第十八章
第18章
現在的火車都是綠皮火車,可不像後世的動車,慶南到江城只需□□個小時,如今坐個幾天幾夜很正常。
火車上其實挺無聊的,風景看久了也就那樣。加上同個車廂里的,有人還不愛說話,只專註於書本,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現在又沒有宅女神器——手機,時間就覺得難熬了。
再次看了半小時一層不變的風景之後,周徽嵐受不了了,“那個,抱歉打擾一下,我想說,能借我一本書嗎?”
高煦顯然沉浸在書中,聞言從旁邊的幾本書中隨意抽了一本給她。
TheInstantEconomist,斯坦福極簡經濟學?
周徽嵐挑眉,這本書很簡短,看起來像是休閑讀物,但她翻了一下,發現不具備一定的經濟學知識讀起來會很費勁。
她往高煦手上的書看過去,只見封面上印着大大的英文:INVESTMENTS(投資學),瞬間,她心裏只剩下佩服。
這本書她恰好知道,是一本經濟學專業書,在後世這本書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投資學教材之一,也可以說是金融工作領域的‘聖經’,是各大院校的經典教材之一,受到很多讀硬讀博學生的熱棒。咳,總之是裝逼必備。
經過他協助時局他們分析破案,她還以為他的專業是刑偵方面的,原來不是嗎?
“周姐,這本書是先生用來打發時間的,你估計看不懂吧?我這兒有兩本金庸大師的小說,你看不看?”高煦的助手小黃問她。
周徽嵐看了一眼手上的斯坦福極簡經濟學,果斷地把它扔了,“看!”此時此刻她只想干點不費腦子的事,手上這本書即使她能看明白,她也不想費那個腦子。
有了小說,閑暇時間是打發了。另一個難熬的時間點就是吃飯,不是說飯菜不好吃,現在也不是挑剔這個的時候,而是她囊中羞澀,口袋裏一分錢也沒有。這一路上的車票伙食全是他提供的,實在是一分錢難倒女子漢。
周徽嵐在心裏算了算,貌似這段日子高煦真的幫了她不少?而且她完全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惡意或者企圖。難道兩人曾經有舊嗎?高煦實在不像是一個很熱情的樂於助人的人。
高煦去餐車車廂用餐后,周徽嵐決定打聽一下對方的信息,“小黃,高顧問家住金陵嗎?”
小黃的表情有些糾結,“算是吧。”
“高顧問是哪個單位的啊?”
“你就別為難小黃了。”
周徽嵐一回頭就發現高煦推着輪椅在身後。
高煦又說了一句,“其實,你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
周徽嵐:?
“因為本人比別人更清楚自己的信息,為使信息不在傳導中出現錯誤,直接詢問本人會更好。”
很有道理的樣子,他既然這麼說,那她就不客氣了。
“那個,我現在能問個問題嗎?”
“問。”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當然,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她想知道他的腿是怎麼回事,他幫了她那麼多,她有能力,不回報一點她過意不去。
“沒什麼不方便的。據不完全統計,十年浩劫里,病死餓死殘廢的人不少,我廢了一雙腿還活着就算不錯。”
她懂了。
小黃欲言又止,先生怎麼不告訴周姐目前他在積極地配合醫生治腿呢?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暫時沒有了。”她問這個主要是想看看靈液能不能對他有幫助,至於其他的問題,純粹是好奇心作祟,不問也罷。
金陵儀水縣大興村
徐秋蘭過生日,因為不是整生,所以並沒有大擺酒席,只是親人湊在一起吃頓席面就算了。
周二家如今可以說是他們大興村第一家。大兒子周波承包里了村裡那兩個大魚塘養魚,每年都有不少收入。老二周海創辦了他們儀水縣第一家大建築工程隊,光底下的人就有上百號人,自己在市裡買了小樓房還開上了汽車。小閨女嫁得也好,女婿更在市委里身居要職。別的兒女也各有前程。
他們家辦席簡單卻不失隆重,雞鴨魚肉大鵝,流水一樣搬了進去。來幫忙的鄰居都能坐上兩桌。大傢伙熱熱鬧鬧的忙活着,歡聲笑語不絕,一派興旺之象。
突突——突突——
一輛拖拉機開過來,在他們家旁邊停下了。
周永善拎着行李先下車,然後再去扶李桂花。
“大志,麻煩你了。”
“沒事,善爺爺,不過是順道的事,行李拿齊沒?”
“都拿下來了。”
“那我先把拖拉機開回去了。”
周永善揮手,“去吧。”
旁邊周二家的聽到動靜探出頭來,周海聽說周大志將他大伯和大伯娘送回來了,連忙出來,“大伯,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到家了?我不是說了會去接你們的嗎?”只是今兒早上他一直忙着抽不出身來,他還說一會隨便對付一口墊點肚子就去醫院接人呢。
周永善罷罷手,“多大點事,正好遇到大志在縣上,和他說一聲,載我們一程,就回來了。”
李桂香坐車顛簸了一路,正難受着,周永善也不多說,扶着她就回了屋。
周海幫他們將行李搬了進去,還交待他們別開火了,一會過來吃席。
周二家的院子裏,徐秋蘭姐妹倆剖着白果,不時朝他們看兩眼,直到他們進了屋。
看到這一幕,她表妹徐夏梅就有話說了,“表姐,不是我說,孩他大伯大伯娘剛從醫院回來,你讓他們過來吃席?今兒可是你做壽的正日子,多晦氣啊。”
“渾說什麼呢,那是孩子他大伯大伯娘,又不是什麼外人。”
看她嘴上說著這話,態度卻不嚴厲,一副笑罵的模樣,徐夏梅就知道她這話說對了,她立即上前挽着徐秋蘭,“表姐啊,你就是太心善了。對了表姐,我兒子的事,你幫我問問咱女婿唄……”
周徽嵐一行人下了火車,立即有人來接,等他們上了小車,周徽嵐是真的點好奇高煦的身份了。
“需要去成衣店換一身行頭嗎?”上車后,高煦問了一句。
周徽嵐搖頭,“不需要。”
兒不嫌母醜,反之,做父母的應該也不會嫌棄兒女嗎?況且她又不是衣錦還鄉,原主一離開就是十八年,這樣的經歷不是好覆蓋的,所以這段經歷她不想隱瞞,也瞞不住,畢竟撒一個謊後面需要無數的謊言來圓。再者有周海這個知情者在,她若掩蓋這段經歷,只會讓人覺得可笑。
她否定了這個提議,高煦也沒說什麼,只吩咐司機,“去儀水縣。”
這是要送她回去?
“謝謝高顧問,這一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欠吧欠吧,反正她欠他的也不少了,債多不壓身,也不差這點了,周徽嵐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大興村村口
周永志惦記着家裏那塊甘蔗地的水,打算先來看看水滿了沒,看完了再去周永福家吃席。
他剛走到路口,一輛車在他跟前停下,並搖下車窗。
“同志,請問這裏是大興村嗎?”
“對,這裏是大興村。”
“請問你們村裏有個叫周永善的人嗎?”
“有的,他是我從堂大爺,請問你們找他什麼事?”說話的時候周大志眼睛不受控地往車裏掃視了兩眼,看到後座上的周惠蘭時,他猛地瞪大了眼,“你你你是……”
周徽嵐朝他笑了笑,他剛才的話她聽見了,原主她爹既是他從堂大爺,那他算起來應該是她從堂哥。
“你放心不是壞事。”司機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讓開后,一腳油門將車開了進去。
車打了方向盤,駛進村了。意識到某種可能,周大志拔腿就往村裡跑去。
那廂,周二家開席了,親親戚戚連帶着來幫忙的人,一共坐了八桌人。
周永善兩老算是周家本家親人,被安排着坐了次席。而徐夏梅這些徐秋蘭的娘家親人,則被安排到更下一桌。
大傢伙湊在一起,又是這麼個喜慶的日子,徐秋蘭這次生日的席面孩子們給她操辦得不錯,親人客人對着周海幾個難免誇了又誇。
徐夏梅想到她剛才求她表姐的事也沒給她個準話,心裏有些不痛快,等喝了點酒後,看到坐着離她不遠的周永善夫婦,眼珠一轉,隔着桌子對周惠竹笑道,“阿竹,你媽生了你們幾個,年輕時遭罪,老了就享福了。要我說呀,這人年輕時就該多生點多養點孩子,老了才能享福。”
這話擱平時聽沒啥,但現在怎麼聽着有點怪,特別是他們看到徐夏梅背對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永善夫婦時。
“表姨,你喝多了。”周惠竹說道。
周海反應最快,他立即從主桌走了過來,笑着招呼徐夏梅,“表姨,這酒後勁有點大,你別光吃酒,來,吃菜吧,這道肘子不錯,我給你挾點。”
“表姨清醒着哩,阿竹啊,國梁和嘉淳都大了,你和你家那位也還年輕,不再要個孩子嗎?”
周惠竹道,“不了阿姨,我們看着年輕,實則年紀也上來了。”
她這個年紀在後世已經算是高齡產婦了,再者,她與丈夫感情深厚穩定,丈夫也很愛她的孩子們,就不必冒那個風險來增加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況且現在計劃生育,樹鴻他又是公職人員,得以身作則。”
“也是,不過你也有兩個孩子。”
“表姨,我們家有四個孩子。”周惠竹糾正她這點。
“呵呵,是,是四個孩子,不用擔心像某些人一樣,老了后,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有點頭疼腦熱都得麻煩別人,看着既可憐又煩人。”
這話就更明顯了,如果說之前那句是無意的,這次不傻的人都聽出來了她是故意的了。
周永善夫婦就坐在隔壁桌,聞言,李桂香放下了筷子,對周永善說道,“我吃好了,想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吧。”
周永善扶着她起來,“那就回吧,這人老了,這大魚大肉的有些吃不慣了。還是回家下兩把米熬點粥,配點你腌的鹹菜蠻好的,那樣吃着舒服。”
徐秋蘭連忙將人喊住,“他大伯大伯娘,這是幹嘛呀,這才剛開席,後面好些菜都還沒上呢。”
徐秋蘭有些後悔,剛才就該厲色制止她這個妹妹的。
徐夏梅撇了撇嘴,淡定地挾了一塊雞肉吃了起來,她又沒說錯,不就是兩個老不死的嗎?一言不合就要離席,擺什麼譜呢。
周永善執意要走,周永福和徐秋蘭都在挽留,氣氛正僵持着。
這時周大志跑進來了,“回來了回來了,善爺爺,你和善奶奶快出來!”
“大志,你在說什麼?怎麼讓人聽不懂呢。”
周大志喘着氣兒解釋,“善爺爺,我是說惠蘭妹妹回來了。剛才人在村口,現在應該快到家了吧。”
啪噠——
周惠竹手中的筷子落地了,臉上血色盡褪。
她連忙朝丈夫看了過去。
周大志的話鍾樹鴻也聽見了,聽到前妻回來了,他也跟着愣了一下。
周永善管不了別人了,他聽了這個消息,扶着老伴迅速回家。
然後周大志就被眾人圍起來了。
“大志,你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真的是惠蘭回來了嗎?”
周大志猛地點頭,“是惠蘭妹妹,我在村口遇到的,她坐在小車裏,車上的司機還朝我問路了呢。”
聽到她是坐着小車回來的,周惠竹莫名地鬆了口氣。
而追出去的周海腳步也頓了一頓。
大興村主幹道沒變,有了周大志的指路,再加上原主的記憶,車很快就在某處破舊的院子門前停下。
而大門外,一對年老的夫婦正激動地盯着他們的車看。
周徽嵐推開車門下車。
兩老就迎了上來,“惠蘭,是你嗎?”兩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臉看。
那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目光,讓周徽嵐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們,“爸媽,是我。”
等撤開,李桂花忍不住拿手撫摸她的臉,“老頭子,是咱們惠蘭,這容貌一點也沒變。咱們惠蘭回來了,我們終於等到她回來了。”說完這話,老人眼中的淚就滑落了。
周永善扶着她,也是眼眶發紅,“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雖然他一直和妻子強調,讓她好好保重自己等女兒回來,但其實他心裏也並無把握,只是他們夫妻倆,妻子明顯更脆弱些,他怕不給她一個希望,妻子根本撐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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