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外室(5)

她是外室(5)

他低頭下來太突然,沈初嫿猝不及防就被他叼住了唇,她先是怔愣,旋即回神過來立刻朝側邊避。

奈何她力氣太小,抗不過他兇狠。

沈初嫿初時還妄圖掙脫,等被他圈進胳膊肘時,腦子裏蹦出個念頭,想要馴養野物,就得提前做好被咬的準備,她當是被狗咬了。

這頭野獸急不可耐,與她沒關聯,她可沒上趕着往他懷裏送,她要讓他沉迷,總得給點甜頭,老是吊著到後面就會索然無味,半推半就也沒什麼,只要能拿捏的好,在他看來就是她不情願,他受不了誘惑,是他自己賤。

裴煥裹着她的腰將人摟起,大步踏出小間,半晌放過她,看着她微睜的眼,“哭?”

沈初嫿握住拳捶他,勁兒軟的一塌糊塗,打了兩下自己就曲着手伏在他的頸窩處,她嘟囔着,“……你和我沒關係。”

她軟乎的依在他胸懷裏,眼裏沁出淚。

裴煥看的愉悅,抬手撫在她眼邊,抹一顆淚捏碎,懶懶道,“口舌便宜不佔白不佔,你的鬼點子可保不住你。”

沈初嫿的力氣恢復回來,她想起身。

裴煥勒着她不讓動,眼眸從她的臉飄過,他毫不吝嗇的稱讚道,“比十五歲的時候好看多。”

沈初嫿青着臉,眼睫撲動,“我沒對不起你。”

“父親是刑部左侍郎,還曾被先帝敕封賢康伯,這般金貴的身子卻能輕易讓我看,”裴煥嗯着聲,轉而他又笑出來,“五十鞭抵小姐的身子,倒是我賺了。”

沈初嫿的耳朵起了紅,她和他之間分明清白,這話卻說的晦暗,完全在嘲諷她不知廉恥。

裴煥支手側望她,“鼎盛之家養出來的嬌小姐,竟也會使些狐媚招數,都是你閨房裏自學的嗎?”

沈初嫿沒接這個話,她耷下眼皮道,“我想下來。”

裴煥拍拍她的頭,“那你估計要習慣,做了外室就只能坐這裏,我今兒脾性算好,你說的話我不計較,你要是以為我還如三年前那般好糊弄,可能你得失望。”

沈初嫿絞着兩隻手,表情是鬱結,可又沒跟他頂撞,她現兒是被嚇過的,自然要做乖巧老實狀,內心不願也得表露,好讓他明了她是不甘的,只要有機會就會逃離。

裴煥沒等來她回聲,眼珠子瞄到她的腳上,他抻手脫掉她一隻繡鞋,細足落到他手心,他執着那足左右觀看,道,“這腳只會亂跑,好像也沒什麼用,不若斷了當個擺設,瞧着倒好看。”

沈初嫿攥住他的衣領,極輕搖頭,“我沒跑。”

裴煥眼中顯暗,手放了那隻可憐的腳,他笑道,“為何不讓徐少爺救?”

沈初嫿抿聲不說。

“孫仲可是兵部尚書,陛下能重登大位,沒有他幾乎不可能,只消他一句話,你們沈家就是無辜的,”裴煥道。

沈初嫿自然不能跟他說出自己是死過一回的人,她已經知曉了會死,要再走原路那就是傻,她寧願攀住裴煥,至少他對她有欲/望,她想重回巔峰很容易。

她繼續裝啞巴。

裴煥便猜測道,“你和徐少爺青梅竹馬,自小在一塊兒長大,你們門當戶對,原本是天定的姻緣,卻未料你父親一時糊塗,竟和翼王有勾連,如今沈家沒落,你自覺沒臉面對情郎,走投無路之下,你將好見到我了,拿我當冤大頭?”

沈初嫿想說,他確實是冤大頭,但這話說出來,恐怕他現在就會把她丟出宅子,她撿着話說到,“我父親是被冤枉的,翼王帶人襲擊陛下的那一晚,我父親根本沒出府。”

她沒否認猜測,裴煥臉微沉,須臾呵笑道,“可有人說,翼王前一天宴請賓客時,你父親也在場,他難道不是翼王的人?”

沈初嫿塌下肩膀,“不止我父親,徐伯伯也去了,你怎麼不說他也是逆賊?”

她父親只是個刑部侍郎,平日審案都要經過上級允許,他向來耿直,那晚翼王邀請他赴宴誰能料到隔天就出了這檔子事。

裴煥笑,“你倒會拉人來做墊背。”

他推開她,起身進裏間,再出來時已換上飛魚服,腰間別著綉春刀,立在屋內自成煞氣,他睨着她道,“你父親就算能出來,估摸也沒了官職。”

沈初嫿神色悵然,她軟聲道,“沒了官職還有爵位,只要能平安過一輩子就好。”

裴煥踱過來,傾身觀察她,“這話可不像從你嘴裏蹦出來的。”

沈初嫿避開他的眼神,微微側身,只留一點眼尾濕紅,她小聲道,“我不想穿這種衣裳。”

裴煥轉步往門邊走,踏過門檻時,她又輕輕說一聲,“我身邊沒人,你能把紅錦送來嗎?”

裴煥下頜骨緊繃,未幾還是沒說話走了出去。

沈初嫿枯坐在榻上,她算是真成他的外室,她想讓他重新上心絕對不能使些媚俗的法子,她現如今是在認命,倨傲冷漠是她的面具,餘下的是負隅頑抗,她得受些苦,再在他面前哭一哭,他吃軟的,只是年少時被她騙過,所以有了戒心,她能扳過來。

不及她再想,一個小丫頭捧着新衣裳蹦進來,她是活潑的性子,急走到榻前,將衣裳放在床几上,兩隻圓眼睛咕嚕嚕地往她身上轉,“姑娘,爺叫奴婢給您送衣裳來。”

沈初嫿嗯一聲,“你出去吧。”

小丫頭嘿嘿笑,連連撓着腦袋道,“奴婢名兒叫雪音,李媽媽說往後奴婢跟着您。”

沈初嫿拿過一件衣裳端量,瞧着是正常的,才放心下來,她對這個李媽媽沒什麼好印象,只對雪音道,“我有丫鬟,爺過幾天就會送過來。”

雪音道,“姑娘身子嬌,一個丫鬟哪夠,再說姑娘的丫鬟約莫也做不得重活,這苑裏總歸要有個人打掃,姑娘就留下奴婢,也好給您做做粗活。”

沈初嫿掃了她一眼,“那你獃著吧。”

雪音笑眯眯的哎着聲。

沈初嫿面有不愉道,“去外邊兒吧,我要更衣了。”

雪音伸一指塞嘴裏,瞅着她道,“姑娘骨頭細,李媽媽說您得練練,沒得回頭在床上要受爺磨搓。”

她還是個小孩子,說這話一點也不害臊,或許都不懂這話里的意思,只是照着李媽媽說的重複給沈初嫿,言辭里隱隱還有懇切。

沈初嫿攥緊衣裳,心下是恨毒了那個老婦,眼下她低落,誰都能踩一腳,這個李媽媽看起來很得裴煥信任,她若和她對着干,到頭來倒霉的還是她自己。

她做出一副笑臉,柔聲道,“要怎麼練?”

雪音道,“西苑放了一塊磨,李媽媽說下午想磨點黃豆。”

沈初嫿點一下頭,扭身入小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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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初冬的天氣,好一會兒壞一會兒的,清早上還有霧,到下午又出太陽。

沈初嫿推着磨艱難轉動,李媽媽站在磨前倒着豆子,嘴裏恭敬道,“姑娘,您做不來這重活,還是讓奴婢來吧。”

沈初嫿悶頭朝前走,她手疼的快不是自己的,嘴裏卻是笑笑,“我閑着也沒事,能給媽媽幫幫忙倒也好。”

李媽媽提起木桶往磨上倒了點水,頗似實誠道,“姑娘是個懂事的,您才進宅子,這些事其實有底下丫頭小子,哪能讓您做,緣着昨兒夜裏我瞧您瘦弱,爺又是個不體貼的,女人家多少受不住,奴婢想着您活絡幾日筋骨,也免得受罪。”

汗水從沈初嫿的鬢角滑落,映稱着臉上的潮紅,倒頗具風情,她微笑一下,“媽媽是為我着想,我懂得。”

李媽媽將豆子全倒進磨里,瞧她確實累過頭,也怕將人折騰暈了,她走上前,按住木棍,拍兩下她的背道,“姑娘歇歇吧,這事讓奴婢來。”

沈初嫿便也順她話卸下繩,一旁雪音跑上前扶着她出西苑。

沈初嫿斜眸掃過四方,果見在後門處守了好幾個人,都是身材壯碩的婦人,裴煦怕她跑,這宅子裏有門的地方大約都被他指派了看守,她勾起唇,這還真是把她想岔了,她豈會跑,頂多是做做樣子。

雪音直往她臉上看,“姑娘你笑什麼?”

沈初嫿抿住笑,“沒什麼?”

雪音和她進柳苑裏,一排柳樹隨風舞,好幾根柳枝打到她頭上,她叫道,“也不知爺怎生想的,非要養這些鬼抓手①。”

沈初嫿打了個哆嗦,她是死過的人,面對這些陰物會不由自主地怯怕,她加快步子入了房裏,挺身倒床上,迷迷糊糊間就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多久,她聽到響動,暈着眼睜開一點,竟見床頭站着個黑乎乎的人,她呼出一口濁氣,艱難翻身朝床里縮,真真切切懼怕道,“你是誰……”

那人單膝跪到床上,伸一隻手拽着她到懷裏,她呼吸有些困難,鼻息里熱的吐不出氣,她哭出來,喉音低的幾不可聞,“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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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抓手:民間有傳說柳樹招鬼,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過,說柳樹也可以稱為鬼抓手,只是百度又搜不到,就擅自用了,這個不是我創的,是一本書上的,只是記不清名字了,以後要是重新看到,會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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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白月光當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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