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來了

師父來了

幸好春草及時趕到,打破了這古怪的氣氛。她沖二人行了一禮后,開口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妥當。”頓了頓,又看了曲黛黛一眼,“奴婢需要曲姑娘配合量一下尺寸。”

“什麼尺寸?”曲黛黛回神,驚訝問道。

春草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葉雪幽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她得到葉雪幽眼神的示意,定了定神,回道:“嫁衣的尺寸。大人已經決定,娶姑娘為妻。”

曲黛黛一怔,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等理清春草話中的意思后,她的心頭猛地湧出一絲怒氣,冷眼看向葉雪幽,一字一句咬牙道:“我怎麼不知道你要娶我這回事。”

“現在你知道了。”葉雪幽雲淡風輕地回道。

他想曲黛黛陪着他,一個女人陪在一個男人身邊,最好的身份就是妻子。葉雪幽的確有點兒喜歡曲黛黛,如果必須有女人睡在他身邊,分享他的一切,那麼,那個女人只能是曲黛黛。

“你——”曲黛黛氣得眼前一黑,險些沒有站住,“葉雪幽!”

她想罵他,一開口,卻沒詞了,葉雪幽油鹽不進,就算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翻出來罵,也不見得他會有什麼反應。

“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是你自己放棄了機會,現在,輪到你履行約定了。”葉雪幽朝着她走近。

之前在大殿內,若是她殺了傀儡皇帝,他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她要當女帝,那麼,他便傾盡所有,將她推上那個位置,誰反對,就殺誰。

是她自己心軟,放棄了。

曲黛黛下意識地往後退,腦海中一片凌亂。

葉雪幽的步子停了下來,因為曲黛黛已經退到了小徑的邊緣,再往後退,就是荊棘叢生的薔薇花。

他定定地瞧了她一眼,溫聲道:“好好準備,做我的新娘子。”

最終曲黛黛還是由着春草帶人,量了尺寸。嫁衣送過來的那天,曲黛黛面無表情地坐在床畔,一動也不動。

“雖說是照着曲姑娘的身形量的尺寸,難保會有什麼疏漏之處,還請曲姑娘先試一試,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能及時改過來。”春草站在她身前,勸她試穿嫁衣。

曲黛黛懶懶地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手中托盤一眼,上面放着兩件紅衣,一件是她的,一件是葉雪幽的。

據說,葉雪幽已經試過了,喜服很合身。他試完,就命春草將衣裳送了過來。

“放下吧,你們先出去。”曲黛黛如今是葉雪幽的階下囚,她不試,葉雪幽有的是辦法讓她試,她可不想和水月姬一樣,被整得到最後不得不主動求葉雪幽。

春草面露喜色,將托盤放在桌子上,領着其他侍女離開。

曲黛黛無精打采地走到桌前,伸手拿起嫁衣。

嫁衣華美精緻,上面還綉着金色的鳳凰,可再漂亮再好看,都引不起曲黛黛絲毫的興趣。

她想嫁的那個人,並不是葉雪幽。

不知道她在這裏呆了多久,殿外的那些花兒都落了,這些日子,除了偶爾陪葉雪幽吃吃飯、散散步,她幾乎都是被禁錮在這間屋子裏的。

再過兩日,大變態葉雪幽就要押着她成親了。

她不想和葉雪幽成親,不止是因為她不喜歡葉雪幽,更是因為葉雪幽並不知道何為喜歡。

他看中她的,只是她的與眾不同。她不像春草,對他唯命是從,也不像水月姬,對他卑微仰慕。

他對她更多的,是心底隱隱作祟的征服欲。

偏偏花九簫毫無消息,以花九簫的手段,不會查不到她在這裏,除非葉雪幽故意隱去她的行蹤,用錯誤的消息誤導花九簫。

她得想個辦法拖延時間。

葉雪幽對她防備很深,這些日子她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曲黛黛沉思了片刻,將目光落在嫁衣上。接着,她展開嫁衣,拽住衣角,手中用力,想憑着手勁將嫁衣撕開。

她太低估嫁衣的質量了,撕了半天,只留下幾道褶痕,倒是手指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

曲黛黛氣呼呼地轉頭,打算從房間裏找把剪刀之類的利器。很快,她又記起,葉雪幽已經命人把所有的利器都收了起來,包括茶盞茶壺。

若是這個時候,去找春草要水喝,不免會引起注意。

曲黛黛抿了抿唇,目光一轉,停在角落裏架子上擺着的一爐熏香上。裊裊霧氣從孔洞中騰出,化作絲絲縷縷的幽香。

為了怕她砸破香爐,葉雪幽特意命人將陶瓷熏爐換成了鎏金熏爐

以為她砸不爛,就沒辦法了嗎?曲黛黛冷冷笑了一聲,拿着嫁衣,朝着熏爐。只要有這個熏爐,她就能在嫁衣上燙出一個洞來。

這件嫁衣是手工縫製的,尤其是上面的鳳凰圖案,是綉娘一針一線綉出來。重新再做一件,要花費很大的一番功夫。

曲黛黛握住熏爐的獸足,剛拿起,就聽見一道聲音從角落裏飄過來:“這麼漂亮的衣裳,若是燒了,豈不可惜。”

曲黛黛手一抖,熏爐險些沒有握住。她連忙將熏爐放下,朝着聲源處望去,面露激動之色:“師父,是你嗎?”

那道聲音是花九簫的聲音,曲黛黛再熟悉不過,就算他故意將嗓音壓低,曲黛黛也能聽得出來。

殿內的門窗都是緊閉的,只有幾盞宮燈散發出昏黃的光芒,垂簾后,是燈光映照在帘子上的陰影,那裏似乎立着一道人影。

曲黛黛飛快地朝着人影走去,還未走近,從陰影中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了懷裏。

曲黛黛展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花九簫,將自己埋進他的懷裏,腦袋蹭了蹭他:“師父,你終於來了!”

蹭着蹭着,忽覺哪裏不對勁,曲黛黛猛地抬起頭來,警覺地望向站在陰影里的人。

身高不對!

這個人矮了一大截!

曲黛黛用力地推開了他,連退數步,厲聲道:“你是誰!”

從帘子後面走出一名侍女,侍女身着白衫,烏黑秀髮挽起,身高只比曲黛黛高了一點點。侍女面容雖陌生,看着曲黛黛的眼神卻極為熟悉。

望着曲黛黛青白交加的一張臉,“她”低聲笑了一下,抬手從臉上撕下來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眼尾處,一隻紅色的蝴蝶栩栩如生。

接着,他又伸展着手腳,一陣骨骼拉長的聲音傳來,身形逐漸恢復正常,侍女的衣裳因為尺寸不合身,緩緩崩裂開來,變成了一塊塊破布,掛在他的身上。

不過轉眼的功夫,面前的人就完全換成了花九簫的模樣。

“別怕,是我。”花九簫輕聲道。

“師父!”曲黛黛微微張開了唇,滿面驚訝之色。

花九簫眼中含着寵溺之色,朝她展開雙臂:“黛黛,過來,讓夫君抱抱你。”

曲黛黛忍不住笑了起來,撲入他懷中,在他腰間上捏了一把,小聲道:“師父,調皮。”

花九簫抱緊了她,不躲不閃,任她把自己腰間的肉,當做麵糰兒揉來揉去。這半月的相思,讓他煎熬不已,此刻見了她,寸寸相思,皆化作無盡的柔情。

“師父怎麼扮作侍女的模樣?”方才花九簫的樣子,曲黛黛着實沒有認出,她居然不知道,他還有這個本事。

“若非如此,又怎麼能早點見到我的黛黛。”花九簫貼着她的耳朵,故意將氣息吹進她的耳朵里,“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

“師父呢?”曲黛黛反問。

“自然是無時無刻,不在念着想着。”思念如狂,幾乎將他逼瘋了。

那個冒牌貨一撲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就認出來她不是曲黛黛。曲黛黛的手背上有一粒暗紅色的小痣,綴在雪白的肌膚之間,不仔細看,幾乎不會發現。

他一掌將那個冒牌貨打傷,逼問曲黛黛的下落,冒牌貨舌尖含着一枚毒.葯,扛不住他的嚴刑逼供,服毒自盡了。

他命沈流雲調出蝴蝶谷各個分地的人馬,全力追查曲黛黛的下落,卻一直有兩股勢力在干擾他的調查。要不然,他也不會到現在才找到曲黛黛。

查到曲黛黛的下落後,他叫藍漪給他做了一張人皮.面具,用縮骨功將身體縮小,打扮成侍女的樣子,混進了神殿,又在春草帶人出去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藏到垂簾后。

看到曲黛黛打算燒嫁衣的那一幕,他的心中騰起無限歡喜。

他的黛黛,從來就沒讓他失望過。

“我也想着師父,葉雪幽逼我嫁給他,可我心裏,只想嫁給師父。”曲黛黛心中一熱,忍不住將那些心裏話都說了出來。說完,饒是臉皮再厚,也不由得羞澀起來,臉頰泛起淡淡的緋紅。

花九簫抬手,將地上的嫁衣吸入手中,裹在曲黛黛的身上,嗓音低沉魅惑:“穿上。”

曲黛黛從他懷中起身,看了看身上的嫁衣,眼中泛起疑惑之色:“師父?”

“我想看你穿嫁衣的樣子。”花九簫的眼睛深邃黑亮,眼底似有一道漩渦,要將她的靈魂吞噬,“黛黛,為我穿上這嫁衣,我想看。”

曲黛黛被他蠱惑,鬼使神差地脫掉身上的外袍,將嫁衣穿上了。等她轉過身時,發現花九簫也穿上了紅衣。

他身上的那套衣裳是照着葉雪幽的身量做的,穿在身上居然意外的合身,在他的腳下,是崩裂的侍女服。

看到這個樣子的花九簫,曲黛黛不由得呆了一下。

平日裏,花九簫最愛穿紅衣,可不知為何,這套紅衣穿在身上,有種別樣的感覺。大抵是因為,這套紅衣是成親穿的。

面前這個人,是她的夫君,他這套紅衣,是為她一個人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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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亂終棄反派師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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