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產
“這就要生了嗎?”林依蘭雖然有些詫異,但也並不吃驚:“不過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她是二胎,早幾天也正常。”
雖然說是懷胎十月,但是現代人都知道,所說的十月懷胎是按照周來計算的,就是4周28天算一個月,懷胎40周,也就是9個月加十天。
趙貴妃最後一次翻牌子是千皇後去世前幾日,現在是二月初,算起來也就是這幾天了。
秋至問道:“那娘娘要不要過去看看,那到底是貴妃娘娘。”
“去看看吧!”林依蘭想了想,雖然她也不想湊這個熱鬧,但就像秋至說的,那畢竟是貴妃。
“你和余姑姑在家裏帶好阿曜,本宮帶着木香和水木去就夠了。記住,務必照顧好阿曜,不要讓任何人接近他。”她總感覺最近這後宮不會太平,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看到林依蘭那一臉嚴肅的樣子,秋至鄭重地點點頭:“娘娘放心,奴婢會做好的。”
林依蘭帶着木香兩人就去了趙貴妃的昭陽宮。
林依蘭剛進昭陽宮,就被趙貴妃身邊那個叫琉璃的宮女給請到了偏殿坐着。
禮數周到,不僅上了茶點、還“好心”地派了小宮女貼身“伺候”着。林依蘭知道,這宮女是防着她呢,生怕她在她主子生產的時候動什麼手腳。
只是看破了,她也不能點破,只笑着應了。
沒一會功夫,其他妃嬪都趕過來了,也都受到了和她一樣的“禮遇”。雖然都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甚至有兩個臉上都露出了氣憤的神情,但這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何況她這個信妃都沒有出頭,也都忍忍坐下了。
相互行過禮、問過安之後,眾人都在偏殿喝着茶等着生產的結果了。
趙貴妃雖然生產地突然,但是昭陽宮上下早都做好了準備,醫女、穩婆以及一切生產需要的物件,都一一準備妥當了。加上趙貴妃以前也生產過,也算是有經驗了,整個昭陽宮都顯得有條不紊。
林依蘭一眼望過去,雖然所有人的臉色的帶着急色,似乎在為生產的趙貴妃所擔心,但是看她們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波瀾。
林依蘭有些自嘲,自己現在也和這些人也沒什麼區別,明明對此漠不關心,卻表現地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端的是好演技,要是放在現代,都是演戲的好苗子。
林依蘭出神的時候,端嬪和嘉嬪兩人攜手來了。
再次見到端嬪,林依蘭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明明一個月前還見過。但現在卻給林依蘭一種很陌生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初見她的樣子,端莊、高傲,同時也拒人千里之外。
林依蘭對她感到陌生,端嬪又何嘗不是呢?
她本來以為林依蘭是可以相交一輩子的知己,但隨着她的位份的不斷提升,她倆卻越走越遠。
她承認是她的驕傲和自尊心作祟,本以為是需要自己照拂一輩子的姐妹,卻走在了她的前面。
那段時間,她也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好面子,為此斷送了兩人的友誼不值得。只是還沒等她做好思想準備,就發現皇上對信妃的感情不一般。
嫉妒就像一條毒蛇一樣啃噬着她的內心。
再那之後,她就再也不能以平常心面對自己昔日的好友了。
前段時間,令儀得寵了,而信妃卻因為四皇子發熱一事受到了冷落,她居然有了一絲竊喜。但竊喜之後,就是深深的罪惡感,她瞬間就開始痛恨自己,自己居然也變得像後宮那些女人一樣庸俗、勢利,這讓她幾乎都快無法面對自己了。
這些日子,她醉心於宮務,也是想麻醉自己。友情和愛情她都沒有了,起碼能在這後宮事務上有所作為吧!
林依蘭不知道端嬪這些日子內心的煎熬。她們現在可以說是形同陌路了,兩人見了,也就是普通的行禮問安罷了,就連她和嘉嬪的對話也比和她來得多。
林依蘭試圖和端嬪聊上幾句,但是每次她都一副恭恭敬敬,就像是回上司話的樣子。她林依蘭也要臉,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她還真做不來。
端嬪這個樣子,她也就息了和她說話的心思。本來還想勸勸她行事不要如此激進,但是現在看來,她就是說了,人家也不一定聽得進去,說不定還會起反效果。
林依蘭在心中長嘆一聲,端嬪這邊是行不通了,庄妃擺明了是懶得管這後宮之事,還是看看慶元帝那邊有什麼好的法子。否則,那真是遂了嘉嬪的心愿了。
看信妃和端嬪之間已經生疏至此,嘉嬪端起茶,緩緩地勾起一抹微笑。
望着這忙忙碌碌地昭陽宮眾人,嘉嬪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似是興奮,也似是得意。但那道光芒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根本就沒有人看到。
林依蘭喝着茶等着此次生產的結果。但是茶都添了好幾次了,也沒見趙貴妃生下來。反倒是趙貴妃的叫聲越來越大了起來,就連她這邊都能聽到了。
按道理來說,生二胎普遍要比第一胎要容易些,生的速度也快,趙貴妃這個狀態明顯不對。且林依蘭發現,昭陽宮的奴才也明顯開始慌亂起來,之前還是一臉鎮定的,但是現在臉上都帶着着急和害怕。
出事了!
林依蘭臉色一沉,攔着趙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你家娘娘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難產了?”
琉璃勉強一笑:“信妃娘娘多慮了,我們娘娘身體康健,怎麼會難產呢!”話雖如此,但但她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沒事。
林依蘭有些氣急,都什麼時候了,這丫頭還在防着她,還真是不識好人心。
那一刻,林依蘭真想就隨他們折騰去了,但到底是兩條人命,她也做不到真的坐視不管,只得耐着性子勸道。
“這可是開玩笑的事,若是真的難產了,就憑醫女和穩婆,恐怕是不能應付的,必須急招太醫才是,你也想你的主子平安無事不是?”林依蘭苦口婆心地勸道。
琉璃也有些猶豫,自家娘娘的現在的情況的確是不太好,雖然宮縮厲害,但是產道卻一直沒有開,她也着急地很。只是信妃……
正猶豫着呢!突然穩婆滿手是血的跑了出來,滿臉地恐懼。
“不好了,貴妃娘娘難產了。”穩婆凄厲的聲音響遍整座宮殿,驚得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給本宮說清楚!”林依蘭眼睛一凝,身上的氣勢全開,讓本來想要開口質問的琉璃都被壓了下去。
那穩婆已經到慌的六神無主了,但是表達地意思還算清晰。
“貴妃娘娘雖然已經見紅了,也開始宮縮,但是產道卻遲遲未開。剛才娘娘已經痛昏過去了,現在雖已醒了,但是醫女說娘娘腹中的胎兒的活動已經弱下來了。照這樣下去的話,娘娘和娘娘腹中的小皇子,可能都危險了。”
“娘娘!”琉璃尖叫一聲,就向產房飛奔了過去。
林依蘭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拜託旁邊的庄妃道:“庄妃姐姐,麻煩你主持一下這裏的大局,讓穩婆儘力保住貴妃和皇子。我的腳程快,我現在去請太醫。”
又轉頭向水木道:“你現在去乾清宮,務必把皇上請過來。”趙貴妃這個樣子,恐怕到時候只能保一個,到底是保大還是保小,只有慶元帝他能做主,其他人不管做任何決定都是錯的。
水木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鄭重地點點頭,就向乾清宮的方向去了。
“姐姐,拜託你了。”林依蘭握緊庄妃的手道。
“妹妹放心去吧!一切有我。”庄妃也知道現在不是躲懶的時候,這個時候她必須要站出來了。
林依蘭點點頭,隨即就向太醫院的方向跑去了。
幸好她的位份在這裏,一路都沒受到什麼阻攔,若是普通的宮人在宮裏這麼飛奔的話,早就被宮裏的守衛們給攔下來了。
等她跑到太醫院的時候,正值班的太醫都驚呆了,估計他們也沒見過有哪個妃嬪會親自跑到太醫院來吧!
“信,信妃娘娘,您怎麼親自來了?”值班太醫的首領連忙過來,戰戰兢兢地行禮請安道。
不會是延華宮的什麼人,吃了太醫院給開的葯,出了什麼事,這信妃來興師問罪的吧!
“劉院使呢?他在哪裏?”林依蘭不知道這太醫腦中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進太醫院,她就開始尋找想要找的人,但是粗粗看過去,她想找的劉院使缺並不在其中。
“劉院使啊!今天是他妻子的忌日,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告假回去祭奠亡妻,今年也不例外。”原來是找劉院使啊!這太醫舒了一口氣,不是找他們算賬就好。
怎麼這麼不湊巧!林依蘭只覺得太倒霉了。
“那郭院判,你帶幾個太醫先跟本宮走一趟吧!”情況緊急,林依蘭也來不及多想:“貴妃娘娘難產了,你們趕緊過去幫忙。”
“是,微臣這就……貴妃娘娘難產了?”這太醫,也就是郭院判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聲音都變了,心裏更是像吃了黃蓮一樣苦得不要不要的。
他怎麼就這麼命苦!一個院使兩個院判,偏偏是今天,一個告假回去了,一個被派去殷國公府給府上的老國公診病去了。只有他留下來當值,也偏偏是今天趙貴妃生產,還偏偏難產了!
可就算心裏再不願,他也得趕緊收拾好醫藥箱去醫藥箱診治,同時把能叫過去的太醫都叫過去。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到時候也能商量一下。再者,若趙貴妃真出了什麼事,惹得皇上雷霆之怒,也能多一個人分擔皇上的怒火不是?
要死一起死!這是郭院判在出發前的最後一個想法了。
等林依蘭帶着一群跑地快要累斷氣的的太醫出現在昭陽宮的時候,慶元帝已經在那裏候着了。
“別廢話了,趕緊進去看看,趙貴妃到底是怎麼了。”周承謹一下子打斷了準備行禮請安的郭院判等人,一臉的煩躁。
“……是,微臣這就去看看貴妃娘娘。”郭院判也知道慶元帝心情不好,也不敢耽擱,立馬帶着人去了產房。
把太醫帶過來后,林依蘭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趙貴妃和她腹中的孩子接下來會怎樣,那就看太醫的本事了。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姐姐,我不在的時候,這昭陽殿可有異動?趙貴妃怎麼樣了?”林依蘭向庄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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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機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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