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結
肖秀玲跟陸安平來了以後,本來打算住酒店,江滿乾脆就讓他們住到別墅那邊去了。不是家裏住不下,主要是因為有些風俗講究,比如農曆八月十六,婚禮的前兩天,肖秀玲會帶着陸楊來“催妝”送嫁衣。
按照老家風俗,新娘子的嫁衣要在婚禮前兩三天,由婆家專門送來,兩家人住在一起就沒有儀式感了。
本來她打算送嫁衣的時候把彩禮給暢暢呢,圖個喜慶熱鬧,可讓江滿這麼一弄,肖秀玲還有點小失落,晚上跟陸安平商量說,那就乾脆把這四萬塊錢婚禮當天當改口費吧。
“我就等着暢暢管我叫媽了。”肖秀玲一臉美滋滋,忍不住又跟陸安平抱怨道,“這個江滿,有她這麼嫁閨女的嗎,人家那都是多要點彩禮,她倒好,就拿那兩萬塊錢抵上,結果還不是從她那兒給暢暢了。”
簡單說,肖秀玲就覺着,這些都應該讓她這個婆婆親手交給兒媳婦的。這個江霸王不是搶她的活兒嗎。
“你呀,還真以為那是兩萬三千塊?”陸安平笑道,“你也不想想,要是幾萬塊錢,她還用從股票賬戶轉過去?這個錢江滿老說是你的,咱們本來也沒打算要,你當初就是想幫她,她投資賺錢了,給你你也不肯要啊,人家賺錢那是人家的本事和辛苦,咱們憑什麼拿呀。現在她給他們小夫妻,倒也再合適不過了。”
肖秀玲:“統共兩萬來塊,她說漲小錢呢,就算漲了一些,能有多少錢?”
陸安平畢竟跟肖秀玲不同,用姚志華消遣他的話說,陸太守一方大員,封疆大吏,哪能是個不明白的。
陸安平忍不住笑笑跟肖秀玲道:“她說九零年底投資股票了是吧,那時候我記得股市指數最初才五六十點,現在多少了?一千七百多點了,你自己算算,就算她選的股票漲個平均數吧,翻了多少倍?三四十倍,這還不算這期間的送股、派息,本利相加。這些年國家經濟形勢好,股市發財的人多着呢,你再想想,就你那個親家,她能是靠天賞飯吃平均的人?她幹什麼不得佔上風啊,吃什麼不得吃刁巧的。”
肖秀玲趕緊算了一下,奈何對這些股市名詞、大盤股指之類的都不懂,乾脆問陸安平:“那你猜能有多少?”
“我猜,少說也得小几百萬。”
看着肖秀玲不相信的表情,陸安平笑道:“這已經是保守估計了,江滿不是說她圖省事兒,都買的長線嗎,長線投資風險也小,所以我都沒敢往多了猜。”
肖秀玲那表情:……
陸安平笑着拍着傻眼的老伴兒,笑道:“我說給你聽也就是讓你心裏知道一下,你也別問,反正都是他們小夫妻的。別說江滿了,就是你那個兒媳婦,你就沒聽說過,年紀輕輕一幅畫起拍都是上百萬的。你那個傻大個的兒子呀,一頭撞進青雲里,他就偷着樂吧。”
與此同時,暢暢數完了自己的嫁妝,也來了好奇,她知道媽媽炒股,隨着年齡大一點,也知道媽媽有錢,可沒想到這麼多呀,九零年底兩萬三,到現在隨手就給了她一千萬,那媽媽有多少錢啊?
她前前後後投入了多少,暢暢也不知道,反正不少就是了,九零年底好像一下子投入了七八萬塊錢吧,但是這之後家裏每年的收入,包括她自己公司股東和店裏收入,爸爸的工資和稿費,貌似除了生活開銷,就都被她拿去投資了。
有點不敢想像,暢暢拍拍腦袋,乾脆也不想了,慢悠悠問陸楊:“你說我媽能有多少錢?”
“我哪猜得到啊。”陸楊笑着親她,“乖,猜不出來別想了,趕緊去睡覺,準新娘最好的保養就是睡足美容覺。”
路太遠,老家親戚來的不多,29號下午,肖餘糧帶着全家,專程陪肖大叔和肖大嬸趕來了,兩個媽媽忙得團團轉,陸安平和姚志華被使喚去接機。
“楊楊呢?還有暢暢呢?”肖大嬸一照面就急着問。
“楊楊還在上班呢,今晚下班回來看您,暢暢今天還上課,再說她也不好意思來呀。”陸安平笑道,“您後天就見到了,就得改口管您叫姥姥了。”
“還在上班,你說這孩子吧,他怎麼還在上班呢。”肖大嬸一聽就急了,他這個新郎官怎麼回事啊,他就不忙啊,他娶媳婦都不着急,他還上什麼班呀。
“他們忙?他們才不忙呢,忙的就是我們這些長輩了。”姚志華笑道,“人家倆孩子可沉得住氣了,該上班上班,該上課上課,就等着漂漂亮亮的舉行婚禮,就我們這些老傢伙着着急巴拉了。”
說得大家都笑起來。想想也是,婚慶公司早就把很多細節安排好了,娘家婆家忙着宴客、準備婚禮,招待親戚朋友,其實哪有什麼要他們倆忙的。
“是不是把婚假安排在後邊了,兩人也好出去旅遊度蜜月。”肖餘糧笑着問。
姚志華說可不是嘛,人家自己早就打算好了的。
接了肖家的人,就一起送到別墅那邊住下。
江穀雨兩口子29號上午就到了,姚二嫂帶着孫子孫女,還有姚香玲夫妻倆結伴一起,三人年紀可都不小了,家裏不放心,讓姚洪波陪着來的,30號一早下的火車,還帶來了村裡好多人家的賀禮。
這回家裏是真住不下了,就都安排在附近的酒店裏。
依照老家風俗,也為了盡量低調些,兩家的宴席是分開的,其實還是同一個酒店,同樣的菜式,9月30號娘家擺“催妝宴”。姚主任社會關係廣,人面兒可大,朋友同事以及圈內圈外的交情,以及暢暢的同學朋友,加上還有聞訊不請自來的,熱熱鬧鬧從中午一直忙到晚上。
10月1日再安排婆家的婚宴,新人舉行婚禮,招待陸安平那邊的客人以及陸楊的朋友同事。陸安平根在首都、這些年工作從南到北,可是以陸家的根基影響,這麼多年下來,兒子結婚這樣的大事,好多親戚朋友不請不好,人也不少了。
馬秋汝留學一走三年,這次藉著暢暢結婚的機會回來探親,正好參加婚禮。30號下午馬家兄妹也來給暢暢添妝了,按照風俗包了紅包,馬秋汝還精心準備了禮物。
晚上吃過催妝宴從酒店回來,馬秋汝就跟馬秋吾說,她今晚住在家屬院這邊了吧,叫馬秋吾也別再大老遠回他住處了,好不容易她回來。
“明天我要給暢暢當伴娘。”馬秋汝問,“哥,你明天過不過來?”
“我明天過來幹什麼?”
“參加婚禮呀,你不過來了?”
“今天不都吃過喜酒了嗎。”馬秋吾笑道:“我們是按姚叔這邊的關係,明天是他們婆家的婚宴,難不成我還再跑去吃一頓。”
馬秋汝琢磨他心裏可能還有心結,便沒再說什麼,停了停笑道:“哥,我今天下午看見姚琳琳從你車裏下來,就在家屬院門口那兒。”
“遇上了。”馬秋吾說,“她從她學校過來,公交車到學校北門下,我看到就把她帶進來了。”
“哥,你覺不覺得姚琳琳很漂亮啊,今天上午我們去試伴娘裙,她穿可好看了。”馬秋汝說。
“你又想什麼呢。”馬秋吾扭頭看了一眼妹妹,笑道,“人家那小面癱好像有男朋友的,你哥也缺不了女朋友,你有必要這麼內涵嗎。”
馬秋汝心裏有點遺憾,唉,還以為能有什麼機緣呢。
10月1正日子,天氣挺好,陸楊一大早收拾妥當了,帶着一堆湊熱鬧的同學朋友來小紅樓接新娘。
暢暢這邊,馬秋汝、姚琳琳,加上兩個交好的同學,四個伴娘愣是把陸楊帶來的學霸伴郎團堵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突破重重關卡,陸楊穿着一身白色禮服進來,帥得有點犯規。不過伴娘們照樣沒給他通融,又被故意刁難了半天,才終於得以把新娘子抱下樓,送進了婚車裏。
“這個馬秋汝啊,我看她修了這些年的法律學位,口才今天全用來對付我了。”陸楊坐進婚車,還有點心有餘悸。
暢暢哈哈哈笑得很沒同情心,笑道:“馬秋汝那邊還委屈着呢,說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這麼讓你給搶走了,要跟你決鬥。”
“怪不得嬸子都叫她小辣椒。”陸楊笑。
婚禮儀式溫馨低調,然而新郎新娘的父母和應邀的賓客,身份級別都擺在那兒呢,讓這場婚禮想低調也低調不了。
席間有好事的賓客還悄悄討論起了“高嫁”還是“下嫁”的問題,結論:高嫁下嫁關你們什麼屁事啊,人家新娘子的婆婆剛才還說呢,人家兩家至交,這姑娘她惦記多少年了,終於給娶回來了。
婚後第二天,兩人就動身去度蜜月,等他們一趟歐洲愛情之旅回來,暢暢還得回滬大上課。江滿和肖秀玲都說按照風俗規矩,他們得回婚房住一陣子,還差八|九天才滿月呢,要住到滿月。
於是兩人老老實實回婚房住,陸楊每天早晨把暢暢送過來上學,再開車跑去單位上班,晚上下班跑來吃過晚飯,小夫妻倆再一起回去睡覺。
好歹等到滿月,兩人趕緊包袱款款搬回小紅樓來了,生活幾乎還跟以前一樣,不同之處也只是陸楊從隔壁房間搬進了暢暢的房間,然後每天晚上下了班就早早跑回來。
05年暑假暢暢碩士學位畢業,在工作選擇上猶豫了一陣子,後來姚志華說,不工作當然養得起自己,可是人還是要有個正式工作、有個單位的好,對比江滿也表示贊同。
夫妻兩個其實是私心覺着,暢暢那個溫吞的慢性子,要是沒有個正經工作,大概就每天懶在家裏了,你要是不管她,她大概可以在畫室呆半個月都不用出門的。陸楊每天上班,她這麼一個人在家宅着也不好。
原本她也可以留校,但是陸楊覺得當老師很不容易,暢暢不適合每天|朝八晚五、一成不變的工作生活。後來小烏龜自己選擇了滬城書畫院,事業單位,但是因為書畫院的特殊性質,可以不用每天上班點卯,時間相對自由,不用坐班,隔三岔五有些書畫界的活動之類的。
於是兩人搬回婚房,小家庭才算正經獨立出去了。然而一個星期能跑來好幾回,下午打電話問:“媽媽,家裏晚上吃什麼呀?”江滿說做韭菜盒子,還買了螃蟹和鱖魚。
放下電話就跟姚志華說,螃蟹多蒸幾個,那倆熊孩子一會兒就得來。果不其然,飯菜上桌,人家小兩口到門口了
2006年,姚睿高考,江滿和姚志華還是那個態度,你未來的職業選擇你自己決定,人生是你的,你自己考慮好了就行,反正家裏也不需要你去擔心什麼。
姚睿這邊還沒考慮好呢,懷揣明星夢的同學好哥們報考滬城戲劇學院,藝考拉他去陪考壯膽,就讓姚睿也報了個名,混進去了。
結果同學沒過,他稀里糊塗過關了,還是最熱門的表演系。
沒辦法,形象氣質太好,他甚至都不是藝術生,也沒經過專業培訓,面試時候就讓他朗誦了一首詩,表演一下特長,就沖他那張臉,幾個老師居然一致讓他過了。
文化分遠遠超了,儘管這小子不夠用功,可自己怕考不上丟人啊,文化成績考重點本科一點問題沒有。
姚志華對自家要出一個“演員明星”的問題多少有些抵觸,總覺得在他們這個家庭里有些另類了。不過他也沒太干涉,江滿則一副隨便他的樣子,姚睿自己考慮了一個晚上,好吧,考都考了,那就去上唄。
也是從06年,江滿開始果斷撤出股市,用她的話說叫調整資產配置,把大部分資金抽出來投入房市,開始她新的財富進程。
被江滿幾次三番洗腦,小兩口結婚先不想要孩子,肖秀玲整天等着盼着也不敢催,生怕讓江滿說她做婆婆的干涉人家小夫妻。
2007年秋,暢暢在結婚三年後生下兒子陸煊,陸楊親手把他抱出產房,並在護士的指導幫助下親手給他洗了澡,回來跟暢暢說滑不溜秋、軟不溜丟的。
結果這倆爹媽,就給兒子取了個乳名叫果凍。
為了慶祝小果凍出生,時隔五年,暢暢第三次委託拍賣了一幅畫作,是一幅巨幅寫意山水,她懷孕期間慢悠悠畫的,拍出了六百八十二萬。這次暢暢本人沒去,接到消息,跟陸楊說她想把這錢都捐出去。
“小果凍出生以後,我特別想設立一個針對西部農村的母嬰健康基金,媽媽說得天獨厚者,應替天行道,我們都算是很幸運的人,擁有的已經很多了,可以來幫幫別人。這筆錢對於一個基金會來說可能還太少,不過沒關係,我們先慢慢做起來,我們的錢足夠花了,以後我賣畫的錢都給基金會,也可以讓更多人來一起做這件事。媽說我如果決定要做,她也會拿出一筆錢來。”
陸楊一聽就明白她的用意了,他本身就是從事醫學工作的,暢暢這個想法應該也跟他有關。兩人也不缺錢花,對財富甚至沒有更大的慾望,當然支持。
小果凍兩歲的時候,姚睿從滬城戲劇學院畢業了,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小子,畢業后卻沒去當演員,跑去電視台當了主持人,讓很多人紛紛可惜他那張臉,還以為又一個當紅偶像派要出道了呢。
姚睿開始是主持一檔綜藝節目,很快就在全國觀眾面前混了個臉熟。正當越來越紅的時候,事業發展最應該進取的年紀,六年後,二十八歲,這小子卻猛一轉身,離開人氣最高的綜藝節目,轉而跑去主持一檔文化訪談節目,還美其名曰想沉下心來,厚重自己,積澱人生。消息一經公佈,惹得一眾粉絲嗷嗷叫。
因為這小子太能玩能折騰,二十八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江滿和姚志華都有些嫌惡他了。姚志華當時對他說:“就你還厚重人生啊,這麼大舌頭,可別閃着了。”
“爸,別這樣啊。”姚睿笑嘻嘻道,“我明明是說真的,你不是老嫌我太鬧騰嗎,說我是咱家的另類,我現在真是想主持個比較有底蘊的文化訪談節目,好歹跟文化沾上邊了。再說我主持還有優勢,爸您看啊,我爸是大作家,我姐是大畫家,連我姐夫也是牛哄哄的醫學科學家,哪天萬一節目開天窗了,我就回家來隨便拉一個頂上。”
姚志華嗤之以鼻,懶得理他。
後來有一期節目,訪談嘉賓正好是姚志華的一個圈內好友,兩人談到家庭教育環境的話題,那位嘉賓就說,家庭教育既是搖籃教育,也是終生教育,對一個人的成長成功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訪談在輕鬆和諧的氣氛中進行,當時姚志華一部小說作品被改編成電視劇正在熱播,話題很自然扯到了他身上,那位嘉賓笑道:“比如你們家吧,你現在的事業成長和成功,肯定跟你們家的家風熏陶密切相關,就像一棵樹木,它處在森林當中就會努力向上生長,因為它沒有旁逸斜出的機會。良好的家庭氛圍他就出不了壞孩子。”
“哎呦,您這誇我呢。”姚睿笑道,“可惜在我爸眼裏我就是整個一熊孩子,我就是我們家最沒出息的那個了。”
兩人不禁哈哈一笑,嘉賓便玩笑的口氣問:“你父親在家裏一定很權威吧,在家裏是不是都得聽他的?”
“也不是,我們家很多權威,要看哪方面。”姚睿笑道,“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家母上大人才是絕對權威,太后老佛爺,最大的boss總是隱藏最深。”
現場觀眾都紛紛笑起來,嘉賓也笑着說對呀,太后管着全家的飯碗呢,不聽話沒飯吃。
姚睿內心:明明說的都是真的,字面意義,這年頭說真話也沒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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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明天開始上番外,番外想寫的酸酸甜甜的,放鬆了心情去寫,所以有可能不會按時更新,不一定早上六點,但會日更。
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這是我目前為止寫得最長的一個文,也是寫得最順的一個文,因為你們總是在鼓勵我幫助我,真心說一聲謝謝!
內什麼,專欄有兩個存稿的文,《民國老祖宗》和《暴富女王》,有興趣點進專欄收一收吧,坑品好的作者你值得擁有。
《民國老祖宗》文案:簡敏參觀馮家大院的時候罵了句不肖子孫,腳一崴摔倒穿進民國,成了大院裏高高在上的馮家老太太。在把追求愛情自由而逃家的孫女捉回來之前,她決定先把養外室的三兒子打一頓。當然,打人的事情不必她親自動手,老祖宗端坐正堂:“來呀,家法伺候!”
老祖宗專治渣男,包治包效,專治各種不服。
《暴富女王》文案:徐年忽然生了某種“怪病”,腦子裏定期有個聲音給她讀數字,還挺有規律的,每天一次,每次三遍,整得跟英語聽力考試似的。
煩不勝煩之下她用最新聽到的數字買了張彩票,中獎了,不多,一千二百萬,差點把她砸暈了。於是她決定……悄悄地藏起來,誰也不說。
何以解憂,唯有暴富!異能神馬都是浮雲,一家人雞飛狗跳、雞毛蒜皮的生活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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