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種田忙14
京郊,溫泉莊子內。
吳成帶着一眾隨從,風風火火地到了自己的溫泉莊子上。
這時候已經是飯點,莊子上早就準備好了飯食,只等吳成坐下。
“那小偷抓到了么?”飯後,吳成端着茶碗喝茶,一邊喝,一邊問身邊的隨從。
“回爺的話,已經通知了各大當鋪,現在只等那偷兒跳出來,只要他一跳出來,一準就能抓到。”
侍從恭敬地回稟。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輕忽不得。
“這件事情你跟進,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偷偷了好東西,還能把那東西,當成傳家之寶不成?偷兒嘛,一般都有固定銷贓的地方,那東西,定然是要進當鋪的。”
這點,吳成還是能肯定的。
那少年,一看就是個熟手,還是個技術十分了得的熟手。
不然也不能讓他,栽了跟頭。
當初在周家麵館,他被對面坐着吃面的少年,給順走了貼身的玉佩跟荷包。
若是不是要結賬,指不定他回家,還不知道自己被偷兒光顧。
荷包他無所謂,只不過是點銀子跟銀票,不值當什麼。
壞事就壞在,他貼身戴着的玉佩身上。
那玉佩雖然名貴,但也不是買不到的貨色。
但關鍵是,那玉佩是新帝御賜之物!
御賜之物,不可毀損。
若是新帝一直沒想起來,或者說沒人知道他丟了新帝御賜之物的事兒,那倒也沒事。
可別看他在朝堂上風光無限,私底下看不慣他的人,可有不少。
說不得那啟子小人,正暗搓搓地等着抓他的小辮子,好把他拉下馬。空出的位置,自己也往上爬。
所以,這玉佩是必須找回來的。
而且還不能大張旗鼓,只能悄悄摸摸地來。
想起那個偷兒,給自己帶來這麼多麻煩,吳成就覺得牙痒痒。
等着,只要你把東西拿出來換錢,保准把你捉住咯!到時候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吳成吃完飯,在莊子裏溜達了好一會兒,才進了溫泉池子泡澡。
泡在溫泉池子裏吳成,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舒坦了。
每當有煩心事兒的時候,來泡一泡溫泉,感覺那些煩惱都遠去了一般。
吳成在水裏,默默想着這段時間,京城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兒。
皇帝的心腹大臣,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他們只看見他表面上的風光,私底下,又怎麼知道他的辛苦。
“大人,奴婢給您搓背。”忽然吳成耳邊,傳來一個嬌媚勾人的女聲。
那聲音像是有勾子似的,吳成一下子就心痒痒了。
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等着少女給他搓背,好好服侍他。
他心裏知道,這是下面安排“服侍”他的。
這種事情,他向來不會拒絕。
少女的手柔軟纖細,顯然是沒幹過什麼粗活。
吳成被被撩撥得心猿意馬。
忍不住睜開眼,看了少女一眼。
這一眼,就把吳成給看呆了。
咋一眼看過去,吳成竟然以為自己看到了那個女人。
恍惚了一下,才驚覺,只是長得相像。
別說那個女人現在已經容顏不再,更別說那個女人前些天就已經死了,他又怎麼會在這裏看到她。
只不過真的好像,吳成不由得喃喃自語,“好像”。
待定睛細看,才發現,跟那個女人,大概有八分的相似。
眼前這個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粉面桃腮,櫻桃小嘴,膚如凝脂,身姿窈窕,確確實實一個大美人。
吳成感覺一股熱流湧上心頭,忍不住道,“快過來給爺洗澡,前面還沒洗呢。”
少女羞紅了臉,更加好看了,惹的吳成心裏一顫,一把扯過了少女的手腕。
且不說吳成這一夜又一次當了新郎官,快活似神仙。
吳府的人當家女主人,這會兒正收拾家中的小妾姨娘,好不熱鬧。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馬上就要帶回來一個新寵。
甚至吳成還獨寵她一人,連後院裏其他女人那兒都不去了。
那邊吳成洞房花燭夜,這邊林雨薇則是宿在了客棧。
客棧上下兩層,挺大,人也挺多,但很乾凈。
林雨薇要了一間上房,又叫了些熱水跟飯菜,讓直接送進房間,這才安下心來。
明天先去找個首飾店,或者當鋪瞅瞅,看能不能弄些錢財回來,坐吃山空的感覺,可真不好。
就是不知道,拿什麼東西出去換錢好。
先去鋪子考察下,哪種合適,便拿哪種。
第二天一大早,林雨薇就早早地爬了起來。
“我去,睡了一晚起來,竟然渾身酸痛。”林雨薇知道,這是坐馬車顛的。
四十來歲的年紀,在古代也算是個老太太了,確實經不起折騰。
林雨薇進了空間,盤點了下自己擁有的財物。
這段時間以來,花錢如流水,李芙蓉給的那些錢,已經花得七七八八。
現在只剩下一些散碎的銀子,能當大用的根本就沒有。
不行不行,得先去弄點銀子。
林雨薇心裏有了緊迫感,不然她都沒底氣去接兒媳婦吶。
決定了,上午就去弄錢,弄完錢就去找兒媳婦會師。
客棧的吃食雖然不錯,但哪有外面的小吃多種多樣。
這段時間一直受苦受難,林雨薇早就想大吃大喝一頓,犒勞自己。
遂起來喬裝打扮了一番之後,便出了門。
昨天她就已經向店小二打聽過了,哪兒有好吃的早食。
現在自然是去,店小二所說的地方。
這地方還挺近,走了一小會兒就到了。
“包子,包子,熱騰騰的包子喲。”
“炊餅,好吃的炊餅。”
“賣餛飩嘞,不好吃不要錢。”
“豆腐腦,入口即化的豆腐腦……”
剛一轉進這條巷子,各種小攤小販的叫賣吆喝聲入耳,讓林雨薇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剛剛有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在現代。
“咕嚕咕嚕”林雨薇的肚子,十分應景地叫了起來,提醒她趕緊吃好吃的。
林雨薇不再發愣,趕緊在餛飩攤位上,找空位坐下。
“店家,來一碗餛飩。”說完卻又起身,到別家攤子那裏,又買了包子炊餅,這才坐回位置上。
“來咯,熱騰騰的餛飩來咯。大兄弟,有點燙,你慢慢吃。”餛飩這個吃食,容易燙嘴,店家好心地提醒。
林雨薇點點頭。
“店家,給我來二十個包子,二十個饅頭。”不遠處傳來一個豪氣的聲音。
要二十個包子饅頭?
林雨薇有些驚訝。
難不成是買回去全家人一起吃?
全家人也吃不了這麼多呀。難不成是哪個府里,出來採買?
那也不對啊?
府里不是一般都是自己廚房做?
林雨薇搖了搖頭,大概是買了當乾糧。
“狗剩,來,幫我拿一些。太多了,不好拿。”少年對着身邊,不到十歲的小孩道。
十來歲的小孩,也就是少年口中的狗剩,直勾勾地盯着蒸籠上的大肉包子,直流口水。
少年等了一會兒,見狗剩沒來搭把手,這才轉頭看狗剩。
“嘿!嘿!嘿,回神了,狗剩,你的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啦!”少年顯然是有些無語,他都買包子了,這狗剩怎麼還往人家鍋里看。
說來這狗剩,是他前兩天剛撿回來的。
撿到他的時候,正好是個大冷天,狗剩凍暈在一個角落裏。
若不是他習慣性的四處打量,這狗剩,說不得那天就要被凍死。
所以說,少年是這個狗剩的救命恩人。
“狗剩,快擦擦你的口水。”少年感覺有些丟人,附近幾個人的眼神,都落在他們的身上。
至於狗剩叫什麼,少年並不清楚。
問他,他也不說自己叫什麼,只說自己姓木。
他們這些無根無萍的人,都有自己的傷心往事。
少年見他實在不願意提起,也就沒在追問。
便說農家人都說起個賤名好養活,不如就叫狗剩。
狗剩狗剩,夠吃剩下的東西,希望他能經得起風吹雨打,好好長大成人。這也是少年最簡單的期望。
聽到少年叫自己狗剩,狗剩眼睛了閃過一絲厭惡,不過轉瞬就消失不見。
他已經不是那個前呼後擁,有小廝丫鬟貼身照顧的公子哥兒了,狗剩這樣告訴自己。
若是想活着,就必須跟緊眼前這個少年。
不然前些天差點凍死,就是自己的教訓。
狗剩抬起胳膊,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又有些嫌棄自己。
這也不怪他能對着包子流口水,實在是他感覺自己很久沒吃過肉食,剛才看着包子,又想起了曾經的錦衣玉食,下意識地就流了口水。
“快搭把手,快搭把手。”這個狗剩真是有點沒眼色,少年心中道。
少年有種感覺,這個狗剩,說不得以前家中不錯,可惜不知道是何原因,家道中落,所以才淪落街頭,成了小乞丐。
就憑狗剩平日裏流露出來的氣質跟眼神,少年就能感覺出來。
狗剩還不知道,少年已經把他的底子掏得七七八八,上手幫少年拎了四個油紙包。
“這下院子裏的申爺爺跟孩子們,可就夠吃了。以後還是自己開火做飯的好,不然天天上外面買,實在是有些費銀子。”
雖說自己上一筆生意賺得多,但也經不起這麼耗,得開源節流才行。少年一心一意為自己的同伴們打算。
狗剩聽聞,在心裏鄙視。
那老頭子做飯那麼難吃,要是以後都自己開火做飯,那豈不是天天要吃豬食?
儘管狗剩現在的要求,已經下降了許多,但至少也得普通人水準。
想起院子裏老大爺做的飯食,狗剩忍不住一個哆嗦。
“石頭哥,申爺爺做的飯,實在是太難吃了。”他是真的不想吃沈大爺做的吃食。
石頭哥白天大都不在院子裏,只有晚上的時候,才回來睡覺。
有時候會準備好他們一天的吃食,有時候只顧得上一頓,所以剩下的,就得申大爺做飯。
他被撿回院子裏的這幾天,他就吃了幾頓申大爺做的吃食。
那味道,實在是一言難盡。
若不是餓肚子的滋味,實在難受,他肯定咽不下去。
每回他都是逼着自己硬吃下去,同時還要控制自己的表情,可謂是十分痛苦。
少年石頭聽了狗剩的話,不高興了,把油紙包全換到一隻手拎着,空出來的手,抬起就給狗剩的後腦勺來了個巴掌。
狗剩:“……”
毫無防備地被石頭來了這麼一下,腳下一個踉蹌,直接來了個狗吃屎。
石頭也是沒想到,自己直接把人給打趴下了,但見狗剩那狗吃屎的姿勢,樂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石頭髮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惹的眾人紛紛抬頭看去。
趴在地上的狗剩,只覺得自己手心鑽心似的疼,他抬手一看,兩隻手掌都磨破了一大塊皮肉,還隱隱有血流出來。
狗剩感覺自己眼睛都濕潤了,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但卻能感受到,旁邊這些人的視線投在他身上。
他是又羞又怒,又氣憤!
呵,等着。
狗剩眼裏閃過一絲陰狠。
今日之仇,來日必當加倍奉還。
“我就是伸手那麼一打,你竟然就直接摔了個狗吃屎,哈哈哈哈……你也太不經摔了,趕緊起來。”石頭伸出手,想要把狗剩拉起來。
狗剩一把推開石頭的手,自己掙扎着爬了起來。然後去撿地上的油紙包,油紙包里都是大傢伙今天要吃的,也是他要吃的,不能扔掉。
石頭跟狗剩,並沒有走遠,所以林雨薇也看見了這一幕。
心裏不由得有些同情狗吃屎的狗剩,那少年打得也太重了些,直接把人給拍地上了。
若是她被人這麼拍在地上,心裏絕對是要記仇的。
“來來來,皮薄餡大的大餛飩喲!不好吃不要錢!”耳邊傳來餛飩攤子老闆的叫賣聲,林雨薇的思緒,這才被拉了回來,繼續吃碗裏的餛飩。
“店家,你家餛飩真不錯。下次我還來。”這家餛飩實在是太好吃了,林雨薇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行啊,大兄弟,下回你再來,我多給你下兩個餛飩。”店家笑眯眯跟林雨薇說話,客人吃的高興,還誇他手藝好,他自然開心。
林雨薇吃完掏出帕子,抹了抹嘴,便起身離開了這條繁忙的巷子。
既然已經填飽了肚子,那現在就去店小二說的首飾店,跟當鋪看看情況。
另一邊的石頭跟狗剩兩個,則是回到了不遠處的小破院子。
他們一進門,就收到了院子裏一群小孩的熱烈歡迎。
“別擠,別擠,人人都有份……”石頭高聲喊。剩下的,就是今天一整天的食物。
等一人一個分完,石頭拿了自己的份兒,走到申大爺那邊,坐在他邊上的木頭墩子上吃。
申大爺吃得很慢,一邊吃,一邊還對石頭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石頭,辛苦你了。這院子裏的孩子們,要不是因為你,怕是早就餓死了。”
申大爺已經白髮蒼蒼,是個孤寡老頭子。他們住的這破宅子,就是申大爺的。
石頭非常感激當初申大爺收留自己,所以對申大爺十分敬重。
“申爺爺說哪裏的話,當初要不是有您收留我,我怕是也早就成為一具屍體,還是亂葬崗的一具屍體。”
這些年裏,他斷斷續續撿了個好些個小乞丐回來,也多虧了有申爺爺照顧,不然光他一個人,哪裏照顧得過來。
“石頭啊,申爺爺也知道你在乾的事兒,我看你這些天,弄了不少錢,收手吧。”申大爺勸道。
起先申大爺是不知道,石頭怎麼賺到錢的。
後來還是無意之中,看見石頭在偷別人的錢袋子。他這知道,石頭一直靠着小偷小摸,才弄到錢財,養他們這些人。
雖說小小偷小摸不好,但申大爺哪能當場叫破,讓石頭被人抓進牢裏。
石頭是個好孩子啊,小偷小摸得來的錢財,還不是都花在了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人身上。
他也是在沒臉要求石頭,畢竟他這個老頭子,也是石頭出錢出力,才能有口飯吃。
只不過,他看石頭這段時間特別闊氣,想來是吃了大戶,應該是弄到不少錢。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這小偷這行當,可不是長久之計。
現在看石頭手裏也有了些錢,所以才勸石頭金盆洗手,好好過日子。
石頭聽見申爺爺這麼說,臉蹭的一下,馬上就紅了,臉上燒得慌。
他一直以為沒人知道,他幹什麼勾當。聽申爺爺的口氣,原來他早就知道。
石頭以前家裏也是個有些家財的,只可惜得罪了貴人,後來被貴人一頓收拾。
雙親受不住打擊,雙雙病倒,沒多久兩人就撒手人寰。
只留下石頭一個人過日子。
原本還有一些家產的石頭家,更是因為此,徹底落敗。
最後本家親戚欺他年少,用極低的價格強買了他家的宅子,然後把石頭掃地出門。
無家可歸的石頭起先還有銀子,也能吃飽穿暖。
可是他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孩,手裏的錢財哪能留得住。沒過幾天,就被一伙人按在巷子尾,搶了個乾淨。
此後,石頭便流浪街頭,飢一頓飽一頓,甚至還做了一段時間的乞丐。
後來實在餓得受不了,偷了一個醉鬼的荷包,拿了錢財,給自己買了好幾個大肉包子,美美的吃了一頓。
有一就有二,石頭髮現自己的似乎特別擅長偷東西。
這一來二去的,吃飽了也穿暖了,索性徹底做起了這個行當。
頭兩年,也不管對方是窮還是富,只要有機會他就下手,所以收入很不穩定。
後來又養了這麼一院子的孩子,以前那點收入可就不夠看了。
最後,他只能專門找有錢的主兒下手。
也許是他運氣好,也許是他無師自通技法高超,這幾年下來,還真沒有被抓到過。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他下手的都是肥羊,出手一次,就能養活整個院子大半個月的緣故。他也怕出手次數多了,哪天被人抓了現行。
是以每個月也就下手那麼一兩次,夠院子裏老人孩子們吃喝就行。
可這行當,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石頭心裏也清楚得很。
但他自己現在還是個半大的小子,出去做工也掙不到幾個錢,根本養不活院子裏的老人小孩。
才一直做這個行當。
“申爺爺,石頭知道了。石頭也覺得這事兒不能長久,所以才準備多賺幾個錢,買上幾畝地,無論是佃出去,還是自己種,多少是點出息,咱們將來也不至於餓肚子。”
石頭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申大爺點點頭,“難為你想得那麼長遠,都是申爺爺沒用啊,還要你這個半大的小子養家餬口……”
“申爺爺,你別這樣說,要不是您,小石頭早就餓死了。您就是小石頭的親爺爺……”石頭對申大爺很是依戀。
申大爺揉了揉自己的老臉,熱淚盈眶,“唉,大孫子,乖孫子……”
申大爺忍不住,心肝寶貝地叫了一通。
“爺爺您放心,我這回宰了個肥羊,荷包裏面有一百多兩銀子呢!我還拿到一塊玉佩,等下我拿出去賣了,換成錢。咱們在京郊買上幾十畝地,以後也就不用愁了,您也好享幾年清福……”
看到石頭如此孝順,申大爺樂得呵呵直笑。
離兩人不遠處坐着的,正是狗剩。
狗剩不是個笨的,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這個石頭八成是一個小偷,靠着偷東西,養着院子裏這夥人。
狗剩撇撇嘴,買上幾十畝地是那麼容易的嗎?
京郊的土地貴得很,除非這石頭是發了大財。
不然光靠他提到的那一百多兩銀子,壓根就買不了幾畝地。
又想起石頭提到的玉佩,難不成是石頭偷到的那塊玉佩非常值錢?
狗剩心中猜測不已,也不知道石頭偷了誰的玉佩,竟然值個京郊幾十畝地。
估計那人,非富即貴,來頭不小。
狗剩坐在角落,一邊慢慢地吃着包子,一邊靜靜地聽着他們說話,思緒有些發散。
“狗剩!你怎麼吃得這麼慢!跟個小姑娘似的,所有人都吃完了,就剩你了!”不知何時,石頭已經站起身,來到狗剩面前。
石頭長得好看,小時候經常被哥哥戲弄,說是他長得像女孩,為什麼他不是女孩之類的話。
每當那個時候,石頭都氣得要死,便跟他哥掐起來。不過每次都是他吃虧被罰,討不了好。
因為他地位低,而他哥親娘掌着家,在府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吃虧的只能是他。
“我不是小姑娘。”半響,狗剩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哈哈哈……”
該死的石頭又開始笑了!狗剩心裏很不爽。
“石頭哥,你有傷葯嗎?我被你推倒,手蹭破皮了。”狗剩說的輕巧。小孩皮膚嬌嫩,其實還挺嚴重。
“哎呀,狗剩你剛才怎麼不說?”石頭看着狗剩的手皺眉,這傷看着還有點嚴重。
“爺爺,家裏還有傷葯么?狗剩手受傷了,得敷點葯。”石頭轉頭問申大爺。
申大爺起身走過來,看了看狗剩的手掌,有些心疼。
“咋弄成這個樣子嘞,是不是很疼?你這個孩子,還真能忍。”申大爺轉身回了屋子,去找葯去了。
不一會兒,才拍着腦袋出來,“瞧我這記性,年紀大了,就是不行。葯上回小三腿摔破的時候,就用完了,我說怎麼找都找不到。”
真是年紀大了,越發不中用了,也不知道,還能看着這些小傢伙幾年,申大爺有些擔憂。
“石頭,你領着狗剩去范大夫那裏上點葯,順便也賣一瓶傷葯回來,放家裏備着。”
隔了一條街的范大夫,是這片兒有名的大夫,醫術挺不錯,為人還厚道,收的診金要比別人便宜一點兒。
這附近的人家,有個頭疼腦熱,都找范大夫。
“哎,我知道啦。”石頭回答道。
又對狗剩說,“你先等我會兒,我去拿點東西。”
狗剩看着自己的手掌,點點頭。
林雨薇那邊轉了一大圈的首飾店,看下來覺得賣珍珠還挺不錯的。
在現代時,她閑着無事沉迷直播的時候,買了一桶活蚌取了好些珠子。
林雨薇挑了一些合適的,賣到鋪子裏,換來了一筆錢。
又去藥店,出手了自己空間裏種植的一點藥材。總共加起來,差不多有個兩千兩的樣子,林雨薇的緊繃著心,這才鬆開了。
她還特意多要了金銀,另外一小部分才是銀票。
手裏有錢,心中不慌吶。
時間還早,聽說當鋪的東西,價格便宜又實惠,林雨薇忍不住,又去了當鋪長長見識。正好去當鋪淘換一點東西,再吃個中午飯,買點東西就可以去找李芙蓉。
“青兒、綠兒,你們兩個,今天把咱們的東西收拾一下,能打包的打包,能整理的整理。”
“夫人,您的意思是我們要搬走嗎?”聽着夫人話里的意思,是要搬走,青兒高興的問道。
“遲早都是要搬走的。現在就收拾起來,也挺好。”李芙蓉並沒有說,具體哪天走。
“那我們以後住哪兒?”前頭奶娘還說,之前看的房子不好,暫時沒有合適的,還得再尋摸尋摸。
“你們兩先收拾着,我們也沒什麼東西。等會兒綠兒,你就去牙行租房子。大不了多花兩個錢。咱們先搬出去要緊。”
之前李芙蓉的嫁妝都被抄走了,後來發還嫁妝,也只是把嫁妝折成了銀子,因此她們的東西真的不多。
何況再拖下去,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
“不過你們記得先悄悄的收拾,我等跟奶娘好好說說,咱們找好了住的地方,就搬走。也就這幾天的事情。”
哪怕是奶娘不同意,她也是要走的。現在也只不過是,跟奶娘打個招呼罷了。
不然不搬走,難道在這裏被人討厭,被人討嫌棄,被人翻白眼,明裡暗裏諷刺磋磨嗎?
她再敬重奶娘,也不是那種為了奶娘,一直委屈自己的。
王氏已經踩到她的底線了。
“小姐,小姐,雞湯來了,快趁熱喝一碗,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正說著話呢,奶娘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李芙蓉頓了一頓,這才起身迎出去。
“奶娘,我是真的不愛喝雞湯。一聞到那個味兒,我就想吐。”李芙蓉苦着臉說道,她是真的不想喝,喝完就吐,還不如不喝。
何苦受那個罪。
奶娘把雞湯放在桌上,拉下了臉,不高興地說道,“小姐,我也是為了您好。您肚子裏還有孩子呢,虧着啥,也不能虧着孩子呀。
聽話,趕緊把這雞湯喝了。多喝點雞湯,以後孩子才能長得壯實。姑爺身子本來就弱,孩子可不就得好好補補。要是生出來,跟姑爺一樣身子弱,那可怎麼辦。”
姑爺可是死的早,連二十歲都沒到。當然,這話奶娘沒有說出來。
即便是奶娘沒有說出後面的話,李芙蓉聽了,也着實不舒服。
可是奶娘從小照顧着她長大,要是沒有奶娘,說不准她都不能活到現在。
李芙蓉心裏,是真的拿奶娘的親人看待,也不願意傷了兩人之間的情分。
是以,也總是不忍辜負了奶娘的好意。
“奶娘……”任李芙蓉如何撒嬌,奶娘也不為所動。就那麼定定的看着李芙蓉。
李芙蓉無法,只好說道,“那奶娘先放着吧,等晾涼一些,我就喝。”
至於等會兒喝不喝,可就不一定了。
聽了李芙蓉退步的話,奶娘緊繃著的臉,這才露出了笑容,“那小姐,您等下一定要喝,我過會兒再來拿碗。”
說完,奶娘轉身,帶着詭異的笑容離開了李芙蓉的房間。
李芙蓉看着奶娘的背影,心裏很無奈。
看着桌上那碗雞湯,聞着味兒,越發難受。
“你們繼續收拾東西吧。”原本她剛才,還想直接跟奶娘說搬走的事情。被這雞湯一打岔,就給忘記了。
不過等下奶娘還要過來,等下在跟奶娘說,也是一樣的。
李芙蓉一邊說,一邊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雞湯,來到窗邊。
窗邊正好擺放着一株寒梅,李芙蓉拿着碗,就想把雞湯倒盆栽里。
青兒見狀,趕緊阻止,“夫人,您可別。您要是不想喝,就不喝。何苦倒進花盆裏,您要是真的倒了進去,那這株寒梅,准活不了幾天。”
青兒是個惜花的丫鬟,捨不得糟蹋那花。
“您要是不喝,就給我吧。”這碗雞湯,她也捨不得糟蹋。
“再說了,夫人,您這雞湯,倒得了一時,倒不了一世啊。咱們可沒有那麼多寒梅淹……而且倒那土裏,要是一個不小心,被奶娘發現了怎麼辦……”
到時候,說不得夫人都要被一頓罵。
李芙蓉:“……”
以前怎麼沒覺得,青兒這般能說。
正在一邊收拾東西的綠兒,憋不住笑出了聲,“夫人一句話都沒說,青兒你倒是說了一大推……”
綠兒捂着嘴,笑得越發歡快了。
“哼,死綠兒,本來還想把雞湯分一些給你喝的,現在可不給了,我自己一個人喝。”青兒被綠兒說得惱羞成怒,傲嬌地哼了一聲。
“你喝吧,我可不愛喝雞湯,油油膩膩的……”綠兒飲食比較清淡,還真不喜歡喝雞湯。
“行啦,那我可就不客氣,自己一個人獨享啦。”一邊說著,青兒就小口小口,把碗裏的雞湯喝了個乾淨。
另一邊林雨薇正好來到一家當鋪,收了一些她覺得划算的東西。
沒想到正要離開的時候,當鋪里來了兩個人。
“咦,這不是早上,那兩個買包子饅頭的半大少年么?”倒是挺有緣的,早上才遇到一次,現在又遇到一次。
當鋪掌柜的,原本是在招呼林雨薇,聽見有客人來了,這抬頭往門口一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當鋪掌柜的暗罵:這災星怎麼來了!
左右看了兩眼,見此時店裏的活計都沒有注意到,快步走到門口。
一把就把來人拽出了當鋪,一路把人扯到街角。
留下林雨薇在當鋪里一臉懵逼,這什麼情況,這掌柜的咋就丟下她,自己跑了。難不成是跟剛才那兩個人認識,有要話要說?
看他們的相處,應該是熟人才對。
巷子裏。
石頭一把甩掉掌柜的手,就想問掌柜,這是要幹啥。
還沒等他問出口,掌柜的倒是先說話了。
“我說你這小子,現在來幹什麼?”掌柜的見左右無人,只有跟石頭一起來的小孩。
這才對着石頭道,“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上頭的大人物。現在你的畫像,全京城當鋪人手一張。”
掌柜的顯然是跟石頭關係頗好,不然也不能給石頭通風報信,提醒石頭。
“你到底是偷了什麼要緊的玉佩,惹的上頭的大人物,這般查找。要不是上頭的人,不讓伸張,恐怕你早就被人抓進大牢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頭一臉震驚,他也沒偷啥啊。不過掌柜的提起的玉佩兩個字,倒是提醒了他。
“難道是這塊玉佩惹的禍?”石頭疑惑着把懷裏的玉佩掏了出來,掌柜的定睛一看,是快好玉佩。
仔細拿起來一看,這才發現其中關竅。
“哎喲,我滴個老天爺!你可真是作死!這種懂東西也敢偷,偷了竟然還敢帶在身上,帶在身上竟然還敢拿到當鋪來換銀子,你這玉佩我可不敢收,你不要命,我可還要命!”
掌柜的一臉晦氣。
要命的東西?石頭瞬間被嚇住了,他以前弄點東西,也就值錢點跟不值錢點的區別。現在還能弄出要命的東西?
見石頭還是一臉疑惑,轉而又想起這石頭今年才是十三四,能懂個屁。
“你趕緊把這東西給處理了,這東西是宮裏出來的。上頭說,只要有人拿着這塊玉佩來當,即刻就抓起來關進大牢。這告發有功的,可是有一千兩的賞銀!”
掌柜的在石頭耳邊悄悄道。
要不是掌柜的知道這個小子是個好心人,偷着的錢,拿去養了一群小乞丐,不然他才捨不得這一千兩的銀子。
他年紀大了,想要給後代子孫多積點福德,再加上跟石頭認識好些年,這才給通風報信。
石頭聽了這話,瞬間就嚇出了冷汗。
他到底是偷了什麼人物的東西!
嚇死人了!
石頭心蹦蹦直跳!
“我店裏還有客人,就先回去了。記得趕緊把東西處理了,然後去遠點的地方,避避風頭。”要不然,這小子遲早得栽。
“多謝你,掌柜的,要不是您,今日我怕是……”石頭連連道謝。
掌柜的擺擺手,就回了當鋪。
一邊聽了全程的狗剩,心裏一陣猶豫,只要告發眼前之人,就能拿到一千兩的賞銀,他就可以過回以前的好日子。
可是這人,畢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
但是這人,又三番兩次讓他難堪不已……
狗剩陷入了糾結之中。
林雨薇看掌柜的不一會兒就回來了,也就沒有多問。
又讓掌柜的拿了幾樣東西給她看,實在沒有喜歡的,這才離開當鋪。
出了當鋪看時間還早,壓根就沒到午飯的點兒。
索性直接買了些點心,就上了李芙蓉說的她奶娘家的地兒。
李芙蓉奶娘家。
“綠兒,怎麼回來得這般快?有沒有租到房子?”李芙蓉見綠兒氣喘吁吁的回來,倒了杯水,給綠兒喝。
“夫人,你可別動手,奴婢自己會倒水。”讓主子給奴才倒水,綠兒覺得自己沒這麼大的臉。
不過李芙蓉已經倒好了,綠兒也就接過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夫人,你看。”綠兒也不賣關子,直接把房子的租契遞給李芙蓉。
李芙蓉展開一看,喜笑顏開,“綠兒,你真能幹。我們家綠兒如此能幹,也不知道以後便宜了誰呢。”
李芙蓉心情好了,開起了綠兒的玩笑。
“夫人,您又欺負奴婢。”大姑娘家的,哪好意思說嫁人不嫁人的事兒。
“夫人,青兒呢?”綠兒看了一圈,也沒見到青兒,奇怪地問。
李芙蓉把契書收進專門的匣子裏,這才回答,“青兒去凈房,好像是月事來了。去了好一會兒,估計馬上就回來。”
“夫人!夫人!外邊有人找您!說是您的親戚!”青兒高聲道,顯然很興奮。
“我的親戚?”李芙蓉有些疑惑,難道是娘家那邊的?
這倒是也有可能。
“走,咱們去看看。”李芙蓉率先出門,顯然對這來找她的親戚,很好奇。
李芙蓉帶着兩丫鬟,緩步走到客廳。
壓根不知道,馬上就有巨大的驚喜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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