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二)
《別枝》/荔枝很甜
她大病一場,堪堪轉醒,霍嫚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強行將她塞進了馬車。
一路上,宋宋小臉慘白,雙手緊緊攥緊了手心,指甲深陷進肉里,滲出了血卻毫不自知。
馬蹄聲起,馬車倏然停下——
她一動不動,霍嫚撩開車簾嘲諷地笑了聲,隨後力道極大地將她從車廂里拽了下來。
她彷彿霍嫚手中的一隻提線木偶,叫她隨意提拽。
直至霍嫚出示了令牌,門外的守衛放她二人進去,宋宋總算回過神來,腳步猛地一滯,眼下掉了兩行淚。
霍嫚唇角勾了勾,嗤笑一聲,“我早就說過,你們的眼淚,那是流給男人看的,在我跟前,無用。”
緊接着一個踉蹌,霍嫚拽着她往一處營帳里去。此處是駐守平洲的慶北軍的軍營,因遠離朝廷,實難管轄,作風亦是堪稱腐-敗不堪。
這處營帳離平日練兵之地極遠,甚至一旁都未有守衛駐守,因此愈是走進,那荒-淫之聲愈是清晰。
“我不去,我不去……”姑娘哭着掙扎道。
霍嫚捏着她的后脖頸,將她拽到了屏風便上,屏風后,有好幾道高大的身影,男人的歡笑和女人的哭聲,衝刺着她所有的高官。
“睜大眼睛,好好瞧。”霍嫚開了一道口子,捏着她的後頸,強逼她抬起頭看。
“我不,我不看,我不看……”她連連搖頭,緊緊閉上眼,可半響后,終是滿臉獃滯地抬起頭。
霍嫚輕輕擦去她眼下的淚,輕聲細語道:“瞧見了么,多慘啊。”
-
那日事後,宋宋遲遲未歸,徐紫嫣曾偷偷去過葙音閣,可卻撲了個空。
不僅沒見宋宋,連姓趙的都沒瞧見。
她心下隱隱不安,近日來時常神色恍惚。徐紫嫣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那便是宋宋行苟且之事叫霍姑姑撞見,偷偷發賣出去了……
若真如此,那最好。
可這世事,又豈是如她所願。
這日,徐紫嫣剛從葙音閣回來,便見桌前坐着一個人,正拿梨花木梳梳她那一頭錦緞似的烏髮。
倏地,姑娘抬起頭來,眼尾彎了一下,“紫嫣姐姐回來啦?”
徐紫嫣愣了半響,扯出了一抹極其僵硬的笑,“宋宋?你、你這幾日去何處了?”
“上回去葙音閣的途中跌進了池裏,霍姑姑將我救上來,在思前堂跪了幾日。”
若說霍姑姑救她上來養了幾日病,反而不可信,誰不知這霍姑姑是個鐵石心腸的,見你蠢到能跌進池裏,不在一旁瞧你死便很好了。
是以,若是落水后罰跪幾日,倒是合理。
徐紫嫣鬆了口氣,唇角上揚,安慰了她好幾句,才堪堪抱着臟衣裳出去。
然,徐紫嫣回屋時發現自己枕下的佛玉墜子不見了,她心下惴惴不安,瞥了宋宋好幾眼。
直至那好脾氣的姑娘轉過頭來,尤為不解道:“怎麼了?”
“沒,沒。”她這樣,當真是不知吧。
徐紫嫣心想,莫非是她無意給弄丟了?
-
晃眼間,九月將至。
徐紫嫣近來心下寬鬆許多,她日日同宋宋在一處,試探過好幾回,見她一如往常,這便放下心來。
這日,宋宋沐浴后,批着一頭半乾的烏髮從屋外來,身上帶着玫瑰皂角的香味兒。
她口吻稀鬆平常,道:“我方才好似看到謹秋往葙音閣去了,今日霍姑姑才得空,她是當真刻苦,紫嫣姐姐,你說最後伺候貴人的,應當就是謹秋吧?”
徐紫嫣一怔,冷嘲熱諷兩句,便出了屋門。
她怎麼能讓謹秋佔了這便宜?
嗤,最後伺候貴人的,肯定是她徐紫嫣啊。
徐紫嫣一路行至葙音閣,“吱呀”一聲推開門,“霍姑——”
四下空無一人,哪有什麼謹秋和霍姑姑?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還不及徐紫嫣皺眉,那門后便“啪嗒”一聲,任她怎麼拉都拉不開。
徐紫嫣腦子僅懵了一瞬,這情形何其眼熟,不過半月前,她是在門外落鎖的那個。
是以,她當即便知曉了門外的人是誰。
徐紫嫣狠狠拍了兩下門,“宋宋!你個賤人!你想做什麼?”
“你將門拍爛了也無用,霍姑姑今日不住別苑,葙音閣外無人居住,你知道的。”
徐紫嫣氣得發抖,“你小心我同姑姑舉發你!”
門外的人有一把柔似水的嗓音,不用勁兒說話時,便帶着七分慵懶的嫵媚,當初霍嫚還誇獎過她,說她這嗓子,是天生的利器。
現下,她便倚在門外柔聲道:“紫嫣姐姐,別怪我沒提醒你,半個時辰這門便開了,到時候你想往哪兒走都行。”
“你什麼意思!”徐紫嫣氣得大喊。
外頭的人似是狡黠一笑,“旁邊的屋裏有個男人,姐妹一場,不必客氣。”
說罷,便沒了聲兒。
任徐紫嫣怎麼破口大罵,也再無人回應。
可很快,她便明白了那小賤人的意思。
半個時辰將至,她渾身發軟冒虛汗,下-身斷斷續續的瘙癢之感,惹地她蹲下身子,頻頻溢出幾聲嬌-吟。
徐紫嫣這才察覺,這香爐里點的,不是尋常香。
“宋、宋宋,你個賤人!”
“我要告訴霍、霍姑姑……”
她難受地哽咽,爬到桌前一把推翻了香爐,可早已於事無補。
一刻鐘后,門外的鎖落下。
徐紫嫣咬牙出了屋門,外頭早就是空無一人,她雙手環在身前,整個人抖得像個篩子,還未走到苑門口,便已跌在了地磚上。
那難耐的感覺一陣一陣,如浪潮將涌未涌,刺激着徐紫嫣全身的感官,最終,她還是回了頭,推開那間屋門
然,在瞧見趙黔那張豬臉時,徐紫嫣當即便後悔了,忙轉身要走,可這時,哪裏還走得了呢?
她依稀還聽趙黔嘟囔了句:“怎的不是宋宋姑娘?罷了罷了……”
賤人!
賤人!
徐紫嫣仰着身子,兩行淚沒入青絲。
那日後,便再無人在尚家別苑裏瞧見過徐紫嫣,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不過,女人多的地方流言也就愈多,很快便有消息傳出,那徐紫嫣與趙黔苟且,叫姑姑給發賣到了軍營。
眾人噁心地顫了一下,紛紛毛骨悚然的。
那些男人……她還有命活着么?
是以,後頭這兩月,姑娘們被震懾住,在霍姑姑面前,顯然也乖巧了不少。
只霍姑姑依舊每日嚴打嚴罵,字字珠璣,不堪入耳,姑娘們挨着受着,只能更發奮。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近半年,轉眼便到了來年四月初六。
這日,是霍姑姑挑選姑娘入京的大日子。
一早,寢屋裏一頓聲響,姑娘們紛紛對鏡梳妝,一雙眉就要描上半個時辰,平日裏珍藏着捨不得穿戴的珠寶首飾,盡數掛在了身上,打扮得像是誰家的姨太太。
宋宋雖與她們一往用心,卻只用心在妝面上,她在她那一雙杏眸上頗下功夫,最後一抬眼,楚楚動人,彷彿一瞧誰,便能將誰的魂給勾了去,一垂眼,便能掉下兩顆金豆子。
霍姑姑說過,能對付男人的,只有兩種女人。一是妖艷十足的狐媚子,二是手無縛雞之力、楚楚可憐的小美人。
偏偏這二者,她都有。
明月在身後看呆了神,小聲道:“姑娘真美。”
巳時,姑娘們行至葙音閣,依次排開,站成兩列。
幾個打扮鮮麗的姑娘交頭接耳,緊張地攥緊了互相的手心,道:
“霍姑姑說選六人,我覺得你定是可以的,你若都選不上,我們可怎麼辦呀。”
“對呀,平日裏你如此用功,霍姑姑都誇你好幾回了。”
“你可是我們之中最好的,放心罷。”
“我若有幸選上,可還要謹秋姐姐多關照呢。”
被眾人捧上天的謹秋抿嘴而笑,輕輕拍了下身邊人的胳膊,“唉呀”一聲,道:“別這麼說。”
宋宋從謹秋身上收回目光,靜靜垂眼候着,約莫一刻鐘,霍姑姑才悠悠前來。
她目光向來凌厲,在屋內掃了一圈,姑娘們頓時噤若寒蟬。
霍嫚踱步在她們之間走了個遍,最後停在一處,滿眼不屑地捻起一個姑娘身上的珍珠項圈,鼻腔一哼,“低賤打扮。”
那人眼圈一紅,委屈地下頭。
霍嫚停駐在前,抬起她那根芊芊玉指指出五個人,其中就包括謹秋。
宋宋緊緊盯着她,直至霍嫚笑着看過來,走近拍了拍她的肩頸,“你比她們都聰明。”
聞言,姑娘那顆惴惴不安的心,霎時靜了下來。
夜裏,宋宋點着燭火坐在長廊下的石階上,一頁頁翻着霍嫚遞給她們的小冊子,每翻過一頁,姑娘那蔥白的指尖便要頓一下。
她面無神色瞧完后,倏地埋頭於膝上,遠遠瞧着,肩頸似是抽動了兩下。
僅這兩下,她復又抬起頭,與往常無異。
一月後,船靠岸停駐。
她提裙跳下甲板,又被霍嫚塞進馬車裏。
再次站定抬眼時,眼前是一座富麗的樓閣,約莫有三四層那麼高,門前掛着的牌匾塗了金箔,在日光下亮得刺眼。
匾上提有三個大字:紅韶苑。
※※※※※※※※※※※※※※※※※※※※
終於寫到這裏了,還有人嗎~
今天早點點更新,昨天沒更的那章,等我忙完,明天或者後天補上~
推基友的文~好看的~
林中有霧——《寵妻如命(重生)》
眾人皆道,平北侯府陸家三郎通才識達,文采斐然,曾三元及第,步入官場后扶搖直上。可惜身邊美婢甚多,京中貴女望而卻步,最後婚事落到江婉容頭上。
江婉容重活一時,深知此人殺伐狠絕、野心昭昭,他日必重兵垂境,萬人之上。
正是因為知道,她決定嫁到陸家,好好的當她的陸家三夫人,不談情愛,從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直到後來,她覺得男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當她趴在床上差點喘不過氣時,她才發現她不談情愛,有人想談!
小劇場:
江婉容嫁與陸謹言之後,為了顯示夫妻恩愛,最喜在旁人說陸謹言待她如何如何好。
她說得繪聲繪色,連時間地點都分毫不差,久而久之,京城所有人都相信權傾朝野的陸首輔寵妻如命。
陸瑾言被氣笑了。
“聽說我愛你如命?”陸謹言看着面前恨不得將自己頭都埋到地下的妻子,似笑非笑地補充了一句,“離了你都不能活了?”
江婉容滿臉尷尬,鳳眼濕漉漉,直說:“誤會誤會。”
喉結滾動,男人忽然欺身而上,女子緊張地攥緊身下的被子,結結巴巴道:“你想如何?”
男人輕笑,聲音低沉沙啞,一字一頓敲在耳膜上,“我想試試,我如何離不開你?”
雙1v1,其他女人是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