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
“孤很慶幸,你不是她。”心裏沒有朱東浩,不曾喜歡過任何人,她只是他一人的嬌嬌。”
今兒聽完朱東浩說的那些話,他唯一感到慶幸的就是這一點。
齊荀輕輕拉過被褥,蓋在了安嫻身上,挨着她的身邊躺下,緊緊地扣住了她細嫩嬌小的手。
他齊荀從未怕過什麼事,但在今日朱東浩挑釁他時說的那句,“看看誰能留到最後”,他怕了。
他的內心頭一回有了怯意,他不想拿她去賭,哪怕他一直認為朱東浩是個一無是處之人,成不了大事,但只要對她有任何威脅的人或事,他都不敢去賭。
皇宮裏的嚴苛規矩,將他塑造成了萬能的人才,他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擁有的東西,都能通過他的努力而完成,再難,他相信只要自己付出的努力夠多,就一定能實現,這次也一樣,雖然他眼下沒有把握,但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到法子,在這之前,他對江山的統一有多執着,如今,他就對安嫻,有多執着。
他這輩子,或許江山可以不統一,但他所愛的女人,他必須得保住,在沒有她之前,他習慣一個人,並不知孤獨為何滋味,現在有了她,才了解那份孤獨的感受,正是因為有了她,他才害怕孤獨。
夜色太深,連那山間的蟲鳴鳥叫都沒了聲音,安嫻睡的實沉,根本不知齊荀是何時來的,又是何時躺在了她身旁,更不知道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沒想過要將這事告訴齊荀,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再去打聽回去之路,那她就會安心的呆在這裏,與他過完餘生。
她也曾經不止一次的認為,一輩子有祖宗陪着,也挺好。
昨夜沒再被齊荀抱着晃,安安穩穩地睡了個踏實,清晨安嫻睜開眼睛,全身輕鬆了不少,本以為夜裏齊荀不會再過來,誰知道剛翻了了個身,自己就滾到了他身上。
急急忙忙地往後一陣縮,退開了距離才敢去看他到底是醒着的還是睡着的,心有餘辜的眼神兒望過去,就跟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一樣,讓人憐愛,又想讓人欺負。
從見到安嫻的第一次,齊荀就知道她是一副嬌滴滴的性子,東宮宮牆另一邊,她當時說的那一聲,“不就是欺負人嘛。”嬌氣軟糯的聲音,能勾人魂魄,就連當時心性冷硬的他,心坎上也震了震。
“醒了?”齊荀黑眸佈滿了血絲,比起往日多了幾分憔悴,卻也多了幾分感性。
連一向清楚渾圓的聲音都變了,變的低沉沙啞,安嫻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殿下昨兒沒歇息好?”
不是沒歇息好,是連着兩夜都沒歇息。
齊荀剛一動想去攔她過來,安嫻下意識又往後躲,“殿下神色憔悴,臣妾瞧天色還尚早,再睡一會,身體要緊。”
安嫻是怕他腦子裏還想着那事,畢竟昨兒夜裏自己先睡了,雖不知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但知道他沒有趁她睡着的時候對她動手。
以他如開了閥門的山洪猛獸性子,能堅持到現在怕是早就憋不住。
齊荀瞧着她怯怕自己的模樣,一時失笑,“嬌嬌在想什麼呢?”
“孤原本就是想抱抱你,你這一番動作倒是提醒了孤。”齊荀悶聲一笑,伸手將她從里側攔了出來,直接壓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
安嫻被擱的腦仁發痛,卻意外聽到了祖宗的關心。
“孤弄疼你了?”齊荀以為自己用的力道夠輕了,但還是見她皺了眉。
“臣妾也不知道該不該怪殿下,實屬殿下這身板子太像石頭,輕輕一碰,就能碰着臣妾。”安嫻在他懷裏翻了個滾,下顎枕在了他的胸前,仰起微紅的小臉,睡足了的眼睛,飽滿亮堂,如星辰般璀璨奪目。
對於持寵而嬌,得寸進尺的道理,她領悟的特別深刻。
“嗯,那嬌嬌就得多擔待些,孤可不止這一處像石頭。”齊荀說的正經,可那話就不是個正經的話。
一夜未眠,堵在他心口的沉悶,在看着她鎖了秋水的眸子時,不知不覺便消散了。
他想問她的問題在心裏尋思了很多遍,到最後還是準備先暫且放放,先看看朱東浩他到底想幹什麼,也想等到自己找到能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的法子,他再來問她,問她是誰,問她來自哪裏,再問她,有沒有過害怕。
昨夜從朱東浩那裏出來,他便動用了人手,去四處打聽,從前很多不信的東西,他也在開始慢慢接受着去相信。
他就不信這天底下只有朱東浩能知道這個秘密。
安嫻不知他的心思,被他那句話,逗的臉色更紅,身子在他懷裏扭了扭,想悄無聲息地挪開,可一動才發現那隻禁錮在自己腰間的手,也跟銅牆鐵壁一樣,將她困在了裏面,出不去。
“嬌嬌。”齊荀的聲音出人意外的溫柔,安嫻疑惑的抬起頭,就見他神色認真地說道,“孤昨日不該那麼對你。”
安嫻呆愣,還未從他突然轉變的態度中發應過來,又聽他說,“孤保證以後,先以你為主,盡量輕些。”
安嫻“......”
“今日你也累了,陪着孤再睡會兒。”齊荀側身,將她的頭放置在了胳膊彎里,側目近距離地看着她,昨日她未着寸縷的站在自己面前,白日裏的光線很足,然而在他的眼裏只有她嫵媚的身段,和她嬌羞難耐的表情,今日同樣光線很足,他看到的卻是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和她微微上揚的嘴角。
眸子裏映出來的光是她原本的靈魂,與這幅皮囊無關。
“孤喜歡嬌嬌的眼睛。”齊荀說完,沒有忍住,伸手去觸碰了一下她卷翹的眼睫毛。
惹的安嫻眼睛一陣撲閃。
“那以後殿下多看看就行,可千萬別想着將臣妾的眼珠子挖出來。”安嫻更懂得如何賣乖,臉上的一團紅暈升起,配着嬌滴滴地嗓音,躺在枕頭邊上,旁邊就是齊荀冷硬的五官,安嫻還未從嘗試過如此去看他,昨日還是一頭兇猛的野獸,讓人不敢正視,今日卻又斂下了怒氣,平靜的一張臉,即便還是冷硬的線條,但看起來,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其實他當真是長的好看的,生起氣來有男人特有的雄風,安靜下來,又像是個不染塵事的冷艷神仙。
安嫻壯着膽兒禮尚往來了一回,細嫩的手指頭,在他嘴角梨渦出現的地方,輕輕蹭了蹭,“殿下這張臉,不知迷惑了多少姑娘。”
齊荀感受着她的小爪子在自己臉上肆意遊走,並沒有去阻止,看着她眼裏生出來的光亮,被她五指正摸着的地方,一道深深的梨渦浮現,“那孤迷惑住嬌嬌了嗎?”
怕是個女人都能被迷惑,安嫻內心是這麼想的,換作以往定時死鴨子嘴硬,說他驕傲,可如今被他這樣一問,安嫻就想到了自己昨日才與他做下的保證,保證今兒心裏想什麼就應該對他說什麼,她如今確實越看這張臉越是喜歡。
“嗯,臣妾也被殿下迷惑住了,該怎麼辦呢?”安嫻不嬌則已,一旦嬌媚起來,那骨子裏天生的媚色,蕩漾出來,媚而不自知,最是撩人心頭,偏生她說話的時候,手指頭在他臉上輕輕地蹭過,無形中就成了一種要人命的誘惑。
齊荀適才還在想着這回一定要忍住,不再動她,等她月信結束后,身上歇息的差不多了,再來,可如今被她細嫩的手指頭一碰,那地兒又開始有了反應,齊荀一陣心癢,抓住了安嫻的手指頭,將其放在唇瓣上,讓她感受着自己的溫熱,“孤現在才知道,原來孤的嬌嬌也是個貪圖美色之人。”
一旦起了那方面的心思,齊荀的念頭就無法打消了,越是想剋制慾望越是強烈,齊荀只好一邊帶着愧疚一邊問安嫻,“昨兒嬤嬤拿回來的葯,你用上了沒?”
原本還說的好好的,安嫻沒想到他突然就問起了這個,安嫻的臉色眼見的變紅,不明白他怎麼知道嬤嬤拿了葯回來。
安嫻還沒有回答,又聽他問關心地問道,“你自己看的見嗎?”
齊荀在腦子裏想了一陣她自己為自己上藥時的模樣,這一想完,整個人更是燥熱了起來,她是彎着腰從前面,還是側着身子的?
安嫻這時候,倒是與他心靈完全相同,齊荀這話問的本身就讓人羞澀尷尬,問完,安嫻自然就會去回憶自己怎麼給自己上藥的。
瞬間,安嫻的臉色更紅了,她怎麼看見的?她不需要看,憑感覺的啊。
“你給孤說說,怎麼上藥的,孤好看看你上沒上對位置。”齊荀揪住這事,八成得不到目的,不會罷休了。
安嫻佩服他說起這等不要臉的話來,還能正經嚴肅,安嫻當下扭過頭,羞澀的捂着臉,“殿下,你非得要臣妾羞死才舒心。”
“怕什麼,孤該看的都看遍了,很熟悉地形,嬌嬌將藥瓶子給孤,孤替你上吧。”
說話的語氣可像個老好人了,可他打的那注意卻不是個好人該有的心思,安嫻乾脆將自個兒又躲在了被窩裏,知道他一開始講葷段子,必定自己要葷一回才會通暢,安嫻很後悔當初不該將話題繞在這個上面,醒了就應該立馬下床穿衣。
可齊荀這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實現,藥瓶子昨兒安嫻擦了葯之後,就放在了枕頭下,齊荀就跟個偵探似的,手往下枕頭下面一模,就摸到了瓷瓶。
“嬌嬌要是不願意,孤先塗,塗了再給你抹進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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