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番外3

“那就這樣,在邊疆當兵的孩子們,這兩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去火車站接站,到時候咱們當面對質,看他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成嗎?”常麗萍說。

劉在野一跳八丈高:“對質就對質,我親眼看見的,難道我眼睛出現幻覺了不成?常麗萍我告訴你,就他媽的他想抵賴,老子有的是手段給審出來。”

這倆人吵的不亦樂乎,劉靈抱着劉獲,在廚房裏一直不出來,蘇向晚看不過眼了,說:“麗萍,你就不去看看劉靈怎麼樣?”

“她都大孩子了,學習又不好,整天不知道瞎想些什麼,她能怎麼樣?”常麗萍說。

蘇向晚現在推測,估計應該有倆筆友,可能常麗萍和劉靈各有一個,但是常麗萍的劉靈知道,劉靈的常麗萍和劉在野應該都不知道。

畢竟不是所有的小姑娘都像南溪一樣,能被幾個哥哥保護的很好。

“出來吧,把孩子給你媽,吃飯了沒?”蘇向晚問劉靈。

劉靈對任何人都是兩眼的戒備:“我吃方便麵就行了,弟弟的奶我不想泡,我要去睡覺。”

小姑娘白了所有人一眼,轉身進屋了。

常麗萍和劉在野倆一個瞪着一個,終於還是常麗萍去給孩子泡奶了。

從劉家出來,宋青山長舒了口氣,非得拉着蘇向晚的手。

“幹嘛呀你,老夫老妻的,大街上,人看着呢。”蘇向晚說。

宋青山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在野家總共就倆孩子呀,家庭條件不好嗎,沒錢嗎,你看那家裏亂的,聽說保姆也雇不住,什麼事都得常麗萍自己來,我現在才后怕,要是我跟她結合,再生那麼多孩子,日子還不知道過成什麼樣呢。“

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在嫌棄常麗萍了。

家裏亂是一方面,就倆孩子都還沒帶好?

“宋青山,一個女人要想帶一個孩子都特別費勁兒,更甭提倆,再更甭提原來常麗萍還在政府做文秘,她自己要不工作,劉在野看不起她,她要工作,就沒法兼顧家庭,你要因為這個看不起常麗萍,那隻能說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更沒有體恤過一個既要工作還要帶孩子的女同志的辛苦。”蘇向晚不為自己,只為常麗萍感到生氣和悲哀,倆孩子可不是那麼好帶的。

宋青山一看蘇向晚生氣了,趕忙說:“沒有,我就是感嘆你的辛苦,畢竟咱家滿打滿算六個孩子呢,搬過三次家,哪一回我都沒操心過,現在回想,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

“你知道就完了,再敢帶我去巴基斯坦,你試着。”蘇向晚說。

回到家,遙遙就見家裏燈亮着呢。

當然,爸爸媽媽不在的時候,北崗就得偷偷看電視。

雖然宋青山能叫全軍區上下所有人聽話,但他訓不住北崗,畢竟人家可是全秦州的老大。

不過剛到家門口,蘇向晚就見東海在門口站着呢。

“媽,爸!”東海先喊了聲媽,再給他爸敬了個禮。

這孩子也有二十七八了,頭髮濃密肌膚黝黑,一把抓過蘇向晚的手就給反背到後面了:“媽,你啥也不準干,飯我來做。”

這就是親兒子,一進門就開始自己搗騰柜子,照着蘇向晚說的揉湯圓,居然揉的有模有樣的。

湯圓煮出來,先端給宋青山和蘇向晚,然後才是阿克烈烈和北崗,最後才是他自己吃。

阿克烈烈就沒有原來那種興奮勁兒了,抱着個三個月的孩子,雖然說也在笑,但是臉上的眼淚還沒幹呢:“爸,媽,孩子還沒有名字,你們給取個名字吧。”

宋青山可不管這個:“西嶺家的叫崑崙,那是西嶺自己起的,你們也自己起吧。”

至於孩子,長的就跟小時候的東海一模一樣,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樑,兩隻眼睛隨着光在那兒轉來轉去,吃奶倒是吃的很潑辣。

這都吃完飯要睡覺了,阿克烈烈突然把孩子抱了過來:“媽,您看咱們家小寶長的咋樣?”

蘇向晚連西嶺家的都沒抱過,更遑論東海家的,現在的她,一看見這軟嘟嘟的小嬰兒就害怕:“特別可愛。”

阿克烈烈這兒還沒笑完呢,東海黑着臉過來了,一把抱過孩子說:“不要再鬧了,趕緊睡覺。”

就跟阿母說的似的,蘇向晚從東海的黑臉中敏銳的看出來,這倆口子之間應該有問題。

果然,睡到半夜的時候,蘇向晚就聽見樓上吵起來了。

“公婆帶孩子,這是義務,要不然將來兒女怎麼可能給他們養老?”是阿克烈烈的聲音。

接着,是東海格外壓抑着的聲音:“他們把我養這麼大已經儘力了,我不可能叫我媽替咱們帶孩子,你睡覺成不成?”

“你要再這樣我就回娘家,長輩怎麼能不以小輩為主呢,你媽年齡也大了,不替咱們帶孩子,咱們賺不到錢,將來怎麼替他們養老?”阿克烈烈的聲音可不小,聽起來就是故意要讓蘇向晚聽到的。

都夜裏兩點了,這倆人還吵個不停。

“我說了,雇個保姆,下了班孩子我自己帶,你不要再打擾我媽。”東海的聲音也粗起來了:“要再這樣,咱們立馬走,回北京。”

“保姆能帶好孩子嗎?不就是錢的問題,宋東海,我給咱媽一月出五千行不行,就讓她給我帶個孩子,將來我幫她養老,怎麼啦,我有錯嗎?現在的社會誰家不是這樣過的?”

當然,老人要替孩子們帶孫子,這幾乎是現在這個社會的共識。

而阿克烈烈呢,現在在北京開飯館,因為有阿母給她的拆遷款打底,酒店裝修的豪華,足足三層樓,開的特別大,趁着改革開放的春風,錢當然賺得多。

人的脾氣和底氣,似乎都來自於錢,當初的阿克烈烈可沒現在這麼又粗又硬的口氣,那還不是沒錢的緣故?

現在自己在北京開酒樓,一月就能賺她媽一年賺的錢,舍不下生意,又不願意讓保姆帶孩子,看來看去,蘇向晚是最適合帶孩子的,這不就鬧上了?

蘇向晚還聽着呢,宋青山嘩的一下翻身起來了。

“三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幹嘛。”蘇向晚說。

宋青山輕輕掙開了蘇向晚的手:“你甭管,這事兒我來辦。”

“你要上去,東海會難堪的。”蘇向晚說。

看得出來東海在阿克烈烈面前,是在盡心儘力做一個好丈夫,當然,那孩子也孝順,要面子,要宋青山直接這麼上去,以他的硬脾氣,一句話出去,阿克烈烈肯定得害怕,但東海的面子也不好過啊。

不過宋青山可管不得這個,掙開蘇向晚就上樓了。

砰砰砰幾聲敲門聲,等宋青山把門拉開,宋東海居然穿好着衣服,手裏提着個箱子,一副要走的樣子。

倒是阿克烈烈還坐在床上,懷裏抱着孩子。

“給你媽一月五千塊,讓你媽替你們看孩子?”可能宋青山從來語氣沒這麼硬過,不但東海害怕,就連阿克烈烈都站起來了。

東海趕忙說:“爸,沒有的事兒,你趕緊去睡覺,我們啥事兒也沒有。”

阿克烈烈其實早就打算好了的,笑着說:“五千塊都是小事兒,爸,我在北京生意做的挺好,只要我媽願意替我帶孩子,錢不是問題,我媽在婦聯也是個閑職……”

“因為你媽在秦州婦聯工作,秦州婦女的失業率比全國其它32個省份包括自治區低了20%。”宋青山厲聲說。

阿克烈烈趕忙說:“政務工作誰干不都一樣。爸,現在不比原來……”

“你要說賺錢嗎,奶粉廠第一年實現贏利,你媽的股份分紅是二十萬,去年她的分紅是五十萬,今年奶粉廠的產值又翻了番。”宋青山又說。

阿克烈烈的嘴巴張了老大,抱着孩子,半天差點沒反應過來。

“要說父母沒工作,是個農村家庭,要靠兒女養活,替小輩帶孩子,幫忙減輕負擔這沒錯,但是你媽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種人,小阿生意應該做的不錯吧,我聽說是在北京開酒樓,但是小阿,你媽曾經過的日子遠比你現在所過的要辛苦得多。甚至乃說,我們這輩人都比你們這一輩要過的辛苦得多,但我們依然挺過來了,歷史就是這樣,人人都在努力奮鬥,拼搏,你們不應該把你們的辛苦轉加到你媽身上,她不欠宋東海一丁點兒,甚至也不欠我一分一毫,又欠你阿克烈烈什麼。”宋青山又說。

阿克烈烈現在有得是錢,當然,想當初她媽媽為了能保證自家三個女兒都不受苦,還非得砸錢把三個一起嫁給宋東海呢。

所以,拿錢開路算是阿家母女的風格。

不過兒媳婦嘛,就算心裏有怨言也不會當著父親的面說出來,所以阿克烈烈立刻站了起來,就對宋青山說了句對不起。

“甭跟我說對不起,要說對不起,跟你媽說去。”宋青山嘩的一把,把兒子的門又給拉上了。

下了樓,站在樓梯上想了半天,宋青山居然出門去了。

等再回來,手裏居然捧着一盒冰激淋。

“你從哪兒買來的這個,我怕北崗愛吃,要鬧肚子,可沒往家裏買過這個。”蘇向晚說。

光榮大院的暖氣就跟煤不要錢似的,一到夜裏敞開了燒,燒的人心煩氣燥,吃個雪糕冰冰激淋解燥,那叫一個舒服。

宋青山小心翼翼揭開蓋子,把勺子遞給蘇向晚說:“撬開特供商店的門拿的,不過你放心,錢我給人壓下了。我以後得想着辦法對你好一點兒,這幫孩子太過分了。”

蘇向晚笑着接過冰激淋,先餵了宋青山一口,倆口子跟作賊似的就吃起來了。

當然,第二天一早起來,阿克烈烈也不敢再提自己在北京的輝煌,早晨早早的起來就開始做早飯了。

蘇向晚一起床,就見東海坐在客廳里,正在拿着奶瓶給孩子餵奶呢。

“媽,這個現在是我小弟。”北崗頗為得意的指着小寶寶說:“剛才我讓他吃奶,他立刻就吃了。”

這傢伙,總是沉迷於自己能不能當秦州的老大這一條歪途。

宋東海低聲給蘇向晚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又說:“媽,我家這小崽子不用你照顧,你放心,就算小阿走了,我一人都能把他照顧的很好,真的。”

這麼說,這傢伙為了阿克烈烈的鬧,甚至還想過離婚?

“這些你都不用怕,媽,我上過戰場,參加過閱兵,也會對阿克烈烈負責,但要真的她嫌我是個軍人,配不上她現在大老闆的身份要鬧,我一個人也能把孩子帶下去。”宋東海又說。

說實話,蘇向晚覺得比起宋青山來,東海少了些圓滑,但是頂天立地,無愧於心,又有家庭責任感,是個好丈夫,好父親,也是個好孩子。

“你們的事情我不管,只要把孩子照顧好就行。”蘇向晚說。

看宋東海有點痛苦,她又忍不住悄聲勸說:“其實你可以陰奉陽違,就說是我不同意幫你們看,不跟小阿吵架的,倆口子何必紅眼呢?”

想當初宋青山就是這樣,一邊糊弄着老娘,一邊糊弄着妻子,才保來家庭和諧的呀。

“小阿不是您,您也不是我奶,您是對我恩重如山的母親,也是我的原則和底線,媽,任何人都不能欺負您,就算小阿是我愛人也一樣,一個男人如果在母親這個底線上都肯讓步,那他還有什麼底線可言?”東海突然抬起頭,兩目直勾勾的望着蘇向晚說:“我不懼離婚,因為我對小阿沒有任何虧待之處。”

“那就隨你們的便,想離就離,我不干涉。”蘇向晚說。

她也不怕阿克烈烈聽見。

像東海這樣,北方重工研究所的科研人員,父親是軍區司令員,母親一年有幾十上百萬的收入,哪找不到一個對象啊?

就一點,萬一阿克烈烈要鬧離婚,東海懷裏這個小崽子怕是可憐嘍。

“小傢伙,你有名字了嗎?”蘇向晚笑着問。

北崗趕忙說:“有了喲,他叫天山,這名兒我起的,誰也不要改。”

這傢伙最近在迷戀《天山下的來客》,於是給小侄子起了個名兒。

宋東海一聽,直接拍巴掌了:“不錯啊,就叫宋天山,以後就上邊疆當兵,哪都不去。”

一個送天山,一個送崑崙,倆小崽子褲襠都還沒縫上,命運就這麼給定來了。

才下午五點劉在野就來了。

“向晚,你也一起去吧,不是看熱鬧,我對於常麗萍的愛從來沒有改變過,今天只需要證明是她背叛了我就行。”劉在野豎著自己的大拇指說。

蘇向晚對於這傢伙就只有翻白眼的份兒。

常麗萍的腦子,跟她的外貌一直是成反比的:“人小夥子那麼純樸,邊疆又怎麼樣,我不需要一個天天見不着面的丈夫,你劉在野再這樣懷疑,我真跟那小伙一起過去,小夥子都說了,自己八歲沒了媽,從小自己做飯自己吃,啥都會幹。”

劉在野氣的跳了八丈高:“我能叫宋青山立馬讓那傢伙滾蛋,不信你試着。”

無奈之中,宋青山和蘇向晚就這樣捲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抓姦活動中。

今天晚上十點,從拉薩來的火車到達秦州站。

劉在野接過宋青山的車鑰匙,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還非得把北崗也拉上。

不過他唯一忽略了一點,就是可憐的小劉靈,只要他們夫妻一鬧,小小年紀,既當爹又當媽,連作業都顧不上寫的,就得在家裏照顧孩子。

且不說劉在野這邊咋樣。

下車的時候谷東留了個心眼兒,就問宋福:“你知道你筆友家住在哪兒嗎,你怎麼去找她呀?”

宋福懷裏還揣着封信呢:“公安局大院,我這兒連門牌號都有,我就悄悄去看她一眼,再給她秤兩斤桔子過去。”

金貴早結婚了,當然,人比宋福更聰明,指着這傢伙的腦袋說:“這就是個夯客,腦子有問題的那種,咱們甭管他,走自己的。”

谷東一聽,又有點兒懷疑了,畢竟他的小天使在信里熱情洋溢的跟他約好,倆人是要在火車站出站口出來的第一個小賣鋪門口見面的,而且見了面就要去開房。

一想開房倆字兒,谷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鑽廁所里抿了抿自己三天沒洗,亂豎著頭髮,指着鏡子裏的自己說:“我向馬克斯保證,我只跟她談心,啥都不幹,真的。”

下了火車,從邊疆到秦州探親的當兵的可不多,就他們仨,而且都是軍裝,當然格外的乍眼。

谷東小心又謹慎的跟在宋福和金貴的身後,要觀察他倆。

在出站口,他就看到宋福和金貴倆被劉在野給攔住了。

谷東多謹慎的人啊,宋福的信是從公安大院寄出去的,現在劉在野就在出站口攔宋福,擺明了的,宋福這兒肯定是出問題了。

他心裏奸笑着,心說看來我和宋福的筆友不是一個人,我要去見我的筆友嘍。

把帽子壓低,從劉在野身邊走過,谷東再往前竄了幾步,不遠的地方就是第一個小賣鋪,他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轉了一圈兒,沒發現有什麼膚白貌美的大長腿,畢竟夜裏十點,這地方只有行色匆匆的旅客,大姑娘這麼半夜可不會在這兒站着。

當然,現在的孩子淳樸,一封信就是一封承諾,谷東也沒想着是對方把自己給騙了,正在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地方,還是他的小天使寫錯了地址,以致於倆人見不着面的時候,就聽一個小姑娘的哭腔聲:“你就是小白楊?”

谷東頭皮一麻,慢慢轉過身,就見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背上還背着個娃,穿着件粉紅色的棉衣,小臉蛋凍的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呢,正在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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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級親媽[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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