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戰場

再上戰場

“老宋,咱走吧,今晚我不值班,咱出去吃點烤肉去。”賣公安又來喊宋青山呢。不過一見蘇向晚,他就有點納悶兒了:“老宋,這不會是你家屬吧?”

蘇向晚笑了一下。

賣公安還在說:“厲害啊,新聞上全是你家屬。”

不過,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就在這時,邊疆軍分區的司令員帶着一幫子人進來了,刷的敬了個禮,手就握過去了:“首長好!”

齊刷刷的首長好,嚇了賣公安一跳。

“我是陪我家屬來的,不視察工作,也不去軍分區,不要搞什麼歡迎儀式,趕緊回去值崗上班。”宋青山說。

軍分區的司令員又敬了個禮,一把搖上宋青山的手,差點沒把他的手給捏斷:“最高指示,您得帶着咱們上前線啦!”

賣公安啊的一聲,蘇向晚也是啊的一聲:“我家老宋都要轉業了,上的什麼前線,現在還有哪兒在打仗?”

“老山前線,濟南軍區堅守一年後換防,該咱們秦州軍區上了,宋總參謀是咱的戰區總司令員。”說著,一幫當兵的摩拳擦掌,止不住的哈哈大笑:“他娘的,終於輪到咱們上了。”

賣公安到此刻才發現,原來所謂的‘老宋’居然是他曾經當兵的時候,那個帶着秦州軍區13師上過自衛反擊戰場的主力師長宋青山啊。

賣公安悄悄搧了自己一巴掌。

只能說,他現在還是一普通的基層民警,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麼的大領導,他當時怎麼就不阻止,讓人家去爬煙囪呢?

要知道這是宋總參謀,他就算死也得自己爬啊。

老山前線,可以說是建國后戰線拉的最長,也最持久的一次戰爭了。

從1984年開始,一直要到打88年才會真正結束,當然,也是為了訓練戰士們的作戰能力,大軍區都是輪番上戰場。這趟持久戰,在歷史上可是極具意義的,因為他真正向國際上戰示了我國的國防力量。

宋青山樂的嘴巴都合不攏,當然,他也能感受到蘇向晚的不高興,憤怒和委屈。都說好要轉業了,這猛乍乍的要上戰場,一去少說也得一年吧。

“上一次出去,是給救護車拉回來的,你說這趟你會怎麼回來?”蘇向晚問。

宋青山笑的合不攏嘴,但還得罵兩句:“我今天晚上打紅色電話,直接打給總書記撂挑子,什麼意思嘛,人都要轉業了,非得讓我上戰場,秦州軍區沒人了嗎?“忍不住的,這傢伙又轉過身,肯定是在竊笑。

“你只記着,只要身體稍微有點損失,我都不要你了。”蘇向晚說。

倆人一起去看宋西嶺家的小狗崽子,一進樓道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蘇向晚長嘆一聲:“完了,西嶺倆口子有得受了,我記得西嶺剛生下來的時候就這麼能哭,好幾回我都差點把他抱扔到清水河裏頭。”

孩子的哭聲會感染大人,倆人的步子不由的匆急了起來。

當然,蘇向晚心裏還是不高興:那麼小,那麼皺個嬰兒,哭起來聲音可真大.

她隱隱覺得,宋西嶺帶着他家的小狗崽子,還是呆在塔里木吧,盡量不要回家才好,剛聽一回,她就忍受不了這種哭聲了。

有個男人從病房裏抱出個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來,嗷嗷的哄着,不停的抱了轉着,襁褓外一隻紫紅色的手,顯然孩子都把自己給氣憋過去了,才會哭成這樣。

蘇向晚咦的一聲,只覺得聽見孩子哭頭皮都發麻,結果一進病房,就見西嶺抱着個小小的,皮膚白白的,乾乾淨淨的嬰兒,正在餵奶粉。

“不是你兒子在哭?”她有點吃驚。

大熱天的,沈星原頭上包着個毛巾,面無人色的說:“隔壁床的小姑娘,從一生下來哭到現在,我們都要給吵到升天了。”

西嶺家的狗崽子停了吃奶,腦袋一轉,兩隻亮晶晶的眼珠子盯着他爺爺和奶奶看呢。

宋西嶺看他爸似乎也沒啥感覺的樣子,趕忙把小崽子給捧了起來:“爸,剛才洗了個澡,已經沒那麼丑了。”

小傢伙挺挺的鼻樑,大大的眼睛,宋青山覺得他一點都不醜啊,哪兒丑了?

蘇向晚當著沈星原的面,肯定得誇幾句孩子好看,又帥氣,還得搶着抱一抱,但其實她才生了北崗沒幾年,對於孩子沒有任何新鮮感,使着眼色不住的讓宋青山也抱一抱,只等宋青山抱到懷裏,趕忙就從病房裏出來了。

當然,宋青山連小北崗都沒怎麼抱過的,跟捧炸/彈似的捧了片刻,也遞給宋西嶺了:“好傢夥,乾的不錯。”

這邊蘇向晚出了病房,正準備進廁所洗手,原本應該在病房裏的陳光榮赫赫然的把她給堵上了。

這可是正在做手術的犯人,還是個綁架犯,手術室應該在四樓,他是怎麼上來的?

“蘇阿姨,開心嗎?”陳光榮低頭,撣着自己身上的灰呢。

蘇向晚說:“挺開心的,因為西嶺生孩子了,怎麼啦?”

其實她這會兒怕要死,畢竟四個公安守在手術室的外頭,還有醫生在裏面做手術,這傢伙能逃出來,很可能已經把醫生給殺了吧?

“倆醫生去吃飯了,值勤的護士也出去了,我用鞋帶開的手銬。”陳光榮揚着兩隻手說:“我會回去的,但我就想問問,要我老老實實會三年牢,從監獄裏出來,你能讓我當奶粉廠的經理嗎?”

所以,這意思是,他是從手術間跑出來的,但他還會回去,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蘇向晚能給他個工作。

深吸了口氣,蘇向晚說:“紅星廠在打輸官司以後就侍審請破產重組,到時候我會把它買下來,然後依然做冷飲、啤酒類的生產,你要想進廠也可以,但你必須有相應的能力。”

陳光榮頓時咧開嘴就笑了:“我讓你看到你的大孫出生,你也給我三年時間,到時候我來找你。”說著,他給蘇向晚敬了個禮,爬上廁所的窗戶,就又溜了。

“哎,進了監獄要聽話,就算減刑也要按正規程序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回你說倉庫着火,然後去救火,那火是你自己放的吧?”蘇向晚趕到窗戶邊上。

陳光榮一個沒抓准,差點掉下去:“你怎麼知道的蘇阿姨?”

蘇向晚白了這傢伙一眼:“別以為這個世界上就你最聰明,也別看不起宋西嶺,於孩子來說,小聰明一時受益,大智慧才能受益終身,所以小時候你們兄弟壓着他們兄弟,現在他們兄弟個個比你們兄弟有出息,明白嗎?”

陳光榮是個從來沒有聽過良言勸誨的孩子,而這句話,於他來說就是良言。

“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陳光榮頓了頓,又說:“我本來是想跟阿德里安同歸於盡的,但是您知道為什麼我又想活了嗎?”

……

“因為您說,東海和西嶺也看過那種小說,而且您還說,那不算太大的事情,改了就好。”陳光榮笑着說:“我會改的,真的。”

他突然縱身一躍,就在蘇向晚以為他要跳樓的時候,這傢伙墜到四樓,一把抓住陽台的角,就那麼翻進手術室去了。

媽呀,蘇向晚心說,得虧這傢伙願意坐牢,否則的話,就他這身手,哪個監獄能關得住他呀。

委委屈屈的宋西嶺還有工作,而且他導師那邊派了人來接,礦區油田現在福利好,還專門派了塔里木基地醫務室的護士來陪同,一起帶着宋西嶺倆口,就要返回塔里木基地了。

在跟前的時候,蘇向晚覺得宋西嶺家那個小狗崽子格外的煩。

但等真正送別的時候,接過襁褓一看,小傢伙兩隻眼睛明啾啾的瞅着她,她又突然覺得,這小傢伙長的,跟小時候的南溪一模一樣啊。

想當初她剛穿過來,餓的瘦巴巴的小南溪不就這個樣子嗎?

乖乖的,不哭,兩隻眼睛亮亮的,總是趴在她肩上,或者靠她懷裏,一聲不吭,任她這樣揉那樣揉的。

那種母性的感情被激起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

車眼看要走了,蘇向晚把手又從車窗里伸了進去,點着小傢伙翹翹的鼻頭說:“要你們工作忙就送回家來,讓他跟小北崗一起長,北崗現在亟需一個小弟呢。”

沈星原倒沒啥,橫豎了生了孩子自己帶,沒想過靠婆婆。

宋西嶺卻高興壞了,聲音格外的大:“好的,媽媽,我知道啦。”

就好像,他終於又受到媽媽的重視了一樣。

天啦,看着宋西嶺小倆口一起又往塔里木趕,蘇向晚的心裏是真難過啊。

宋青山和邊疆軍分區的一幫人也得緊急直火車,前往秦州。

臨走的時候,區書記派人送了一大堆的土特產,還有一些據說是他自己家夫人炸的油饊子來,要給蘇向晚和宋青山在路上吃。

但宋青山可不要這些東西。

“我要的東西呢,帶來了嗎?”他問區書記。

區書記一揚手,電視台的人抱着一隻紙箱子就過來了:“所有的錄相帶,一刀沒剪,全在裏頭呢。”

宋青山個黑臉,難得笑一回,接過箱子上了火車,才對蘇向晚說:“電視台所有上面有你的錄相帶,我全要來了。“

“我就坐在你對面你不稀罕,非得看個錄相帶?”蘇向晚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宋青山得意洋洋:“這你就不懂了吧,承澤會剪錄相帶,到時候剪出來珍藏着,咱老了還可以一起看,多好?”

對蘇向晚來說,只是焦頭爛額的一天。

但對宋青山來說,留着妻子身影的錄相帶,那必須得好好珍藏。

再說了,谷東和北崗要看到自己的媽媽那麼能幹,那得驚訝成什麼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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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級親媽[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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