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玩笑開完,系統不出意外地發佈了任務:“新手任務:請於十天內選擇點亮第一家餐廳,要求必須是宿主本人可以支配的房產。完成選址后可獲得免費升級改造一次。”
十天內就要選好餐廳地址,而且還必須是自己可以支配的房產?
要知道,選址是一件非常費精力的事,選得好人氣高,選得不好沒人氣,東西再好都瞎搭。至於自己可以支配的房產?雖然父母有房,但眼下情況特殊,還不知道作不作數。
新手任務都這麼難?還讓不讓人出新手村了!
結束了和系統的對話,溫暖“委婉”地蘇醒了過來。然後接受了一系列全面而又繁瑣到崩潰的檢查,確定她已經痊癒后,醫生宣佈她可以擇期出院了。
當然,昏睡了這麼久后,沒留下一點後遺症,還是讓一眾醫學科學的從業人員懷疑自己之前學的科學都是假的。
假是不可能假,只是系統的偶發性誰能說得准呢。
出院的這天是個好天氣,天空碧藍如洗,陽光明媚卻不炎熱,偶有微風拂面帶着春天特有的舒爽涼意。
溫暖摸出手機,是一台蘋果手機,一年前的機型,屏幕成網狀碎裂。
手機是父母親送她的20周歲禮物。
那時候正是清明小長假,他們一家三口去隔壁龍城市的影視城自駕旅遊。誰知道,車子快達目的地的時候發生了慘烈的車禍。他們的車子前半部分整個車身都變形了。
一家三口,只有坐在後排的她僥倖撿了一條命。雖然是重傷,但好歹現在還是康復了。
按下開機鍵,手機居然還能開啟。很快主屏幕上就出現了溫暖和父母相擁微笑的照片,只是照片矇著一條條的碎痕,而父母的笑容已經與她隔着生與死的距離。
她看着照片呆愣了幾分鐘后,抹了抹眼淚,點開了通訊錄,在“溫雅”這個名字上點了下,電話便隨之撥出。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輕的“喂?”聲音里透着幾分疑惑。
“是我,我出院了。爸媽的墓在哪裏?”
“你,你怎麼突然好了?”明明康復是件好事,可是她這位親姐的語氣卻好像有點不太樂意。
溫暖自然不會和她解釋太多,問清了父母墓地時,便直接去看父母,然後才回了家。
溫家住在崇閑市轄下的一個名叫溫家村的小村子,世代務農。
最初,家裏的條件並不好。後來,隨着城市化的推進,原本的農村搖身一變成了遠郊。沒過幾年,遠郊成了近郊,近郊又規劃成了新區,引進了知名大學、著名企業。相應的,現代化的居民區也越來越多。一眼望去,儘是摩天大樓、車水馬龍。一舉成為崇閑市新的市區。
被摩天大樓包裹着的溫家村也成為了當地唯一的一家尚未拆除的城中村。當地的土著即使什麼事也不做,僅靠房租就能過着吃喝不愁的舒爽生活。
溫暖家是一幢三層的自建小樓,位於城中村臨街的位置。一樓是門面房,原是自己家經營的中式蒸點小吃店,父母當初用了她的名字為小店命名為“溫暖小吃鋪”,生意也還過得去。二樓、三樓則是住房。
溫家的房子沒有出租出去,因為溫母不喜歡外人住自己的房子。反正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錢已經足夠用了。
家裏的大門上裝的是指紋密碼鎖。母親記性不好,老是忘帶鑰匙。是溫暖用勤工儉學賺的錢特意換了這把智能鎖,從那之後母親再也不用為忘帶鑰匙發愁。
溫暖習慣性的在鎖上按了指紋,往日靈敏的指紋識別卻失效了。再輸入密碼,連着輸了三遍都顯示錯誤。
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40歲左右,染着麻黃色短髮的女人從裏面探出了半個身子。看到溫暖時,神色有些尷尬,又透着些許的不安。
她勉強地扯出了個笑容:“你來了。”
不是“你回來了”,而是“你來了。”
這女人是溫暖同父同母的姐姐,名叫溫雅,和她相差了整整20歲。
溫暖“嗯”了一聲,然後推開門經過一樓的門面房徑直踏上樓梯上了二樓。
一到二樓的客廳,便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大大咧咧地躺在母親最喜歡的貴妃榻上,腳擱在父親每天都會擦得一塵不染的茶几上。嘴裏叼着根煙,煙灰就落在她買的羊絨毯上。
聽到動靜時,男人側過頭斜睨了溫暖一眼,道了一聲:“喲嗬,小姨子來了。聽你姐說你出院了,恭喜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溫暖沉着臉看了眼旁邊的溫雅,溫雅低下了頭刻意迴避她的目光。
默默地走過客廳,溫暖徑直走向主卧的方向。一進門就見主卧牆上父母的合照變成了姐夫和姐姐的照片,床上還凌亂地扔着一堆待疊的衣服。
跟在後面的溫雅解釋了句:“爸媽已經去了,反正房子也是空着,我和你姐夫就先住進來了。”
父母不在了,就連他們的房子裏也已經被別人的氣息所掩蓋。這就是所謂的人走茶涼嗎?溫暖的鼻子有點發酸。
主卧的隔壁是溫暖的房間。當初房子裝修的時候,媽媽說自己小時候窮沒過上好生活,所以女兒的房間必須裝扮成公主風。
於是,房間裏的牆是粉色的,床、窗帘、抱枕也統統都是粉色的。等她放假回來,看到一屋子的粉時,簡直就是驚大過於喜。
而現在,那一屋子的粉色不見了。牆刷成了雪白的,粉色的公主床變成了藍色的木床。溫雅15歲的兒子正坐在溫暖的電腦前打遊戲,看到他們進來還有些不高興地沖他媽發火:“說了我不吃飯,不要來打擾我!”
溫雅趕緊關上了房門,對溫暖說:“你外甥學習任務緊,需要好點的環境,所以就把你的房間給他住了。我們以前住的出租屋環境也確實不好。”
溫暖冷笑:“那我住哪裏?書房?還是三樓的客房?”
說話間已經走到書房門口,正要推門被溫雅制止了:“我公公婆婆在裏頭睡覺,你還是別看了。”
忙又補充了一句:“三樓的兩間客房我們已經租出去,這個月的房租都繳了,也不好把人再趕出去。”
溫暖抬高了聲音諷刺着:“媽媽最不喜歡外人住她的房子,所以當初寧可空着也沒有出租,你說租就給租了?”
溫雅不以為意地道:“反正爸媽都不在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一個月能多兩千塊錢,有錢幹嘛不賺?爸媽當初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姐夫郭強從客廳里走過來,用一種懶散又理所應當的語氣說:“小姨子你甭瞪眼,實話告訴你,你父母生前立過遺囑,所有財產全部歸你姐。所以現在這房子是我們家的,我們想給誰住就給誰住,你說不着我們。”
溫暖面露驚愕:“爸媽立過遺囑?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溫雅道:“就在出車禍之後。當時你在昏迷中,所以不知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溫暖連連搖頭。父母一向來最疼的就是她,怎麼會置她於不顧,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溫雅?
姐夫郭強道:“怎麼不可能?你也知道,你爸媽一直對你大姐心存愧疚,把所有財產給你大姐就是想彌補這二十年來對她不聞不問。”
不聞不問?聽到這個詞,溫暖就忍不住冷笑連連。
她父母結婚的早,婚後生下溫雅。溫雅長大后十分叛逆,十幾歲時因為逃學經常和外頭的小混混鬼混,被學校開除了。此後變本加厲,平常要麼不回家,一回家就是為了要錢。
溫母40歲那年意外懷孕。那時候兩口子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捨不得打掉這個小生命,便決定留下來。
溫雅發現媽媽懷孕后,一方面覺得多個孩子會分走父母對她的寵愛,一方面又怕父母年紀大了,將來妹妹會成為自己的負擔。於是不顧母親的身體成天大吵大鬧,說他們一把年紀了還生孩子,簡直不要臉。
為了逼母親打胎,她甚至好幾次以死相逼。最誇張一次,直接從10樓跳到消防氣墊上,把身懷六甲的媽媽直接嚇到住院。
那段時間,溫母天天以淚洗面、寢食難安。而溫父擔心胎兒月份大,打胎傷身,不顧溫雅的反對,強勢地留下了溫暖。
溫暖出生后,溫雅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一走就再無音訊。開頭幾年溫父天南地北地到處找人,為此家裏還欠了不少的債。溫母為這事,連月子都沒坐好,後來的幾年身體一直很差,幹不了重活。
好在還有個小女兒。溫暖人如其名,從小就格外懂事、體貼,自然深得父母喜愛。
一晃十八年過去了,失蹤多年的溫雅突然攜家帶口的回來了。只不過,當年那個叛逆女孩子已經變成了長着皺紋、發質乾枯,打扮老土的中年婦女。脾氣雖然收斂了些,可卻更加地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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