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救
“怎麼樣?”
江源打了一陣子槍,子彈已盡數耗盡。他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只能緊盯着溫暖的臉看,時刻注意着她表情的變化。
溫暖道:“你爸他……他走了。”
“他在書房裏找了一會兒聲音的來源,然後就走了,臨走之前還把書房的門也鎖了,用鑰匙從外面鎖上的。他應該發現了問題,但是……江源你覺得他會來救我們嗎?”
江源聽到這裏沉默了下來,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良久之後,他才低低地道了一聲:“我不知道。”
溫暖愣了一下,繼而笑着寬慰:“肯定會來救我們的。就算你和他的關係再怎麼樣糟糕,他始終是你的親生父親,沒有父親願意看到孩子下落不明,甚至可能面臨生命危險的。”
江源道:“別人的父親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但我的父親……卻是自私自利,甚至傷害到孩子也絕不會有半點愧疚。”
溫暖:“江源……”
江源無聲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之前會味覺失靈?為什麼我爺爺會那樣子對他?”
溫暖搖了搖頭。
江源:“爺爺雖然心裏偏愛我二叔一些,但表面上並不會太過偏袒。並且在江錦庭娶了我媽后,爺爺各種權衡之下還是把江氏集團交給他管理。後來我媽媽去世,爺爺雖然覺得他做錯了,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爺爺訓過罵過後,也只能接受現實。只是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我。那時,我奶奶也在生病,爺爺要照顧奶奶便沒把我接過去。他以為江錦庭再怎麼樣混蛋,至少對我這個親生兒子還是……還是愛的吧……”
當時,江源因為目堵了母親自殺,小小年紀的他心理上難以承受這樣大的打擊,從那之後不再開口說話。
江錦庭便給他請了心理醫生治療。可是幾個月過去了,江源的情況依然沒有太明顯的改善。
反觀江錦庭自己,卻依然和趙清歌打得火熱,還準備和她結婚。甚至好幾次將她帶回居所。
趙清歌為了上位,便也想方設法的討江源開心。江源年紀雖小,但心裏明白媽媽的死和這個女人脫不了關係。他做不了什麼,只會用冷臉回應。有時候也發脾氣大喊大叫。
有一回,江錦庭帶趙清歌來家裏吃飯。江源當時不肯吃飯,趙清歌就假惺惺地喂江源吃飯。江源生氣之下,一把打翻了碗,湯湯水水的灑了趙清歌一身。
江錦庭登時火氣,一手捏起開江源的嘴,一手端起盛着雞湯的碗直接往江源嘴裏灌。江源哇得一聲,撕心裂肺地嚎哭了起來——剛剛出鍋的雞湯,上面封着一層油,看着不顯,卻是滾燙滾燙的。從那之後,江源就再也品不出食物的味道了。
更可恨的是,江錦庭自己犯了錯,卻不敢和江萬棠說,只是私下找醫生給江源治療。
直到江源因為江錦庭要和趙清歌結婚,一個人離家出走,幾經波折到了,居然憑着過人的記憶到了崇閑找到了江萬棠。
當江萬棠知道一切后,怒不可遏。從此之後,江源就一直在江萬棠身邊生活了。而江錦庭和江萬棠的父子關係徹底涼涼。
說起來,這江錦庭做人也真是挺失敗的。往上,與江萬棠的關係降至冰點。往下,與江源形同仇人。
而今晚,江錦庭住回來了晚上睡不着覺,溜達到江萬棠房間裏轉了圈。出門后就聽到旁邊的書房裏傳來奇怪的聲音。
可哪怕是家裏的管家或者其他人發現,江源都覺得他們得救的希望都要大很多。
“沒事!”溫暖給江源了一個擁抱,笑容燦爛地道:“沒事,總有辦法出去。至少咱們現在衣食無憂。大不了,我再多買幾發子彈,多開幾槍。江錦庭能聽到槍聲,其他人早晚也能聽到。”
江源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
接下來,江源又試着放了幾次槍。比如遺憾的事,這晚再沒有其他人聽到過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錦庭臨走前把書房鎖上的原故,槍聲很難傳出去了。
折騰了大半夜,江源和溫暖也都有些累了。倆人躺到床上,準備先睡一覺,養養精神了再繼續想辦法。
一覺睡了不知幾個小時,忽然聽到似有什麼動靜傳來,溫暖忽地驚醒。
江源也聽到了動靜,幾乎和溫暖同時醒來:“我好像聽到了狗叫?”
“我也聽到了狗叫,你家似乎沒養狗吧?我看看去——防入侵系統幫我切換到有狗的畫面。”
畫面出現在意識海里,依然是書房裏的場景。此時天光已經大亮,書房的門大開着,厚實的窗帘也被拉開,光線把屋裏照得格外亮堂。江錦庭在場,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穿着制服模樣的警察,警察還帶了條警犬,那警犬低頭在房裏里四處嗅着。
江錦庭則和警察在交談:
“就是三個小時前,我聽到聲音從這間書房裏傳出,應該是地底下。嗯,很像槍聲。”
“江先生,你家裏有沒有地下室?”
“沒有地下室”,江錦庭說到這裏時頓了頓,“不過這個座別墅被我父親改造過,格局什麼都有變動。”
“你父親在哪裏?能不能讓我們向他問些情況?”
“這幾天因為我兒子失蹤的事,讓我父親着急,可能是累到了,精神不太好,現在還在睡。即使醒了,以他目前的表達能力,應該也很難和你們溝通。”
就在這時,警犬似乎嗅到了,在靠近書架的地方瘋狂地刨着,把書架上許多的藏書都扒落掉了。大約是知道自己的沒辦法扒開那個書架,警犬扭過頭來衝著警察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底下依稀又傳出槍聲,引得警犬狂吠更厲害了。
警察們也都聚集到書架旁邊,四處翻找。書房裏的機關雖然做得精巧,但是也並非無跡可循,再加上警察都有相關的經驗,很快就找到了機關所在,成功地破開儲藏室的門,救出了江源和溫暖。
比較讓人費解的是,原以為在地下室里會吃盡苦頭。甚至江錦庭都已經掏出手機,準備叫救護車了,哪知門開后見到的是生龍活虎的二人。
如果不是溫暖事先有準備,用高價錢買了個擁有3立方米儲存功能的紫金砂鍋,然後把這幾天產生的垃圾、多餘沒吃完的食物等統統藏到紫金砂鍋里,然後再把鍋藏到那一堆古董里以掩人耳目。估計會讓他們更加震驚。
至於那把毛瑟槍卻是沒辦法藏了,否則無法解釋求救的搶聲是從哪裏來的。好在從系統那裏買來的槍款式非常的老,推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藏進來的。
雖然這儲藏室是老爺子的,但是年代已久,槍支又沒有造成其他傷害,再加上老爺子又是個重病的老人,意識不清,根本沒辦法問清,這槍到底是怎麼來的。又或者是江源早就已經去世的奶奶收藏的也未可知。因此,槍的事最終也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真正攤上事的是吳春菌。
首先,有江源和溫暖直接的指控。其次,在儲藏門口發現了吳春菌的手機——第一天晚上,她做賊心虛,特意留宿在這裏,夜裏趁江錦康睡着,便下到地下儲藏室門口想聽動靜,結果因為江源忽然出聲,嚇得她手機都掉了,扭頭就跑。再後來,便沒敢來過了,手機也一直沒機會再撿回。
很快吳春菌就被抓捕到案,經過問詢,她如實交待了前因後果。
江錦康和吳春菌感情向來不錯,婚後甚至把家裏的財產大權都交給她,怎麼花用都隨她,從不多問。
然而幾年前,吳春菌迷上了堵博,甚至好多次對家人說出境旅遊,實則是和狐朋狗友出境賭博。賭博無大小,一沾便上癮。上癮后的吳春菌不但把自己的家產給賠了個乾乾淨淨,還欠了十幾億的外債。
吳春菌不敢把這事告訴給丈夫,怕丈夫一怒之下和她離婚。可是眼看着債務本金加利息數額越滾越大,便把心思放在了遺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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