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紙勒令

第三章 一紙勒令

“功德大法?”

張啟愣了愣,記憶中似乎土地神位就只有幾個術法,並無配套的功法啊?

而且這個名字有些像前世那什麼什麼功啊!

功德大法好啊,真善美好……

難不成這是上天給自己的金手指?

張啟一喜,果然穿越者還是得有一些福利的。

細細將這功德大法看下去,張啟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這功法好似並無多少實際用處,既沒有不死之身,也無特殊神通,既不能刀槍不入,也無法水火不侵。

總而言之,就是不夠變態。這功德大法只不過是一普通的功法而已,害得自己白激動一場。

不過也罷,正好自己現在沒有功法可用,白得一功法也算是雪中送炭。

再且,以自己的資質,就算得了逆天的功法,自己指不定一輩子都修鍊不成功。

罷了罷了,人貴在知足。

剛打算先運行這功法試試水之際,忽然就只覺枯木手杖輕輕一震,一股濃郁的香火朝着枯木手杖之中滾滾而來。

張啟一驚,這香火,足足有九縷了吧?

三十六炷香為一縷香火,這是誰個一股腦給自己上了幾百根香?

可就算是上了上百根香,也不能有如此雄渾的香火啊!

香火實則就是願力,不是點多少根香就能收穫多少香火的。

只是人一般都在上香的時候祈願,因此才有這一說法。

若非如此,威逼利誘找一群人整日給自己上香不就行了么,哪裏還用得着造福一方呢?

沒想明白這三縷香火是怎麼來的,張啟運行土遁,雙腿插入泥土之中往那山丘馳去。

等到了那山丘之際,李倓父子三人已經駕着馬車離去了。

望着那馬車背影,張啟喊了一聲,“老黑,老白,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來了那麼多香火?”

老白慢悠悠從城隍廟之中冒出頭來,幽幽道:“這回你估計遇到寶了。”

再聽着老黑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通,張啟也算是明白了。

李倓父子三人趕着馬車來這山丘腳下,李倓持着香上了山丘,給土地、城隍、山神三人一一上過香之後,李鈺那小姑娘忽然也捧着三炷香跑了上來,說土地老爺救了鈺兒一命,鈺兒也要好好感謝土地老爺。

這便如此了。

張啟撓撓頭,他自是知道每人上香祈福之時心誠與否關係願力多寡,心誠者往往祈福時提供的願力是他人的數倍,而心不誠者就算是上了香,說不定半點願力都沒有。

可這上了三炷香直接來了九縷香火也委實有些嚇人了。

老白感慨道:“就是不知那小姑娘是什麼來頭,如此願力,世間難尋。”

張啟眼睛一轉,“要是讓那小姑娘每天給我上香的話該有多好啊!”

老白提醒道:“不可強求。”

“我這不說說么。”

這時候老黑撲騰着翅膀從樹尖尖上飛下來,落在了城隍廟頂上,張嘴吐出一絲香火,嘎嘎兩聲之後又將其吸進肚子裏,“沒想到老子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竟然還能得一點點香火願力,有趣,好耍!”

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土鱉樣兒。

其實這裏原本的山神是一樹妖,正是老黑一家腳下這一棵大樹。

這樹妖許是天資愚鈍,花了上千年的時間修成正果,卻只做了三年不到的山神就大限將至。

便將全身修為結成一靈果,原盼着靈果成熟轉修一世,誰想剛成熟還沒落地紮根,就被這天殺的烏鴉一口啄了。

上千年的苦修白白便宜了這獨腳烏鴉,樹妖死難瞑目。

樹妖生前山神位,隕落也不是一件小事,自然有人來查探消息。

得知樹妖靈種被這晦氣烏鴉給吃了,天庭也無辦法,畢竟烏鴉也並非有意為之,啄食之際靈智未開,只能算是這樹妖倒霉。

便予了這烏鴉山神位,由他接任此地山神。

這白白得了一山神職位的老黑可沒有管事的閑心,整天只顧着給自己找老婆,再者這荒僻地兒也無甚麼生靈。因此,於此接任山神將近三十年,老黑愣是一點香火願力都沒混着。

也算是天庭頭一號奇葩了。

懶得理會這廝,張啟尋了一僻靜處潛心修習功法。

這功德大法稱不上難,但張啟修行起來也只能算是循序漸進,且“漸”得比較厲害。

而有了功法的支撐之後,小靈通與小厚土兩個小術法也較之前有些新的進展。

這日張啟正潛心練習小厚土之際,老黑忽然嚎了一嗓子,“老張,有人找!”

誰個沒事做找我?

張啟應了一聲,飛快跑來,“哪個找我?”

“諾,那兒呢!”老白懶洋洋伸出爪子指了指。

張啟轉頭一瞧,就見一條大花蟒蛇盤在這山丘腳下,吐着信子盯着自己,眼神之中透着一絲可憐。

張啟心中一激靈,乖乖,你這廝怎麼來了?

張啟嚇了一跳,殊不知這大花蟒蛇也嚇得不輕。

原先它窩在自己山洞之中等着李倓父子來給自己立祭位,奉貢品,可一連等了數天也沒見半個人影。

初通靈智無那麼多的耐心,只當是自己被那個嘴裏花花的人類小子給騙了,循着氣味找到這裏來。

可誰知道,剛跑過來,就見着一隻口吐人言的獨腳烏鴉,再一看,樹底下還卧着一隻口吐人言的大白狼,它區區一百年修行,聽懂人言都頗為費力,哪裏是這兩頭大妖的對手?

原本打算偷偷溜走算了,只當自己吃了啞巴虧,那煩人烏鴉一口一句莫走,那廝馬上就來。大花蟒蛇聽不懂老黑只不過是如此一說而已,只曉得那烏鴉讓自己別走,就只得戰戰兢兢呆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張啟瞧着這大花蟒蛇,只想着這蛇妖今日怎滴如此溫順,後轉頭一瞧老白與老黑興緻勃勃地盯着它瞧,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心中的膽怯也一掃而空。

再一想,就明白過來這蛇妖為何找來了,估計是等李倓父子等得不耐煩了哩。

勸了這蛇妖幾句耐心一點,張啟又說回去多等幾日,若是他們再不來,我給你撐腰。

蛇妖早就想離這鬼地方遠一點了,聽聞這話忙不迭點點頭,一股腦就溜沒影兒了。

瞅着那蛇妖狼狽而走的身影,張啟頗為得意,這狐假虎威的感覺真是不錯。

再回頭一想,也覺得李倓這廝也忒不靠譜了,這都過去快一周的時間了,也沒派人過來給蛇妖獻上貢品,也沒派人來給自己獻上香火,屬實不地道。

“有人來了。”

此時老白忽然開口道。

老黑飛起來往遠處瞅了一眼,“來人啦來人啦!一大幫子人!藏起來,趕緊藏起來!”

說著老黑落在了樹頂上,不再吭聲,老白也化作一抹青煙沒入了城隍廟內。

對於天庭眾神而言,該避讓凡人還是得避讓凡人的,一是為了保持高深莫測的形象,若是讓人知道此地山神老黑是一隻這麼不靠譜的烏鴉,自然就少了敬畏之心。

其二,便是以防沾上因果。

不過對張啟而言倒沒有這種約束,他是人,只消說自己是土地老爺身邊的侍者便成,遠比老黑與老白兩個妖類來得方便。

此時他站在一塊巨石上遠眺一眼,果然瞅見一支商隊走了過來。

原還納悶着怎麼這商隊看起來如此熟悉,等那商隊走近了一瞧,原來是李倓的商隊。

不多時,那車隊緩緩近了,就只聽兩聲欣喜的喊聲,“小仙師!”

“大哥哥!”

李倓拉着小李鈺快步走了過來,小李鈺撿了張啟之後,直接甩開李倓,一把撲進了張啟懷裏,倒惹得李倓平白多了幾分醋意。

張啟救了她的性命,她自然對張啟格外親近一些。

“丫頭又漂亮了啊?來給哥哥抱抱!”

張啟對這粉雕玉琢的小丫頭也喜歡的緊,可不是因為這丫頭願力足以以一敵百。

“小仙師,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李倓走近了衝著趙陳一禮道。

張啟點了點頭,然後道:“看你如此高興,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

李倓訕訕笑了一聲,耿直道:“確實是福運不淺。”

最近一段時間,在永和縣驛道外出現了一個吃香火的小鬼,幾乎所有從驛道回來的香火買賣商人都無一倖免。

倒是沒有一人受傷,但香和蠟燭幾乎都被啃得一團糟,這如何能賣出去?只能自認倒霉。反而是沒走驛道的李倓沒有碰上這小鬼,算是因禍得福。

這一段時間,永和縣城內就只有他一家有香和蠟燭賣,還沒一周的時間,一大批貨就被賣得精光,大掙了一筆。

張啟笑道:“這便是什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李倓恭敬道:“還得多虧了小仙師出手相助,否則在下可沒有消受不起這份福氣。”

張啟眼睛一轉,道:“若說謝我,還不如謝謝此地的土地老爺。”

“是極是極,儘管此次香火生意供不應求,我還是特意備上了一些上好的香燭,專門為供奉土地老爺而來。”

張啟笑道:“可不是為了進貨?”

李倓撓撓頭,悻悻笑道:“順便,順便。”

“無礙,土地老爺自然是不會將這些小事兒放在心上,人財鳥食,自是如此。”張啟道:“只是我得好好說說你,先前我與那蛇妖保證,你回去之後必定會派人為其搭建祭位,供奉貢品。可這一連一周的時間過去,也沒見你派人前來,見着那蛇妖,我這也不好說啊。”

李倓忙解釋道:“在下絕非食言之人,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生意確實是忙碌,確實是抽不出身來啊。”

其實李倓心中還是對那蛇妖畏懼,若是讓他在家裏擺一個祭壇,他自然當天就擺好了。可要是回到此地,他便不免犯怵,誰知道那蛇妖會不會獸性大發呢?

看出了李倓心中的想法,張啟道:“等會你在此山丘下面為蛇妖搭建一祭壇便好,土地老爺在此,它必不會放肆。”

李倓忙道:“謹遵小仙師之言。”

轉身吆喝讓帶過來的幾個人在山丘腳下搭建祭壇,李倓進馬車拿出一把香與蠟燭來,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看着張啟苦笑道:“小仙師上次你也不說這座山丘上還坐落着山神老爺和城隍老爺,害得我只帶了三根香上去,險險沒了規矩。”

這事兒張啟確實沒說明白,當時他只顧着讓李倓給自己上香,將這一遭給忘了。

“無妨,補上便可,此地城隍老爺與山神老爺都是心胸寬闊之輩,不會拿這些小事與你為難。”

聽聞這話李倓放下心來,又吆喝一聲,“祭壇搭完了之後都上去給此地土地老爺們上三炷香,心意要誠啊!”

“曉得了,掌柜!”

張啟滿意笑笑,這李倓還是蠻上道的嘛。

一炷炷青煙裊裊而起,這荒僻山丘也總算是染上了一絲人間煙火味兒。

想起了什麼,張啟捏了捏李鈺的紅紅臉頰,然後轉頭衝著李倓道:“讓鈺兒也上幾炷香吧,土地老爺喜歡這丫頭。”

李倓大喜於色,忙拿起三炷香放在李鈺手裏,“來,小鈺,給土地老爺上香,千萬不可怠慢了。”

李鈺便接過這三炷香,讓李倓為其點燃之後移步到土地廟面前,恭敬跪在地上三叩拜,然後糯糯道:“土地老爺,祝您身體健康。”

張啟神色微動,對那冥冥中滾滾而來的香火竟是沒那麼在意了。

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善良的丫頭呢?

“祝山神老爺身體健康。祝城隍老爺身體健康。”

張啟走過去將李鈺抱起來,“好了丫頭,以後上香別跪在地上了,這地上多臟,跪着多疼。”

“可是爹爹說要跪在地上心意才能到呀!”

張啟笑道:“你爹爹說了不算,土地老爺他們說了才算哩。剛剛土地老爺傳話給我,說他捨不得小鈺跪在地上,他心疼哩。”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

李倓苦笑道:“小仙師你就別慣着她了,長大了要無法無天哩。”

張啟將李鈺輕輕放在地上,道:“丫頭懂事,就得慣着。”

李倓無奈笑笑。

此時山丘底下給蛇妖的祭壇已經建好了,也已經供上了香燭,擺上了雞鴨貢品。又瞅着天色不早,李倓抱拳告辭道:“小仙師,我們得趕在天黑前去驛站,就不多叨擾了。”

“有空常來玩啊!”

李倓再次抱拳行禮,吆喝着眾人趕着馬車緩緩遠去。

張啟遠望兩眼,瞅着那蛇妖小心翼翼往這邊溜達了過來,覺得有些好笑。

剛準備盤腿坐下檢查此次自己收穫香火幾何之際,忽見枯木手杖微微一亮。

一紙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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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庭當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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