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狸窩

王國：拉菲亞

地區：貧民區

世界:不是地球

亞歷克斯擔任狐狸窩的主人已經將近二十年了。雖然他更喜歡隱匿，但他和他的一窩暴徒、雇傭兵和刺客所提供的技能已經為他們贏得了強大的聲譽。

拉菲亞首都貧民窟中的破舊酒吧，似乎是任何領主貴族都不會選擇常去的地方。然而，在正確的圈子裏，正確的人知道他們可以溜到這個簡陋的機構的後面，並獲得它的獨家服務。

謀殺、綁架、勒索、縱火、賄賂和敲詐--對亞歷克斯來說，只要預先支付適當的費用，就沒有區別。他對顧客滿意的優良記錄保證了他的密門門檻從未空置過多久，而使用他服務的貴族們則保持着謹慎小心的態度。

這也是為什麼站在他面前的顧客，一個可能是十四歲或十八歲的年輕女孩--在他所有顧客進門前都要戴上兔子面具的背後，很難說清--提出了一個如此不同尋常的問題。

像她這樣的人是怎麼找到這裏的？亞歷克斯想知道。

他好奇地研究着這位潛在的顧客，她走向臨時桌子前提供的座位，這張桌子由兩個啤酒桶和一扇重新使用的橡木門組成。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豪華天鵝絨面料的厚重斗篷，除了面具和脖子上露出來的灰褐色頭髮，其他都被遮住了。沒有任何可見的首飾可以用來估計她的財富和身份--這在習慣於炫耀自己價值的貴族中是個常見的錯誤。

蒙面女孩在第三條腿搖搖欲墜的木椅上坐了下來，將戴着手套的雙手優雅地疊在腿上。四周的石牆對正上方的酒吧的腳步聲沒有什麼影響。亞歷克斯身後的酒桶里堆放的陳年酒精的麝香瀰漫在酒窖的房間裏，但並沒有完全熄滅屬於少女的淡淡的香草和茉莉花的香氣。

"晚上好。"亞歷克斯在狐狸面具后禮貌地說道。

"你是這家店的老闆嗎？"她問。

雖然她的聲音因合理的恐懼而顫抖，但亞歷克斯認為對於她這樣的年齡和性別的人來說，她似乎很奇怪的沉着。

"我是，"他回答。"那我有幸對誰說話呢？"

"你可以叫我阿科，"她從座位上站起來行禮時回答。

很可愛，但肯定不是她的真名。

"對不起，"她摸着捂住嗓子的兔子面具，喃喃自語。"我為什麼要戴這個？"

"我們發現它能為顧客提供一定程度的安全感和秘密感。"

"我明白了，但是，你怎麼知道你在和誰打交道？"

他從桌上摘下一個熟透的蘋果，從靴子裏拿出一把刀，嘴唇得意地抖動着。

她這麼問純粹是出於好奇，還是怕我揭穿她的身份？

"大多數時候，這並不重要。"亞歷克斯隨意地聳了聳肩，回答道。"你是兔子，我們是狐狸。你付給我們錢，讓我們消滅煩人的獵犬，最後我們則毫不知情地分道揚鑣。"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解釋。"

她的舉止和禮節不亞於他所期望的高尚貴族小姐所擁有的。然而，她的冷靜和成熟無疑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亞歷克斯保持着中立的語氣，繼續雕刻着手中的蘋果，問道："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阿科女士？"

"我希望能留住你的一個刺客，他的名字叫幽靈？"

亞歷克斯握着刻刀的手緊張起來。雖然阿科提出的是一個問題，但她聽起來相當自信。

=她怎麼會知道幽靈的事情？

這個奇怪的問題變得更加複雜和危險。如果顧客是個男人，他們已經躺在地上了，亞歷克斯的刀子壓在他們的肉里，直到泄露這些信息的源頭從舌頭上開始流血。

但亞歷克斯不碰小孩。

"幽靈是不好找的特工。"他一邊把蘋果切成八等份，一邊解釋道。

那是個謊言。幽靈並不為他工作，他們只是有共同敵人和目標的熟人，但她不需要知道這些。她已經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你擔心付款，"女孩看着他把蘋果的核和種子粉化掉，回答道。"我已經帶了一張支票，我願意支付的金額。"

亞歷克斯瞥了一眼，她打開小錢包的扣子，拿出一張摺疊的支票。他認出了那些金色的浮雕裝飾是那些裝飾在帝國銀行的支票上的。那種只有擁有巨額財富的上層貴族才會擁有的銀行。

原來她是那種家庭的人。

阿科把摺疊好的銀行支票放在桌子上，坐了下來。"我相信這筆錢已經綽綽有餘。"

亞歷克斯打了個哈哈，對她那公事公辦的語氣感到好笑，用手指在外套上晃了晃。然後他拿起支票，展開，低頭眨眼看了看付款箱裏寫的數字。

"三萬？"他難以置信地大聲念道。

她怎麼會有機會拿到這麼多錢？

"這張支票是你從你父母那裏偷來的，還是--"

當他讀到上面清晰地印着的名字時，他的話語頓了頓。

“阿科女士的付款”

亞歷克斯的目光從鈔票飄到女孩身上，又飄到金額上。然後他慢慢地轉過身來，把支票舉到燈光下。

"我向你保證，這不是偽造的。"她帶着一絲好笑地說。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她不僅是走進他大門的最年輕的顧客，而且她還知道關於幽靈的信息。只有他自己和另外兩個值得信賴的夥伴知道。而現在，她看起來就像貴族夫人一樣有錢。

搖了搖頭，亞歷克斯放下支票，靠在座位上向前走去。"那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需要這樣一個危險的刺客呢？"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他留給我，以備我需要處置某些人的時候。"她含糊地解釋道。

"這件事很嚴重，你知道的。"亞歷克斯小心翼翼地說。"殺了人不是你洗乾淨手就能走的，即使你用的是刺客。"

好吧，也許是他變老了。這次的工作很可能會讓幽靈輕鬆賺到三萬塊，阿歷克斯也會分到一杯羹，但這個顧客在他的腦海里掀起了警訊。

她仰起頭。燈籠的光亮照在她面具后隱藏的一雙藍眼睛上，她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我相信你會明白的。"她說。"有時候，為了生存，需要一個人願意讓自己手上沾滿鮮血。"

"說得好。"亞歷克斯答道，還是看不懂她。

她並沒有表現出他的其他特權顧客慣有的那種行為。他們要麼是怒氣沖沖，要麼是嚇得魂飛魄散，要麼就是單純的貪婪。他們從不禮貌、沉着、冷靜。

"你能給我提供更多的細節嗎？"亞歷克斯問道。"比如你希望幽靈殺誰？"

第一次，她的目光似乎動搖了，她撫平了連帽斗篷的布料。"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她承認。"但他們都住在王宮內。"

亞歷克斯眨了眨眼，面具下的禮貌笑容也消失了。

"你指的是王室成員嗎？"他很快就確認道。

"是的。"阿科回答。"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指有朝一日可能成為國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