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零七章 勝者,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
“原來如此。”
“佐佐木小次郎,這就是在下的名字啊。”
不知為何,這是這位佐佐木小次郎——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容在下重新報上名來!”
“在下——正是佐佐木小次郎!將他人無法揮動的‘晾衣桿’作為趁手武器的劍士是也!”
“然而並非岩流,在下使用的劍術,乃是我流。”
對小次郎的話語,武藏洒脫一笑。
“所謂流派,歸根結底不過是後人牽強附會罷了——我只需要知道,你就是佐佐木小次郎,這便夠了。”
面對武藏的話語,小次郎也認可的點了點頭。
“同樣,你究竟是誰,是男是女也無非都是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罷了。”
“只要您用的是二天一流,那麼您的劍就值得在下去攻破。”
吾之前行之路乃是虛幻旅途——
吾之存在方式乃是虛幻劍士。
“虛無縹緲,如夢似幻。”
小次郎閉上了眼睛,手則是向著自己的背後抓去。
他握住了,那長刀的刀柄。
“僅在歷史的狹縫之間——窮究斬殺飛燕之一劍!”
“然而武藏,武藏啊。現在在下的面前有着一朵美麗的鮮花——”
兩位劍聖。
兩個人。
對立着,對視着。
無論何時。
無論何地。
哪怕連戰鬥的意義都不復存在。
——這些東西,對眼前的兩人來說,無所謂。
因為......
只要這兩人相遇——
“既然......武藏遇到了小次郎,那麼,發生的事情,也只有一件了吧。”
小太郎眯起了眼睛。
“嗯,沒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武藏也笑了笑。
兩個人同時收斂了氣息,而後——
“此刻!此地!!!”
“唯存兩頭劍鬼啊!!!”
震顫魂魄的決鬥——空前絕後!驚天動地!這正是——吾等乃是吾等的證明啊!
“此乃——————”
“真真正正的【決一死斗】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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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靈劍豪·七番決勝
勝負·終戰
【我流】·【佐佐木小次郎】
對決
【二天一流】·【宮本武藏】
堂堂正正——
一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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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的結果,似乎不是很重要的樣子。
激烈碰撞的刀與刃,雙方的力量,技藝——無論是什麼東西,都是極為接近的。
非也。
超越了時間與空間與存在與概念的所有的一切的兩人的劍,正可謂是截然相反的極端。
其一,乃欲超越無二的零之劍,乃是所謂追求“獨一無二正確答案”之道。
將多達數萬,數億的選項都驗證,排除,止於毫無意義,最終抵達“獨一無二”的【正確答案】,也就是所謂的【有限】之劍。
抵達究極,將其存在削減為無物可削的地步,但即便如此,仍舊是存在着某些東西。
那就是武藏的【零】。
將那神佛也無法避免的“終結”予以確定的劍。
另一方,就是多重纏綿的分身之劍,也就是所謂認可“眾多的可能性”之道。
原本為有限的一手,在有時間的空間內只能夠執行一次的斬擊,對其進行認同並創造出更多的“正確答案”,也就是所謂的【無限】之劍。
抵達極限,將自身存在透明化至通透無存的地步,在此基礎上仍然能夠掌握的某些事物。
那就是小次郎的【燕返】。
將那神佛也無法避免的“未來”編製而出的劍。
無限領域。
無之領域。
無時間。
無空間。
無因果。
無善惡。
只有將靈魂寄託於刀刃之上的人才能夠抵達的......無念無想的境界,嗎。
亦或是......
行將就木的兇徒,眼中的穢土之顯現,夢想之盡頭,嗎。
“武藏——————!!!”
“小次郎——————!!!”
轟!!!!!!
只此一次的劍刃相交。
同時也是通往無限的劍戟。
如果,僅此二人的話,肯定會永遠的廝殺下去吧。重複着永恆無限延續下去的這一回合。無休無止。
此處,並非世界。
不會被作為事象被編篡。
也不會被剪定。
世界與夢境狹縫中的狹縫。
無限與零的不可能交錯地帶。
然而。
然而。
此處,還存在着另一位,能夠觀察到他們的人。
雖然已經離開了,但掛在左村身上,向後看去的立香,目光似乎——穿透了一切。
穿透了那熊熊燃燒着的城池。
穿透了那滾滾升騰着的濃煙。
穿透了一切的刀光劍影,穿透了一切的一切,看到了——
那劍士!
去說出來吧!
去說出來——
誰能夠在這次的戰鬥中取得勝利!
去說出誰的劍術更高一籌!去說出零之劍和無限之劍——哪一個更加強大!!!
“武藏——————!!!!!”
藤丸立香聲嘶力竭的大喊出聲。
好。
此刻——
零之劍,擊敗了無限之劍。
在藤丸立香的見證之下。
宣告吧。
勝利之刻。
既是——離別之刻。
——勝負已分。
勝者,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
........
“......嗚呼。”
“真是短暫的,令人滿足的時光啊。”
小次郎的身影被隱藏在火焰之中,武藏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真希望,你也能這麼認為啊,新免武藏玄信閣下。”
“在下,或需要帶着這份感慨,先行一步了。”
火焰的對面,佐佐木小次郎似乎回頭看了一眼武藏。
“或許在下將消失在不見陽光的狹縫之中,就此終結吧......哈,希望如此。”
“那個,是叫做編篡事象嗎?倘若刻印在與人理相依之座上,有個像我一樣的男人的話。”
“哪怕——只有一個也好,真想把這短暫的滋味傳達給他。”
“嗚呼......實在是,實在是......”
“猶如天元之花一般華麗的女人啊。武藏——”
他抬起了頭,滿足無比,卻又不滿足於此。
但,無所謂了。
他的笑容和眼神似乎穿過了火焰,依舊能呈現在武藏的面前一樣。
最終——
他消失了。
是走了?還是說是死了?
亦或者說是和武藏一樣,去其他的世界旅行去了?
無人知曉,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