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四處借錢
她神思恍惚,手不小心刮到了一旁的樹枝,手腕一疼,腳底下有珠子掉地的聲音,她定睛一看,手腕上的水晶鏈已經一空。
腳底下,晶瑩的水晶珠,四散跌落。
她愣愣地看着地下的水晶珠子,心裏一空,難受得蹲下身體,再次傷心哭泣起來。
就連傅榮棋送給她的水晶鏈,也在以它的方式,告別這段初戀。
她兀自哭得傷心,眼睛被一層水霧遮住,朦朧中,一雙修長健美的腿,朝着她步近。
價值不菲的皮鞋,名貴的西褲,顯示主人尊貴不凡的身份。
這樣的裝扮,其主人除了與生俱來的尊貴,也必然是個極其出色的青年才俊,至少氣質上差不了。
夏以蔓抬起頭,果然看到了儀錶不凡的男人,正低頭,看着她地底下的珠子。
夏以蔓瞬間驚艷了下,瞬間就忘記了悲痛。
美好的事物,不管在何時,都可以吸引人的。
男人蹲下來,一雙妖嬈灼人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夏以蔓的心突地狂跳起來,臉色燒紅,很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看什麼?沒見過別人哭啊?”
年輕的男子勾起唇,伸手,一顆一顆地去撿地上的水晶珠子。
他的手,長得極其修長好看,夏以蔓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優美的手,忍不住多瞟了幾眼。
這個世界上,美男子很多,但是,有氣質,能讓人一見傾心,身上帶着如此尊貴的氣息的男人,並不多。
夏以蔓這才覺得,人在傷痛的時候,是需要美好的事物,來填充自己的眼睛的,這樣,傷痛也不知不覺地平息。
“給你,不要哭了。”男子把撿起來的珠子,像寶貝一般,放到她的手裏,一雙眼睛,帶着期許地望着她。
夏以蔓被他脈脈含情的雙眼,看得極不好意思,移開視線,按住自己的心跳,微微地扯開唇。
男子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你哭起來像我家的土撥鼠。”男子的聲音,在她的身後傳來,夏以蔓一怔,隨即僵住,氣得差點毛髮豎起。
突然,她的雙眼一亮。
一向愛幻想的夏以蔓,立即變得不務實起來。
這個男人,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一定很有錢,她可以試着求他借錢。
雖然這個世界,不太有奇迹出現,但她既然連下跪都可以了,人只要放下臉皮,做別人不敢為的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
夏以蔓頭腦一熱,瞬間失去了理智,看到誰都像救命草,朝着那男人追去。
高大俊逸的男人,朝着馬路中間走去,對面的路燈由黃轉紅,一輛車子飛快地駛過來。
身後一聲尖叫,夏以蔓跟那男人離得近,眼睜睜地看着他繼續朝着馬路中間走去。
夏以蔓瞬間嚇壞了,猛地衝上前,一把牽住那男人的手,用力地把他往身後帶,“啊……危險……”
一輛飛馳的小車,擦身而過。
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恐懼的尖叫聲響起,同時,前面停在林蔭道的一輛銀色房車,被人飛快地打開門,車裏一位滿頭銀髮的老人,快步朝這邊跑來。
“哥,你沒事吧?”一道黃色的身影衝上前,漂亮得像個洋娃娃的女孩,一把扯開了夏以蔓的手,拉着傅軒,焦急地打量着。
傅軒茫然地搖頭,轉身看向夏以蔓,雙眼一亮,“我認得你,你就是哭得像土撥鼠一樣的女人。”
夏以蔓的臉一黑,又好氣又好笑,“你就是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嗎?你剛才就差點被車撞死,還敢說我像土撥鼠。”
“什麼被車撞?剛才有車要撞我嗎?”傅軒茫然地看看四周。
此時,他們已經遠離了馬路邊,當然不會有車在這個時候衝過來了。
夏以蔓張開嘴,一時無言以對,這個男人,枉有一身養眼的資本,卻明顯反應遲鈍,有點不在狀態。果然上天是公平的,這男人,似乎比她還糊塗。
“哎喲,我的乖軒兒,你沒事吧?”從林蔭道里衝過來的老夫人,一把握住了傅軒的手,焦急地問。
傅軒很無辜地搖頭,“我看到奶奶的車停在對面,我就想過去的。剛才那輛車,離我有零點零五毫米遠,不會撞到我的。”
夏以蔓驚訝地瞪大眼,上下地打量着傅軒。
原來,還是個傻子!
“謝謝你,小姑娘,要不是你,我的孫兒都被車撞到了……”老奶奶一把抓住夏以蔓的手,一臉的感激。
“奶奶,我不是她救的,那輛車差零點零五毫米才會撞到我,她不拉我,我也不會被車撞。”傅軒倨傲地揚起頭,看向夏以蔓的眼神,帶着不屑。
老奶奶都尷尬地笑,那年輕的女子,朝着夏以蔓伸出手,“我叫傅雙靈,他是我堂哥,他這裏……”傅雙靈指了指腦袋,“跟別人不一樣,他特別地聰明,很會算計。雖然他說的是真的,但是,我們不願意他冒險,所以,剛才那樣危險的事情,我們是很害怕的,他卻
一點也沒有感覺。”
夏以蔓聽出傅雙靈委婉的意思,是指自己的堂哥腦袋有問題,因為是自己的親人,所以又不肯說他是傻子。
夏以蔓立即理解地笑。
“我哥叫傅軒,他雖然討厭你說救了他,但似乎很喜歡你。”傅雙靈看了看傅軒,笑道。
夏以蔓笑笑,已經沒有了讓傅軒借錢的心思,當下有些不耐煩起來,心裏挂念着醫院裏的家人,心思繁雜,但只能應付地笑,“呵呵,是嗎?他是因為家裏的土撥鼠,才喜歡我的吧?”
“小姑娘。”傅奶奶沒看到她的心不在焉,只是歡喜地握住她的手,“真的很謝謝你,小軒平時不愛外人接近他,難得他不排斥你,你又救了他,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夏以蔓平時並不愛多管閑事,但今天,卻是因為如同漂在海中的流浪者,看到一根稻草,也不管能不能承受自己的重量,就會歡喜地撲上去,所以才會有剛才的一幕。
她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勇氣,“我只是,剛巧,離他近,所以是本能行為,換了是我,要是我的旁邊站有人,而那人出手也剛好能救我,我想誰也不會故意不伸手的。”
“都說我不是她救的了。”傅軒很不耐煩地甩手,一臉的惱怒,暴躁地說道,“我才不要別人救。”
傅奶奶看向自家的孫子,一時無語,只得賠笑,“是,小軒並沒有被人救。”
夏以蔓尷尬地想掙脫傅奶奶的手,好離開這裏。
“奶奶,我能把她帶到車上嗎?她長得真的像我們家裏的土撥鼠,很可愛。”傅軒突然抓住了夏以蔓的小手,雙眼晶亮,希冀地看着傅奶奶。
三人同時石化,夏以蔓所有的傷心失落,所有繁雜心思,都消失了,瞬間氣得差點暴走。
要不要一直說她像他家的土撥鼠?就算是個傻子,也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才能帶到車上。”傅奶奶慈愛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孫子,微微地一笑。
傅軒想了想,很認真地點頭,“好吧,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長得很像土撥鼠。”
夏以蔓的臉色,變了變,立即用力地掙脫傅軒的手,傅軒立即不高興了,又伸手來抓住她的手,像一個孩子般,緊緊地攥住,“你不準跑,我不會弄痛你的。我沒有很用力。”
夏以蔓用力地掙了掙,沒掙開,立即向傅奶奶和傅雙靈求救。
“老奶奶,傅小姐,我家裏還有急事要回去處理,你們勸勸他,我要走了……”
“小姑娘,你家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傅奶奶立即點頭,“剛才多虧了你,我們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小軒他很執拗,你不如跟我們一起上車,也順便送你回去,回頭有時間,我們再請你好好地吃一頓飯。”
夏以蔓想到自己一夜未歸,一直沒有自己消息的家人,怕是要急壞了,特別是自己的弟弟以洋,在面對家裏的變故,又是在醫院那種地方,負擔著所有一切,一定會急瘋了。
她猶豫了一會,覺得有免費車不坐,那是傻子,但是萬一這些人是個騙子集團呢?
“我……不用了,這裏離我家近,我可以走路回去。才兩分鐘的事情。”
“呃?這樣?小姑娘,既然你家很近,為什麼在外面守了一夜,不回家休息?”傅奶奶精明的雙眼在她的身上一掃,便看出她一夜未歸宿,“就算你家很近,你也是要到車裏坐一坐,才能脫身的。”
傅奶奶看向傅軒,無奈地說道,這個孫兒,從來想要的東西,都不是任何人可以勸的。
像是驗證傅奶奶說的話般,傅軒攥着她的手,更像是沒聽懂他們說話一般,攥着夏以蔓的手,兜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牽着她,往小車走去。
夏以蔓被傅軒拽到車旁,司機一早就打開了車門,傅軒推她,想把她像玩具一般推到車裏。
夏以蔓越發覺得,他們幾人,像一個騙子集團,專門拐騙人口,否則,在她最倒霉的時候,怎麼可能會遇到好人?
而這幾人的行徑,倒真的像坑蒙拐騙,各種手段百出的人販子,只是,人販子算計事情會算計得這麼巧嗎?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可以幫忙的地方,一定會幫忙的。還是你覺得我們像騙子?我猜你一定不是住在這裏。”傅奶奶一雙利眼,在她的衣衫上一掃,“這裏的房價,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夏以蔓沒想到傅奶奶這麼直白,又覺得自己剛才是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夏以蔓的雙眼,在幾人的身上打量,實在看不出自己的身上,有什麼值得這些擁有名車、司機的人騙的。
她紅着臉,咬了咬牙,狠狠心,便閉上眼,直接招供了,“好吧,傅奶奶,我剛才確實有這種擔憂,我的家其實很遠,而且,我並不是要回家,而是回醫院。”
傅奶奶一怔,她顯然沒想到,夏以蔓要到醫院去。
“那樣便根本就不順路了,不過,我們今天也沒什麼事,就順便送你過去吧。上車吧。”
夏以蔓也不再忸怩,既然人家都說不順路也要送,而且也不避諱是去醫院,那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上了車,傅軒攥着她的手便鬆開了,他安靜地坐在車裏,眼睛盯着前面,極其認真,他的面前,擺的是一台手提電腦。
如果不是剛才他行為迥異,夏以蔓幾乎會以為,這樣認真完美的側臉,應該是一位尊貴不凡,事業有成,英俊瀟洒的極品鑽石王子才對。
看着他認真地研究電腦屏幕的神情,似乎真的不像傻子,夏以蔓覺得,如果不是他說話的方式,這個男人哪裏會看得出有一點傻的跡象?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傅奶奶看着夏以蔓,眼裏帶着慈祥。
“我姓夏,叫夏以蔓。”
“呃,我們家裏的土撥鼠,是不是要改名叫夏二萬?”一直埋頭研究電腦的傅軒,突然抬起頭,徵詢的目光看向她們。
“噗……”傅雙靈直接笑噴了。
傅奶奶一臉的震驚,看着傅軒,然後再看看夏以蔓,一雙老眼,突然就笑眯眯地,眯成了一條縫。
“好,那就讓你的土撥鼠叫夏二萬好了。小軒,你很喜歡夏以蔓嗎?”
“她跟我們家的土撥鼠夏二萬長得很像。”傅軒搖頭晃腦,很是認真地答完,又轉頭看着自己的電腦。
夏以蔓的臉色完全黑了,傅奶奶的神情卻極其古怪,她激動萬分,捏着夏以蔓的手,幾乎把她的手給捏變形了。
夏以蔓吃疼,微微地掙了掙。
說實話,被人這麼捏着她,她還真的不習慣,先是傅軒抓着她的手,現在又是這位老奶奶,看來他們傅家人,還真的是有怪癖,難怪生出如此怪異的孫子來。
一想到姓傅,夏以蔓的雙眼,便黯了黯,為什麼遇到的人,又是姓傅?她一聽到姓傅,就會想起傅榮棋。
“以蔓,你別不開心,他是太喜歡你了才會這樣。平時在家,一天到晚,都不會說上一兩句,我們跟他說話,也不愛搭理,今天是他話最多的一天,我很開心。”
傅奶奶擦了擦眼,似乎很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