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拿人手短
夏以蔓的臉,一下子燙了起來,瞪了傅軒一眼,“地上撿的,這家裏都鋪了地毯,又乾淨,只要不是濕的,自然要穿了。”
“哦,那我都拿過來了。”傅軒一臉的認同。
“真是個乖孩子!”夏以蔓抱緊了身上的圍巾,不由得慶幸傅軒與常人不同,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有普通男人或許會有齷齪思想,更不會想歪。但傅軒畢竟是個男人,她還是覺得被他看一眼,也不免覺得尷尬,忙露出安慰的微笑,並加上了一句,乖孩子。
她伸手去接衣服,傅軒的手,卻把衣服遞進門,然後,越過她,手一松,手中的睡衣了內褲,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夏以蔓驚叫一聲,忙去搶救那衣服,但是,遲了,衣服早就濕了。
“傅軒,你為什麼要扔掉我的衣服?”夏以蔓又奇怪又氣憤,看向傅軒,傅軒俊逸的臉,不帶一絲表情,卻比往常冷漠了幾分。
“你是故意的?”她回想起剛才傅軒的動作,確實是故意的,他那神情,根本就不像沒有拿穩,不小心把衣服弄丟,而是一臉的鎮定清冷。
夏以蔓因為動作激烈,又情緒激動,圍巾一不留神就往下掉,差點就身體曝光,急得手忙腳亂地捂住,然後,再抬眼看向傅軒,發現居然只是自己一個人在慌亂,傅軒根本就是目不斜視,連看她一眼都不曾,轉身就走。
夏以蔓正在思考是不是自己使喚他,惹他生氣了,畢竟以前,跟傅奶奶在一起,傅奶奶會照顧他的生活,即使會讓他生活自理,但是,怕也沒有使過他做事,所以才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她看着傅軒自己進入房間,便訕訕然地回自己的卧室,換了衣服出來,發現傅軒已經睡下了,便打消了和這位古怪的孩子溝通的想法,自己回去睡覺。
次日一早,夏以蔓起床就到廚房準備早餐,傅軒早點喜歡吃餃子,夏以蔓便開始做百合餃子,反正現成的材料倒也還有。
等香噴噴的早點做完,傅軒還沒有起床,夏以蔓覺得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傅軒早該起床,並且嚷着要吃早點了。難道是生病了?
夏以蔓走到傅軒的卧室前,擰開門一看,差點給弄得哭笑不得,傅軒哪裏是生病,而是還在生氣,他此時,早就洗刷好,穿上了工整的衣服,坐在床邊發獃,看到她,傅軒的頭一扭,明顯是還在鬧彆扭,不肯理會她。
“傅軒,吃早飯了,我做了你最喜愛吃的餃子,你快點來吃吧。”
傅軒鼻子裏哼了一聲,還是不肯扭頭看她,夏以蔓無奈,繞到他的跟前,“傅軒,你幹什麼不理人?我跟你說話有聽到嗎?”
傅軒的鼻子,再哼了一聲,頭抬得高高地,眼睛盯着天花板。
夏以蔓看着他孩子氣的舉動,又好氣又好笑,“傅軒,你為什麼生氣?就因為我使喚你做事嗎?那以後我不使喚你了,好不好?你不吃飯,奶奶知道的話,要心疼的。”
傅軒還是沒有動,完全沒有被夏以蔓給嚇住,夏以蔓頭疼起來,她以為,傅軒很好哄,沒想到,居然如此地倔,偏偏你跟他說道理還說不通。
“傅軒,你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你現在不吃,下一餐就沒有了。我也不做了,你愛吃不吃。”
“傅軒,你幹嘛一聲不吭的?不動也不說話?到底有什麼不滿的?”
“傅軒,你再不理人,我就走了,以後再也不來這裏了,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傅軒的身體一抖,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一聲不吭地繼續坐着。
夏以蔓被這彆扭的“孩子”弄得極其鬱悶。
“傅軒,你再不理人,我就把你的迷你豬的毛給撥光了。”
“好,我走了,傅軒,你愛理不理人。我也不理你了。”夏以蔓生氣了,邊說著,邊站起來要走。
傅軒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她,“一萬塊,你說我是個乖孩子嗎?”
“呃?”夏以蔓完全愣住,疑惑萬分,剛想回答是。
傅軒便彆扭地扭了扭脖子,“我不是個乖孩子,一萬塊,我這麼不乖,你還是要走嗎?”
她站在門口,看着他身上的清冷褪去,突然變得頹廢無助,極其委屈地低着頭,夏以蔓的心一緊,瞬間就跑了過去,用手拍拍他。
“怎麼會?我不走就是了。你也沒有不乖……”
“我乖你就會走是嗎?”
“不會,你乖的話,我更不會走。”夏以蔓立即搖頭,她胸口的母性煥發,立即安慰。
傅軒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平時就連他的家人,都說他是傻子,所以,能跟他交流的,或許說,他能跟交流的人並不多,此時的傅軒,讓她心生憐憫。
傅軒一下子抱緊了夏以蔓,嘴角咧開,直笑得傻兮兮的。
兩人又重歸於好,開始了新的一天生活,傅軒又恢復了對她言聽計從的個性,倒是讓夏以蔓極其的歡悅。
吃完飯,夏以蔓便打算到醫院探視父親,偏她不放心傅軒一人在家,唯有帶上他一起去醫院,要是他獨自在家,又回到以前的狀態,發生了危險,也不知道避讓。
夏至南的病情還是沒有徹底恢復,夏以蔓只能隔着門探視,夏父雖然沒有像以前那樣發狂亂撞亂摔,人倒是安靜地坐在那裏,但是,卻認不出夏以蔓來。
夏以蔓看着裏面的父親,一陣心酸,又找醫生問了下病情,便帶着傅軒出來。
“一萬塊,我口渴了。”傅軒望着前面的小店,腳像生了根一般,不肯走了。
夏以蔓抬眼,發現小店是賣一些果汁飲品的,大概傅軒是看中了那串紫葡萄,所以才說口渴,夏以蔓看着那誘人的水果,也覺得這種天氣,來一杯葡萄汁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飲品店的生意不錯,外面不還排起了長龍。
傅軒沒有排隊的認知,直接想去插隊,夏以蔓忙拉住他,讓他在一旁等,傅軒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在一旁的座位上等着。
“以蔓!怎麼是你?”一道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以蔓扭頭,便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居然是李恆遠。
李恆遠是她小時候的玩伴,小時候,夏家還沒有搬到市裡,夏以蔓便也是在家鄉上的學,李恆遠不但是鄰居,還是同桌玩伴,算是青梅竹馬了。
後來夏家搬到這裏,便跟李恆遠斷了聯繫,沒想到進入高中,居然兩人又遇到了,而且還是在一個班裏。
因為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兩人小時候關係又好,到了高中,自然又成了好朋友。
這樣,一直到大學,還是很巧地又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系。
李恆遠雙眼發亮,欣喜萬分地看着她,顯然高興壞了。
見到老同學,夏以蔓也立即開心地打招呼,“張恆遠,真巧,怎麼會在這裏也能遇到你。”
“我跟我媽一起到醫院作檢查,以蔓,你最近怎麼樣?”
夏以蔓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到李媽媽熱情的聲音,“以蔓,喲,真的是以蔓這孩子啊。長得可水靈了,還記得李阿姨嗎?”
“李阿姨,您也在啊?怎麼會記不得,以前小的時候,我可沒少吃李阿姨做的餅乾呢。”
夏以蔓對李媽媽的印象很好,小時候跟李恆遠在一起玩,有時會在李家吃飯,到李恆遠家,李媽媽必然會拿出一些餅乾等吃食款待她,那時的李媽媽,跟現在比,是一如既往地熱情。
李媽媽拉着夏以蔓的手,一個勁地嘮嗑,夏以蔓和李恆遠這同齡人,倒是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夏以蔓從來不知道,李媽媽居然如此地話嘮,以前見面,也沒有這麼熱情,總是會把時間留給年輕人去交流,沒想到今天居然拉着她一直說個不停。
“以蔓,你們家的事,我都聽說了,李阿姨覺得很遺憾,唉,可憐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容易啊。現在你也不念書了,儘快找個能幫襯自己的男人嫁了,也算是為自己早作打算,也比在家裏東奔西跑地干著急強,是吧?以蔓。”
夏以蔓一愣,怔了半晌,心裏一澀,聽到自己也不再念書這幾個字,一點也不好受,但她也不明白李媽媽為什麼會說讓她嫁人之類的,難道她也知道自己和傅軒的事?
“你現在也不小了,可要好好地照顧自己。”李媽媽像是察覺到了尷尬,不自在地補了一句,剛好此時,輪到夏以蔓,她忙着點飲品,也不再繼續交談。
買完飲料出來,跟李媽媽兩人打了招呼,夏以蔓便打算帶着傅軒離開,沒有注意到李恆遠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媽媽扯了扯李恆遠的衣服,跟他說話,李恆遠不耐煩地皺眉,轉過頭,不再理會李媽媽,朝着夏以蔓急急地叫,“以蔓,你等一下,你換電話了?號碼是多少?”
夏以蔓正想報自己的手機號,李媽媽便拉住了李恆遠,“恆遠到你了,快去買飲料。”
“以蔓,你先去忙吧?我們還有事。”李媽媽轉身就朝着夏以蔓生疏地笑,明顯是不想她再停在這裏,夏以蔓愣住,也沒多想,便走到傅軒的跟前,把傅軒喊起來,帶他一起離開。
傅軒坐在座位上,正朝着自己望來,一見她端着的兩杯果汁,立即開心地站了起來。
把手中的紫葡萄汁遞給傅軒,自己拿着石榴汁,喝了一口。
“我也要石榴汁。”傅軒立即像是發現了新奇玩意般立即叫起來。
果然如此,夏以蔓立即笑了,“有啊,我也幫你買了石榴汁。”
她晃了晃袋子裏的另一杯石榴汁,就知道傅軒孩子心性,一定會覬覦她的石榴汁,她可不想喝別人的口水,更不想到最後一口也沒得喝,所以很聰明地買了兩杯。
“呃,那你先提着。”傅軒對那一杯興趣缺缺,倒是對她手中這杯感興趣,把頭湊過來,“你喂我喝一口,我嘗嘗。”
夏以蔓哭笑不得,“那怎麼行,你怎麼能吃我的口水,還有,我也不想吃你的口水。傅軒,你記住了,不要跟別人分享同一杯飲料,不然會生病的,不衛生。”
“哦,以前你也吃了我喂你的肉圓。”傅軒撇嘴,“不也沒生病?”
那時,夏以蔓是沒摸清傅軒的脾性,迫於壓力才發傻吃了的,現在怎麼一樣?
夏以蔓說什麼也不會讓自己再吃傅軒的口水,於是堅決地搖頭,把手中的另一杯石榴汁,遞給他,傅軒卻不肯接,她也不再理會這彆扭的孩子。
傅軒見她不肯喂自己,雖然不樂意,還是乖乖地跟在她的身邊。
“剛才那個男的是誰?”傅軒突然冒出一句。
夏以蔓一愣,驚異地看向傅軒,傅軒從來不關心她的圈子,從來也不會過問她的事情,現在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有些像正牌男友審問女友的樣子。
夏以蔓搖了搖頭,“以前的同學,傅軒,你認識他?”
“不認識,他長得真丑,我不喜歡他,你以後不要再見他了。”傅軒立即搖頭,樣子有些孩子氣。
夏以蔓笑了,原來這貨,是因為自己的獨特審美而干涉她。
“好,那以後不見了。”對於一個傅軒這樣的,當然只能哄着了。
夏以蔓想起自己還缺了一個髮夾,傅軒現在也缺了泳衣,便帶着傅軒去逛商場。
商場在四樓,夏以蔓和傅軒,坐着電梯上了四樓,沒想到出了電梯,一轉角,便又見到了李媽媽和李恆遠的身影,想來他們剛才是緊跟在身後,買了果汁,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另一個方向上來,正想上前打招呼,夏以蔓便聽到了李媽媽的話
,渾身僵住了。
“恆遠,娶媳婦,你可不能娶夏以蔓那樣的女孩,你看,她哪一點配得上你?你還說她跟那個什麼有錢的男友分手了,別人都不要的女人,你為什麼要?”
夏以蔓的眉一跳,臉迅速地變了,咬着牙,也不再上前,但傅軒拉着她走,不遠不近,就剛好是能聽到前方兩人說話的距離。
“恆遠,你別不服氣,說什麼她的家境和我們相配,哪裏相配了?她們家都破產了,她父親都瘋了,指不定她也遺傳了她爸的神經質,哪一天就瘋了。”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以蔓,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她嗎?還說要是她能當兒媳婦多好,而且,我就是喜歡她,以前她有男朋友,我沒有機會,你還嘆息,現在她分手了,正好,我可以……”李恆遠的話還未說完,李媽媽就尖聲地打斷他。
“你想都別想,夏以蔓如果還是以前的夏以蔓,夏家如果還沒有破產,那媽媽我肯定會支持你。但是,現在他們家都成了什麼樣子?連鬼都不願意近的夏家,你看,他前男友多有先見之明,他那樣的有錢人家,你又說人家年年拿獎學金,那樣聰明的孩子,要是那夏以蔓是個好的,人家能不要了?”
夏以蔓很想忽略那尖銳的聲音,手悄悄地攥起,眉微皺,卻還是沒法那些魔音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