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庭隕落 第一百九十五 一切總是差一點
林初心中毫無頭緒，果斷給出答案。
“不知。”
“人心，輸在人心。”
聖佛手中佛珠轉動，每轉動一下，在內心都會喚傷一百零八次佛號。
“一群散沙，怎能配得起裝着他們的瓶子，當瓶子落在堅石，散沙終究會被海浪衝散。這就是大勢，如果沙子凝聚成一塊石塊，最起碼也能保證道統不滅，還是有希望的。”
至此，林初終於知道當年的真相，內心十分失落，宏大的目標，很符合一位神的身份，但卻不符合整個人族的發展。
成功還是失敗，林初檢驗不出答案，關乎人類命運，總之，那個時代的人和靈都相信玉帝，那他就是成功隔得。
林初很快醒悟，那終究是過去時，已經過去，現在做再多的回悟也沒有用，沒有看過怎能妄自定論。
聖佛看到林初如此快的走出困境，不禁稱讚道：“不愧是老牛和八戒看上的人，內心堅守如一，方能證道。”
看起來眼前的這位聖佛，絲毫不介意他和牛魔王之間的那點情仇。
時間足以抹去一切，當身邊的人一個個逝去，就算是敵人也會心心相惜。
當年那場盛世，牛魔王身處妖界自然不可能去幫助玉帝完成壯舉，但他的孩子，紅孩兒可在觀音菩薩座下修鍊。
天道崩落，身為母親的鐵扇公主毅然決然地奔向南海之南，等牛魔王趕到時一切已經終了，如八戒大師看到的那樣，一切煙消雲散。
為此，老牛懊惱，這才放下了一切，沒有了天庭這個對手，忽然覺得人世間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正如林初施主所見，這裏的佛死了，但卻活着，佛自在人心。心善之人，皆在修佛，無外乎信佛與否，供養與否，皆行於一善。
林初施主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
“沒錯，全憑本心。”
林初尷尬的笑笑，“實話實說，我想先回家，好好捋清一下前因後果，終究我曾經發過誓言，除盡天下惡靈，維護人與靈之間的平衡，我一直在做，可做的確實不夠。
人和靈之間還有隔閡，不過我堅信，人和靈能夠和諧相處那一天，終會到來，不再需要靈界這樣一個替靈界擋災的世界，人靈共存在一個生活體系，畢竟我們都是一個星球上的生物。”
聞言，八戒大師與斗戰聖佛共同念了聲佛號，隨後站起身躬身施禮，林初連忙站起來，可等他彎下腰還禮再直起身時，眼前哪還有斗戰勝佛寺的影子，連八戒大師都消失不見，再無消息。
看來，這千百年來，斗戰勝佛消除了心魔，大聖也重新選擇回到他的本體，還有八戒大師，也選擇留在那片佛寺修鍊佛法。
這就是真相代價，真不是一般的大……
白慈沉緊跟在林初身旁，剛才那一瞬，看似只是簡單的一瞬，實則聖佛又找過她單獨聊了一段，並且做下約定，一定要替他保密，在林初終有一天無法做出正確選擇的時候，再將那段話講出來。
“林初哥哥，我認為挺好的，我們現在活着不是很好嗎？靈界也好，人界也好，都挺好。”
“是啊，都挺好的。”
現在的世界維持在一個極度平衡的時代，人的視野早已不在這裏矮小的星球里，即便是九洲散去，殘存的五洲之地的人類，目標依舊是前進的，腳步永遠未曾停止，地球已無法滿足他們的心。
月球，一度被以為是廣寒宮的所在地，後來科技發達，借用儀器能用肉眼看到月球上的樣子，這才漸漸不在有這種傳言。
還有火星，在古代被稱為熒惑，那裏才是人類現在的目標。
挺好的……
“挺好的。”
林初依舊很失落，白慈沉看得出來。
一人一靈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各自想着心事，林初從路旁拽下一株青草叼在嘴裏，咀嚼着略帶苦味兒的青草根，讓自己清醒。
當年，玉帝成功暫且不談，如果當初玉帝失敗，包括各家道統未曾維護住最後的五洲之地，那人與靈又將何去何從？是否靈會徹底消失在世界上？只剩下人這一種種族，那樣勢必會讓靈勢稀薄，逐漸無法修行，人世間也只剩下些普通的人類了。
徹底失去修鍊的資質，讓修行成為只在古籍里記載的不確定事實，只剩下高樓大廈，飛機汽車，樓與樓之間，靠實力穿近路的情況也不會出現。
林初笑了一聲，想想似乎蠻好的，說不定那時候如果有人瞎想，如果人能修行，會如何修行？如果人類能修行，世界又會是什麼樣的？
前方出現一隊武警，大聲吆喝着。
“喂！前面那些人是誰？”
“我們迷路了。”
林初舉起手示意，同時壓低自身的靈勢等級，如果龍之上還能在森林裏迷路，說出去怕是貽笑大方。
一人一靈將修為壓制在鬼級，這才趕過去匯合。
“過來過來過來過來！你們其他人呢？”
“其他人？就我們兩個呀。”
那隊長哎呀一聲，繼續指揮着其他人向山上找。
“小趙，你帶他們兩個下山，一定要嚴格的思想教育！國家已經明令禁止嚴禁驢友私自進入凌絕峰！怎麼還有人要進入呢？”
“這裏是風神山脈？？”
這裏的確是風神山，不過林初上次來的時候只在風起峰和大堰峰兜兜轉轉了幾圈，從未來過凌絕峰。
下山的路上，林初一再保證，以後不會再做這種愚蠢的事，那武警也沒放他們離開，到了山下才有警官過來盤問，林初也因此打消了去風起峰帶阿星實現願望的事。
對於這樣一個身上沒有證件，甚至連繫統里都查不出的人，武警一度懷疑他究竟是幹什麼的？是不是黑戶，或者偷渡過來的外國人，但好在，最後林初神秘兮兮的說自己的反惡靈組的人，並展示了三組特有的聯絡信號，才在半路上下了車。
身上穿的破破爛爛，倒真像一個野人，那武警臨別之際還不忘詢問他們。
“你們能回家嗎？要不行我們捎你到廣市，聯繫親人來接你們。”
林初和白慈沉連忙擺擺手，對那人道了聲謝，果然還是國家的力量最可靠，無時無刻不在關心你。
“這就算回來了？”
白慈沉笑道：“回來啦！”
近鄉情怯。
林初現在歸心似箭，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廣市，見見他熟悉的人，三年了，三年未曾見過，也不知道他們變成什麼樣子。
仔細算算，三年前自己在大一就參加了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那時候自己十九歲，三年過去，自己二十二歲，算一算也要上大四了。
唉，回去了，不會讓我從大一念起吧？那可比同齡的同學要小上三年，會被笑話死的，不過無所謂，實在不行自己就竄進反惡靈組，反正也是混日子，哼哼。
林初哼起三年前時髦的歌，一人一靈湊到高速旁，找了一輛大貨車跳到車頂，是直達廣式的快遞公司。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順着少年漂流的痕迹，邁出車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猶豫，不禁笑這近鄉情怯，仍無法避免……”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起風了。”
“起風了？”
“是啊，起風了。”
似乎是感染到了林初身上的鄉愁味道，貨車司機也將放着歌切換成了這首歌，一人一靈靜靜的聽着。
……而長野的天，依舊那麼暖，風吹起了從前。從前初識這世間，萬般流連，看着天邊似在眼前，也甘願赴湯蹈火去走它一遍，如今走過這世間，萬般流連，翻過歲月不同側臉，措不及防闖入你的笑顏。
……我曾難自拔於世界之大，也沉溺於其中夢話，不得真假，不做掙扎，不懼笑話……
不多時林初沉沉睡去，越離家近，他緊繃的神經越是鬆弛，白慈沉笑了笑，笑得有些凄涼。
替林初捋了捋頭髮，三年之期已到，說明她也要離開他了，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又或者永遠見不到了……白慈沉嘻的一聲掏出凝冰劍，拽過林初的頭髮替他修剪起了頭髮。
都回家了，總不能造的破破爛爛的吧。
隨着車輛停在高速路口，林初也被晃醒，看着遍地散落的頭髮，又摸了摸自己戧毛戧刺的髮型，有些無奈，這種事就應該讓蛇姬來。
白慈沉滿臉的內疚，撅着嘴道歉：“不好意思，我還以為腦子裏有想法，手就能實現，結果腦子裏有的還學不會。”
“沒事沒事，反正也像個野人，現在不也依舊是野人嗎？走了，下車了，要被抓住了。”
一人一靈用極快的速度跳下車，路邊的警報器一陣轟鳴，收費站的工作人員狐疑的看了一數值，笑死，每小時九百九十九，這是火箭飛過去了嗎？
“啊！我回來啦！我回來啦！”
林初舉起雙拳對着廣市的方向大吼大叫，許多人像是盯着二傻子一樣看着他，白慈沉拉拉林初，臉上發紅，太丟人了，人界都這麼尬的么……
“小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