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庭隕落 第一百九十章 新年
“自有人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我，不過是天地間垂垂老矣的一口氣，如何為你解惑？”
林初不解問道：“為什麼？您是三界之主，當年天庭的創始人，而且天庭如此輝煌的一個組織，怎麼最後卻……？”
玉帝的那口氣轉身，重新望向一眼望不到底的雲海，那裏有一條一直婉言通向南天門的天梯。
“知道當年這段天路走過多少人嗎？”
林初隨着望去，原來剛才走過的那條路不是直的的啊。
“不知道。”
“這段天路共有七十八萬零四百三十九人走過，其中，走過十萬階的只有十二人，走過就萬階的，有三十六人，八萬階的有三百六十五人，五萬階以上的，也才只有五千六百人，餘下的，只是五萬階以下。
走過全部天路的，十二位人傑，人稱十二金仙，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太乙真人，很有趣的後生小子。
至於最輕鬆的，當屬太白，揮手間十萬八千階台階就被甩在身後，我曾經測評過，如果他潛心修行，不超過十年就會突破成神……那真是一個大時代啊。
我曾問過，為何要選擇了天庭，而不是長生之法，林初小子，你不妨猜測一二。”
林初再次搖頭道：“不知道。”
“我只是一口氣，一口當年本尊留在人間的氣，如果非要追究起來，我不是玉帝，只是以他的一口氣見到了天地間的種種，當我脫離他身體的時候，他的想法就不在我的思考之內。
最後的隱情我是不會說的，你的路，你的道，只能自己去走，只能你最引以為傲的家人去告訴。”
“那我來這究竟還為了什麼？”
林初有些煩躁，為了得知真相，他跨越人、靈、虛空三界，為此三年未曾回到他所喜歡的世界，得到的卻只有這幾句不能告訴他的話。
“是啊，你來到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玉帝的那口氣絲毫不惱，而是笑着對林初說了這句話。
林初警醒，是啊，他來這兒是為了走出自己的路，至於真相玉帝的那口氣說過早晚會知道，又何必急於一時，他來到這兒是為了尋求突破，知道真相只是修行路上的一個目標。
玉帝的一口氣隨後又說：“錯了，又錯了。”
玉帝的一口氣似乎在否定林初的心境：“世人修行為了變強，而變強，則是為了你所說的，不做一個局內人，渴望得到真相。”
林初內心不禁又有個疑問，“世間的真相？掌握在誰的手裏？難道普通人一輩子都要生活在謊言之中？這公平嗎？”
玉帝的一口氣，身穿青衫，頭髮用簪子別在腦後，更像是和平時代的教書先生為林初解惑。
“真相永遠只在少部分人心裏，對於世間大部分人來說，一個假象遠比知道真相的殘酷更舒適，對於這個世界，蘊含希望，不失望就是最好的結果。”
林初嘆氣一聲：“已經有所失望。”
“那是你對這個世界期望太高。”
林初心神波動，就連盤坐的腿都不自在。
心煩意亂。
玉帝怒喝一聲：“穩住心神！”
林初聞聲一陣顫抖，連忙用靈勢壓住內心的煩躁，剛才險些走火入魔陷入魔道，一旦踏進魔道的圈子，連軒轅劍也會隨之離開，這片天庭也會排斥他，最終的下場可能是身死道消。
“你偏離了自己的道，為何臨門一腳最後卻對自己的道理產生了疑惑。”
“不，這只是我一直以來的疑問，這會兒只是說想，甚至對這片世界都產生了厭煩感。”
“小小年紀就該朝氣蓬勃，人類為何會遠超過靈領先於這個世界，就是因為他們有一顆探索心，得知真相、探索真相，去總結，去記錄。
學問是一代一代人做的，就算可以偷天換日，正道依舊在人心，該是何種人就是何種人，不會因為天道變了就改變其信仰。”
林初若有所悟，再次閉上眼默默感受天道的流逝，天庭可是最接近天道的位置，天地規則在這裏流逝，就算那些崩碎的建築也都由大道構成，只能說這邊天地不再適合他們的道理，但並不代表他們的道理就是錯的。
“我能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可以。”
林初睜開眼，看着明顯身形變淡的玉帝問道：“寅鬼突破時曾經歷生死，淌過時間長河，依舊未能搞懂生與死的定義，以及意義。
生究竟為何，而生死又會去往哪裏？我見過許多人和靈死後化為厲鬼，化為惡靈，但也有以純潔靈魂生活在天地的存在，他們只不過是另一種形態重新生存於世界，並不是原來的他們，或許會帶着前世的記憶，但終究不是。
靈魂死後究竟會去往何處？每一個初生的靈魂是不是死去的人重新投胎轉世，世間真的有同一樣的人嗎？”
“心中已有答案，為何還要問我？”
林初低頭不語，許久后玉帝依舊未給出答案，遂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認為生死不過是一道線，一個立於天地之間的一，一的上方是生，一的下方是死，生死對半存在於天地間。
人一出生，自覺的向著那條線靠近，或許這叫線上會有一些分叉路，最終殊途同歸，會邁向那個一的中點。
天地間的道理很多，很雜，如果分析的不清晰，也可以用顏色標記，上方生的一面是天青色，猶如太陽出升前的顏色，而一的下方猶如深海，萬古不變的黑色。
這樣分辨就會格外清晰，有時候我也會用這樣的準則去分辨善惡，效果顯著。”
林初看着玉帝那口氣從未變過的微笑面容，繼續說道：“道家有雲，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也有過太極，天地間各自的道理匯聚形成陰陽魚，但終究萬古不變，其中的一，就是在哪個道理？天地之間莫過如此。”
玉帝的那口氣大笑兩聲，點點頭捋着鬍鬚，最後隨風留下一句話。
“孺子可教也！當年我在這世上留下過三口氣，這是第二口，上下兩口氣，你自己去追尋吧！”
林初猛地睜開眼，身前哪裏還有玉帝的身影，只剩下微風輕拂，掠過臉頰。
林初的修為水到渠成，突破到龍之上也沒有想像中的天地異變，沒有十萬天兵天將如潮水一般湧來，就這樣突破過了那道門檻。
已經身處天道中，天道如何排斥？
林初的道理適應於天地，已創造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規矩。
盤坐在台階頂上，打量着沒有瓊樓玉宇，只有萬古依舊立於地上的宮殿。
這就結束了？
真相依舊未曾得知，玉帝的這口氣留存萬年，只是在等待一個像林初這樣，能接受起傳承的人。
這一刻，林初心思轉動，天地為之震動，一間間屋子、宮殿重新排列，煥發生機，皆在自我修復，三十三重天上火光大盛，也有的天有如高山流水，叮咚聲不絕。
這不是我想要的……
恍惚間，時光流逝，彷彿又回到那天庭鼎盛時期，萬族朝拜，人人皆是天地間的至強者，而林初就站在萬米高台上看着下方的人對其跪拜。
是幻像……
林初突破，天地間壓力全無，白慈沉很快就趕到十萬靈八百階台階的頂端，看着林初感覺他又變了許多，有些陌生，但熟悉的味道依舊沉寂在體內深處。
輕聲呼喚道：“林初哥哥？”
“我沒事，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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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際正值新春佳節，天上飛舞的爆竹不斷閃出異樣的花火，今年難得的沒有禁止燃放炮火，城裏的人似乎找到了許久未曾見過童年的興趣。
林文升捂着耳朵，身旁是他今生摯愛的董霞，二人一起走在除夕的夜裏，沒有兒子的家，一點年味都沒有。
“老大！老大！”
原處一行人急急跑來，林文升視線極好，一大遠就看到了白髮這小子，不由得笑罵兩聲。
“這小子來湊什麼熱鬧？”
“嫂子！新年快樂！”
嫣然手上掛着白髮，白髮則是提着剛才和新進女友藍嫣然挑選了許久的零食，跨年自然要熬一個通宵！
像嫣然這麼漂亮的小仙女可不是干體力活的料子，嗯，只拿着自己最喜歡的呱呱糖，這個誰也不能給，就算老大都行！
宋茜無奈的笑着，手上提着小傢伙買的煙花，是今年最新出的款式，叫煙火加特林。
“快來快來，歡迎，事先說好，家裏的餃子可沒準備那麼多。”
董霞忽然很開心，開心的沒來由，拿出被林文升揣在兜里的手，摟着嫣然，替他搓着已經凍白了的小手。
“看看你，都不知道心疼，手冰涼的！”
白髮有些無奈，女人，真的很暗侍候。
董永從樓頂跳下來落在地面，惹的地面一陣顫動，幸好是在除夕，要不然換做旁日，鄰居還會以為地震了，不知道差點惹了大麻煩的莽夫董永晃了晃手裏的傢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