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仙娥攤牌
天師府門口兒再次掛起白燈籠，路過的人看到皆連連搖頭嘆息，也不知天師府觸了什麼霉頭，竟然接連辦起喪事兒。
天師府的地位在東平郡非同小可，一些愛混亂猜想的人不免覺得，可能是東平郡的風水出了問題。
多事之秋，壓抑氣息瀰漫的東平郡居民，自發的開始低調行事兒。
天師府靈堂內，從小與梁君一同長大的姜沫哭成了淚人。
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去了一趟臨城，短短几日，怎麼朱婆婆和梁君就都先後走了。
小梅子勸姜沫節哀順變，也勸不知因何怒火中燒的仙娥回房間休息，她覺得自己師父若是再待在靈堂內，興許會把棺槨給掀翻了。
出人意料，仙娥十分聽勸的離開了靈堂，並也叫走了常笑雲。
行到僻靜游廊下，仙娥看着院中鑽出厚厚積雪的幾根兒枯黃雜草，笑容有些苦澀。
“常天師，有些事情我想同你談談。”
常笑雲沉默，點了點頭，仙娥口氣有些不善的開口。
“聽聞朱婆婆去世之前曾大罵芙蓉為災厄？”
常笑雲語氣平淡：“朱婆婆人老，犯了糊塗。”
“那常天師可知為何一向身子硬朗，精明能幹的朱婆婆會突然糊塗了？”
朱婆婆並非突然糊塗，而是除了一點兒意外，常笑雲如實相告：“之前朱婆婆不慎跌了一跤，撞到了腦袋。”
“平白無故，怎會跌跤？”
“井邊積水，腳下打滑。”
常笑雲的回答合情合理，但仙娥卻不買賬：“僅此而已？”
仙娥略帶指責的疑惑語氣令常笑雲不明所以，他定定的看着仙娥。
“伺候朱婆婆的婢女失蹤了，你可知曉？”
朱婆婆摔傷犯糊塗之後，是常笑雲覺得婢子菱花聰慧，就調她去貼身伺候朱婆婆。
“她歸鄉了。”
仙娥挑眉：“誰說的？”
此事兒是易定勝告訴常笑雲的，說是朱婆婆離世后，婢子菱花傷心難過，思及家中雙親，決定回家盡孝。
天師府的下人來去自由，聽聞菱花要辭工常笑雲並未在意，讓賬房幫菱花把工錢結清，再多給一些銀兩貼補路費家用。
當時易定勝告知他，菱花已經離去了，且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他便沒再多問，不明白仙娥為何會說其失蹤了？
仙娥回道：“我問過易定勝，他說是芙蓉告訴他婢子菱花欲回家對父母盡孝。可我問過賬房，菱花並未結工錢，並不知她辭工歸鄉之事兒。”
正常辭工的人怎會不結工錢？
微微蹙起眉頭的常笑雲未有言語，只是靜靜的看着仙娥。
“朱婆婆身亡沒兩日，她的貼身婢子便失蹤了，而全府上下，只有芙蓉一人言她知菱花辭工之事兒，常天師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聽到仙娥直指芙蓉，常笑雲沉下臉來，問她究竟想要說什麼？
仙娥伸手，接住游廊上被風吹落的雪花，看着柳絮一般的雪花在手心上消融成一滴水，隨即被風吹乾。
仙娥卻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話扯到去世的梁君身上：“之前，吾曾與梁君梁天師一同調查某事兒。也不知他調查出了什麼眉目，竟然就遇害了。”
仙娥語氣惋惜，雖未言明在調查何事兒，但常笑雲心頭生出某個不好的想法，沉吟半晌之後，終還是問出口。
“梁君之前在調查何事兒？”
仙娥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常天師可覺此番重生歸來的芙蓉，與從前已大不相同？”
常笑雲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一些，也學仙娥不答反問：“聞仙娥天師此話，可是梁君與你之前是在調查芙蓉？”
“沒錯兒。”
回答得十分乾脆的仙娥直白表示，她與梁君皆覺得此番重生歸來的芙蓉雖然容貌未有變化，但很多細微的之處，皆與過往不同，他們懷疑，現在府上的芙蓉，並非當初的芙蓉。
“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這並沒有什麼奇怪。”
對常笑雲此言早有預料的仙娥清淺一笑：“確實，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可奇怪之處在於，城主府的蘇寧天師相較於天師府的芙蓉，更像是芙蓉。”
聽到蘇寧的名字常笑雲一怔，隨即眯起眼睛，意味不明的盯着仙娥。
“有這種感覺的人，可不止我和梁君。”
沒錯，之前朱婆婆也曾扯着蘇寧喊“小蓉兒”，卻從未對重生歸府的芙蓉那般親切的喚過這個愛稱。
還有，一直十分黏芙蓉的小黃雞和夫諸竟然離家出走，跑去城主府。
聽聞那一鳥一鹿在城主府與蘇寧相處得非常融洽，被蘇夫人餵養得全都胖了兩三圈兒，每日都過得相當逍遙快活。
甚至，就連狐妖九兒都十分過分的將蘇寧擄走，帶回自己的洞府。還有那隻惡妖花魁鳳仙，也未曾放過蘇寧。
似乎，無論是好人還似壞人，但凡從前與芙蓉有過交集的人、妖，還有神獸，皆變得與蘇寧更為要好了。
而重生回到天師府的芙蓉，除了與她親近，似乎至於易定勝玩得好。這一點兒，確實與以往整日裏與一大群人愛玩愛鬧的時候不同。
不過仔細想想，一個人在經歷了生死之後，難免心境會有所成。
即使會性情大變，也能理解！
常笑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以為意，仙娥勾起一邊嘴角兒，露出一個嘲諷笑容。
“常天師每日與女弟子痴纏，似乎都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徒弟叫做文景。”
冷不丁聽到仙娥此話，常笑雲一時還未反應過來，隨即一挑眉毛：“文景他怎麼了？”
“實話告訴你，我之前與梁君調查之人就是芙蓉。後來，文景隨同梁君一起繼續調查，結果一個身亡，一個失蹤，你真覺得這事兒完全沒有問題嗎？”
仙娥的問話令常笑雲心中起了波瀾，但他很快又令心安定下來。
之前芙蓉救常笑雲出地穴時，他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相信和保護好芙蓉，絕對不會再讓她受任何的刁難和磨難。
“我相信她。”
常笑雲一句話，否定了仙娥的所有猜疑。
冷笑一聲的仙娥覺得常笑雲無藥可救，強壓怒氣：“我會代替你這個師父找到文景，到時一切真相大白，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
常笑雲確實也曾懷疑過芙蓉，但與之相處久了，他能夠感受得到，芙蓉對他的愛意，甚至比從前更加濃烈。
這種他自己才知道的感受別人無法體會，更無法了解。他的自我感受不會有錯，就算別人皆誤解芙蓉，他也不會。
“我不希望你再在背後議論或是調查芙蓉，否則天師府不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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