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難逃一個情字兒
因朱婆婆去世本就心情鬱悶的梁君一臉寒霜,讓打架的易定勝三人好好想想,他們長這麼大,吃了多少頓朱婆婆做的飯,竟有臉在朱婆婆去世當日鬧事兒。
三人被罵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不好意思的垂着頭,朝梁君拱手致歉,悻悻然的去靈堂跪着思過。
一向與梁君交好,被戲稱為梁君跟屁蟲的文景湊到梁君身側,皮笑肉不笑道:“師兄,你比大師兄更適合當大師兄。若是大師兄處理此事兒,一定要被這三人氣個半死。”
梁君沒好氣兒的瞪了一眼文景,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再亂說話,就罰他去跪祠堂。
笑嘻嘻捂住嘴巴的文景,賊兮兮的環視四周之後悄聲問梁君,關於剛才朱婆婆叫罵芙蓉災厄一事兒,你可覺得,真的只是朱婆婆人老糊塗了嗎?
梁君對府上的芙蓉產生了懷疑,文景也知曉此事兒,還曾陪同梁君一同偷偷進行調查。
朱婆婆去世得突然,且死前狀似癲狂,就像是被神明附身一般,尤其在下元節這樣的日子,難免有人會將此事兒同鬼神之說扯到一起去。
雖然常笑雲下令眾人不許討論此事兒,但還是有不少人私下裏議論紛紛,對芙蓉指指點點。
芙蓉完全是一副無愧於心的模樣跪在靈堂內,言要送朱婆婆最後一程,十分善良又大度的模樣。
梁君最近變得十分多疑,他覺得朱婆婆的死不簡單。
“多事之秋,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多做事兒,少說話。”
笑呵呵的文景表示他一定謹遵師兄的命令,只是他臉色陡然變得陰沉,壓低聲音對梁君道:“方才朱婆婆發難時我觀察了一下芙蓉,師兄說的沒錯,府上的那位並非是真的芙蓉師妹?”
“我不是讓你謹言慎行嗎?”
梁君不滿的白了一眼文景,隨之抬頭,望向烏雲積聚的天空,聲音悠悠:“我預感,東平郡恐有大事兒要發生,若我有什麼不測,你一定要幫師父守住天師府,守護好東平郡。此話,我也同姜沫大師兄說過。若我有個萬一,你可與他共同商量,接手繼續將我調查的事情查清楚。”
梁君這種交代後事兒的口吻再次嚇到了文景,他難得正經的語重心長勸梁君莫要胡思亂想。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與他商量之後再去做,莫要一個人冒險。
倏忽一笑的梁君讓文景放心,他不會一個人胡作非為,然後岔開話題,言易定勝性子單純一根筋兒,他認準的事情一條道走到黑,容易被人利用,希望文景多多與其親近,在旁看顧勸解,莫要被歹人利用而害了性命。
“我才不要與那一根筋兒的傻子玩兒。”
文景嫌棄易定勝缺心眼兒,但觸及到梁君的眸光時,他只好無奈的勉強點頭應允。
佇立風中,表情憂鬱的梁君,令文景產生一種錯覺。
“師兄,你現在看上去好像師父。”
涼風擦過梁君的面頰,他沉默良久,幽幽嘆息一聲:“師父儒雅睿智。可但凡世人,總難逃一個情字兒。”
梁君十分擔心,若真如他所猜測的一般,那師父日後必然會後悔不已,悲痛欲絕。
所以,他一定要儘快調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眼見梁君滿眼擔心,一臉愁容,文景立刻拍胸脯向梁君保證道:“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守護好天師府。”
梁君聞言,突然表情嚴肅,雙眼深邃的看着文景:“我等對大師兄說過一句話,就是若是有遭一日蘇寧蘇天師她出了什麼事情,無論如何他都要站在她那一邊兒。如今,這話我也對你說一遍兒。”
當初梁君對姜沫說這話的時候,姜沫心中不禁泛起嘀咕,不明白梁君為何這般信任蘇寧,懷疑難道真像易定勝所說的那般,梁君對蘇寧動心了?
但文景知曉內情,十分不喜梁君這反覆好似交代後事兒一般的言語。
“師兄,朱婆婆是因年紀大壽終正寢,你莫要想太對。”
“但願如此!”
入夜,一片慘白的天師府靈堂內,跪在常笑雲身側的易定勝,心疼的勸師父常笑雲去用些餐飯,休息一會兒,莫要一直跪在這裏累壞了身體。
一直面無表情,沉默不語的常笑雲,緩緩轉動頸部,雙眸緊盯漆黑棺槨,聲音沙啞的開口:“你說,婆婆死前因何會說那樣的話?”
“當然是因為朱婆婆糊塗了。”
語氣有些激動的易定勝讓常笑雲不要把那些話放在心上,他師姐芙蓉天真純善,怎麼可能是什麼災厄!
易定勝還頗為感嘆的表示,朱婆婆走得時候並沒有因病痛而遭罪,這般年歲也算是喜喪。若非得說其有什麼遺憾,應該是沒能看到常笑雲成家立業,喝上一杯喜酒。
常笑雲聞言微微一怔,而易定勝還在絮絮叨叨的言朱婆婆身前有多麼喜愛芙蓉,若能看到芙蓉與常笑雲二人修成正果,也能走得更安心一些。
天師府從來沒有人將常笑雲與芙蓉二人的感情問題挑明,常笑雲也從未認真仔細的思考過該如何處理他與芙蓉日後的關係。
他從前只想要芙蓉一生順遂,不要因為乃是花妖天師的身份受人排擠,遭人暗算。也希望自己能夠一直守護在芙蓉身邊。
但世事難料,難免有一天他會發生意外,所以他從前才會總是督促芙蓉好好練功修行。
雖然他一直有守護好芙蓉的想法,卻從未想過要與其成婚。
不對,他曾經向蘇寧提過親。
腦子有些凌亂的常笑雲迷茫了,明明都是芙蓉,為何他未對府上這個芙蓉產生婚娶的念頭兒,卻對芙蓉魂魄附身重生的蘇寧有過成親的想法?
又陷入自我懷疑的常笑雲糾結不已,他從前,並不是這般反反覆復,猶猶豫豫的性子。
那個天師府的蘇寧,為何會一直動搖他的心?
闖進地下洞穴救他的人是芙蓉,而蘇寧那時正在為她的愛人守喪。可他為何總是在別人提起芙蓉時,就會想到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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