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石頭賣了一百萬
吃飯的時候老王興沖沖開了一牛二,唱着小曲喝上了。
趙滑皮辦事的效率是真高,早上拉石頭,中午就給他打了電話,報了石頭的價格,說山西那邊有個老闆看上了石頭,出價最高,給到100萬!
王天意外,這石頭一經趙滑皮的手,果然漲了不少!
要知道他們原本的估價在85-90萬之間。現在就算去掉趙滑皮抽水加走車運貨拿走五萬,他們還能拿到95萬!
難怪老王這麼高興!
王天瞅着機會跟老爸說了想賣土的事,也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老王喝着牛二皺眉想法子,一旁的李鳳也沒有搭腔。
王天的擔心不無道理,山地紅土不值錢,對奇石村的人來說尤為如此。
可這不代表村裏的土誰想賣就賣,村頭楊二奶奶去年撿破爛的事更說明了這個問題。
二奶奶年紀大,兒女不在跟前,也挖不動土了,平實只能在村裡房前屋后的撿個破爛賣個十塊八塊的貼補家用。不巧在李嬸門口撿了個硬紙酒盒子,結果被李嬸一頓罵,說到老了凈愛占別人小便宜。
最後兩家大吵了一頓,楊二奶奶自那以後也不再撿破爛了,這事才算揭過。
王天想平白無故賣土,肯定不行。
王老根喝了二兩酒也沒想出啥好法子,倒是李鳳試探着說:“小天,你李叔不是說你有什麼問題找他么,能不能找他走走後門?”
王老根眼一睜:“幹什麼!孩子還沒想做件事,你就教他走後門?剛開始就這樣,以後能做成什麼!”
李鳳知道王老根為人,也就默不作聲。
倒是王天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對呀,媽,我可以找村長啊!”
“你小子別給我動歪腦筋!”王老根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你要是這樣的話還是出去打工吧,在家裏幹事業還弄這些歪門邪道,我丟不起這個人!”
“爸!不是你想的那樣!”王天耐心解釋,“我可以找村長商量一下把後山給承包下來。一年該多少錢咱給。這樣就沒了以後的隱患,行不行?”
“承包後山?”王老根搖頭,“後山那些土真要賣的話賣不了幾個錢,真要挖出去賣土,不如去東山!”
“不是,爸!後山土賣了之後我以後就把那裏作為魚塘了,這上下一翻身,土至少多一半!”
王老根端着酒杯小口喝着,半晌才說:“那行,吃完飯你去找他說說看。”
王天點了點頭,囫圇扒了飯,又騎着自己的小摩托去找村長了。
因為還未過元宵節,村裏的人還不少,剛到門口便看到幾個老爺子在那搓麻將,桌子上碼着一根根自製的旱煙,算是彩頭了。
農村春節前後沒有太多娛樂項目,麻將是其一。
甚至於不怎麼喜歡打牌的王天偶爾也會搓兩圈,輸贏不過兩三塊錢,大賭傷身,小賭怡情嘛。
旱煙對於小年輕來說還不如七塊錢一盒黃金葉貴,但對於老人來說卻又未必了。
村長大伯顯然也在此列!
剛吃完飯的他正對大門坐着摸牌,遠遠看到王天過來了,笑着招呼:“小天,你來了?”
“嗯,大伯好!”王天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才十塊錢,給在場打牌看場的幾個叔伯老爺發煙。
幾人滿臉笑意,難得吸一口好煙嘛。
王天散完煙后直接站在大伯後面看,然後他暗自皺眉凝眼,看向另外三家的牌。
大伯的牌跟對家一塌糊塗,上下兩家都已經聽牌。
上家二杆子叔聽二五餅,下家苟叔聽夾八萬。
王天心底讚歎,這“破障之眼”果然神奇,暗道哪天去刮彩票可得瞅准了刮!
坦白說,王天也打過麻將,技術不上不下,卻仍能看出來大伯打的不怎麼樣。
大伯一邊摸牌一邊抱怨:“怎麼回事,到現在我還一把沒胡過呢。”
苟叔嘿嘿笑道:“我說大老王呀,四把你放了三把炮,還有一次是二杆子自摸的,我看你今天煙要輸完了!”
大伯捏着要打出去的八萬猶豫不決。
王天看了,心道大伯這個打牌技術是真夠臭的。
因為有事要找他商量,王天自覺生出一種要幫他的感覺,笑着說:“大伯,你打邊上那個不沾邊的也比這一張強啊!”
苟叔笑了:“大老王,你可別信小天的,他是我派去的卧底,你換的這一張放炮!咚,真響!”
“你就扯吧!”大伯笑着說,“他又沒看你牌,怎麼卧底?”
“行,你等着吧!”
大伯猶豫着還是要打出去八萬,王天嘆了口氣,忍不住又說了一聲:“八這個數字多吉利啊,留在自己手裏能發財呀?”
大伯果真咬牙收回,打了個九條。
苟叔瞄了一下王天,沒有說話,悶牌摸了一個,打出去了九萬,換牌了。
王天看了一眼后心底稍微詫異,但還是不露聲色,心想這苟叔真不愧是苟叔,來個單吊南風……
兩圈無異,又來到大伯這邊,他伸手掏了個南風!
王天愣了,大伯牌技臭,這手氣更臭!
他伸手就要把南風扔出去,王天又嘆了口氣:“大伯呀,馬上開春了,來南風了才能暖和呀!”
大伯愣了一下,回頭看他,王天笑着說:“要是我,我就不打南風!”
看着苟叔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大伯還是試探着把南風打了出去……
苟叔先是愣住了,而後哈哈大笑起來:“大老王呀大老王,你就是個炮王!人家小天兩次提醒你,你都躲不掉!”說著把牌翻開,單吊南風!
周圍幾人齊齊愣住,剛才悶牌,除了苟祥自己知道胡什麼,他們都沒見到,王天是怎麼知道的?
大伯先是懊惱,隨後也想到了這一層,趕忙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吊南風的?”
王天怎麼會說自己有透視眼,眼睛一轉,瞎謅一通:“苟叔打牌技術在我們小一輩里都是很佩服的,所以經常琢磨,他聽什麼牌去看上一圈打的什麼,打餅聽條,打條聽萬,臨場換牌就單吊。桌上紅白髮都有,算下來他就是吊風頭了……”
“那你怎麼知道是南風?”
“我瞎猜的……”王天胡謅到底。
不料旁邊的人聽了之後當真細細思考,而後齊齊看向苟祥:“小苟子啊小苟子,你這打牌可真狗!”
苟叔無可奈何,贏了牌還垂頭喪氣,拿手指作勢欲彈王天:“你小子給我閉嘴!”
“哈哈哈!”
村長王大伯估摸着也感受到了自己“無與倫比”的牌技與手氣,果斷“退位”讓賢,看着苟祥划走了十來根旱煙捲,直搓牙花子。
王天趕緊給他地上一根煙:“大伯,抽這個!”
村長接過煙,這才喜笑顏開:“你怎麼來了,我們這些年紀大的牌場年輕人會喜歡?”
王天低聲說:“大伯,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忙。”
村長左右看了一眼,低笑說:“來,院外說。”
王天跟着村長往外走,靠牆邊曬太陽邊聊事。
“什麼事,說吧。”
“是這樣的,大伯,我這不是打算在家裏發展了么,我想搞點項目。”
“搞項目,好啊!”村長點頭,“什麼項目,養殖還是種菜?需要什麼支持村裡給你!”
王天詫異,也就不再拐彎抹角:“我想在後山弄個魚塘,跟北河連在一起。但是山上的土在那太礙事了,得拉出去處理了。”
“處理?”村長皺眉,“怎麼處理?”
“我想把這些土賣了變錢,用來投資魚塘。”
村長看了看王天:“那麼大一個山,你要弄魚塘?”
村長搖頭:“那山上的土不值錢,你就是一車一車拉出去賣了問題也不大。關鍵是你說的這個項目有點大,一時半會很難開工。”
這倒是讓王天詫異了,他來的目的不是說難度的。
村長想了想又說:“我估摸着你是怕後面村裏的人說閑話吧?”
王天點頭。
村長想了想又說說:“你這擔心也是對的。這樣吧,後山的那塊地可以給你用,北山本就是廢地,也沒人要,就以村裏的名義租給你,至於租金嘛,我做不了主,得跟村裏的幾個代表商量一下,你看怎麼樣?”
王天眉頭一亮,他想說的全被村長說了出來!
“不過你放心,因為北山是塊廢地,所以租金高低我可以幫你壓低一些。至於形式上嘛,咱得說的過去,你得簽個協議。”
“行!”王天重重點頭。
“那行,等會我去村部就跟李書記商量一下,儘快給你答覆。”
王天簡直要歡呼了。
“另外,”村長斟酌了一番說道,“小天,大伯知道你心高氣傲,所以一折騰就想折騰個大的。之前村裡也有人搞過項目,結果你也看到了。所以我再多問你一句,你做好準備了嗎?”
王天愣了,想到年前年後的種種,重重點頭:“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放手去做吧!村裡支持你!你去忙吧!”
王天心底既驚且喜,他沒想到村長會這麼支持自己。
就在他準備轉身走的時候大伯又把他叫住了:“你說,剛才你是怎麼知道二狗子胡南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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