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哈利感到心裏充盈着棉花糖般甜美的快樂。

這些快樂填得他整顆心靈滿滿當當，又幾乎要帶着他飄起來了。就像是做夢，但牽着的那隻手的溫度又分明告訴他不是。

哈利心想，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在樹籬后看見海蒂面容時的驚喜與感動：一個真正的純血巫師，為了他的生日來到麻瓜界，並且按照麻瓜的方式為他慶祝……這簡直太動人了！

哈利本來以為自己會看到一輛轎車，畢竟海蒂都穿着麻瓜的服飾來找他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呢？而哪怕是穿着麻瓜女孩衣裙的時候，海蒂身上那種高雅的氣質都不減分毫。

這樣的海蒂讓他自然而然就覺得對方會坐在小轎車裏。

直到……海蒂帶着他走到了公交站台。

“我們坐公交車？”哈利有點詫異地問道。

他當然不是排斥這種方式，只不過是覺得海蒂不會很樂意地和那麼多麻瓜坐在一起——那樣他們不能肆無忌憚討論一些魔法界的話題，而公交車這種方式，也太過麻瓜平民了。

“你是想試試騎士公交車嗎？”

海蒂會錯了他的意思，她微微笑了一笑。

“當然，我們可以召喚它過來，去一個臨近遊樂園的巫師住宅點。巫師的巴士和麻瓜的也不會差別很大，除了速度更誇張些。如果你想嘗試的話，我們可以回程坐——在這裏召喚騎士公交車的話，還是離你姨媽家太近了，魔法部很有可能記到你頭上。”

哈利感到心裏暖暖的。他用勁兒點了點頭，又好奇地問道：

“海蒂，你之前坐過公交車嗎？呃，或者說——你來過麻瓜界嗎？”

“沒坐過公交車，但是來過一兩次。”海蒂露出一絲笑意，“你知道的，米拉可有時候實在很纏人——她今天在隆巴頓家玩兒，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找你了。”

“啊。”哈利感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動了動嘴唇，總覺得沒什麼言語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他最後也只是指着遠方駛來的公交車對海蒂說道：“到了。”

現在是十點半，大部分人已經在單位上班，而距離中午的休息時間也還有一兩個小時，因此公交車遠比哈利以為的空蕩。

他們上車買了票，在後排找了兩個相鄰的、附近很空蕩的位置坐了下來。

海蒂顯得遊刃有餘，哈利猜想她肯定事先做過功課，至少她表現出的樣子和普通麻瓜女孩沒什麼不同。

直到他們肩並着肩挨着身子坐下，哈利才突然間想起另一件事，有些沮喪地說道：

“……你看，你特意過來為我過生日。可是幾個月前你生日的時候我們都沒能呆在一起超過半個小時——你應該有個生日派對的，海蒂。我想會有很多人樂意操辦和參加。”

海蒂側過頭，沖他笑了笑。

她坐的正是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玻璃和窗帘的間隙，在她白皙的面容上留下光暈。她開口說道：“那沒有什麼的，我不太喜歡熱鬧。而且我也很喜歡你送我的生日禮物，那件變形術作品真的非常可愛——我是說，那隻海豚。”

“你喜歡就好。”哈利靦腆地笑了。

海蒂也笑了笑，其實斯萊特林內部是準備給她辦一個生日宴的，但是當時海蒂本人選擇了拒絕——海蒂的生日是四月十一日，那正是送走諾伯並與“奇洛”在走廊偶遇后的兩個禮拜。

那段時間，她已經在遲疑自己最終的立場，並且很傾向離開，自然沒什麼心思參加什麼生日宴。而對於哈利他們，她給出的理由則是大家複習都忙，而且還要追查魔法石的事，分不出精力。

所以最後，也就只是收了一些生日禮物而已。

當然，盧修斯·馬爾福不會錯過這個和她拉近距離的機會——老奸巨猾的馬爾福家主表示有一樣關於她父親的禮物要贈給她，只不過那是一件很珍貴的黑魔法物品，必須等到暑假當面交給她。

而幾天之前她也的確得到了那樣東西。如盧修斯所說，珍貴得令人心悸。

“說起來，”海蒂終止了自己的思緒，專心投入和哈利的談話，“你為什麼會選擇變出一隻海豚呢？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想的。”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哈利抓了抓頭髮，“你送了我一個魔法陣作品，我就想用自己最擅長的變形術回報——我最開始當然想變獅子或者蛇，但獅子不合適，蛇又不適合做擺件。”

他說：“後來其實想了很久，考慮過天鵝，最後選了海豚。天鵝當然也很美麗優雅，但我記得你說喜歡斯萊特林寢室外的水流聲。海豚生活在海里，我猜你更喜歡它。”

“我得說你猜對了。”海蒂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有些頑皮的笑容。

“我的確喜歡海豚多過天鵝。準確的說，是我不太喜歡飛禽類動物。以及，謝謝你的讚譽。”

“海蒂！”哈利滿面通紅地喊道，這才意識到那句無意識的“優雅美麗”暴露了他內心對海蒂的評價。他不明白，海蒂怎麼……突然之間這麼開玩笑！

不過，他同樣很喜歡這樣的海蒂，比平時淡淡的距離感更能親近。

哈利抿了抿嘴唇，抬起臉，很鄭重地說道：“我真的特別高興你能過來看我，海蒂。”

他突然間笑了一笑，帶着一點懷念的味道，依然很靦腆：“你還記得我們在對角巷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嗎？那天你就祝我生日快樂——你陪我過了進入魔法世界以來的所有生日！”

海蒂聞言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是啊，真的很巧。”

“不是巧——”哈利堅持道，“那不是。去年海格在生日的凌晨敲響海邊小屋的大門，給我帶來了人生中第一個生日蛋糕，還帶我進入了魔法界。那是我第一次慶祝了生日。”

“當時我就在想，之後的生日能夠有那天一半的快樂就足夠了——”

他鼓足了勇氣，卻不知為何最後露出的還是一個靦腆的微笑：“我那時候還想不到我能快樂成今天這樣呢。我真的太高興能在今天見到你了，海蒂。”

真的，很奇怪。海蒂一個人的出現彷彿就補償了他之前被所有朋友遺忘的失落——哈利悄悄把這個念頭藏在心裏，醞釀出絲絲的甜味兒。

他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他希望，就像今天和之前的那個生日一樣，此後他的每個生日——至少在霍格沃茲時的每個生日，都能和海蒂一起度過。

同樣的，他也希望之後幾年都能有機會，好好為海蒂慶祝她的生日。

出生是一件值得感激和喜悅的事——尤其當學期結束后，哈利從鄧布利多那裏得知了母親的犧牲，就更加珍視生日的意義，也更加想與旁人分享了。

但哈利是個非常懂事的男孩，他清楚自己的生日在暑假裏，沒有道理要求人家每年都過來陪着自己——他只是帶着一點小小的失落，把念頭深埋心底。

“我也很高興，哈利。”海蒂柔聲說道，將關於對方沒有給自己回信的問題悄悄咽回去。

她會在哈利生日這天親自來麻瓜界，也未嘗不是懷着看看對方是否出了事的心思。

但現在這些都不必說了，海蒂不打算去戳朋友的傷疤。很顯然，哈利寄養的家庭不是能允許貓頭鷹隨意起飛的。

“我預感，這會是非常美好的一天。”海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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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可：？？？遊樂園我也想去啊！可是今天早上起來海蒂突然很熱情地問我要不要去隆巴頓家玩，還警告我說之後馬爾福莊園即將襲來一大波宴會，我必須和她形影不離再也出不去……海蒂你套路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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