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變故
反倒是胡紫霜看着他慌亂的模樣淡定得很,冷冷道,“怎麼了?穿上衣服不認人了?”
文穆青臉色漲紅,背過身去,獃獃地盯着桌上的燭火,腦袋裏一團糟,不過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昨夜和海寧弟的一切都是幻覺。
胡紫霜眼瞧着眼前的男人醒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氣鼓鼓地一把掀了被子,下來拾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套上,“看清楚,我不是你的海寧弟!”
三下五除二穿上后,她轉身就走,卻被後面的人抓住了胳膊。
“幹嗎?”
胡紫霜氣呼呼的甩開文穆青的手,淚水已經盈滿眼眶,“我都已經說了,不要你負責,你找你的海寧弟去吧,所以,你還想怎麼樣?”
文穆青定定看着她,聲音暗啞,“我、娶你。”
戚雲兒惴惴不安地一邊等着自己的死訊,一邊惦記着自己的孩子,又懊惱自己當時索性撞死算了,一了百了,活着就是心驚肉跳。
天黑的時候,海寧來了,後面是武郎中,手裏端個托盤,托盤上是一碗褐色的液體。
她愣怔一會,大駭,“這是——毒藥?”
海寧笑笑,並不回答,“喝了它,你就解脫了。”
戚雲兒頓時面如死灰,再一想自己也是咎由自取,當下咬咬牙,上前搶過碗仰頭一飲而盡,喝完一抹嘴,凄然一笑,“寧大人,我死不足惜!謝謝你沒有讓我受折磨!”
海寧揮手讓武郎中下去,“戚雲兒,你是慈母之愛,卻讓你亂了陣腳;生而為人,要善良,所以這一點我是看不起你的;但是考慮到你受制於人,我不怪你,你喝了這個葯,醒來后你會遠離這裏,從此你改名換姓......”
戚雲兒震驚不已,“那寧大人,我的兒子呢?”
“他很好,當然了,若是晚一步,即便你活着也見不到他了。”
戚雲兒渾身顫抖,恨得眼睛幾乎滴血,咬牙道,“總以為弧度不食子,陳泗他竟然連他的兒子也要害死!他真不配為人!”
藥力上來了,戚雲兒眼前開始模糊,拼着最後的清醒,她拽住海寧的衣角,“寧大人,你是個好人!我戚雲兒這輩子一定日日為你燒香求神保你安康!”
海寧笑笑,“救你的不是我,是皇上——”
戚雲兒愣了,“皇上?”
戚雲兒昏迷后,海寧走到外面,對孟珏說道,“戚雲兒已經死了,記上,另外——”
她轉向小鄔子幾個人,“剩下的事就看你們了。”
小鄔子幾個人沉默進屋,將戚雲兒裝進麻袋,放在外面等候的馬車上。
夜色里,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里,海寧手伸進袖口,那裏是戚雲兒趁着最後的清醒給她手裏塞的一封信。
海寧看了看,一樁樁事情,都是陳泗所為,閱之觸目驚心。
“辦妥了?”
身後傳來皇上醇厚的聲音。
海寧回過神來,想把信揣了起來,卻被皇上發現了,“什麼東西?”
海寧只得遞過來,“是戚雲兒給的。”
皇上只掃了一眼就面色沉了下來,“真是豈有此理!”
“皇上,這或許是戚雲兒的一面之詞——”
這個時候,她還真的想就此為止,畢竟陳泗的勢力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惹不起只能躲。
皇上瞧着她,似笑非笑,“寧愛卿,你怕什麼?”
海寧無語,“皇上,我不是怕,而是——你其實都看到了,堂上那麼多人,都知道是陳泗所為,可是有誰敢說出他的名頭?戚雲兒寧可死到底也不敢,錢莊的老闆受盡大刑也是不吐口——”
說到最後,她搖搖頭,“有些事,只能是大家心照不宣,卻不能放在亮處去理論。”
皇上定定看着海寧,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海寧回到家裏,疲憊不堪。
海夫人見到她平安歸來,直念阿彌陀佛,錦兒高興地又蹦又跳,海大人心事重重,幾次想開口,看着海寧眉間隱現憔悴,又咽了下去。
海寧回來后就進入夢鄉,而海靈兒直到半夜都沒有回來,海夫人擔心極了,
“這個孩子,不過說她幾句,這怎麼就不回來了?”
海大人也是擔心,嘴上卻說,“這來了就是添亂,她那麼大的人了,能去哪兒?想開了就回了。快睡吧,回來后你們倆就一起回去。”
一家人等到半夜,海靈兒還是沒有回來,折騰了一天困得都只好先休息。
天朦朦亮的時候,錦兒起來了,隔着門縫看到海寧還在入睡,輕手輕腳出去,大門還虛掩着,沒有走樣,看來海靈兒還沒有回來。
她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覺得海靈兒這個人太作了,這麼大人了還離家出走,嚇唬誰呢?
想必是不敢見海寧暫時出去躲躲了,哼,也好,清凈。
錦兒在院子裏站了會,準備做飯,卻見平日歡實的兩條小狗正匍匐在地上,蔫頭耷腦的。
這倆貨平日看到她出來,一定是趕緊迎上來搖頭擺尾,怎麼現在視而不見?
她有些奇怪,餘光里,灶房的柴火堆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她扭頭,除了一堆柴火木棍,沒有動靜,她以為眼花了,忽而,一條黑漆漆的“木棍”動了,她愣了愣,小心上前,定睛一看,竟是一條筷子般長短的黑色小蛇在扭動着身子。
“我滴娘哎——”錦兒頓時花容失色,一蹦三尺高,慌忙從門后抄起鐵鍬扑打過去,誰知那蛇一下子鑽入柴火堆里不見了蹤影。
這是哪來的小蛇啊?!
錦兒急忙轉身往房間裏跑去,“小姐,快起來,有蛇!”
陡然的一嗓子讓屋裏已經起來的海大人和海夫人吃驚不小,急忙從廂房裏出來。
海大人已經從廂房裏出來,急問,“怎麼回事?”
一看地上蔫頭蔫腦的狗大約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錦兒說話的功夫已經推開了海寧的房門,眼前的一幕嚇得她臉色蒼白,腿差點都抬不起來。
炕上,一條同樣的黑色的小蛇在窗前遊走,眼看着就要爬到小姐身上了。
小姐卻還在昏睡,現在叫她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