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工賺錢
在陸澤把村子裏孩童們的求知慾拉滿的時候，尋南村村委會，老排爺剛剛在承包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並且拿出了村委會的公章蓋在了上面。
送走鄉鎮農物司的專員，村裡眾人集聚在村子的打穀場，不少人臉上帶着憂慮：
“老排爺，這事真能成嗎？”
“咱們真的有必要承包那條江嗎？”
“這會不會太趕了？”
“……”
畢竟是村子裏每家每戶都湊了錢的，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如果不是老排爺在村子裏的威望足夠高的話，單單隻是這份承包合同都不會這麼輕鬆。
可交了錢，簽了合同，心裏該打鼓的依舊還在打鼓。
看着眾人這滿臉糾結的樣子，老排爺心裏何嘗不是一陣沒底。但如今事到臨頭在想要反悔顯然也不可能了，當下瞪了瞪幾個擾亂軍心的村民：
“怎麼，現在想後悔了？”
“告訴你們，沒用了，錢已經給了，合同已經簽了，白紙黑字還帶蓋章的事情，現在反悔也沒用了。”
這話一出，那幾個心裏忐忑的村民齊齊啞火。
其他沒底的也都閉上了嘴巴。
不閉嘴也辦法，畢竟老排爺說的在理，這種時候再想要後悔也沒用了。
“事情已經到這地步，退肯定是沒有退路了，我琢磨着這倒是好事。”
老排爺也沒有一味的拿自己的威嚴壓人，停頓片刻后再次開口：
“咱們村子什麼情況，大家都明白，在這邛縣窮成這樣的，咱們尋南村也算是獨一份了。”
“窮嘛，不可怕，再窮的日子我們也都挺過來了。”
“我們怕的，還是怕啥門路都沒有。”
“我們自己這樣也就算了，畢竟都是過過苦日子的，但你們想想，等我們老了，死了，我們的後代子孫們也跟咱們一樣過苦日子，你們樂意嗎？”
眾人齊齊搖頭。
為人父母的，沒有誰希望自己的子女走自己的老路，去經歷那些自己經歷過的慘痛人生，誰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將來過的比自己好。
“那就是了！”
老排爺聳肩：
“所以我覺着吧，小陸老師說的在理，咱們過苦日子沒事，但未來的後輩小子們說不得還得指着我們脊梁骨罵我們沒出息。”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出息一次，賭上一把！”
“敗了，那沒啥好說的，我們大家一起敗。”
“但要成了，那咱們可算是為後世子孫們給積福了，可算是給咱們尋南村的祖宗們爭口氣了。”
“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沒話說，我同意老排爺的話，咱們過苦日子沒事，但子孫後代不能跟咱們一樣。”老排爺的話，簡單直接，卻又最是管用，當即就有人率先點頭。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說的不錯，幹了！”
“再窮還能窮到什麼地步，拼他一把，說不定就成了！”
“我可不想未來那幫毛頭小子罵老子沒出息沒本事，今兒個這事，就算是豁出這條命出去，也得好好爭口氣！”
“我還指望將來腰桿能挺直呢，這事咱們就得干！”
“……”
窮了數十年的尋南村，在這一刻，各個打滿了雞血，帶着視死如歸，開始了自救。
一時間，村子從上到下忙碌了起來。
小孩們天天迫不及待的去學校上學，大人們則各個咬緊牙關為接下來的計劃奔波，這座平靜的小山村，因為某個人的意外重生，終於掀起了滔天波瀾。
尋南村簽下怒江支流近尋南段承包合同的第三天一早，江邊路口，村民們正在忙碌。
“來了，來了，有人來了，好多人吶！”
瘦猴一邊跑，一邊扯着嗓子高喊。
陸澤今天沒有待在教室里，而是跟着村民忙碌着，此刻聽到瘦猴的高喊，轉頭掃了一眼。
嘿，來的人還真不少。
遙遙看一眼，縣城方向大批人馬正不斷往這邊趕，有人開着車，有人騎着摩托車，也腳踏11路公交車跑過來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好不壯觀。
“都準備好了，按照我說的辦！”陸澤收回目光，再次交代一句。
眾人自是點頭，心頭嘖嘖稱奇。
還真讓小陸老師給說准了。
沒過多久，伴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一輛桑塔納最先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一個胖墩墩的中年男人，身邊跟着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兩人顯然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尋南村村民，畢竟尋南村在簽下承包合同的第一時間就把江邊兩岸用漁網攔了起來，唯一的缺口也就尋南村眾人所在的這位置。
此時男人率先走了過來，皺眉道：
“你們誰是管事的？”
“老闆啥事？”老排爺湊了上去，小心問道。
男人不滿的問道：“你們這是弄啥嘞？用網子圍起來幹什麼？咋的，這江成你們家的了？”
“這是我們村承包的，咋就不能圍起來了？”瘦猴見不得自己老爹被訓斥，不滿回道。
“承包了？”
男人一愣，似乎沒想到這麼個結果，倒也不好再胡攪蠻纏，當即朝着老排爺問道：
“聽說，之前有人在這兒撿了一塊翡翠原石，賣給盛隆珠寶賣了280萬，這事真的嗎？”
老排爺老臉一紅，吶吶半晌慌忙搖頭：“假的，肯定是假的，老闆別聽人胡說八道，這就是一條破江，哪有什麼翡翠。”
假的？
男人皺眉，明顯不信，抬頭掃了一眼河裏村民正往岸邊拉石塊，當即心中有數：“要是假的，你們不好好養魚，幹嘛反倒往河裏撈石頭？”
“這……這……”
老排爺頓時面色發白，像是被人撞破了自己天大的秘密一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其他幾輛車也已經開了過來，眾人下車一打聽，心裏頓時有數。
不過幾個人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圍了起來商量：
“這群鄉巴佬肯定是知道點什麼。”
“看來報紙上的報道是真的，還真特娘的走狗屎運了，竟然能夠碰到翡翠，那可是280萬啊。”
“哥幾個有什麼辦法沒？這群鄉巴佬看樣子早就打算把這裏面的石頭全吞了。”
都是開車來的，自然而然身份歸結到了一個層次。
正在幾人商量不止的時候，尋南村那邊，老排爺突然高聲衝著自己兒子瘦猴怒斥起來：
“你這敗家子傻了，這石頭憑啥賣了？”
“忘了那塊翡翠了，你把石頭全賣了，也不一定能賣出那塊翡翠的價錢，懂不懂，眼界還沒茅坑大的蠢貨，在這麼胡說八道，行不行老子抽你！”
罵到這裏，老排爺似乎也終於察覺到自己聲音有點大，當即閉上嘴巴。
但這話，卻讓原本還有些一籌莫展的眾人頓時來了精神。
本來還覺得，報道裏面在河邊撿到280萬翡翠的事情，和自己沒啥關係了，卻沒想到這是山重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霎時間，既然互相對視一眼，心裏已經有了決定，當即再次折返走了過來，湊到老排爺面前：
“老爺子，你們那些石頭，要不賣我們一點？”
“不賣！”
老排爺卻一口回絕，態度強硬。
幾人見老爺子這態度，倒也不惱，反倒越發來了興緻，乾脆軟磨硬泡了起來：
“老爺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來這兒就圖個新鮮，反正你這兒石頭不少，勻幾塊出來，就當給我們長長見識行吧？”
“是啊老爺子，我們付錢的，肯定不能白要你的。”
“……”
“不賣不賣！”
老排爺態度依舊堅決，一副市儈的模樣，將一個奸商本質表現的淋漓精緻，即使是在一旁看着的陸澤都一陣咂舌。
看看老實巴交的瘦猴，再看看老排爺，不明白這爺兩段位差距咋這麼大。
幾人鬱悶了，沒想到這老頭油鹽不進。
他們到是沒想過往其他人身上使勁，但結果發現，這一村子的人全對村長言聽計從，甚至多說幾句都不願意。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江邊那兒突然傳來了噗嗤落水聲，眾人側頭一看，卻見竟然是一個搬石頭過江的小子一時不慎掉江里了。
一群村民手忙腳亂，才把人從江里撈出來，但已經面色蒼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陸澤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頭。
狗娃這演技，太浮誇了！
畢竟水性太好了，要裝作失足落水終究還是有點不夠真實。
好在，救場人員及時抵達，只見一虎背熊腰的中年婦女湊了上來，叉着腰指着村長就罵了起來：
“這麼多石頭，你讓我們全部搬回村子裏，得搬到什麼時候，這次要不是狗娃福大命大，說不準人都沒了，你這幾塊破石頭有人要就不錯了，你還不趕緊賣了，真以為你能一口吃個大胖子？”
幾位開車的富商頓時眼前一亮。
有戲！
而不遠處的陸澤，同樣讚歎點頭，嘴角微微上翹。
不錯，不錯，翠花嬸這演技，最佳女主角今天非她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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