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運送貨物
翌日，天剛剛亮。
打坐的顧寒醒轉，睜開雙眸，目光望向手臂，握拳擺臂，一道呼呼聲傳來，而最為明顯的則是右小臂上的肌膚，摸起來猶如砂紙般粗糙，這正是轉為鋼熊體第一階段煉皮的表象，而如今的顧寒短短的一個晚上，境界猶如開掛般，晉陞到了融元境一階圓滿，這還得歸功於那枚靈元丹，鐵針豪豬的能量加上靈元丹的藥力，使得他勉強突破到融元境融元境一階圓滿。
顧寒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體內猶如炒豆子般霹靂吧啦響起，視線望向昨日因為與鐵針豪豬激斗時的傷口，此時已是盡數結疤，不由得感嘆，龐大的能量帶來的不止是實力的進步，甚至連傷口都在以極為驚人的速度癒合。
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裝束，不由得一陣苦笑，由於幾日橫斷山脈的經歷，黑亮的長發都已纏在一起，原本一身白色勁衣，被滿身血污覆蓋，如一個乞丐般，紅白相間還有幾個漏洞若隱若現，尋了一小湖，將滿身血污洗凈，但衣服上的血漬卻是難以洗出，在湖上躺了半個時辰，將滿身的疲憊洗去，他喜歡這種被水包圍，冰涼感遍佈全身的美妙滋味。
當顧寒回到顧家之時，已是午時，直接動身前往顧凌的住處，他需要找人幫他將兩顆獠牙錘鍊一番。而此時顧凌幾人正巧聚在一起，幾人望見這般打扮的顧寒不由得一愣，隨即打趣道。
“顧寒少爺，你這是去抓老虎了還是打野豬了。”顧青衣輕掩小嘴說笑道。
顧寒笑了笑道。
“青衣姐，你還真有天命師的天賦。”
說著將兩顆數丈長的獠牙取出，擺在他們面前。而顧凌幾人望着眼前鋒利的獠牙，根部中還帶着些許肉碴，不由得驚奇問道。
“這是一品魔獸鐵針豪豬的獠牙，你不會真去打野豬了吧。”
望着眼前的少年重重的點了點頭，幾人面面相覷，臉上佈滿驚訝，或許他們大概知道了，眼前這個不過年齡不過十五的少年，取得試煉大會的頭名，並非有絲毫僥倖的成分。而聽到顧寒將這幾日的經歷以輕鬆隨意的語氣道出，幾人神情中的驚訝更為之加深，過程雖輕描淡寫，但看着少年身上佈滿血污的衣物，他們能想像到或許有幾個瞬間，眼前的少年隨時可能會身隕在一個未知的場地，無人知曉，但仍然義無反顧的去了，他們幾人自小就如溫室中的花朵般，更未有過以命相搏的經歷，而這眼前時刻帶着一絲溫暖笑容的少年，卻正在以一個極為驚人的速度走在他們面前。
“這兩根獠牙你打算如何處置，是賣掉還是作何打算，保存度十分完整，絕不會少於兩百天命幣，而且還只是一根的價錢。”顧凌雙手輕撫獠牙后望着少年道。
“這麼貴嗎？這只是一頭一品魔獸的器物罷了，價格怎會如此之高。”顧寒疑問道。
“你不知道，魔獸天生帶有靈性，雖然只是一品魔獸，但是會在垂死之時將身上的東西盡數毀掉，若非實力高絕之人，以摧枯拉朽之勢瞬殺魔獸，通常得到的最多不過一具崩壞的屍體罷了。”顧晨補充道。
顧寒低頭思索了半天，搖了搖頭。
“我比較務實，如果能將這東西轉為戰力，提升自己比較實在。”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樣吧，這兩根獠牙幫我製成五把匕首，我測試過這獠牙的堅硬程度，不在普通的寒鐵之下，正好我們五人一人一把。”
幾人聽到顧寒的話語，心中一股暖流流過，說實話幾人相識的時日並不算長，而顧寒卻願意將自己拚命得來的戰利品拱手相送，說不感動就有些做作了。
將獠牙交給顧凌后，顧寒回到房間，隨意的沖洗，換身乾淨衣物倒頭就睡，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這兩日身體與精神都如一根緊繃的弓弦，現在的他迫切需要韜光養晦，不然長此以往，精神都會面臨崩潰。
翌日，朝陽初起，早起的習慣讓他照常起床，發現在桌上有一柄精緻的匕首，通體呈瓷白色，略微小巧，心中意動，對着桌子輕輕一戳，竟不費吹灰之力便沒柄穿透。
“好鋒利啊。”
對於這匕首的鋒利程度十分滿意，隨意把玩一番將其收起，在門外找了一處地方，席地而坐，運轉紫氣東來，三個周天完畢，一陣嘈雜之聲從前院傳來，睜開雙眸，一路順着喧鬧的地方走去，卻是見到顧源這幫護衛在張羅着搬箱子，顧寒走上前問道。
“顧源大哥，這些箱子是要運到什麼地方。”
顧源轉頭望着顧寒答道：“這些箱子是要運往七百裡外的奉天城，那也有顧家的產業，而這些精雲鐵就是送往奉天城的貨資。”
聽着顧源說道，他不由得有些意動，問道：“從天雲城到奉天城需要多久，我能不能跟你們出去漲漲見識？”
“呵呵，顧寒少爺說笑了，這些事情交給我們這些下人就行，如果你真的想去，可去問詢四長老，他是此次的領頭人，現在他應該在打點一些事宜。”
顧寒向顧源拱手道謝，走出大門，三輛馬車有序排列，車上已經整齊擺放着幾個箱子，顧家護衛正有序的搬運箱子，一位年約五十上下的老者站在車頭處，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此時正在閉目養神，顧寒曾經在試煉大會上見過這位老者，當時他正在看台上觀坐，顧寒走上前恭敬一躬。
“四長老。”
四長老睜開略有些渾濁的雙眸，轉頭上下打量身前的少年問道：“不知顧寒少爺有何事？”
“小子想問您一聲，不知四長老這一趟護行能否帶上我。”
“哦？顧寒少爺對着護送一行感興趣？”四長老不免有些驚奇。
“我想着以後這種事情早晚要做，不如現在正巧可以讓我熟悉一番，不知四長老意下如何。”
四長老沉吟，回想了一番此行路途的大概，說道。
“其實這些事以後應該也不會需要到你去運送，當然如果顧寒少爺有興趣我也不會拒絕，不過事先聲明，一切事宜聽命行事。”
“多謝四長老，我不會耽誤事的。”
四長老點了點頭，顧寒得到答覆，身形一動，同其他人將箱子搬到馬車上，等一切事情處理完畢，顧寒尋到了顧源的馬車處並排坐下，思緒有些興奮，顧寒自小便嚮往這種如鏢師般的生活，又能一覽河山，還能見識各種人情事故。
整裝待發，站在車頭的四長老清算人數、貨物確認無誤，大手一揮命令道。
“出發。”
一路上，顧寒向顧源簡單打聽了商隊的情況，此行算上顧寒總共二十六人，其中實力最強的便是處於融元境七階的四長老，其餘的人都是在融元境四階上下。顧寒雖然提出的問題不斷，但對於眼前這個謙遜有禮，沒有絲毫少爺架子，臉上時刻掛着一抹笑容的少年，護衛皆是知無不言。一路上其樂融融，笑聲不斷。四長老望着人群中年齡與護衛其樂融融的少年，也是不着痕迹的點點頭。
幾個時辰后，一行人稍作休整，尋了一塊陰涼地方開始簡單駐紮營地，顧源朝顧寒走來，分發了乾糧與水袋，與顧源道謝了一番。
“顧源大哥，以我們的腳力來迴路程需要兩天嗎？”
“去的時日稍稍慢些，畢竟運着貨物，回來輕裝上陣會省下不少時間，大概一天半的時間。”
“那這路上會有什麼變故嗎？”
“變故的話應該不至於？唯一的變故就是往前再走兩個時辰，附近有一夥盜匪，但家族與其交涉過，只要繳納過路費，問題不大。”
“綠林團伙？為何朝廷不派人連根拔起，還容許有這一勢力存在？”
“沒你想那麼簡單，這些盜匪狡兔三窟，如雨後春筍一般，滅了一批又有一批，久而久之就放任不管，所幸目前這批盜匪與我顧家也算較為平和，井水不犯河水，名聲也還算過得去，繳納足夠的路費倒也不會為難。”
一行人再度出發，兩個時辰后，山勢逐漸變得高險，顧源站起身來高聲呼喊了一聲。
“大家提高警惕，前面就是一線天。”
倉啷啷，刀劍出鞘的聲音不絕於耳，眾人提起精神，而顧寒也被這股沉重的氛圍所感染，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寒風槍，四處打量，車隊緩緩走進了一處峽谷中，兩邊岩壁如刀削斧刻般，高有數百丈，這個地方易守難攻，如果在此中伏，怕是要損失慘重。
車隊行者峽谷中段，峽谷中一塊巨大的山石后突然躥出了十幾人，皮膚黝黑，身形高大，手中拿着明晃晃的武器，眼神中帶着陰狠盯着顧寒一行人，四長老走出拱手問道。
“幾位可是黑風山的好漢。”
一位尖嘴猴腮、眼神凶芒閃爍身材壯碩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眼中的凶光如手上的大刀般明顯，沉聲答道:
“不錯，既然知道我黑風山，規矩也都知道吧。”
“當然，這是往返的過路費。”
四長老從腰間取出黃色錢袋，將錢袋拋出，領頭的人掂了掂錢袋的分量，招呼了一聲，隨後讓出身後的道路，顧寒眾人卻不敢掉以輕心，嚴陣以待，緩緩走出一線天，就在走出一線天之後，數股呼氣的聲音緩緩傳出。顧寒摸了摸不知何時已經濕透的衣衫，剛才那個帶頭的傢伙身上傳來的氣勢，比之那鐵針豪豬更為強烈，那不僅僅是實力的壓制，其身上的煞氣更甚，可想而知，絕對是個刀口舔血、茹毛飲血之輩。
“剛才那帶頭的傢伙應當就是黑風寨三當家許驚。”顧源顯然也對黑風山有些理解，對着顧寒說道。
顧寒默不作聲點點頭。
就在顧寒一行人走出一線天之時，許驚望着遠去的眾人，嘴角抹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嘴中陰笑。這時一個光頭大漢提着一口鬼頭大刀問道：“三當家，為何剛才不動手，到時候人貨兩得，豈不美哉。”
許驚掃了一眼光頭大漢，被其目光瞪住後者只覺雞皮疙瘩不由自主泛起，拍了拍光頭大漢的肩膀笑道：“他們一行頂多是個送貨，等他們返程，身上會有奉天城商行的月錢，到時候讓他們有來無回，現在一批貨拿回去就是累贅，反要自己出手，再說了我們現在人手不夠，再讓他們跑了，反而是打草驚蛇。”
“原來如此，三當家果然足智多謀。”光頭大漢低眉奉承道。
許驚望着漸漸走出峽谷的顧家等人，不斷冷笑，眼神中的陰狠猶如噬人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