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拚命
谷內,眾人已經戰至一團,而顧家一行人明顯處在下風,畢竟人數上,黑風山的盜匪較之多的不下一倍,此時顧家護衛已經開始有損傷,四長老想過去馳援,但許驚怎麼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陰森的盯着四長老,在怒意的衝擊下,四長老渾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元氣鎧甲,體內元氣如奔涌的江河,周身衣袍無風自動。
“怎麼老傢伙,要拚命了嗎?”許驚望着周身充斥狂暴元力的四長老。
話音未落,四長老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白光閃過,朝着許驚奔掠而去,許驚不退反進,腳掌在地面一蹬,也是對着四長老爆射而去,軟劍化作一道白光,以刁鑽的角度刺向許驚的頸部,許驚手中的大刀舞出一陣刀牆,將四長老的攻勢盡數化解。
隨着兩人不斷移動戰場,每次激烈交鋒之際,數道火花四濺,又一次纏鬥之後,許驚暴退,而此時的許驚眼神中略微有些驚詫,只見許驚的身上衣衫上有數道割痕,顯然因為軟劍的奇異特徵,卻是悄無聲息的對許驚造成了些許傷害,但因為元氣鎧甲的緣故,並未盡數穿透,漏出的傷痕上只是有些細微的血絲。
四長老並未發現,在後方戰場上,一道身影每次與對手交鋒之後,便是與四長老的距離更近一步,許驚眼神閃掠過那道身影,卻是浮現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許驚大刀上浮現一抹紅芒,猛然躍起,一道勢大力沉的攻勢便向四長老的腦袋狠狠劈去,就在四長老欲全力抵擋之時,趁着四長老全神貫注在許驚身上時,後方那道身影以迅雷之速,一股融元境七階的元力衝擊猛然轟上了四長老的後背,猝不及防,四長老身形瞬間被擊飛,隨即撞在堅實的峭壁上,轟的一聲,峭壁被轟出一道坑窪。
“噗。”
四長老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那道身影逐漸浮現,一道瘦高的人影站在四長老面前,手上戴着一對充滿尖刺的拳套,此時陰冷的目光給人的氣息如同一條噬人的毒蛇。
“卑鄙。”
“天真,老傢伙,束手就擒吧,不然我會讓你在臨死前享受到非人的快感。”瘦高人影獰笑道。
而那個瘦高的人影,便是那二當家趙慶虎,他一直躲在暗中,收斂氣息,就是為了此舉,黑風山的盜匪深知這二當家的陰狠,三當家雖然狠毒,但都是光明正大,最怕的就是二當家這種躲在暗中,冷不丁化作毒蛇咬你一口。
“還想負隅頑抗,那就死吧。”
許驚望着即便身受重傷仍打算拚死一戰的四長老,鬼頭大刀揚起,就打算了結其性命,一道刀芒就照着四長老的脖頸處掠去,就在刀芒即將臨體之際,一道槍影將刀芒擊偏,砸在了地上,揚起一陣煙塵,顧舟終於姍姍來遲。
“融元境七階?”
望着來人,許驚面沉如水,情報有誤,又多出了一位同階的強者,這無疑是為他們的埋伏增加了一層變數,而他們當然不知道,因為顧寒的原因,使顧舟這個在奉天城十數年的執事竟也跟着回來。
而顧家護衛由於有了新力軍的加入,竟隱隱有平分秋色的趨勢,顧寒奔向四長老,從腰間取出一枚黃色丹丸,喂向四長老,現在可不是心疼丹藥的時刻,若不能走出這個峽谷,縱然有再多寶物,也得被黑風山的人收取。
四長老望着一旁的少年取出的丹藥,不由得一愣,這丹藥散發出的葯香,使得四長老一陣失神。
“這是?靈元丹。”四長老驚訝道。
顧寒點了點頭,隨後將其喂至四長老嘴邊。
四長老一滯,並未矯情,迅速將其吞下,藥力揮發,原本受傷的後背,傳來一股暖流,遍佈全身,傷勢略微好轉,剛才消耗的元力瞬間正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更有藥力還未發揮,在四長老的體內逐漸消化。雖然並未痊癒,但已有了一戰之力。
望着氣勢又起的四長老,許驚與趙慶虎對視,眼中略微浮起一絲凝重,方才的偷襲雖起了作用,但如此一來,怕是會徒增變數,不能給四長老恢復的時間,必須速戰速決。
許驚與趙慶虎聯手向著四長老奔掠而來,趁他病要他命,兩道元氣匹練朝着正在恢復傷勢的四長老襲來,但顧舟豈能讓他如願,長槍微動,瞬間爆發。
“狂風起落葉。”
三道元氣匹練瞬間交匯,轟的一聲,槍芒略微抵擋了不到片刻便隨風飄散,兩道元氣依然裹挾着威視朝着四長老劃去,此時的四長老略微動容,抱着顧寒往一旁躲去,匆忙之下,兩人摔在了堅實的土地上,但萬幸躲過了攻勢。
轟的一聲,兩道元氣匹練去勢不減砸在了後方的石壁上,頓時碎石飛濺,待顧寒回頭,竟砸出了一道大坑,顧寒不由得一陣后怕。
驟然間,顧寒身旁的四長老迅速撲了出去,速度之快,竟形成了一道殘影,在略過顧舟身邊,一道若如蚊音之聲傳出:“先幹掉許驚。”
聽着話音,顧舟也是一踏地面,離地之後堅硬的土地形成了一個小坑,那許驚先前已與四長老鏖戰半刻,元氣略有不足,而以逸待勞的趙慶虎卻元氣充沛,顯然四長老也是戰鬥經驗極為豐富,柿子就要挑軟的捏。
顧舟身在半空,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身在奉天城發展,多年未曾戰鬥,一直在打理顧家生意,即使在最基礎的交談中都帶着一股圓滑,時隔多年,早忘了曾經的以命相搏,方才在谷外要不是顧寒的提醒,此時怕是已經繞路避戰,曾經兌換出的武技更是多年未用。
用槍者,必然要帶着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的氣勢,全身充斥着元氣鎧甲,槍芒閃爍,腳下輕身功法發動,身影一動竟是超過了比先他早衝出的四長老,腳掌一踏,身在半空,對着許驚的身影狠狠劈去,竟是將槍用作棒子。
“碎山河。”
許驚見原先不管招式還是氣勢都略有收斂的顧舟,神色略微有些難看,急忙暴退,他已然看出,顧舟與四長老打算聯手先將他幹掉,如若他受傷,手上可沒有方才那少年拿出的丹藥,一旦敗傷,搞不好就要這盤局就要被翻盤。
趙慶虎也是看出了端倪,在許驚退後之際,便是接上,將那道攻勢接下,但他小覷了顧舟的決心,未等他將攻勢化解,一腳直接踹向他的心口,右臂橫檔,咔聲脆響,骨裂的聲音傳來,趙慶虎面色瞬間扭曲,還未等劇痛傳便全身,四長老的軟劍卻纏上趙慶虎的左臂,一劃一拉,一道痛呼聲便充斥整個峽谷,只見左臂上劃出一道巨大的傷口,一團碎肉便是直接落地,鮮血淋漓。
不過數息之間,趙慶虎已遭受重創,而此時的許驚有心無力,急忙上前想幫趙慶虎分擔,顧舟可沒這般好心讓他如願,來到趙慶虎側身,一腳踹向其腰上,奈何腰上的元氣鎧甲並未攻破,但覆蓋腰上的元氣鎧甲卻是暗淡不少,力道傳來,趙慶虎被顧舟一腳踹向石壁,望着趙慶虎倒飛的方向,顧舟與四長老猛地瞳孔放大,卻是將趙慶虎踹向了顧寒躲避的地方。
“糟了。”
而身處半空的趙慶虎眼神閃過精芒,方才就是這個少年拿出丹藥,使得本來一面倒的天平瞬間倒向,而這個少年的年齡與之護衛對比都略顯年少,想必身份必然尊貴,不然不會讓得兩個融元境七階的強者為之動容。
“抓那小子當人質。”望着趙慶虎倒飛方向,那許驚也是急忙一喊。
身未至,鋒利的尖刺拳套上卻已紅芒閃爍,嘴上帶着一絲獰笑,顧寒望着急略而來的趙慶虎,眼神卻未有絲毫動容,右腳一蹬身後堅硬的石壁,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白色的匕首,反推力下,竟是朝着趙慶虎方向彈去。
“哼,自不量力。”趙慶虎略帶鄙視的望着向他奔來的少年。
拳刺往顧寒的脖頸處抓去,力道減弱不少,他需要用這個少年制衡四長老與顧舟,要是死了那價值必然會大打折扣,而顧寒周身泛起一層黑芒,一股淡淡的元氣鎧甲瞬間凝於周身,在即將碰撞一起之時,顧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身形往右側稍稍偏移,那拳刺不偏不倚打在顧寒左肩上,瞬間血液飛濺,顧寒面不改色,手中的匕首便是刺在了方才被顧舟踢了一腳的腰上,原本已是搖搖欲墜的元氣鎧甲如一張薄紙般,瞬間被穿透,在穿透后,顧寒元氣凝於匕首,兩三丈長的元氣匹練至后腰穿透,而顧寒控制元氣在趙慶虎的體內肆虐,趙慶虎的體內如豆腐般脆弱,瞬間被絞得天翻地覆,一雙眼眸掙得如銅鈴般盯着顧寒,眼神中充滿不可思議,隨後眼神一黑,生機盡數斷絕。
顧寒望向身體逐漸冰涼的趙慶虎,心頭的一塊大石逐漸放心,而左肩上的疼痛讓的顧寒齜牙咧嘴,這時候想必戰局已經可以穩定,隨即癱坐在地上。
他賭對了,那趙慶虎自以為顧寒不過是如同一隻小雞,最多不過掙扎一番便是手到擒來,然而他也並不知道,顧寒背後已然是被汗水打濕,就短短的一個瞬間,如若那趙慶虎真有殺意,方才那道鐵爪往頭部抓來,那必然跟一個碎裂的西瓜沒兩樣。
而此時的顧舟與四長老許驚三人皆是瞠目結舌,趙慶虎便是這般如此草率的死了?
許驚望着生機已絕的趙慶虎,率先反應過來,腳下一溜煙,以讓人望塵莫及的速度消失在峽谷盡頭,而顧舟四長老及時加入護衛的戰團,如老虎入羊圈,幾個眼力好的盜匪趁着兩人未波及自己,也是趕忙逃跑。
事了。
斬殺盜匪二十三人,逃了七八個,但顧家護衛卻也死了八個,重傷三人,剩下的也都或多或少的挂彩,望着氣氛凝重的顧家護衛,四長老嘆了嘆氣,並未說什麼,招呼剩餘還能動彈的幾人,將死去的幾人屍身收斂,返回顧家一路上不再有來時的歡聲笑語,只有無盡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