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粉
李露關了直播來到床前。
“落落姐，你的胳膊和腿真的沒事嗎？”
“沒事，只是一點擦傷而已，幾天就好了。”
“噢，那我就放心了，對啦，落落姐，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快說！快衝沖我的霉運”
“《愛豆的一日三餐》節目組給傑哥打電話了，說是要你去當一期飛行嘉賓呢！”
“《愛豆的一日三餐》？陸川的真人騷節目？”
“對，就是那個，最近火的不行了！傑哥都不敢相信節目組會邀請咱們，高興的差點哭了！”
“我不去。”
“啊？為，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不去。”
“落落姐，這可是最近最火爆的綜藝節目啊！
你要是去了，人氣能提升一大截呢，就再也不用接那些爛廣告了！
而且還可以吃很多好吃的！
還有……，落落姐，我知道你沒錢了，你以前幾乎每天都在買衣服，可是現在，好久沒買不說，一件品牌衣服一周竟然穿了兩次！”
李露伸着兩個手指，一副很驚訝的表情說著。
然後又嘟了嘟嘴，“你都不知道，那個秦素蕊總在背後嘲笑你。”
“她？哼！管她呢！她愛笑就笑去！再說了，我買衣服了，你不知道而已。”
她確實買了，一件……比卡丘睡衣。
“好了李露，你去給傑哥打電話，讓他推掉。”
“可是，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接到一個正經活……”
“我說不去就是不去，你和傑哥的獎金我會想辦法的，你們不用擔心。你還愣着幹嘛？打啊，你不打我自己打，手機拿來！”
李露慢吞吞的把手機遞給了慕落落。
慕落落給傑哥打了電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傑哥，《愛豆的一日三餐》節目我不去，你拒了吧。”
傑哥愣了愣，接着低嚷起來。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這個節目，咱們公司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尤其是那個秦素蕊，知道你出了車禍，她第一時間就去找領導要求換人，我剛和她的經紀人吵完，你這，你這，唉！”
慕落落有些愧疚的珉了一下唇。
“嗯……，傑哥，對不起，我其實，其實是不想和陸川扯上關係。”
那邊，陸川剛剛好來到傑哥的辦公桌前，好巧不巧的聽到了這句。
傑哥沒看到陸川，繼續說著。
“咋啦？被罵怕啦？唉，我知道你心裏苦，不過落落，你仔細想想，其實黑粉也是粉！你看看那些蒼蠅拍啥的，大部分都是黑粉買的。”
“一說蒼蠅拍我就生氣，餘款不給，給了我們一堆蒼蠅拍！明天我就一把火全燒了！”
“所以說啊，落落，這些不入流的廣告商就是這樣，我們還是要接點好活兒，這次這個節目，就是你翻身的機會啊！”
“傑哥！”
慕落落打斷傑哥的話。
“我說實話吧，我不想給陸川招黑，好了，這件事沒得商量，掛了！”
當陸川聽到那句“我不想給陸川招黑”時，插在褲子口袋的手，下意識的握了握，心臟也亂了一下。
傑哥嘆着氣放起手機，抬頭正對上陸川深沉的目光。
“喲！陸川！你怎麼在這？有事嗎？”
陸川收起沉思的表情，微點了一下頭。
“傑哥，我給你發的照片收到了嗎？”
“哦，你說的是那幾張落落綁着繃帶吃包子的照片嗎？收到了是收到了，不過也沒什麼用啊！”
“她是為了救一隻流浪狗受得傷。我的車剛好停在事發附近，記錄儀拍到了全過程，我發給你，你截圖發個微博吧，視頻先別放出去，看看網上風評再說。”
“好的好的，我這就整理一下發出去，謝謝你啊陸川。”
“客氣。對了……。”
陸川正要說什麼，傑哥立即搶過話題，“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透漏出去這些是你給我的。”
陸川微怔了一下，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頓了一會兒說，“微博發完了告訴我一聲。”
“好的好的，沒問題。”
陸川回工作室的時候，被秦素蕊叫住了。
“陸川，等一下。”
“什麼事？”
“聽說慕落落要去你那一檔節目做嘉賓，有這回事嗎？”
“不清楚。”
“哦，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呵，陸川，我跟你說，就她那德性，去了也是給你招黑，你可一定要和導演說，千萬別叫她去啊！否則你的名譽早晚毀她手裏！”
陸川沒有回應，只是臉色寡淡的掃視了一眼秦素蕊。
秦素蕊一頭黑長直，中偏分，穿着小白裙，一副清純可人的模樣。
可此刻的清純可人，卻讓陸川覺得可笑。
他冷哼了一聲，沒再理她，大步走了。
“哎？！陸川，你什麼意思啊！對了，咱們那個古裝戲要開拍了，咱倆哪天一起對對台詞吧！”
嘭。
陸川關了他工作室的門。
——
陸川仰躺在工作室的椅子上，捏着眉心，心裏盤算着一些事。
叮，手機響了一聲。
傑哥發來微信：“微博發好了。”
陸川看着那條微博，瞬間倒吸了一口氣，眉梢挑了又挑！
只見微博文字內容是：“人家為了救一隻小狗狗，受傷了呢～！好痛痛喲～！有沒有粉絲心疼人家呀～！”
文字下面是圖片內容：幾張救小狗的圖片，還有幾張吃包子的圖片。
陸川吐了口氣，搖搖頭，又盯着那幾張吃包子的圖片看了一會兒，嘴角有着些許弧度，他自己都沒發覺。
手指下划，不出意外，再次看到了鋪天蓋地的罵聲。
都在說慕落落炒作，作秀，噁心，討厭！
呼。
陸川看着那些罵聲，再次捏了捏眉心。
慕落落說話風格明明已經改變了，可傑哥為什麼還這麼做？
難道想一直炒黑粉嗎？
可如果一直如此，那慕落落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陸川喉結上下滾動，眼中神情不明，似乎在猶豫什麼，也許還沒想好，可素白乾凈的手指就在屏幕上點了下去。
幾乎是同時的，他的助理劉小強急火火的跑了進來。
“川哥！你沒被綁架吧？你如果被綁架了你眨眨眼！我來救你了！”
“有話直說。”
“川哥，你怎麼給慕落落微博點贊了？”
“怎麼？做好事點贊不正常嗎？”
“啊這……。可是之前，你從來沒點過贊啊！”
“那我把以前的再點一下？”
“別！別！算了，點了就點了吧，我知道你是心疼那隻可憐的狗狗，唉，只是我擔心網友會炸鍋的，所以，嘻嘻，我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
“是什麼？”
“你就別操心了！交給我就行了！”
說完，劉小強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噼里啪啦的打了幾個字，然後回車鍵啪的一敲！
陸川的微博更新了。
“你發了什麼？”
“沒什麼，你看看就知道了。”
陸川忙刷新微博，只見他的微博內容是：頭疼！卻無可奈何！
下面立即有粉絲回復了：
木子兮：“為什麼頭疼啊？為什麼無可奈何啊？是不是有人逼着你做不情願的事情啦？”
小歐美范：“是不是慕落落那個殺千刀又作妖了？她自己炒作還不夠嗎？還非要逼着別人給她點贊？”
橘子最香了：“慕落落簡直太太太討厭了！我這就去買幾個蒼蠅拍回來，我拍死她！”
陸川蹙眉：“不需要發這些，刪了吧。”
劉小強立即拒絕：“川哥，不能刪啊，不然粉絲會誤會的！還有，慕落落要是看到你點贊了，一定會像八爪魚一樣黏住你的！到時候甩都甩不掉，那就麻煩了！”
陸川腦海中回想起慕落落說的那句，“我不想給陸川招黑。”
突然臉色陰沉的對劉小強命令道：“刪掉，馬上。”
劉小強見陸川生氣了，珉了下嘴角，“哦，知道了。”
這時，傑哥一邊打電話一邊從他們玻璃門前匆匆經過。
只聽傑哥開心的說著：“蒼蠅拍不夠賣了啊？哈哈！好事好事！我這就是去庫房，你們派人來拉走吧！咱們這回說好了啊，尾款必須給我們！不能再拿貨抵押了！哈哈哈，再合作啊，都好說好說。”
劉小強撇撇嘴，嘀咕了一句，“瞧把他樂的！那些蒼蠅拍還不都是我家粉絲買的！”
說完，抬手划著筆記本上的鼠標，準備刪除那條微博。
陸川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算了，別刪了。”
劉小強嘿嘿一笑：“你看，我就說不能刪。川哥，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再給慕落落點贊了，真要是被她黏上，你的星途都會被影響的！還好，她馬上就要和公司解約了！”
陸川眸子暗了暗，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
醫院裏。
慕落落和李露開心的尖叫着！
因為傑哥剛剛通知他們，廣告商的餘款結了！
他們有錢了！
“欸？李露，那些蒼蠅拍啥的，怎麼突然就賣的好了？”
“我也不知道啊。”
慕落落覺得蹊蹺，打開微博看了看。
氣的翻白眼，“這個傑哥，發的什麼爛微博啊！我語氣什麼時候這麼嗲啦？欸？陸川給我微博點贊啦？啊啊啊！陸川竟然給我微博點贊了！哈哈！李露，你快來看！陸川給我微博點贊了！”
“落落姐，你正常些，繃帶都快被你扯斷了。”
“嘿嘿，我高興嘛！”
說著，她點進了陸川的微博，幾乎是瞬間的，滿她臉開心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開心慢慢的變成失落，最後是難過。
她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只是鼻子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