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親涉石圪村,探查不雨因
一直以來,我都被自己的煞命克人這一命局給痛苦地折磨着。儘管那些被我克的人從未埋怨過、謾罵過我什麼,但是我的心裏卻一直都很是自責。
但是不得不說這一次,凌芊慧的這一番責罵,是徹底把我給傷透了。我那顆原本滾燙的心,頓時涼如寒冰,甚至不僅是心,連全身的血液都似乎結了冰。
陳穩好像也覺得凌芊慧罵的有些過分了,當即就喝住了她,但我委屈的眼淚早已經不由自主地往下落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陳臘梅是她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至親之人,儘管我們平日裏再怎麼要好,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哪比得了他們那血濃於水的親情呢?
高天意走過來輕輕地摟住我,道:“兄弟,妹子,這事也不能怪若思。陳前輩罹難,我和若思都萬分傷感,但是人生在世,死生有命,非人力所能扭轉。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一定將山貓一事查個清清楚楚!”
這時一直都沒有發言的陳穩忽然轉過頭來,將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卻含淚地苦笑道:“若思……你還是,先離開吧。我姑媽的死,我自會去查清楚。不管是什麼邪靈鬼怪,我都一定幫她報仇。”
我不知道陳穩說這話的意思是心裏也在怪我的煞命克了他們,還是說我在這裏會一直影響凌芊慧的情緒,總之,他是不給我向陳臘梅上香磕頭的機會了。
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繼續待在這屋裏也的確不太合適了,我只好撂開高天意的手臂,獨自走出了屋子。高天意追了出來,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我卻搶先道:“不用管我……”話未說完,我更要哭了,於是趕緊跑開了。
我一直跑,跑了很遠,跑過了幾條街,終於在一家旅社門前停了下來,我要了一間房,然後把自己關在屋裏大哭了老半天,直到沒有了力氣,沒有了眼淚……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沙沙的小雨,我餓的不行才出門胡亂吃了點東西,但是我心裏還是覺得很不好受,對於陳臘梅的死,我一定要一查到底。忽然想起上午老蒲說的石圪村的事來,當下就結了賬,叫了一輛三輪車就直接朝石圪村去了。
不知道為何,當我下車后往村子裏走的時候,我卻渾身燥熱起來,抬頭一望,是夕陽的灼熱。這灼熱感覺就不像是秋天,像是夏天一樣。而且我還發現這村裡好像很是荒涼,到處都是光禿禿的黃土,和周邊村子的環境大相逕庭。我心說,這村子裏的人難道都不種地了不成,怎麼田裏都乾枯了,像是荒了很久了。
我緊了緊山上的黃布袋子,一步一步朝村裡走去,口裏也渴的緊了,正好看到村子排頭的一戶,門口坐着個年近七十的老者,巴巴地望着天,滿臉的愁容,像是有什麼傷心事一樣。
於是我上前禮貌地道:“這位老爺爺,您好。我是來自辰州的陰陽先生,近來聽聞此地常有怪事發生,所以來看看,不知道能否討點水喝?”
老者聽到我說話,身子略微一顫,低下頭看了看我,卻忽然臉色一沉,不冷不淡地道:“既然知道我們這村有怪事發生,你這個小姑娘為啥還敢來?年紀輕輕地充什麼陰陽先生,你走吧,我家沒有水。”
這話說的簡直是當頭給我一棒啊,雖然老者對我的態度不甚友好,但他畢竟是上了年紀不是,我也不好與他多爭論什麼。正要離開找別的人家的時候,卻聽老者又咕噥了一句:“四年都不曾下一滴雨,自家都難得討到一碗乾淨水……”
聽了這話我當即就是一愣,四年都沒下過雨是什麼概念啊,怎麼會有這等怪事呢?要知道,我下午從鳳凰城出來的時候還在下雨呢,我下車的時候也是有些奇怪,鳳凰城離這裏應該還不到十里地吧,怎麼這裏還有太陽呢?
我連忙轉身又朝老者問道:“老爺爺,您說的可是真的。這石圪村真的四年沒有下雨了嗎?”
但是老者卻翻了我一眼,根本不回答我的話。不過也就在這時,村口那邊卻傳來一陣“嘿咻,嘿咻”的聲音。我抬眼望去,只見很多個年輕漢子和婦人都挑着擔子回來的,有的用板車拉,車上都放着木桶。
看到這一幕我哪還能不明白啊,這都是弄的水回來了啊,看來老者真的沒有騙我。可是一個小小的村子怎麼會四年都不下雨呢?這事也太奇怪了,不知道會不會和那個山貓有關呢?可是山貓就算已經是成了精的,它也不能移轉天象呼風喚雨吧,那豈不成魔了?
就在我胡亂猜測的時候,那群人已經陸陸續續進了村子了,然後我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莊稼漢挑着一擔水在老者的家門口歇了下來:“爸,還坐着望天呢,再怎麼望也不會下雨了,進屋去吧,我去煮羮。”說著就要扶着老者進屋去了。
當他再出來收拾那擔水的時候,才瞥見了我,朝我問道:“你是誰家的親戚,沒見過你啊。”
因為有了方才老者潑我冷羮的教訓,此時我就不那麼實情了,而是故作起了玄虛,甩了甩腰間的拂塵,深沉地道:“山貓現,禍事臨。山貓不除,天難降雨!”
這下果真有了些效果,只見那中年男人就開始在我身旁轉悠起來,且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充滿驚奇地問道:“你,是哪裏來的小先生?在哪裏打聽的我們村怪事?”
“辰州百里山外白雪村。某姓岑,自幼習得陰陽秘法,能看事解災,頂仙通陰。雲遊至鳳凰,趕赴陰陽大會,因聞得此村四年未曾下雨,又時有詭事發生,所以特來查看查看。”
這麼說了以後,中年男人就更加覺着驚奇了,然後將方才老者坐過的小木板凳搬過來請我坐了,又從水桶里舀了一碗水遞給我喝了。我心說,看來這個大伯對我還是有幾分相信的,我道了謝然後朝他問道:“不知道如何稱呼您呢?”
“哦,我叫余茂清。”
我微微點頭,看來這算是初步建立起了溝通的橋樑了,於是我就趁熱打鐵繼續問道:“這幾年,村子裏應該沒少死人吧。”
余茂清點了點頭答道:“這周圍的鄉村都知道咱們村這幾年每隔上數月就會無端地死傷個把兩個人……”
未等他說完,我就直接打斷道:“既然如此,你就直接告訴我四年前所發生的詭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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