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衣青光笑武林
“為什麼會是你?”一名身着青衣長裙的女子跟另外一名白色連衣裙的絕美女子端坐在天縱閣的大堂上,看着下面錦衣華服的漢子和另外一個白衣青衫,一副書生樣子的公子問道。
那錦衣男子咧嘴一笑,道“我說木離笙姑娘,這話你都問了一路了,不嫌煩啊。”
“我又沒問你,多嘴。”木離笙撅起了小嘴,看起來格外可愛。本身她的身材偏瘦小,長發垂背,還在當中編了兩條長長的小辮,胸前則是輕柔地瀉着兩條長鬢角。這樣的打扮本身就很可愛,再加上她時不時的故意賣萌,真是讓人不得不愛。也是因此,男子才一路上故意接話,跟她拌嘴,彷彿那是一件極好玩的事。然而,木離笙此刻的注意力是在旁邊的俊朗書生身上。
書生也輕輕笑了笑,“這天底下總沒有這麼相似的人吧?不是我還能是誰?”
“呼,我真是服了。”慕容雨霽柳眉微蹙,單手托腮,看了看書生,又看了看木離笙。“我說,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情況可以嗎?一路上就聽得離笙你問為什麼會是你?他回答不是我還能是誰?你們不累,我也累了。離笙,你來說,你怎麼會認識他的?”
“哼,不想說。”木離笙俏皮地別過了頭,不去理她。卻在偷偷看着書生。
“我贊成這位美女的話。”男子稍上前兩步,仔細欣賞着慕容雨霽,不禁咂舌道。“不愧是絕色榜排名第二的美人,僅僅只是簡單的白色絲綢連衣裙,玉簪挽着青絲,甚至沒有濃妝,竟能讓人看得痴迷。這天縱閣可真是名不虛傳。”
慕容雨霽斜眼看了他一眼,顯然沒什麼耐心了。就端坐說道“好,既然離笙你不說。我可就要公事公辦了啊,你們倆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禿子山?貢品被劫是否與你們有關?”
書生與男子相視一笑,男子道“我來回答吧,在下的名字叫做小雨,無字,至於姓,微不足道。旁邊這位呢,他姓冷,單名一個夜字,字子依。”
慕容雨霽微蹙的眉間此刻突然舒緩,就像發現了什麼驚天的事情一樣,睜大了精美的眼睛看着冷夜一句話也不說。
“噗嗤。”木離笙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冷子依,聽起來像一個女子的表字啊。等等,你說你叫什麼?冷夜?”木離笙像是才反應過來,獃獃地看着慕容雨霽。
冷夜倒是不介意她這麼說,溫和一笑。“這個表字是母親臨終的時候取的,意在希望冷夜能做一個人上人,成為別人的依靠。倒是讓木姑娘見笑了。”
“怎麼,你不是認識他嗎?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青光榜和白衣榜皆是第一的冷夜?”慕容雨霽有些責怪地看着木離笙問。
“混蛋冷夜,你怎麼騙我說你叫什麼賈明?...”木離笙說到這裏,忽然覺得哪裏不對。“賈明,假名是吧?看來是我自己笨了。”
“金鱗屈池隱亂世,白衣青光笑武林。”一個洪亮而低沉的聲音在冷夜前面開了口,慕容雨霽和木離笙立刻退在一邊。段千龍冶背着雙手,邁着大步走了進來,轉身在主座坐了下來。盯着冷夜看,一言不發。許久,才終於大笑着開口。“哈哈哈哈,好一個天下無雙的亂世才子。果然氣度不凡。今日得見冷先生真容,實屬三生有幸啊。”
冷夜依舊保持着他那溫暖的笑容,單手負背,“冷夜徒有虛名,是武林中人傳的虛假而已。不過,太子殿下不必稱呼我冷先生,比起來,冷夜更喜歡別人叫我少爺。”
“你!”此言一出,木離笙和慕容雨霽一同看向了冷夜,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寒意。
段千龍冶緩緩起身,一雙丹鳳眼射出令人恐懼的寒意,冷夜和小雨卻依舊鎮定自若,就像沒看到他的目光一般,木離笙按耐不住,就要開口,段千龍冶卻擺了擺手,示意她別管。看着冷夜說道“人言‘四分天下群雄起,豈知冷夜尚躬耕’,得冷夜者,天下何愁?如此高的評價,古往今來,唯有他一人而已。這一聲少爺,他絕對受得起。”說完,段千龍冶徐徐走到冷夜身前,微微躬身,抱拳道“冷少爺,天縱閣怠慢了。”
“殿下,您...”木離笙心裏不爽,不過被慕容雨霽拉了一下,並給她施了一個眼色。木離笙才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冷夜和小雨恭敬地還了一禮,才開口道“殿下客氣了,聽聞殿下求賢若渴,凡有識之士,皆能不顧出生,不管身份,用人唯賢。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聽你這意思,是否有意來投我?”段千龍冶強壓着心頭的喜悅,可是已經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了冷夜的手,等着他的回答。
“冷夜是江湖中人,不敢說不近功名,不喜財帛。擔君之憂,自然要食君之祿。因此私自取貢品,不知道殿下覺得冷夜此舉是否欠妥?”冷夜的笑容依然沒有消失,可是慕容雨霽看過去,竟然有一種小小的懼怕,她有種感覺,這個人絕不是來投太子的。
“果真是冷少爺拿去了,是本太子的榮幸。”段千龍冶完全沒有考慮,落落大方地回答道。
冷夜跟小雨對視了一眼,才邁着碎步子,在這大堂里慢慢走,慢慢看。也慢慢地說道“我看這天縱閣不錯,簡單中透着儒雅,冷夜不喜歡奢華,就住在天縱閣等殿下,殿下覺得如何?”
“住在這裏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冷少爺說等我,是何意?”段千龍冶不解地問。
“冷夜收下了殿下那麼多黃金,自然也有大禮奉上。”冷夜隨意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看着段千龍冶說。“所以,我在這裏等,等殿下奏明聖上,調兵三千,向北一行。”
“向北一行?”聽到冷夜這麼說,段千龍冶一下子明白了,“北方琴國雖然被滅,但是其勢力卻沒有完全被瓦解,在我們撤兵之後,少數殘存的琴國餘孽組織了一支大概五萬人的部隊,在冰湖一帶建都,自稱后琴。冷少爺莫不是要為我大南拿下后琴,完全統一北方?可這三千人馬未免太少了吧?發展到現在,后琴恐怕十萬餘眾不止。冷少爺可不要...”
“若敗,一死謝罪,殿下何必多言?若是不相信冷夜的實力,算我叨擾。”冷夜說著,就要起身離去。段千龍冶慌忙上前拉住,道“不是我不信,而是父皇那邊也需要交代不是?敢問少爺有何把握?”
冷夜微微一笑,繼而說道“想當初,琴國結盟東方的赤戰國,根基穩固。之所以敗,是因為上下異心,內外不和。士兵前線拚命,宮廷中卻在為了權利爾虞我詐,這樣的國家安能不敗?再看如今的后琴,景昇驚自稱前琴皇室,可是前琴族譜根本沒有他的名字,換句話來說,此人不過是藉著前琴殘部想要復國的心態,完成其野心。而據我所知,前琴的絕大部分城池都在南國手裏,為了防止餘孽復國,我想陛下採取了較為嚴苛的政策,琴國居民甚至沒有自由出入城池的權利。在這樣的前提下,景昇驚不可能聚眾五萬,他的身份值得懷疑,他的部隊值得懷疑,這樣講,殿下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再者,冰湖一帶唯一堅固,易守難攻的就是浦城,可景昇驚不把都城設在浦城,而是設在冰湖旁的豐莋城,這麼一個無謀的君主,再加上手底下沒有名滿天下的大將,沒有可以出謀劃策的軍事,他不過跟土匪是一個性質而已。就算沒有前面我說的那些,何足道哉?”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段千龍冶聽完,豁然開朗,拉着冷夜,給他介紹慕容雨霽和木離笙,然後讓慕容雨霽給冷夜和小雨安排住所,自己則是迫不及待地進宮去了。
慕容雨霽按照段千龍冶的吩咐,給冷夜和小雨安排了上等的房間,就走了,木離笙在外面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敲開了冷夜的門。
“木姑娘還有事嗎?”冷夜請她到裏面坐下,問道。
“冷夜,你還記得我們在天府酒樓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吧?”木離笙有些不高興地問。
“當然記得。”冷夜答道。“木姑娘喜歡品嘗各式各樣的美食,剛好冷夜也有此興趣。在天府酒樓,我們才一見如故,成了朋友。”
“既然你還記得我們成了朋友,你左一句木姑娘,右一句木姑娘是什麼意思?”木離笙始終嘟着小嘴,生氣之餘,實在讓冷夜覺得可愛得緊。“雖然我因為貢品的事不得不抓你,可是我可沒說不幫你的啊。你這人怎麼能這麼快就忘了呢?”
“好了,離笙,是我的錯。”冷夜只好笑着承認是自己錯了。“這樣吧,有機會我請你吃全天下你都吃不到美食,當作賠罪。如何?”
“真的?”一聽到吃的,木離笙的眼睛都在放光。“什麼時候啊?”
“當然要等北征回來了。”冷夜似乎永遠都保持他的微笑。
“嗯,那好,看在你這麼誠懇,就原諒你了。”木離笙說著,好奇地看着冷夜問道。“你真的是那個白衣青光榜都排第一的冷夜?”
“怎麼,不像?”冷夜反問。
“要說彙集天下的才子的白衣榜,你應該是當之無愧的。”木離笙是個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就直接說“可是按照武藝高低排名的青光榜,你就看起來不像了,你這麼斯文,真的這麼厲害嗎?要不我們倆切磋一下?”
“有機會的。”冷夜忽然注意到了什麼,站了起來說道。“現在再不出去,慕容閣主恐怕有難了。”
“雨霽?”木離笙聽到這話,捂着嘴咯咯笑了起來。“你是不清楚她的本事吧?”
冷夜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往外走。剛打開門,院子裏映入眼帘的是兩個正在打鬥的女子,其中之一自然是慕容雨霽,另外一個,身着輕盈的紗衣,手上帶着一隻紅繩穿着的鈴鐺。手裏的一把劍精緻而鋒利,兩人你來我往,十幾個回合下來,慕容雨霽就有些吃不住了。
此刻,兩人打紅了眼,誰也不願意停下,不知什麼時候,小雨也出來了,抱着手在一旁欣賞着兩個美女的決鬥。如果說慕容雨霽是絕色美女,後來的這個女子就是傾城之姿,兩人只是美得不同而已,一個美在精緻,一個美在冷艷,慕容雨霽的身材比例就如同她精緻的臉龐一樣無可挑剔,另外一個女子則火辣得足以讓人噴血,可是臉上卻是不讓人接近的冷漠。
“這是誰啊?”木離笙還是第一次看到慕容雨霽落下風,就要上前去幫忙,被冷夜拉住了。
冷夜看着那名女子道“寒兒,我已經決定留在這裏了。”
聽到冷夜的話,那名女子才停下了動作,慕容雨霽本來就有些吃力應對,現在人家不出手了,她自然是樂得停手。
“哈哈,果然不愧是蕭寒,百毒不侵不說,這麼簡單地就壓制了青光榜的第三名。”小雨拍着手大笑道。
慕容雨霽白了他一眼,看向蕭寒道“你就是青光榜第二的蕭寒?”
“是。”蕭寒簡單地回答,說話的同時,上下打量着慕容雨霽道。“第三名?我怎麼覺得稍稍讓人失望?”
“呵呵,雨霽徒有虛名而已。”慕容雨霽雖然心裏在說,要不是你練成百毒不侵的劍術,你試試,表面上卻很大方。“見識了美貌與劍術無雙的蕭寒,我也算是輸得不冤了。”
“哈哈,真是難得,腹黑的雨霽會這麼謙虛。”木離笙可就樂了,跑到蕭寒身邊道“蕭寒是吧?既然你是冷夜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哈哈,冷夜果然厲害,青光榜第二,絕色榜第一的蕭寒竟然都跟着你。”
“是她看得起我。”冷夜淡淡地回答道。
“這話倒不假。”蕭寒將劍插回劍鞘,雖然是在開玩笑,臉上卻還是沒有任何錶情。走到冷夜旁邊問“我住哪兒?”
“跟我來,我給你安排吧。”在一旁生悶氣的慕容雨霽這才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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