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懷疑
許是離風同慕容雨霽的關係太過複雜吧,慕容嫤羽隱隱約約覺得此行沒有那麼簡單。回去的路上,她的眼角突突直跳。修長的食指按在太陽穴處揉壓了一番,才覺得好了一些。只是心卻愈發的沉了下去。冷夜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站住!什麼人,報上名來!”宮門前一隊禁軍站在馬車前盤問,人數比往日多了整整兩倍。一個個軍容整肅,可見宮內形勢嚴峻。
就在慕容雨霽消失后不久,段千燕華就下令嚴格盤查過往行人,若有嫌疑,即刻抓入天牢親自審問。故此,他們絲毫不敢怠慢,但凡過往的車輛人員,都是要仔細盤查才可放行的。
因着冷夜是秘密行動,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本着低調的原則,慕容嫤羽也不過是雇了一輛普通的馬車。那車夫不過是一個升斗小民,何時見過這麼大的陣仗。眼看着這一群禁軍身着盔甲,持刀而立。早已嚇得蔫兒過去,抖着腿肚子顫顫巍巍的下了馬車。還未行一步,“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見此情景,他們只當馬夫定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生怕敗露,這才嚇得腿軟的。因此,也不多問,拿了人就要走。
冰冷的鐵鏈往他手上一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遭了無妄之災!趕忙大聲號哭道:“姑娘,救命啊姑娘!”
眾人不做理會,仍拖着他走,突然,馬車裏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把人放下”聲音低沉卻不容抗拒。
慕容嫤羽心事重重,一路上獃獃的望着車窗發獃,竟連何時進了宮門也不知曉。直到聽到車夫聲嘶力竭的呼喊,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出聲阻止。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他們緊緊的盯着馬車,絲毫不敢放下戒備。不一會兒,只見一個女子從車上走下來。行動之處難掩疲憊之色。只見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抬頭時已不見半分頹色,黑亮的眼睛平靜的看着他們,“把人放了!不關他的事!”
一群大老爺們這才反應過來,匆匆把人放開,彎腰行禮道,“嫤羽姑娘。”因着對冷夜崇拜,就連對她都十分的尊敬,況且她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驚天地泣鬼神。故而,誰也不敢怠慢了她。就憑皇上對她的看重,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把慕容嫤羽送到天牢去。
她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這才朝着渾身脫力,早已癱倒在地的車夫走了過去。給了他一大包銀子,又好言道歉,只可惜他被嚇得實在不輕。聽着不用他送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慕容嫤羽嘆了口氣,輕輕搖頭,這都是什麼破事兒?本來還想着低調呢,這回怕是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那些禁軍也有些訕訕的,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他們不過是奉命盤查,誰承想這位主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鬧了這麼一個大烏龍。
一群人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曾開口,直直的佇在那,就和一木頭似的。慕容嫤羽有些想笑,又有些尷尬。愣是僵硬着身子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身後,似乎傳來他們呼氣的聲音。
緊繃的心,放鬆了下來,也不着急回去,便在宮裏四處晃蕩起來。她知道宮裏有一條小路,頗為幽靜,不順心的時候總會去那裏散步。不知不覺,就走了過來。
抬頭一看,好巧不巧的看到段千燕華一個人在這裏散步,正朝這邊走了過來。慕容嫤羽環顧四周,只這一條路可走,剛想轉身離去,就看到他抬頭看到了自己。
她不由的有些心虛,段千燕華雖說為人冷靜持重,可一碰到和慕容雨霽有關的事,就會變得衝動,且行事不計後果。她還真的怕她一不小心漏了餡,壞了冷夜的大事。
見他快步走來,慕容嫤羽直想抽自己嘴巴,心裏不住地暗罵自己道,讓你晃悠,讓你晃悠,得,把大灰狼招來了吧!面上卻作出一副淡定的表情,不要慌,你只是來逛逛的。
正尋思間,段千燕華已到了她面前,慕容嫤羽剛想行禮,就被他托着手站了起來。“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行此虛禮。嫤羽你可有雨霽的消息?”言辭之間充斥着焦急。
她身子一滯,哎,自己早該想到的,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肯定是打聽雨霽的消息。可是,如今她雖知道雨霽在哪裏,卻是萬萬不能告知他的。
“此事還沒有眉頭,你放心吧,雨霽聰慧且擅毒,想來不會有什麼大事,你且放寬心,或許過不久她自己就回來了。”慕容嫤羽掩下有些心虛的神色,低聲安慰着段千燕華。
段千燕華有些懷疑,慕容嫤羽是雨霽的親姐姐,怎麼她不見半分着急的神色,聽她言語之間,倒好像似知道她的動向一樣。莫非,她知道些什麼?
但見她對自己滿臉擔憂,轉念一想,許是她是想安慰自己所以才這麼說的吧。如此,倒也說的下去。也就沒有再多想。
看到段千燕華疑惑的神態有些放鬆下來,慕容嫤羽鬆了一口氣,面對他這個人精,自己還真沒有多大的把握能瞞住他。恐怕時間一長就得露餡。
正打算告辭,哪知他又開口說話了,“我說,昨天你和冷夜還你儂我儂的,怎麼才不過一夜就分道揚鑣了?”段千燕華劍眉向上微挑,嘴唇抿成一條弧線,分明就是在調侃自己。
慕容嫤羽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心道,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傢伙這麼敏銳,問的話句句都直戳要害,差點就覺得他知道些什麼了。
原本就是調侃的一句玩笑話,當然也是側面打聽一下冷夜的消息,可是她的反應,卻讓他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他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問到,“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這麼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讓慕容嫤羽大吃一驚,完了,剛剛失態了,連忙回答道:“沒……沒什麼,冷夜去邊疆查看了。”
之後,又怕段千燕華不信,又補充了一句,“昨天聽探子來報,風國那邊似乎有什麼動靜,冷夜不放心,所以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去查看了。”
“果真如此?”段千燕華有些懷疑,總覺得她今天很詭異,似乎是有什麼瞞着自己,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他緊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慕容嫤羽瞧他半信半疑,心中也十分緊張,不等他做出什麼行動,就出聲道,“皇上若沒什麼要緊事,在下就告退了。”說完,便匆匆離去,完全沒有看到段千燕華冷峻的眼神。
慕容嫤羽匆匆回了宮中,坐立難安,想要告知冷夜小心行事,又擔心被段千燕華有所發覺。剛才所說的事,是她與冷夜昨天就商量好的,便是他懷疑,也不會查出什麼的。可是如果自己現在就慌了,反而會壞事,如此,倒不如靜待時機,看看事態的發展。
另一邊,段千燕華越想越不對勁,今天這事疑點太多,慕容嫤羽說話之間的猶疑,而且冷夜似乎走的太過匆忙了,倒像是去解決什麼似得。
他眸光一黯,此時他必須查個水落石出。下定決心之際,只聽門外太監傳膳,一妃子裊裊娜娜的走了進來,穿的甚是清涼,紅字將她的身形包裹的玲瓏有致,酥胸微露,襯着她的脖頸愈發的纖長,他的表情刷的一下就冷了下來。這些人真是找死啊,看着宮裏沒有人管,所以才如此放肆嗎?
因此,那妃嬪一過來,他的雙手就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那女子憋的滿臉通紅,慌張之中,淚水不要錢的落了下來,段千燕華嫌棄不已,把她甩在地上,低吼道“滾!”
那女子見此情景,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淚眼連連。她不過是一宮女,因着段千燕華一次醉酒無意中寵幸了她,她才得以脫去賤籍,成了後宮一員。
可是自那次之後,皇上便再也沒有召幸過她。她原本是死心的,可是偏偏壓在她頭頂上的那兩個妃子不在,准皇后又消失了。她沉寂的心這才又蠢蠢欲動起來,想着趁此機會,宮中無人,皇上身邊沒個貼心伺候的,說不定她此時出現,能夠……能夠一步登天,榮寵不斷也說不定。
故此,才有了今晚的事故,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皇上居然會這麼對她。抬頭看了眼還在暴怒邊緣的皇上,她倉皇而逃。
此時,段千燕華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這些女人,真敢想!雨霽你究竟在哪裏?沒有你守在皇宮裏,後宮都亂了,我也亂了……
兀自傷懷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之時,晚膳已被人退下,周圍一片寂靜。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理了理紛亂的思路。
為今之計,只要知道冷夜的去向,就知道慕容嫤羽是不是在說謊了。還好他早就安排了暗衛在他們身邊,只聽他輕咳一聲,大殿上憑空出現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在他面前,“主上!”
“冷夜去了哪?”段千燕華低沉着聲音問到。
聽聞冷夜離開邊疆去了赤戰國的消息,段千燕華心急不已,帶着精兵和慕容嫤羽一起,分頭進攻赤戰國和風國。
其實風國和赤戰國一直只敢弄些陰謀詭計,都是因為在兵力上無法和南國抵抗。
結局很快分曉,南國在段千燕華和冷夜的努力下打敗了赤戰國,慕容雨霽也重回南國,幾人重新聚在一起,天下大勢便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幾十年後,南國一統天下,得冷夜者得天下這句話,終於不再只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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