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賊心不死
除了其他還有幾十兩銀錢，甯清秋帶在了身上，這是家中所有的家當了。
看着甯大成當真拿着銀子前來了，甯家的人又是驚訝，又是欣喜的。
他們這輩子，可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銀錢呢。
第二日。
甯大成因擔心蔣玉華的病情，天還未亮，便起身往甯家去了。
本來昨夜甯大成是不願離開的，可甯大業和甯大林多加阻攔，甯大成也知自己到底是分家出去了的人，便沒有堅持，回了自己的住處。
甯家的人未料到甯大成這麼早便會過來，只一個個沾沾自喜着，討論着該如何分那二百五十兩銀子。
“大夫那裏，我應下了他，要給他十五兩銀子做報酬，其餘的，就我們把它分了便是了。”
“要我說，咱們就按人頭來分吧。”
說這話的自然是夏素芳。
雖說甯清荷離開了，可到底還有她和甯大業兩個人，怎麼也是佔了先機的。
甯大林自然是不願意的。
“大嫂，我覺得，還是分成三份吧，否則，未免有些不公……”
“有什麼不公的，別忘了，可是我去老二那裏哭訴，將他求過來的，怎麼著也不能少了我那份吧。”
“照你那樣說，主意是我出的，裝病是娘裝的，按理是不是也得多分一些？”
“你……我不與你說，娘，如今家裏是你當家做主，你公平一些，說說該怎麼分，我們聽你的。”
“我覺得，還是……”
蔣玉華話說到一半，門口便傳來一記重重捶在門框上的聲音。
蔣玉華等人齊齊側頭，看見門口一個黑壓壓的身影。
由於天色還有些暗，甯大成又站在門口，擋住了外頭那僅有的一絲光亮，看不清甯大成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的雙手，握成了拳頭，並且不住的在顫抖。
“大成……”
蔣玉華表情中有些難堪，可想着那些銀子，也只是喚了甯大成一聲，便別過了頭去，索性將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了甯大業和甯大林。
事情敗露，甯大業索性也不再做戲了。
橫豎銀錢已經拿到了手，便是他甯大成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難不成，還能來硬搶回去不成。
本來以為甯大成會有所作為，誰知他只是在門口站了片刻，然後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沒有人看清楚了，甯大成轉身離開之時，眼睛裏有多麼的失望。
對於這個家最後的一絲希望和情義，也被他們用這些銀子給磨滅掉了。
甯大成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時，甯清秋也已經回來了。看着甯大成那般模樣，甯清秋便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上前詢問。
“爹，怎麼回事，你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還是？”
甯大成看了甯清秋一眼，然後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訴了她。
“什麼？我這就去找他們。”
甯清秋抬腳便要走，卻被甯大成一把拉住，“小秋，別去。”
“爹，難道你對他們還心存僥倖嗎？他們已經無恥到這種地步，難道你還要顧及往日的情分……”
“不是，不是顧及往日的情分，是最後一次，徹徹底底的，斷乾淨所有的關係。日後他們有任何事情，再與我們無關。”
甯清秋輕輕蹙起了眉。
“小秋，你說得對，之前我是一直心存僥倖，覺得始終血脈相連，不至於非要做到兩不相問的地步。現在我明白了，你的步步退讓，就是別人步步緊逼的理由。”
甯清秋心裏其實還不太肯罷休的，可又覺得，若是這些銀子，真能買到兩家的不相往來，倒也不是不值得。
只是，買不到他們的翻然悔悟，可惜了。
“小秋，對不起，是爹沒用，白白浪費了你那麼久的辛苦和用心……”
甯大成握住甯清秋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佈滿血絲的眼眸中儘是悔恨與愧疚，甚至還帶着淚光。
甯清秋反握住甯大成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說道：“爹，你說的這是哪裏的話。錢沒了可以再掙，只要咱們一家人是好好的，就夠了，不是么？”
“是，是！”
甯大成連連點頭，但甯清秋知道，他心中的愧疚，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減少，反而是愈發的濃烈了。
“爹，姐姐也好些日子沒有回來了，還有小冬，我怪想他們的。正好這幾日家裏也沒什麼的可忙活的，咱們叫上邢奶奶，一同去鎮上看看他們，可好？”
甯清秋選擇不再提這件事，用另一種方式，轉移甯大成的注意力。
“好，咱們一家人，也許久沒有見面了。對了，叫上先生一起吧，鳳辭離開的這些日子，先生可幫了咱們家不少的忙，是咱們的恩人呢。”
“師父這幾日便要離開了，昨日去鎮上，我已經答謝過師父了，便不要再去打擾他了吧。”
其實甯清秋何嘗不想再與既倏聚上一聚，可終究還是要離別的，道別的話，一次就夠了，若是再來幾次，恐怕連她也會心生不舍了吧。
“是這樣……既然如此，也無妨，那就咱們一家人聚一聚吧。”
說道這裏，甯大成又似想起了什麼，低下了頭，“只是，家裏的銀子都讓我……否則，咱們一家人，就能吃頓好的了……”
“爹，別擔心，藥材的錢，彭掌柜只結了一部分給我而已，剩下的雖然不多，卻也能維持家中幾月的開銷了，更何況我現在在同仁堂替人看病，也能掙些銀錢，橫豎都餓不着的。”
甯大成這下不說話了，原本愧疚不已的內心，終於有了一絲安慰。
可心中在為甯清秋感到驕傲時，也隱隱有一種不安。
“爹，你怎麼了，怎麼臉色不太好，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爹只是有些乏了。”
甯清秋還是不放心，伸手替甯大成把了把脈，確認他身體無礙，這才放心下來，“既然乏了，就去休息一會兒吧。這兩日我向彭掌柜告了假，今日我就在家中。”
“好，家裏也沒什麼好忙活的，你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就別去忙活旁的事情了。前幾日小玉來尋過你一次，想來是念你了，你不如去瞧瞧她吧。”
“我知道了爹，快去休息吧。”
望着甯大成回屋的背影，甯清秋輕嘆了口氣，輕輕合上了門，往外頭去了。
可去的，卻不是楊小玉的家中。
甯家。
甯家誆騙甯大成的事情暴露以後，甯家人一個也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為了那二百五十兩而鬧的不可開交。
“我看這銀兩，就該按着人頭來分，咱們家裏有多少人，就按着多少份來分，這總是最為公正的。”
說這話的正是夏素芳。
她家有三個人，自然是最佔着先機的。
平日裏一向不怎麼開口的甯大林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大嫂，你說這話我就不能苟同了，你和大哥是一家人，怎麼還能按着人頭領兩份呢？依我看，分開三份是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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