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封情書 兩場戰役（2）

25，拿出鏡子一看，真是有夠慘絕人寰的，左邊臉頰和脖子處都有抓痕，透着紅色的血印子，一陣陣地疼痛。不過，我想方芳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我對她也是使命地胡抓亂扯，這樣想來時，心裏有了一絲絲小安慰。換上睡衣，倒頭鑽進被子裏，心裏狠狠地，恨不得將林雨君撕個粉碎。都怪他，都是他的錯，害我挨這般痛苦。

第二天，被一陣急促的電話聲吵醒。慵懶地伸手接通，有氣無力地說，“喂、、、”李浩刺耳的聲音傳來，“大小姐，你還沒起床啊，大事不好了。”我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怎麼了，天塌下來了嗎？”他一陣着急，“我不是開玩笑的，你快點到學校體育場來吧，余哲和林雨君在打架呢？”我頓時清醒無比，一下子從床上騰了起來，沒好氣地罵他，“你不知道拉開他們啊，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我馬上過來。”

半小時后，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了體育場。只看見林雨君和李浩坐在花壇邊，林雨君臉上掛了彩，有些腫，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李浩見了我竟然沒心沒肺地笑了，“喲，你兩個現在真是天生一對啊。”我懶得理他，“余哲呢？”李浩道：“剛剛走，你也太不行了吧，竟然被方芳抓成這個模樣。”林雨君抬起頭來，看着我，“對不起啊，都是因為我。”我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來，“算了，我也算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了。”

林雨君笑言：“那這次要什麼報酬？”我摸了摸肚子，“餓死了，煮東西給我吃吧。”林雨君笑着點了點頭。我怔了怔問道：“你臉沒事吧？要不要先去小門診看一下。”林雨君扶了一下嘴角，“沒事，小傷而已。”“你太小看他了，上次膝蓋骨折，他可都一聲不吭的挺過來了。”李浩笑着說。

我突然想起余哲來，擔心地問：“那余哲呢？他怎麼樣了？”李浩笑笑說：“你別擔心，他沒事，林雨君像個傻瓜一樣沒還手。”我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林雨君，“哎呀，都是我的錯，他打我是應該的。”林雨君無所謂地說。我聳聳肩，撅撅嘴，“本來就是你的錯。”

晚上，我打了個電話給李浩，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余哲打電話給李浩，叫他把林雨君約出來一起打籃球。誰知道一見到林雨君就質問他，“你憑什麼讓子晴為你受傷，你覺得兩個女生為了你打一架很光榮，是不是？”林雨君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余哲於是就將昨晚看見我和方芳撕扯打架的事情告訴了他，林雨君無奈地說：“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余哲不由分說地就給了林雨君一拳，李浩想要拉開余哲時，被林雨君大喝一聲制止了。

無論余哲怎麼推搡他給他一拳又一拳，他都不還手，像個傻瓜一樣。這讓我有點不明所以了，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確實做錯了，不應該叫我幫他回信給方芳嗎？

26，周日，趁着爸媽不在的間隙，我匆匆地起床來洗漱完，拿了麵包和牛奶又迅速躲進房間裏。臉上和脖子處的抓痕還是有些明顯，真的很害怕被問個天翻地覆。

但是最終還是沒能逃脫這被盤問的厄運，中午的時候正在做作業，媽媽不知何時竟然潛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我臉上和脖子上的抓痕印子，“你那臉和脖子是怎麼回事？”我一下子驚過神來，驚愕地看着媽媽，隨後給了她一個美美的微笑，“哦，沒什麼，昨晚睡覺不知道怎麼回事，脖子和臉上很癢，結果一抓就像這樣了。”

媽媽走近我，摸了摸我抓痕的地方，“你是多用力，撓成這個樣子。”我無奈地笑道：“太癢了，感覺好像有蟲子在身上亂爬似的。”“那就拿點酒精擦拭一下，還有你這狗窩好好整理一下，你看你啊，被子也不疊，睡衣亂丟在床上。”媽媽說。

她又指了指放在床下的幾雙鞋，“還有那鞋子也不放整齊，女孩子要懂得收拾家務。”我敷衍地哦哦哦着，從椅子上站起來，笑着把媽媽推出了房間。“你這孩子，又閑我話多了。”我笑着繼續敷衍，“不是啦，是我要做作業，你在這裏一直一直說話，我沒法集中精神了。”

哎，大吸一口氣，幸好我的慌撒的好，戲也演得不錯，臉不紅心不跳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奧斯卡最佳女主角都可以頒給我了。

中午余哲沒有像往常一樣到我家來補習英語，我估計是因為和林雨君昨日打了架后，不敢來見我了。可沒想到傍晚去上晚自習的時候，他竟然在樓下等我。

我假裝沒看到，徑直向前走。他叫住了我，“子晴，我有話跟你說。”我停住了腳步，他跟上來。“昨天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佯笑着，“又不是揍的我，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是我看到你臉上和脖子上那些抓痕印，就忍不下這口氣。”

我側頭看着他，沒好氣地說：“把我弄成這模樣的人是方芳，你怎麼不去揍她，你去打林雨君幹什麼？”余哲怔了怔，好會兒沒說一句話。他突然沉沉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林雨君？”

我有些呆住了，沉默着，不開口回答這個肯定的問題。余哲突然冷笑一聲，“沉默就代表默認了，是這樣吧。”我沒好氣地停住了腳步，對他大吼，“是不是在你眼裏，男女之間除了愛情就不能擁有友情了？我喜不喜歡他又關你什麼事？”然後我看見余哲抓起了我的手，沉沉地說：“因為我喜歡你。”

我突然覺得老天爺再給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怎麼可能呢？他不是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嗎？不是還笑話過我，不會做家務嗎？這又是哪門子的國際玩笑。

我僵在原地，隨後淺淺一笑，“你別開玩笑了，你不是把我當妹妹看嗎？”余哲失望地看着我，隨即跑開了。那個奔跑的落寞的身影印在我的眼眸深處，一絲悵然在心際里劃過。

等我有些失魂落魄地走進教室時，已經整整遲到了一刻鐘。麗姐厲聲問我怎麼那麼晚才到，我不急不忙地說生病了。她看了看我臉上和脖頸處的爪痕印，說要注意保重身體。

我點點頭回到了座位上，剛一坐定，林雨君就遞給我一張紙條，“演技不錯嘛，值得誇獎。”我回寫道：“別煩我，我心情不好。”

他側頭打量着我，寫到“怎麼了，難不成方芳又找你麻煩了？”我簡明扼要，“沒有。”“我已經告訴她了，是我叫你幫忙回信的，她不會再找你麻煩了的，你放心吧。”我接過紙條，淡淡地寫道：“哦，知道了。”

27，晚上像個遊魂般地回到家裏，一頭栽倒在床上，卻無論怎麼也睡不着。腦海里混沌得像漿糊，想不明白余哲這是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以前不是還曾笑話我嗎？

但是仔細想來，開始覺得這半年來，他的行為有些異常了。不許我叫他哥，我不小心摔到膝蓋的時候，還那麼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給林雨君補習功課，他生氣…….這樣想來，我不禁開始明白了，他好像真的喜歡我，可是心裏卻是反的心慌意亂。一直以來我只把他當朋友當兄弟啊，怎麼辦，怎麼辦？

實在無奈，實在找不到一個完好的解決方法。撥了周凌的電話，可那頭卻傳來硬邦邦地女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連續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哀嘆一口氣，這丫頭定是和李浩在絮說綿綿情話，近來這兩個人關係是越來越好，儼然就是一對兒了。

哎，心煩心煩，正發獃地盯着天花板，真想把它看出一個洞來。手機突然響起，小女孩可愛甜美地報道着，“來短訊了，來短訊了。”隨手從床頭柜上一摸，咬了咬嘴唇，是余哲。

心裏糾結着，“子晴，你相信我喜歡你嗎？你還是覺得我只是再開玩笑嗎？我看見你和林雨君在一起，還給他補習功課，我心裏就不好受，這些你都懂嗎？我以前是只把你當妹妹，可是自從林雨君出現后，我開始明白了，那不是單純的兄妹情誼，而是另一層意義上的喜歡。我害怕有人從我身邊帶走你，我總覺得你應該是屬於我的。”

我不禁大吃一驚，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想來想去，決定沉默，不予以回答。

翌日中午給林雨君補習英語時，我一副沒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模樣。“你今天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林雨君問道。我勉強一笑，“沒有啊。”“沒有才怪了，全寫在臉上了。要是不舒服，今天就休息吧。”

我拿着英語書繼續給他講解着，“lookafter、takecareof、beconsiderateof三個詞組都是照顧的意思，尤其把它們都記好了，完形填空和短文閱讀里經常會出現的，並且有時寫作文的時候也可以用上它們。”林雨君看着我點了點頭，我還準備繼續給他講解狀語從句的用法，他一把將書搶了過去。“好了，少講一點，讓我消化一下。”他笑着說。

我也不勉強，隨手拿起茶几上的遙控板打開了電視，盡量把聲音調小些，因為林雨詩在房間裏做作業。林雨君把書放在房間裏后，出來一把將電視給關了。

我有些生氣地瞪着他，他卻淺笑着問，“你今天是咋回事嘛？不會是，不會是…………”我知道他一定是以為我大姨媽來了，才會這樣一幅臭臉。我舉起右手使勁捏他的手臂，“你想多了，不是那回事。”

他收起笑容，變得嚴肅起來，“那是怎麼了？難道有心事？”我拂了拂額前的劉海，語重心長地說：“有人給我表白，我心裏很亂。”林雨君低頭看着鞋尖，“是不是余哲？”我有些驚異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他勉強一笑，眨了下眼，“我早就知道了，只有你這種笨人才一直沒察覺。”我撅嘴不屑地說：“我才不笨。”“你心裏煩什麼？你難道不喜歡他？”他問。

我哀嘆一聲，“我喜歡他，但是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喜歡，只把他當哥哥當朋友。”“那你就告訴他啊，何必在這裏自尋煩惱，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我無奈道：“可是我害怕以後他再也不理我了，我不想失去他這樣一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林雨君開解着，“如果你不告訴他你內心的真實想法，欺騙他，以後你一樣會失去他。”我無可奈何地嘆息，“好吧，也只有這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