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秩序的守望者

終章:秩序的守望者

巨人的骨骼一動不動,那深邃的眼窩中有着一股看不到的無形靈魂,強大而熾熱,僅僅是看着,便給人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創世神……林夕心中重複着這個名字,心情複雜。

凡人,你來的這裏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林夕撓了撓頭,隱約好像記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但在九幽之海漂流太長時間,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包括他的記憶,記憶中那些凌亂的畫面中的人物隱約是那樣的熟悉,卻又怎樣都記不起他們是誰,彷彿那些只是自己久遠年代時所看過的電影,想要回憶卻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他張了張嘴,想要回答,卻又不知道該怎樣講,只得勉強的笑笑。

創世神的靈魂感受到了他笑容中的窘迫,那渾厚的聲音在林夕心頭響起:迷途的羔羊,讓我看看你的記憶……

話音一落,林夕大腦感到一陣刺痛,他驚叫一聲抱住了頭,但下一刻那突然而來的刺痛卻又瞬間消失,彷彿從未發生過,一切都像是他的幻想而已。然而並非如此,林夕睜大雙眼,呆立當場,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自己的靈魂,正在將那些零散的記憶重新組織,重新理順,組合成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創世神窺視着林夕的記憶,同樣的,也幫助失去自我意識的林夕重新找回了他自己,那個被九幽之海淹沒的自己……

淚水從眼角中緩緩流下,他站在那裏,緩緩的抬起頭,緊緊盯着那空洞的眼窩,“那……能救救這個世界嗎?”他已記起了一切,快樂也好,痛苦也好,美麗也好,醜陋也好。發生過的種種,不願經歷的種種,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在那裏,有親人,有好友,還有愛着的人……

創世神陷入了沉默。

“求求你,這是你創造的世界,現在一切都已經瀕臨崩潰,能拯救這一切的只有你!”林夕哭訴道。

太晚了……

那久遠厚重的聲音再次在林夕心中響起,隨後便是一聲輕嘆,接着在林夕面前一米處的空中,一副畫面陡然出現,那是動態的畫面,畫面中血紅的天空降下無數黑色的長槍,刺入大地,大地開裂,火光飛濺,哀嚎的人們四處逃竄,卻逐漸的被死亡所侵蝕,無人生還……血色的天空中,一個全身都是眼睛的身影緩緩降下,將美好的一切盡數毀滅……

撲通,林夕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嘴唇蠕動,輕聲的呢喃道:“還是沒趕上……都怪我……還是沒趕上……”

皎潔的月光映照着那無數白花,清風拂過,花瓣沙沙作響,清新的花香在鼻尖淘氣的流轉,朦朧中一片美好。

這是命數吧,想不到會發展成這樣,唉……

那厚重的聲音響起,卻聽不出有多少遺憾,林夕拳頭緊握,微微顫動,抬起頭,顫抖的聲音中充滿着祈求:“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又是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創世神的聲音再次在林夕心頭響起,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記得,曾經也有類似的一次,只不過上一次來找我的是一男一女,唔……究竟是多少年前呢,也記不得了……

林夕擦了擦淚,並沒有出言打斷創世神的話語。

好似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然後我給了他們機會,只是沒有想到,如今還是發展成了這樣,或許這便是這個世界的命數吧,便如同你所創造的世界那樣。

這一句話令林夕瞠目結舌,他愣愣的抬着頭,思索着剛剛聽到的話語,你所創造的世界……他記得這話,有人曾經說起過,哦,是器魂,對,它說起過,那個在林夕的意識中所創造的世界,那個每一次隨着林夕死去而死去的世界。

創世神忽而笑了笑,用稍稍輕快的語氣說道:是的,就如你所想的那樣,你在你所創造的世界的地位,就如同我在你的世界的地位,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並無什麼差別,而你的世界隨着那個世界的你的死去而湮滅,而我所創造的世界則在不斷發展的過程中消耗殆盡,這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區別。

聽着創世神的一番話,林夕久久難以平靜,他從未想過,在自己體內,為了自我保護臆想出來的世界中,自己竟是那裏的創世神。他過去從未真正的想過,只是將那個臆想中的世界當做虛幻,當做自我意識中麻醉自己的產物,卻從未想過,或許那個世界真的存在過,那裏的人,那裏的物,那裏的國家,那裏的一切都曾經真正的存在過,便如同創世神所創造的這個世界中的自己。

又或者說……這本身便是一種虛幻,自己所存在的世界並非真實存在,也是如同自己臆想中的那個世界一樣,僅僅只是面前的“它”,面前的創世者心中所營造出來的虛幻……

這顛覆性的信息讓林夕感到陣陣目眩,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他很想大聲詢問,究竟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究竟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但卻沒有勇氣,他害怕聽到那個不願聽到的答案,害怕自己的一切被否定,那些經歷過的,那些努力過的,那些共同奮鬥的,那些愛過的……若是這一切都被否定,他將失去自我,他將不復……存在。

然而,他心中所想的一切創世神都清楚的看在眼中,幽幽一嘆:是真是假,真的重要嗎?

只是輕輕一句話,便令林夕如遭雷擊,他身子重重一晃,隨後穩穩的站住,他緩緩抬起頭,直視着那眼窩中無形的靈魂。是啊,重要嗎?是不是真的究竟重要嗎?難道就因為它的一句否定就否定自己過去的一切,那些痛苦的快樂的難以忘懷的一切?那些愛過的恨過的努力抓住的一切?那些感動的悲憤過的刻骨銘心的一切?

“是啊,那不重要,對,那不重要!”他笑着,臉上不再有淚光,不再有頹然,不再有面對絕望的絕望,只有微笑,自信而堅定。

“喂,既然你是我的世界的創造者,那能不能讓這世界回到美好之中,你可別說你不行,要知道,我也曾是創世神哦。”林夕心態的變化讓創世神陷入了沉默,但這沉默並不久,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這個世界已經徹底毀滅,再想要拯救已是太晚太晚,趕不及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回到過去的一個時間點,你可以介入那個世界,之後這個世界的發展便看你的了,你覺得如何?

“這樣啊……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只能是一個時間點,那個世界還有一個你,記住不能讓他看到你,否則的話世界會再次因為紊亂的因果律而徹底湮滅,這你能做到嗎?

“不能見到自己……不對,應該是不能讓那裏的我看到我,呵呵,這話好拗口。”他想了想,又笑着說:“到了那裏,是不是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都不再有了?”

並不是這樣,但也可以這麼說,你可以擁有你現在的一切,但因為那是過去,所以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會受到影響,你可能不會再與過去認識的人相見,假如他們認識那個時間段的你的話,我這麼說你能夠明白嗎?

林夕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嗯……大概明白吧,那個世界之後的時間中,那個世界的我所熟識的人都無法再一次接觸,只因為他們已經認得另一個林夕,他們世界的林夕,所以我若是再出現在他們面前,那麼便與之前的規則相衝突,世界會再一次湮滅,是這個道理吧。”

你很聰明,就是這個意思。你可以選擇這麼做,也可以選擇永遠待在這裏,這裏沒有痛苦,沒有戰亂,並且可以得到永生,考慮下吧。

林夕回頭走了兩步,遠眺着那白色花海,輕聲嘀咕道:“這裏很美,真的很美,但我還是想要回到那個世界,那裏雖說有污穢,有骯髒,但那裏同樣的有活力,有我想要保護的一切。”他不再向前,轉身,目光灼灼的望向那無形的靈魂,“所以,我還是要回到那裏。”

短暫的沉默中,創世神輕笑了一聲:果然還是這個答案,那好吧……你告訴我你想要回到哪個時間點……

……

百年前,妖界大亂,十二天率領下界眾高手奇襲妖界,共同誅殺當時造成妖界大亂的可怕妖物曈曨魔骸,激戰半日有餘,十二天在知北秋的指揮下,利用完美的配合奪得了戰鬥的勝利,但曈曨魔骸臨死之前凶性大發,妖力大增,發起了一連串的攻擊,十二天堪堪只能自保,只能儘可能的挺過對方這垂死的可怕攻勢。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年輕人一個不小心,從十二天合力支起的防衛圈中跌落出去,瞬間被曈曨魔骸死前發出的魍魎滅卻擊中,淹沒於那黑色的妖骸之中。

“無措!”,“無措!”兩聲驚呼同時來自知北秋與燭龍,兩人交換了下眼神,都能看出對方目光中的掙扎。此時他們可以拼着衝出去,試圖拯救一下那被沖走的無措,但那樣做極為冒險,失去一兩人支持的防衛圈很可能無法承受妖王死前的反噬,到了那時,死得就不會僅僅是一個人,很有可能在場的十二天,以及現在還活着的五十餘名各派高手都將屍骨無存。

在權衡利益之下,知北秋與燭龍咬着牙,選擇了犧牲無措的生命。白色的防衛圈外,大量涌動的陰煞之氣形成了無數可怕的妖物,不斷侵襲着那彷彿隨時便會破裂的防衛圈,曈曨魔骸凄厲的悲鳴聲中還能夠聽到無措年輕的嗓音,那樣無助,那樣的悲涼。

就在這時,白光一閃,彷彿撕裂天空的閃電,下一刻一個身影重重的撞入了防衛圈,眾人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剛剛不幸被妖氣所吞沒的無措,年輕的無措滿頭是汗,一臉驚慌的神情,直到事情結束,一切風平浪靜之後,他依舊還是不知道究竟是怎樣回到了防衛圈中,這成了下界一大謎題。

……

“哥!你都說了明天陪我去海洋公園玩,可怎麼現在又說去不了,你這樣子還算男人嘛?”小曦撅着嘴,氣鼓鼓的叉着腰,很是生氣。

她面前的少年十七八歲模樣,有着這個年齡段男生的消瘦,一臉的靦腆,聽到妹妹這麼大聲的抗議,難堪的抓了抓頭髮,“這個,這個……小妹啊,那個,我班上那個女孩約我出去玩,能不能改下次啊……”

“啊~又是這樣,你啊你,見色忘妹!哼,不管了,我回家告訴爸爸去,讓他斷了你的零花錢!”

“啊!別別別,千萬別,你這樣做可不行,沒了零花錢還怎麼出去玩啊,要不這樣,改個時間,我不單單帶你去海洋公園,還帶你去遊樂園坐過山車,你看如何?”那少年拉住女孩的手腕,懇求道,那鬼靈精怪的小姑娘眼珠滴溜溜一轉,立刻笑逐顏開,“嗯~這個聽起來還不錯,不過你可要說話算話哦!要是下次再放我鴿子我可什麼都不管了!”

“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小妹最好了~”

高樓之上,林夕靜靜的看着樓下那頗為溫馨的一幕,直到那少男少女的身影沒入樓道,他才收回目光,轉身便要離去,卻不想到,轉身之後他竟然見到兩個人,兩個不曾想到會遇到的人。

陳姐與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們牽着手,就站在他面前五六米處,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看着陳姐熟悉的面龐,有那麼一瞬間,林夕想要如往常一般,笑着上前打招呼,但下一刻他記起了創世神所說的那一句話,激動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落寞,他低着頭,緩步向前,如陌生人般走過。

擦肩而過,當他正要離開天台之時,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就說嗎,這一切肯定有問題,沒想到真是你。”是陳姐的聲音,不過比過去那冷冰冰的語氣多了點柔情。

林夕愣了愣,只當是陳姐在與身邊的男人講,(書中林夕並未認識過K,故並不識得。)便自顧自的繼續向前,陳姐的聲音再次響起:“喂,見到老朋友就這樣走了,這可不是處世之道哦,林夕……”

那兩個字頓時讓林夕呆立當場,他怔怔的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慢慢回頭,心中百感交集,無數種猜測湧上心頭,按理說這個世界的陳姐根本不認識自己才對,更何況就算認識,也應該只是認識那個剛剛進了樓的十七八歲的林夕……

陳姐微笑着看着瞠目結舌的林夕,隨即與邊上一臉溫和的K交換了眼神,溫柔的說道:“我們是一樣的。”

簡單的六個字,模稜兩可,怎樣理解都可以,但在這一瞬間,林夕想起了創世神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過去曾經有人也找到過創世神,而且還是一男一女……

“你……是,是你們……”從懷疑到驚愕,林夕表情大變,直指着二人,驚訝的喊道。K與陳姐同時笑了起來,陳姐輕輕依偎在K的肩膀上,微笑着點點頭。

之後的談話中,林夕才明白了許許多多過去不曾知道的事情。原來這個世界早在他出現之前便曾瀕臨毀滅過一次,那一次,是陳蝴蝶與汪愷(K原名)最後尋找到了創世神,並且答應了同樣的條件,回到了過去將關鍵的時間點改變,扭轉了將要崩潰的未來,而他們兩人則成了第一批守望者,秩序的守望者。守望者不老不死,永遠活着,兩人在沒有人意識到的情況下潛移默化的改變着這個世界,歷經數超數代,最終到了這個世紀。

不老不死,並不只是一件幸福的事,有時也是一種痛苦。看着身邊的朋友逐漸老去,一個個死去,這樣的經歷並不是快樂的,更何況還是發生過許多許多次。在這過程中,汪愷逐漸感到厭倦,他將心中的想法與愛人蝴蝶分享,兩人商議之後,決定用技術暫時讓汪愷休眠。休眠前,兩人運用頭腦才智,將兩人暗中操控影響的數十家大家族大企業組合成了龐大的利益體,這便是撲克聯盟,撲克聯盟的成立便是為了防止世界崩壞的局面再次發生,而兩人則分別是創立者中的大小王。

但當汪愷進入休眠之後的十數年後,並未跟隨進入休眠的蝴蝶漸漸發現自己所擁有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她推測是因為時間的推移,以及汪愷的休眠導致了這一切,便試圖尋找出一些解決的方法,撲克聯盟這一巨大利益體,因為汪愷的休眠以及蝴蝶的不管事,開始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最終被當時已經徹底黑化的無措所暗中支配,這便是上一個世界的真相。

“我們本來在下界,看着世界毀滅,本以為這一次終於可以死去,但沒有想到,再睜開眼時,又回到了過去。”蝴蝶看了一眼身邊的汪愷,笑了笑:“當時做了很多種猜測,但都無法完美的解釋這一切,直到今天追尋着那相似的力量,找到了你,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之所以繼續存在,是因為你。”她伸手拍了拍林夕的肩頭,昂了昂下巴,對面樓里,小林夕正在桌邊看漫畫。“當時第一次見你,還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要早知道這樣,當時可得多給你點好處。”兩人同時笑了起來,想到過去種種,雖有着不少痛苦,但現在看來也是快樂居多。

“喂,林夕。”臨別之時,陳姐又叫住了林夕,林夕轉過身,側着頭問道:“嗯?有何指教?”

陳姐靜靜的看着他,直看得林夕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這才開口說道:“像我們這樣……會很孤單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林夕並未猜到她要說的是這句話,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陳姐卻笑了笑,然後望了一眼汪愷,汪愷溫和的接口道:“不過……或許你不一樣。”隨後兩人相視一笑,轉身離去。

“喂,什麼意思啊?什麼不一樣啊?”

“這個答案,你自己去尋找吧。”遠去的兩人擺了擺手,卻再未停留,匯入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成了不再起眼的兩個小點。

林夕站在這擁擠的人群之中,傻愣愣的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周五的夜晚,城市霓虹閃爍,正是美妙的夏夜。

“裝神弄鬼……”林夕嘀咕了一句,轉身向前,雙手插着褲袋,慢慢的向前踱着步,音像店的舊音響中傳來這個時代的聲音:

天涼了雨下了你走了

清楚了我愛的遺失了

落葉飄在湖面上睡著了

想要放放不掉淚在飄

你看看你看看不到

我假裝過去不重要

卻發現自己辦不到

說了再見

才發現再也見不到

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你的微笑

口紅待在桌角

而你我找不到

若角色對調你說好不好

說了再見

才發現再也見不到

能不能就這樣

忍着痛淚不掉

說好陪我到老

永恆往哪裏找

再次擁抱一分一秒都好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詞,當年的他聽着這首歌只是閑時的興趣,而現在再次聽到這首熟悉的歌,卻聽到了那不同的味道,他駐足於十字街口,紅燈閃爍,人群安靜的等待在街角兩旁,帶着孩子出行的父母,幸福的情侶,忙碌的上班族,分發傳單的年輕女孩。城市的霓虹帶着些喧鬧,撩撥着人們的心緒,有這麼一瞬間,他身子發冷,只覺得這偌大的城市沒有任何駐足之處。他想起了陳姐臨別時的那句話:“像我們這樣……會很孤單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是啊,很孤單的,永生本就孤單,更何況是孤單的永生。他嘴角向上揚了揚,想要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終究還是沒有做到。

紅燈閃爍,之後變成了綠燈,車流停頓,行人熙熙攘攘的向前,林夕毫無目的,只是如一具驅殼般被那人流帶着向前。當走到馬路中段時,落寞的他抬起頭,目光掠過前方的街道,下一刻他的目光停住了,連同着他的腳步,也在同一時刻停住了。

對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個人站在那裏,一直一直的沒有移動,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看着呆立在馬路中央的林夕。

林夕嘴角抽動了幾下,綠燈已開始閃爍,就快要變成紅燈,他加快腳步,快步走到了馬路對岸,再望向前方,那個人還在那裏,望着他微笑着,甜美的微笑着。

在這嘈雜的十字路口,兩個久違的靈魂再次相遇,她信步向前,走到了表情獃滯的他面前,伸手整理着他有些亂的衣領。

“終於,找到你了……”涼子微笑着說道。

十年後……

“喂,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別人都是買了票才進來看的,我們這樣……不是逃了票嗎?”涼子側着頭看着身邊男人的側顏,微笑着問道。

“啊~這有什麼呀,人家買的票是下面的位置,可這裏可沒人賣票,你說是不,啊,要開始了,你別插話,我要聽歌了。”今夜,東海體育館中人聲鼎沸,一場聚集眾多大牌的演唱會在這裏舉行。

體院館中擠滿了來自各處的歌迷,他們揮動着手中的熒光棒,氣氛高漲。而在無人知曉的體院館頂部,則有一男一女坐在那裏安靜的聽着舞台上的歌手表演。

“啊,是她,沒想到還是出道了。”當下一名歌手出現時,林夕激動的喊道。

“誰呀?啊,挺漂亮的小姑娘,你認識?”涼子看着那個藝名叫風鈴的歌手,好奇的問道。

“嗯,認識,以前認識。”林夕笑着點點頭,與涼子的手握得更緊,“那時的她還沒那麼出名呢。”

“那講講那時的故事吧?”涼子有了興趣,靠着林夕肩膀說道。

“那……這可是你要聽得哦,你可別吃醋哦。”

“我像是愛吃醋的女人嘛?”

“這可說不定。”

(全文完)

PS:主角林夕在之後的世界擔任着與蝴蝶與汪愷同樣的職責,守望者,默默的守護着這個世界,涼子之所以保留着記憶,是因為婚後兩人的結合,同樣的,這個世界還有另外一個人保留着記憶,那便是魔裝女艾麗莎,她之所以沒有出現在那場戰事的原因也因為林夕,林夕在下界修行的那些年中曾去往生命樹尋找過艾麗莎,兩人共同生活了一個月,而後艾麗莎離開了生命樹,隱居於深山之中,只因為她懷孕了,三年後誕下一個男嬰。(這本是構思中的第二部主角,但第二部計劃已被取消,這裏便作為一個補充說給大家聽吧。)

在這個世界中,因為無措並沒有遇害,平穩的在下界生活修行,最終繼承了師父知北秋的一切,成為了第二個“通天曉地”,因為沒有他的介入,撲克聯盟雖失去了兩位創立者的制約,但最終沒有走向極端化,只是變得鬆散與衰敗,最終淹沒在經濟大潮中,成為了一個只是偶爾在名人傳記中才會出現的一個符號。

這個世界的林夕與他的家人如同林夕自己創造出的世界中那樣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林夕與大學中相識的女友結婚,婚後育有一兒一女,最終在九十一歲高齡時壽終正寢。妹妹林曦嫁給了歐洲一名留學生,移居國外生活。

在林夕的安排下,石頭從大山走出后,被好心人收留,后努力融入這個社會,八年後在朋友的幫助下,開了一家武館,石頭本人在國際大賽上屢獲金牌。

沈芷靜並沒有遇到林夕,在工作中順風順水,二十五歲結婚,對象是一名知名律師,婚後十分和睦,育有一女。

陳震依舊是警察,因為性格問題,半輩子沒有提升,最終因為一場案件,小腹中彈,提早退休,並未結婚,一個人收養了一名孤兒。

胡悅軒也沒有覺醒,他在美國完成學業,成家立業,後來成為了世界著名的建築師,東海市一個知名地標建築便來自於他的設計。

在林夕的巧妙安排下,梅麗爺孫倆離開了雪山,來到了山下的鎮子生活,梅麗最終開了一家旅館,成了一個胖乎乎的老闆娘,育有二子一女。

成五爺以及阿城六子,因為一場嚴打,而離開了****生活,成立了一個建築公司,成五最終成了有名的地產大亨,寡言的阿城也有了不錯的產業,六子因為性取向的問題與愛人離開中國,在國外領證結婚。

十分有趣的是白樂侯的人生軌跡與上一個世界高度重合,他同樣沒有選擇其他城市的高校,選擇了留在東海,同樣的認識了蘇晨晨,並結為情侶,在這個世界的發展中,因為沒有公主號事件的影響,虞妃兒的父母沒有遇難,故之後她表露出了原本的心思,是想藉著與蘇晨晨的關係接近魏楠,最後不歡而散。白樂侯與蘇晨晨畢業之後結婚,白樂侯靠自我攻讀,最終成了一名律師,而蘇晨晨,成為了一名插畫師,魏楠繼承父業,成為了一名不算讓人特別討厭的富二代……

至於清州市的各位,古月堂胡老先生最終活到了一百零一歲,方姨改嫁,飛兒攻讀醫學院,畢業後接手古月堂,因為她的細心經營,古月堂也重煥生機。

秦氏集團的秦文臨與妻子衛欣怡在林夕暗中的安排下,巧妙的收養了一個叫孫穎的女孩,細心的讀者應該記得,孫穎便是那場慘事的受害者,也就是默默的原形。

時雨晴,因為沒有太多妖物的事,而沒有被陰氣入體,以風鈴為藝名出道,成了影視歌三棲的年輕偶像,在年輕人中十分有市場。

自上次離別之後,林夕便再未見到過蝴蝶與汪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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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上頭驅邪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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