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死神降臨(四)
一條條火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不住的閃爍,一陣陣密集的槍聲也打破了某些人試圖見上最後一眼太陽的希望。
在奎因的帶隊下,整個傭兵團發起了總攻,別看他們各自為戰般的向前衝鋒着,但他們卻默契的都保持着相互間的距離,隱隱組成一個錐型的陣勢。
而且沖在最面前的包括奎因在內的六個人,他們無論從力量上還是素質上都是整團中最突出的,他們一手握着防爆盾,另一手拿着05式微沖,尤其經驗老道的他們把微沖都連續點射着。
徐小川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裏既有些被槍聲刺激起來的興奮,更有些心疼一般的看着這幫外國爺們揮霍子彈。
憑他自己所知道的,在黑市中買一發五四手槍子彈的價格就得上百,而這些微沖的子彈笨尋思價格也得翻倍,他們倒是爽快,手一抖十幾發子彈就射出去了,可這也代表着幾千塊錢瞬間就打了水漂,別看這槍和子彈都是老彭提供的,但怎麼說也是徐小川資產的一部分。
教堂那邊組織的反攻也很快,在鐘聲停閉的時候有些窗口上就已經露出了人腦袋,只是這些人跟傭兵比起來只能算是蝦兵蟹將,兩方用的武器也都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
甘雷那邊的人用的武器普遍都是手槍,偶爾有自動步槍的加入但也都被鐵拳和怪臉這兩個狙擊手迅速解決,甚至還有個哥們竟然把一瓶自製的汽油彈從窗口撇了出來,只是他的胳膊能有多大力氣?汽油彈被丟出二三十米的距離后就自行落在了地上,人沒傷着不說反而到引起了短暫的一場大火,把漆黑的教堂瞬間照亮了一些。
看着局勢一邊倒的架勢,徐小川心裏就想吃顆定心丸一般安靜下來,他初步估計一下,也就再有個十分八分這這場花去他大把金錢精心安排的戰爭就會結束。
不過就當奎因他們即將衝到教堂樓底下的時候,教堂的圓頂先是轟隆一聲響,接着就居中裂開,一個水泥屋子被一個鋼板托着慢慢的升了起來。
徐小川隔遠看的一愣,他模糊下也看不清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但鐵拳和怪臉卻同時丟下狙擊槍,一個撲在徐小川身上另一個就拉了哈特利一把,把這黑人小伙強制的按在地上。
哄得一聲響,這水泥屋子裏竟然射出了一發炮彈,這炮彈打中一個來不及閃躲的傭兵后引發了一場小型的爆破,伴隨的地面都微微抖了一下。
徐小川貼地趴着並沒受傷但他還是感受到了從他臉前刮過的一股熱風,尤其那炮響也幾乎讓徐小川的耳朵失聰。
別說是徐小川了,就連鐵拳、奎因他們也都沒想到,這看着破爛不堪的教堂里竟會有如此的重型裝備,也不知道是甘雷偷運過來的還是這巨炮壓根就是刨頭黨總部壓箱底的秘密武器,反正它一上場,雙方的局面又來了一次乾坤逆轉。
尤其這位炮手也是個老手,接下來的幾炮也打得十分精準,不是把炮彈射入了某個傭兵的身體中就是讓炮彈在幾個傭兵的中間開花。
奎因氣的雙眼通紅,拿着微沖試着把這炮手擊斃,但一來他是仰視,射擊角度不佳,二來他這微沖的威力根本就打不透特殊加工處理的水泥房子。
“老鐵。”鐵拳對講機中傳來奎因的吼叫聲,“用狙擊槍把炮手幹掉。”
鐵拳和怪臉同時行動起來,他倆又各自拿着狙槍對着水泥房子瞄了上去,不過隨後他倆都失望的對視一下搖搖頭。
“奎因,找不到炮手。”鐵拳回答道。
奎因那邊短暫沉默一會,接着又對哈特利吼起來,“放飛禽。”
徐小川不明白奎因這話是什麼意思,尤其是看着哈特利不顧被流彈片擊中的危險撲向一個木箱子時,徐小川心裏更是犯起了迷糊。
這木箱子是他們從三十裡外步行開始時就被一個傭兵一路扛過來的,本來徐小川也對這個木箱子沒在意,心說這箱子裏能裝什麼寶貝?弄不好就是奎因他們的一些輔助設備,像無線天線、望遠鏡之類的東西,而聽奎因的意思,這裏面裝的竟然是某種禽類,這讓徐小川都懷疑起是不是自己耳背聽錯了。
哈特利打開木箱蓋以後,一手伸進去就抓了一個烏鴉出來,只是這隻烏鴉明顯有些萎靡,耷拉個腦袋微閉着眼睛,估計是在木箱裏被悶得,哈特利上來一股虐畜勁,對着烏鴉抽打了兩下后,又把腰間的一個掌心雷卸了下來綁在了烏鴉的腿上。
同樣的,他又從木箱子裏抓出另外三隻烏鴉,每個烏鴉的腳上也都被綁上了一個炸彈,之後哈特利衝著對講機喊聲準備完畢后就縮脖趴在了地上。
一個尖銳的哨聲從一個傭兵嘴裏被吹了出來,而與此同時,奎因他們都默契的停止了射擊,看樣是盡量保持着這哨聲別被槍聲壓蓋住。
而那四隻烏鴉在聽到這隱隱的哨聲后就像磕了葯一般興奮起來,哇哇的叫了兩聲后展翅飛向了夜空。
要說在大白天的,烏鴉飛到天上很明顯,畢竟這種鳥是“燒鍋爐”的出身,可在現在,它們卻在環境的掩蓋下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奪命幽靈。
哨聲就像有某種魔力一般的控制着烏鴉從不同角度向水泥房子飛去。
徐小川這下看明白了,合著這群傭兵中還有精通驅使飛禽走獸的異人,不過反過來想,這種驅獸術似乎也不是什麼新奇玩意,要是追溯的話,早在我國戰國時期,就有這種用驅獸來克敵制勝的經典案例了,田單的火牛陣就是代表,不過驅使火牛的技術含量不好,拿鞭子在後面狂抽就是了,而眼前這個控制烏鴉的哥們,估計沒少在烏鴉身上下力氣。
四隻烏鴉無聲息的落在水泥房子的屋頂,而奎因的喊話又再次響了起來,“老鐵,把烏鴉腿上的雷射爆。”
鐵拳應了一聲,別說這種做法有些殘忍但確實收到了奇效,隨着鐵拳嗤的打了一槍后,水泥屋頂上瞬間陸續的亮起了四朵火焰蓮花,而那房子的屋頂也在禁不住爆炸的衝擊下塌了下去。
“沖。”奎因吼道,尤其在連死帶傷的折損了七八名兄弟的情況下,他又強調般的補充一句,“不留活口。”
徐小川一聽心裏就急了,心說不留活口怎麼行?自己這趟可不僅僅是殺人來的,他對刨頭黨和甘雷的秘密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不找個活口問問他心裏不甘。
只是當徐小川衝著對講機呼叫了奎因幾聲后,那邊卻再也沒有回答,估計奎因這爺們也知道徐小川能找他,索性把對講機關了。
徐小川氣的真想站起來跺腳,但他怕危險又忍住了這個念頭,他氣的也想衝到奎因面前罵這爺們一頓,但又覺得自己那麼做很容易小命不保,到最後徐小川只好無奈的趴在地上嘆起氣來。
奎因他們陸續有人衝進了教堂里,隨着一陣急促的槍響后,教堂里的喊殺聲漸漸減弱,而沒有任何預兆的,一輛軍用吉普也撞破一堵殘牆從教堂里沖了出來。
別看隔遠看不清吉普里坐着什麼人,但徐小川心裏敢料定甘雷這兔崽子就在這車中。
“咱們追。”徐小川對着鐵拳和怪臉喊起來。
鐵拳先是拿狙擊槍對準吉普連開了幾槍,接着就快速的操近道奔跑起來。
也說這爺們藝高人膽大,同時他的運氣也不錯,藉著奔跑之力他飛身撲到了吉普車的后屁股上,只是在吉普高速行駛之下,鐵拳就像狂風中的枯葉一般無助的左晃右搖着,隨時都有被甩下車的可能。
而怪臉的動作也不慢,不過他的目的不僅是吉普反而一邊跑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個GPS定位跟蹤器。
嗖的一下,怪臉把握機會把這跟蹤器撇了出去,不偏不正的就貼在了鐵拳身邊的車板上。
而鐵拳也明白被怪臉丟來的小傢伙是幹什麼用的,他大吼一聲藉著爆發力又硬生生的用自己拳頭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定位儀,讓本來快要鬆脫的跟蹤器藉此牢牢的粘在車屁股上,不過這一動作也讓鐵拳最終失去平衡像個土豆一般滾了下來。
鐵拳在地上滾了不知道多少圈,當他掙扎站起來的時候明顯還打着晃,腦袋也沒完全清醒。
徐小川先是跑過去查看一下鐵拳的傷勢,發現老鐵沒有大礙后他就望着絕塵而去的吉普車一咧嘴又湊到了怪臉的身邊。
“老鬼,現在能找到吉普的位置么?”徐小川急切問道。
怪臉搖搖頭,“主機在家裏,咱們回去才能查。”
怪臉說的家就是灰姑娘他們的住處,徐小川也顧不上一晚上的勞苦,心說自己可別偷懶錯過這次抓住甘雷的機會。
“走,咱們快點趕回去。”徐小川也顧不上教堂里打得多麼熱火朝天,他說完就帶着鐵拳和怪臉先行撤退。
不過他們三可不會笨到靠着大腳板趕路,怪臉冒險在教堂附近找到一輛轎車,打碎車玻璃給車打着火以後,他們就急速的向家裏趕去。
定位儀,能不能抓到甘雷就靠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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