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醉酒

第一百零一章:醉酒

汝月被皇上親得全身軟麻,半真半假地用手去推皇上的肩膀:“皇上餓了大半天,既然聞到面香,皇上請先用膳。”

“不妨事,這會兒寡人覺得先吃月嬪再吃面,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明源帝的笑聲,消失在汝月的口唇之間,帳子被揮動落下,層層疊疊,將兩個人的身影湮沒起來,霧裏看花似的,唯有身影綽綽,春意漾漾。

屋中明明沒有風,紗帳卻隨着兩個人擺動的頻率,飄飄而起,汝月在歡愛到極致的時候,不知怎麼想到了小別勝新婚幾個字,整個人仿若是綻開的花苞,盡數吐出嫩蕊來,將明源帝纏繞在身上,再不捨得放開來。

待汝月穿衣起身,走到桌邊去看那碗精心燒煮的麵條時,明源帝僅着中衣,自身後手臂合攏抱住她,兩個人的體溫都還彼此縈繞糾纏,他輕笑着將下頜擱在她的肩膀處,聲音倦怠中帶着低沉的蠱惑:“月嬪的一番心意,要不拿出去熱一熱,寡人還是吃了才好。”

“已經都糊了,不好吃的。”汝月想要將碗拿開,明源帝的手已經覆了上來,兩隻手一大一小相疊在一起,讓她不禁多看了幾眼,皇上的手心很暖很暖,“臣妾再去給皇上做一碗來。”

“月嬪不用急着離開寡人。”明源帝按住她的肩膀,將整個人扳轉過來,兩個人的額頭抵在一起,說話的呼吸都不過在盈寸之間,“按理說,月嬪這會兒要好好躺在床上才是,就沒有人教過你,侍寢之後,要平躺多時,才容易懷胎嗎?”

明明都這樣親昵了,汝月還是忍不住臉孔發熱,緊緊貼在明源帝的胸前,絲質的衣料,涼涼的,很是舒服,她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臣妾也想給皇上生個孩子的。”

“生一個怎麼夠,至少也要兒女成雙。”明源帝將她稍稍放鬆開,才想再接著說幾句柔情蜜意的話,腹中傳出打雷似的聲響,兩個人都是一怔,隨即對視而笑,他自嘲地說道,“做皇上的做到這個份上,寡人也實屬不易,先喚了人送吃食進來,否則它要是再響一次,着實不雅。”

汝月大大方方地將烏蘭喚進來,叮囑要哪幾個小菜,明源帝插了一句道:“別那麼麻煩,先挑好做的送來便是。”

“這才是真的餓極了。”汝月將烏蘭匆匆打發出去,端出點心匣子來,挑出兩塊軟和的,遞過去,“皇上先用這個墊墊飢。”

“寡人不愛吃甜口的。”明源帝想要推開來。

“臣妾知道,這是五香小麻餅,特意留着給皇上嘗鮮的。”汝月搖了搖手指頭,“可惜,等了這些天,也不鮮了。”

“邊關戰事吃緊。”明源帝接過來,直接放進口中,倒是很合胃口,連着又吃了兩塊,才覺得五臟內那種輕飄飄的感覺蕩然無存了,“原本不該同你說這個,只是十日未來,總要給一句說法。”見汝月古古怪怪瞧過來的眼神,抓着她的手,湊到耳朵邊啞聲道,“寡人並未去其他嬪妃處,不過去柳貴妃那裏看了一次孩子。”

“臣妾哪裏有問皇上這些。”汝月心口發暖,儘管她知道皇上的行蹤,可是小順子打聽出來的是一回事,皇上親口說來的又是另一回事,那是一片心意,她當然懂得領情。

“小公主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寡人忍不住就在朝露宮留了半日,不過柳妃大概是因為生產時耗了太多的元氣,整個人的精神萎靡,脾氣還頂壞,若非是寡人去了,那些宮女做起事來都是戰戰兢兢,生怕惹了她不快。”明源帝毫無掩飾地說道,“後來,柳妃定要寡人留下晚膳,寡人看着小公主原本也想多留一會兒,可惜軍中又有戰報,寡人不得不起身離開。”

儘管說的是柳貴妃的事情,汝月卻聽得津津有味,也沒有任何醋意:“被皇上一說,臣妾也想去看看小公主了。”

“不急,等滿月的時候再去便是,到時候總是要大擺筵席的。”明源帝沒有說的是,柳妃抓着他的手,口口聲聲哭訴求他原諒,沒有替他生下龍子,儘管他已經說了同樣很喜歡小公主,柳妃只是不信,拚命搖頭,讓他想要安慰幾句,都無從說起,一直到小公主哇哇大哭起來,奶娘過來將孩子抱起,他才尋個借口,脫身而出,還沒走出宮門,已經聽到身後一大片瓷器摔碎的聲響,這個柳妃,年紀漸長,脾氣還是不知收斂,以後小公主千萬不要隨她母親的火爆性子才好。

兩個人牽着手坐下來,汝月又不禁想起當初雲歡的話,她與皇上有時候更像是平常夫妻,有商有量,有說有笑,她不用可以討好,他也不會虛意敷衍,等到各色小菜擺放一桌,她夾了菜過來,放在皇上面前的瓷碟中,輕聲道:“皇上疲乏了這些天,大魚大肉的反而對身體不好,吃些清爽的時令小菜,易於補回元氣。”

明源帝吃了幾口,果然滿口清脆鮮香,誇了琉璃宮的膳房幾句,想一想又道:“寡人今天凌晨收到邊關軍報,所有鄰國來犯之軍,均被本朝大軍盡數剿殺,其餘二十萬大軍俘虜在關口,只等寡人的命令行事,方將軍此戰又是戰功赫赫,值得重賞。”

“既然如此高興的日子,如何能夠不飲酒慶祝。”汝月才說了這一句,方想到留在膳房的雪梅釀已經送去了刑事房。

明源帝見她明明笑容款款,一時卻又凝在嘴角,不禁好奇問道:“說到飲酒,你如何這個神情,莫非是你偷偷將寡人留下的好酒盡數都喝了?”

汝月也不否認,雖然不是她親口喝的,也是她親手送的人,扭捏了一下才道:“要是皇上不嫌,琉璃宮中還有碧霄佳釀,是幾位膳房的老師傅釀製的。”

“也好,取來試試,便知好不好。”明源帝心情豁朗,聽着什麼都是順耳的,等佳釀取來,拍開封泥,斟出滿杯,一飲而盡后又道,“方將軍為了鎮守邊關,八年不曾回朝,此次寡人定然要他回來一次,好做褒獎。”

“邊關大捷那是舉國歡慶之大事,確實要好好慶祝的。”汝月見明源帝興緻極高,一口氣已經喝了三個滿杯,趕緊地想將他手中的酒杯拿下來,“皇上,碧霄佳釀入口清甜,後勁卻是很大,皇上不能喝得太猛,仔細要醉了。”

“不會醉的,寡人的酒量不會這樣差。”明源帝將酒杯舉得高高,讓汝月根本夠不着,隨即趁着她放開手,趁機又多喝了一杯酒,“寡人也恨那些侵犯之軍,然而思來想去還是下了聖旨,讓方將軍將俘虜放回其國,併發誓終身不再犯我邊關,你說寡人是不是存了婦人之仁?”

“皇上是仁善之心,並非那無從着落的婦人之仁,要是皇上當時一狠心說將俘虜全數殺死,回過頭來,想一想那二十萬的性命,家中又有多少妻兒老小,難免要唏噓不已了。”汝月知曉明源帝本無殺盡俘虜之意,順水推舟說了兩句。

明源帝聽着很是受用,這酒喝得越多,想說的話也越多,“你可知道,方將軍方家世代俱是本朝名將,到了他這一輩已經是第六代了,方家槍法在數萬大軍之中,也可如入無人之境,取得對方敵軍將領之首級。”

“皇上,您真的醉了。”汝月這一次握住了酒杯,再不肯放手,明源帝想去奪來,雙眼發花,對不準目標,撲了個空,汝月將酒杯換到另一隻手中,柔聲相勸道,“皇上不如先休息一下,再說那方將軍的英勇之戰績。”

“寡人還想說,還想再說。”明源帝像個無賴的孩子,繞着汝月轉來轉去,“方將軍與寡人自小相識,若非君臣之禮,堪比兄弟情義。”

汝月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哄着他道:“臣妾一直在這裏聽皇上說,只是臣妾也累了,不如躺下來聽,皇上覺得可好?”

明源帝很是認真地想了想,才點頭道:“月嬪累了,就去躺着,寡人到床榻邊來說給你聽。”

“好,好,皇上說,臣妾聽。”汝月將明源帝帶到床邊,將人讓到內側,自己才假裝在旁邊躺下來。

明源帝才嘀咕了兩下,終於抵不過枕頭柔軟的引誘,直接睡得香甜,只是一條胳膊打橫在汝月腰間,扣得很緊,讓她不能離開。

汝月生怕用力去掰開會弄醒皇上,索性和衣而卧,細細看着近在眼前的明源帝,低聲笑道:“臣妾真是有幸,能夠見到皇上的一番醉態,皇上這些天車輪戰似的辛勞,再不好好休養,必然要虧損了身體,既然戰事都已終了,皇上就不要再睡在御書房了。”

明源帝彷彿聽到她的話,小聲回道:“御書房裏睡得全身酸痛,還是月嬪的床榻最是舒服的。”

“只要皇上喜歡就好了。”汝月拉過薄被,蓋在明源帝的肩頭,依偎過去,縮在他懷中,聞着淡淡酒氣,跟着一起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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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斗之極盛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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