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禁慾系
車停在寒雪公寓樓下。寒雪下車,俯身對男友說:“你等下去哪?”
“回我姐那看看。”
寒雪思忖片刻,道:“我有點累,你能陪我上去坐會嗎?”
常磊一愣,猶自不相信:“我沒有聽錯吧,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算是正式邀請嗎?只是這麼晚了,合適嗎?”
寒雪隨即轉身:“不合適,當我沒說。”
她本就猶豫,為了不讓列文過早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到底要不要和這個男人更進一步,畢竟帶一個男人回家對她來說也是第一次。她的計劃里本來沒有這個步驟,但為了拖住他不去黃家,又不得已為之。可一看到常磊急切的表情,她又猶豫了,真的要違心去做這些事嗎,和一個她一點也不喜歡的男人?
她在心裏搖頭,轉身離去。雖然她猜測常磊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果然,才離車五步——
“別別別,別介啊。”常磊慌忙把車靠邊停,連車鑰匙都忘記拔出,急急下車追上來,“我說你性格怎麼這麼急躁,說翻臉就翻臉,開句玩笑都不行。”
寒雪冷冷道:“看來請你上去坐,還真是抬舉你了。”
常磊陪笑:“是是是,你好心收留我,是我不識抬舉,是我錯,您消消氣,行不?”見寒雪無動於衷,便又道,“你不是累了嗎,要不你別抬舉我了,我抬你上去。”
他作勢要抱女友進電梯,卻被寒雪用力推開:“不用。”
他本來還想繼續勉強,但想到寒雪的黑帶,和她說起武力解決王子翼時的狠絕,便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氣氛有些尷尬,寒雪刻意與男友保持距離,站在遠遠的角落。常磊知道自己剛剛玩笑開過頭了,他了解她,寒雪看似冷漠剛硬,其實極其敏感。便也沉默。
雖然好不容易進了女友的閨房,卻仍然被她隔絕在外。自進屋起,寒雪便旁若無人地打開電腦辦公,並不因為屋子裏多了一個人而改變自己的習慣。
常磊以為她還在生氣,心裏一邊感慨這女孩氣性可真大,一邊四處打量:寒雪住的是頂層複式,可遠眺整個城市的夜景。360度無死角的落地玻璃窗下,一桌一椅,一台跑步機,其餘便是空蕩蕩的空白。
常磊有時真捉摸不透自己的女友。比如,她明明住着全城最貴的房子,卻好像吝嗇於買一件像樣的傢具;她明明有着最美麗的容顏,繼承着龐大遺產,卻過着最清心寡欲的生活。
她橫空出現於他的人生,渾身是謎,卻讓人慾罷不能。
比如此刻,她就這樣隨隨便便坐在燈火里,書桌前,長長一縷青絲掩蓋住半邊輪廓,已蓋過腳下一切夜景。
他的眼裏,只有她。
常磊走過去,情不自禁,撫摸她的長發。
寒雪身體一僵,欲輕輕擺脫,卻被常磊趁機抱住:“雪。”
他呢喃她的名字。
寒雪長呼一口氣:“你能不能找個地坐下來。”
常磊指指四處:“有地嗎?”
空蕩蕩的近百平米,真的沒有一張多餘的沙發。
常磊看着樓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考慮坐你床上。”隨即不忘補充道,“等你。”
寒雪斷然拒絕:“不準上樓,那是我卧室。”
“你家樓梯是黃金做的嗎,這麼難爬。從當初的一層到你的48層,我用了整整半年時間,如今只剩最後一層了,你還要我等多久?”
“你不知道人生路雖然漫長,但要緊的只有關鍵幾步嗎?”
常磊點點頭:“行,這關鍵幾步我就先不上去,都等了大半年了,不差這點時間。不過你可不可以先不忙你的工作,忙活忙活我如何。你的男朋友不是電腦,是我誒。”
寒雪歪着頭做思考狀:“好像我男朋友的工作也沒忙完誒。宗紳紳的材料明細表你看了嗎?”
常磊點點頭:“那幾個廠家我都認識,以前打過交道,價格還算公道,只是,傳奇負責採購,保悅負責施工,不麻煩嗎?”
寒雪:“是我的主意,買用分離,各自記賬,驗收時核對,最大限度保持透明。”
常磊:“話是沒錯,但這得多費勁呀。他宗胖子修路蓋房子還有經驗,蓋影院,他能行嗎?他知道怎麼設計3d眼鏡消毒室,怎麼安置放映設備嗎?”
“這不還有你嗎?”寒雪抬頭看着男友,“和保悅合作的前三個項目,我想讓你先帶帶我,免得我在宗紳紳面前露怯,因為土建和申購這一塊我真的不懂。”
她想拉他下水,因為只有他也在水裏,她才有機會,攪動渾水。
“沒問題。”常磊更緊地從後面擁住她的雙肩,“只要你學費足夠,我保證傾囊相授。”
寒雪從他懷裏掙脫:“你也太現實了吧。”
“現實嗎?”常磊捉住她的手,往自己唇邊送,“現實的人會一等就是半年,此刻才一親芳澤嗎?”
自上次在車上擁抱過後,寒雪開始不再刻意拒絕他的某些親近,但也僅僅止於牽手。
常磊低頭欲吻她,卻被寒雪輕輕擋住:“磊——”
她眼神里的拒絕,欲語還休,讓常磊不禁有些挫敗:“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小雪,你到底愛不愛我?”
寒雪站起來,退到安全的距離:“給我時間,磊。”
她軟軟地哀求:“我只有一個要求,磊,等我們結婚,我的初吻,初夜,只能給我的丈夫。”
常磊凝視着她:“有時我真的覺得很奇怪,你能那麼自然地說出初吻初夜這些字眼,行為卻保守地像修道院的修女。你是在美國長大的嗎,知心僅在紐約呆了四年,都知道女人其實也可以愉快地取悅自己的身體。可是你為何去如此固執?還是,”他頓了頓,低聲道,”小雪,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什麼毛病?”寒雪不解。
“比如,性冷淡。”
寒雪一聽,臉一紅,聲音卻瞬間變得冰冷:“我想,我全身上下唯一有毛病的是我的眼睛,不然怎麼會看錯人。”
見寒雪動氣,常磊只得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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