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總匯

第五幕 總匯

等朔憶走到了學院所設的總匯堂,姬古早已在哪兒等候,把玩着男侍給他將溢出酒水的碗,餘光掃到朔憶,笑道:“朔憶,你總算來了。”

朔憶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見他還在認真把玩着那隻碗,雙手叉腰,翻了個白眼道:“你啊你,今天是總匯之日,我都有些緊張,你卻在這沒心沒肺的玩,你真是……”

姬古飲盡碗裏的酒,又用舌頭舔到確定乾乾淨淨后,將碗隨手摔在地面,‘啪啦’一聲!眾人的目光被引了過來,但被朔憶又一個個瞪了回去。

朔憶的目光,哪是貪圖享樂的他們可以接受得了的?

朔憶看着眾人的目光一個個都縮了回去,才注視着姬古訓道:“別老是一副樂不思蜀的臉,有時候該嚴肅的時候也要嚴肅,比如今天!”

“我……”姬古剛想回答,卻被一陣‘咣咣咣’拐杖敲地聲嚇了回去。

一位拄着拐杖,白髮披在肩膀上,滿臉卻無一絲皺紋的老人登上總匯堂的比武台,咳了兩聲道:“各位來自不同王國,不同年級的皇子郡主們,今日是三年一試的總匯之日。三年了,老夫今年已是七十八歲,活了七十八載,也做了五十年學院院長了,看見了多少一代才雄,也看見了多少叛臣逆子!回憶起來也頗有一番滋味,這次的總匯之日,我想再看看會不會誕生又一代才雄!還是罄竹難書的亂臣賊子!老夫在此宣佈:總匯之日,開始!”

“好!”

眾人齊齊鼓脹着臉,拍手吼道。

“一個時辰后,文匯開始!”那位學院院長點點頭,又咳了兩聲道。

因為文匯要一個時辰后,所以學院準備了一些糕點給予學生們品嘗,當然,也可以到外面的酒樓里胡吃海塞一番,在今天,學院外方圓五里的酒樓都被包了,所有產生的費用由學院己擔。

而現在,朔憶也已接了衡知,陪着姬古走到一座酒樓前。

酒樓算不上大,至少在朔憶看來。但裝修卻極為別緻,給人一種磅礴大氣之感,充滿着中國古韻。

姬古看着朔憶一副疑惑的模樣,笑了笑道:”朔憶,這個酒樓我常來,飯菜比你常去的那座酒樓味道還好,這次正好,帶你與衡知來嘗嘗鮮。”

隨後在前旁引着,帶着朔憶與衡知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而一旁早早等候的男侍走上前來問道:“不知兩位殿下要吃什麼?”

“額……一份巢闕吟,一份望君臨,一份離心殤。你呢朔憶?”姬古隨意報出幾個菜名,便轉頭看着朔憶。

“那,衡知想吃什麼?”朔憶看着衡知,捏捏衡知柔軟的笑臉,輕柔問道。

“額......爸爸,我都不知道有什麼菜呢?”衡知甩着手嬌答道。

“好,請問有沒有菜單?”朔憶轉頭看着那位男侍笑道。

“啊!有。”那位男侍這時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菜單都沒有,怎麼讓客人點菜?

那位男侍馬上跑去拿菜單了。

兩人乘着這一會空隙聊起天來。

“朔憶,人們都說結了婚的男子,特別是有了孩子的男子,他與先前的性情會完全不同,以前我不會信,但當我看見你后,我信了。”姬古無奈一笑,聳肩嘆道。

“有嗎?軍寧鐵騎不還是原來那樣嗎,我也是啊。”朔憶歪着頭,輕笑道。

“軍寧鐵騎還是那樣我不否認,但你還是以前的你嗎?還記得當年你和我剛認識的時候,是在戰場上,半刻鐘!你就全殲我軍,二十萬哪,說全殲就全殲了!還將他們的頭顱斬下,給城裏的居民看,當他們看見這些,都崩潰了!你看見了,你卻笑了!那個笑容,令人不寒而慄。還有,你奉旨出征南海,所到之處,荒涼的連一根雜草都沒有!”

姬古一想起以前,就像話匣子被刻意打開一般。

坐在朔憶身旁的衡知獃獃地張大了自己的小嘴,自己的父親以前是這樣的人?

或許他還太小,不明白這有多恐怖,但,單憑姬古那恐懼的模樣,也能猜出一二。

“那個,爸爸。”衡知看着朔憶,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要問我這是不是真的。”朔憶看着他,笑問。

“對。”衡知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告訴你,那是真的。”朔憶忽的嚴肅,答道。

“啊!”衡知的身子顫抖不已,衡知的膽子很大,一直和馬匹和蟒蛇為伴,但今天卻如此驚恐。

“不過,爸爸答應你,以後再也不犯了,好嗎?”朔憶輕撫衡知柔軟的頭髮,將他抱在懷裏微笑道。

“好!”衡知很懂事,也知道朔憶一諾千金,很快就答應了。

不一會,男侍便回來了,手上拿着鍍金錶皮的菜單。

“您好,這是菜單。”男侍將菜單放在衡知面前,他知道,這個小公子是他身旁那位殿下的兒子,討好他,就是討好那位殿下。

“嗯……”衡知拿起菜單,費力地看起來。

看了一會,衡知放下了菜單。

“怎麼了?想吃什麼?”姬古看着衡知,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樣。

“額,那就這個‘笑亡女’吧!”衡知舉起小手指了指菜單的一處道。

“‘笑亡女’怎麼又這麼奇怪的名字?”姬古拿起衡知的菜單,瞧了瞧,頓時哭笑不得。

“是芙芒女啦。哎,朔憶,你這文學素養怎麼沒被你兒子繼承啊!”

“呵呵。”朔憶也接過姬古手中的菜單,看着那道菜的菜名,只得苦笑幾聲。

“好了,那再來一份芙芒女和三份綠豆沙吧!”姬古吩咐道。

“是。”男侍恭敬的行禮,隨即便去廚房吩咐下廚了。

“好了,接下來就坐等美味了。”姬古伸了個懶腰,舌尖時不時在嘴唇邊遊走。

不過半刻鐘,一道道美味便上桌了,美味既精緻又美味,令朔憶和衡知這兩個飽經美食滄桑的人也都食指大動。

不一會,美食便像被颶風卷過一樣一掃而光,三人都吃撐了。

“呃,姬古,這個酒樓的美食太美味了,下次有時間再一起來吃,我叫漓珊也來。”朔憶不可自制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

“對對,就是,姬古叔叔,叫姬宇叔叔也來吧。”衡知附和道。

“好,下次我再請客!”姬古笑道。

“好!”

待到三人出來的時候,里第一次的文匯只有不到半刻鐘。

不過,那座酒樓也就在學院門前

……

朔憶送走了衡知,小生部的總匯之日也是今天,所以衡知也去準備了。

“好了,朔憶,走吧。”姬古淡淡一笑道。

“走吧。”朔憶不知怎的嘆了口氣,走到了文匯門門前。

“這次的題目是什麼?”朔憶看着姬古問道。

“《論戰》”姬古看着門前的告示,答道。

“《論戰》?那我試試看吧。”朔憶眉頭緊皺,吶吶道。

“對了,漓珊那裏的題目是什麼?”朔憶看着姬古,又問。

“我不知道,你只能去問她了。”姬古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那,明天去問吧。”朔憶說罷,抬頭看着文匯門。

‘吱呀’一聲,文匯門被兩個比朔憶強壯了不知幾何的男子吃力地拉開。

“你們會有一夜的時間來思考與撰寫,明日的今時,不管你寫沒寫完,都會收卷。”那位在左門的強壯的男子,看着眾人吼道。

“是!”

“好,現在進去吧,只有到了明天,你們才會出來。”

一位位皇子在監視之下進入文匯門,朔憶與姬古也不例外。

等到進入了文匯門,各自便被下人帶領到學院為他們準備的屋子裏,只粗略地打了腹稿便奮筆疾書起來。

可朔憶現在卻似一棵老松一動不動地閉目思考,

“我十二歲隨軍出征,十八歲準備創建軍寧鐵騎,二十歲軍寧鐵騎正式創立,二十一歲成就戰神之名,軍寧鐵騎天下罕敵。現在我已是二十三歲了,那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戰爭有多殘酷?《論戰》?那我便論一論吧!”

朔憶緩緩睜開眼睛,胸有成竹般微笑着拿起筆在紙上一行又一行剛勁卻又不失陰柔的小篆。

這一夜,所有人都未合眼,他們都將自己的感悟或淋漓盡致或粗描淡寫地寫了出來。

一夜從來都沒有這麼短暫過,等到了巳時,那兩位壯碩男子又一次吃力地推開了文匯門,往裏吼了一聲:“巳時已到,可以出來了!”

‘啪’!

上千支毛筆同時被擱下,所有人看着自己所撰寫的文章,都笑了。

很快,一位位皇子慢悠悠地走出來,走到門前都自覺得向兩位壯碩的男子點了點頭,他們知道,就算只是在文匯門負責推拉門的,在學院裏也具有很高的地位和極高的威望,更別說閱卷者了。

“朔憶,你出來了!”姬古早早就已出來,一直在門外苦苦等候着朔憶。

當他出來的時候,姬古便迫不及待的沖了上去。

“哦,姬古,怎麼樣?還可以嗎?”朔憶看着姬古,彷彿如釋重負般的微微一笑。

“還可以吧,至少是一百位之內。”姬古想了會兒,笑道。

朔憶也陪着笑了笑。

“對了,朔憶你怎麼樣?”姬古也學着朔憶的語氣,問道。

“也還可以了。”朔憶伸了個懶腰,語氣充斥着自信。

“哦,走,一起去那個酒店再奢侈一次?”姬古拉起朔憶的手,一邊跑一邊問。

“可以,先去接衡知吧。”朔憶點點頭,反正自己閑來無事,也一日未吃未睡,是該去奢侈一次。

“可以。”姬古哈哈大笑,隨即馬上調轉槍頭朝着衡知所在的小生部跑去。

其實,朔憶看他那麼興奮,也就沒好意思提醒他:其實他的旁邊有馬可以騎……

同時,學院閱卷室內。

“這……這……”那位閱卷的老人驚訝地看着那份試卷,雙手緊攥着那張試卷。

“不行,我一定要給院長看看,這篇文章,太漂亮了!”說罷,那位閱卷老人立刻跑去了左邊的閱卷室。

而那份試卷,署名:張朔憶……

此份試卷部分摘錄如下:

本人朔憶,息城人也,現荊皇三世孫,憶昔年少,嘗念古代之英雄事,益慕艷之,既加冠,念之已十二歲,便隨余兄出征塞外……餘十八歲,益盛慕艷之,故上諫望建一鐵軍守荊之四方,上允,余因是建現軍寧鐵騎,余不幹於人后,亦不幹于軍寧鐵騎但是一支凡軍,故余以對普通荊兵之道,三倍對之,又苦想三晝夜,創游泳,田徑之道……餘二十三歲,軍寧鐵騎已成鐵軍之像,可守荊之四方,余是因被人稱戰神,何來神,軍寧鐵騎亦非無敵,唯是罕逢敵手矣……

現荊四方皆安,余可安心,但亦有提醒於君:荊本三千萬士兵,但不過五載,唯一千萬,荊已不可再戰,亦無精力去支,荊之經濟是已轉好,但還薄弱,望君上諫荊帝,以禮勸之,可行之也……

余再以軍寧鐵騎為例,其費常人之十倍之力,獲常人十倍之能,是為常事耳……

余尾提三軍,望君一併上諫:無帥但不懼敵方,排列有序,莫言不滿,大勝之,為上軍;無帥亦不懼敵方,有序排列,已有不滿,平之,為中軍;既無帥亦懼敵方,無序逃跑,多言不滿,敵勝之,為下軍。現之軍寧鐵騎為中軍,而荊兵只為下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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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荊史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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