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幕 馬嘶定嗤孤伶仃

第一百四十幕 馬嘶定嗤孤伶仃

‘登岳情豪望興邦,卻遷不曉黃水淌。

布衣微雨冷如冰,馬嘶定嗤孤伶仃。’

——荊·胡昉《伶仃》

我曾經一個人登上岳山,豪情萬丈的希望着旺國興邦,但,卻被朝廷貶到了一處連黃河都有無流淌的地方,身上的布衣沾着天上的小雨,冷的像一塊冰,身邊的馬叫了,肯定是在嗤笑我孤苦伶仃吧!

——

‘哄!’

一束火光直插雲霄,滾滾濃煙將純凈的天空染成墨色。

“‘四方’皇都第十次實彈訓練,十發十中!”

墨陽魚望着已化塵灰的標靶,在紙上寫下幾行娟秀之字。

墨陽魚看着手中那張寫的密密麻麻卻不失順序的紙,咬了咬筆頭。

“現在,射程是足夠了,基本達到了標準,威力么......”

墨陽魚抬頭看着被夷平數里的森林,似笑非笑的笑了一聲。

就在墨陽魚滿心歡喜以為可以將第一批‘四方’交付給朔憶時,腦袋裏卻忽然竄出一個念頭。

“以前‘墨非墨’造出時是專門對於相對靜止的事物進行毀滅性打擊!但是對於運動,特別是急速運動的物體便捉襟見肘。”

“‘四方’是我根據十數年督造‘墨非墨’和‘墨非’系列武器的經驗加以演化而得,全身幾乎都是以沰石壓制而成,輕便堅實;但是對於運動的物體,它的威力是否還可如此?”

墨陽魚看着身前龐大的‘四方’,心中給自己提出了一個疑問。

相對靜止與運動完全是兩個概念;運動,尤其是高速運動時,一個質量龐大的物體想要在短時間內與一個質量相對極小的物體形成相對靜止狀態。

這不僅在這個時代是一個巨大的難題,而且對於現代也是。

而現在墨陽魚的標準則更為苛刻,他不要‘短時間’,他要的是‘瞬間’。

墨陽魚垂着頭,看着地面翠綠的草地,默默思索着屬於自己的難題。

“現在有兩種方案:第一,派遣軍隊在整個北荊進行地毯式搜尋,直到找出即可滿足可快可慢的要求也可滿足可瞬時加速與瞬時停止的物體。第二種,由我設計圖紙,造出滿足這個條件的機器來。”

墨陽魚不斷地閉合眼眸,忽明忽暗的視線卻無法打攪墨陽魚的沉思。

這兩種方案,互有利弊。

第一種方案,費時費力,而且可能性也極低。

第二種方案,雖省時省力,但卻要支出一大筆費用,對於現在的墨陽魚,任何需要花費的地方都能省就省,省下的費用盡數用於‘四方’的設計與建造中。

如今,墨陽魚可拿不出一絲一毫的資金來實現這個龐大的設計。

就在墨陽魚緊攥着拳頭,絞盡腦汁地糾結時,一聲輕吟卻傳入他的耳中。

“墨國公,陛下請您去見他。”

墨陽魚愣了愣,抬頭看着這名傳旨之人。

“稽陸?你不是去北域了嗎?這才半月,你怎麼就回來了?”

墨陽魚看着稽陸,北域與皇都的距離可是以萬里計,這才半月,而且還是一去一回。

“去向汪繼弘統帥問了一下戰況后,便日夜兼程的趕回了。”

稽陸彬彬有禮地拱手作了揖后,回答道。

“戰況?如何?”

墨陽魚雖身不在沙場,但對於沙場與戰勢卻是比任何一個人都要上心。

“這就是陛下找您的原因,我在這便不多嘴了。”

稽陸微微一笑,再行一禮后,便轉身欲去。

墨陽魚也低頭再糾結着那兩個方案,不再注意稽陸。

‘等等!稽陸......”

墨陽魚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抬頭看着身邊,卻不見了稽陸的一絲身影。

“噫?他去哪裏了?”

墨陽魚轉身看了看周圍,卻也不見稽陸的身影。

“墨國公,您喊我?”

忽然,稽陸從墨陽魚的身後出現,疑惑地看着找着自己的墨陽魚。

“噫?你......你怎麼又出現了?你剛剛明明不在這裏!”

墨陽魚循聲轉身,驚詫地看着滿臉疑惑的稽陸。

“我是不在這裏啊,我剛剛走了啊!在半路上聽見您喊我,我就回來了。”

稽陸看着墨陽魚,疑惑地聳聳肩道。

“你剛剛走了,然後又回來了?”

墨陽魚語無倫次地看着稽陸,總算理順了思路。

“是啊!”

“那麼我問你啊稽陸,你最快的速度是多少?”

“我?”

稽陸指着自己,疑惑地問道。

“對!多少!”

墨陽魚似乎嗅到了一絲糾結的答案的味道,連忙問道。

“這我也沒有算過,大概是一個時辰兩百多里吧。”

“最慢呢?”

“大概......您是說走的還是跑的。”

“跑的!”

“那大概是一個時辰一百多里吧。”

稽陸略微心算,說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太好了!”

墨陽魚緊攥着拳頭,不過面容上卻是由陰轉睛。

“怎......怎麼了嗎?”

稽陸看着墨陽魚,為什麼自己總有一股會被蹂躪的感覺。

撫平手上激出的一層雞皮疙瘩,稽陸傻傻一笑。

“墨.....墨國公,沒......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話音還未落,稽陸拔腿便欲離開。

“離開?哎呀!稽陸兄弟,恐怕不行吧!”

墨陽魚看着漸行漸遠的稽陸,陰險一笑。

“怎......怎麼了嘛?”

稽陸回身看着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墨陽魚,勉強地一笑。

“幫我一個忙吧!稽陸......”

......

“墨國公到~“

一聲尖細之聲傳盪在宮殿內外。

‘吱呀~’

書房的門被人輕輕打開,正在津津有味地閱讀一卷《史記》的朔憶放下留有餘溫的竹簡,看着來人。

“你來了。”

“是!朔憶哥找我幹什麼?”

墨陽魚雙手環胸,瞧着略顯疲態的朔憶,他已經習慣了在朔憶面前肆無忌憚,不管在人前或是私下。

“稽陸沒跟你說嗎?”

聽着墨陽魚的回答,朔憶眼中生出一絲疑惑。

“還有,稽陸呢?他不是早該回來了?”

聽見朔憶的疑惑,墨陽魚憋笑幾息,兩頰被空氣鼓得彷彿可以敲出音符來。

“笑什麼?哦!稽陸是不是被你抓去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兒了!”

“朔憶哥!我墨陽魚堂堂八尺男兒!什麼時候會做見不得光的事兒!”

墨陽魚‘哼!’了一聲,嘴巴依舊是那麼鼓。

“哦?那麼稽陸去幹什麼了?”

朔憶啞然失笑,對於墨陽魚的小孩子心性,或許只有曦裕才可以比肩。

但,也就是這樣的墨陽魚,朔憶才喜歡。

“他啊......被我喊去實驗‘四方’了!”

“‘四方’?那不是已經可以交付第一批了嗎,怎麼還有實驗?而且還是需要稽陸的?”

朔憶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道。

“以前‘墨非墨’只對於相對靜止的物體才可以具有毀滅性打擊,但是對於高速運動的物體的打擊力度就稍顯羸弱⑴。所以我想實驗一下‘四方’在這種條件下的打擊力度如何。”

“所以......你就喊了善於輕功的稽陸親自實驗?”

“對啊!一來大家都認識,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二來也可以給稽陸一次磨鍊的機會,三來還可以將我設計的‘四方’對於高速運動物體的打擊力度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墨陽魚哈哈一笑,傲然挺起的胸膛將墨陽魚自己激動的心情盡善盡美的顯現出來。

“胡鬧!”

朔憶突如其來的一吼將墨陽魚嚇得打回了原形。

“什麼狗屁一舉三得!你根本是在拿稽陸的生命作賭注!因為他和你很早就認識了,所以這個骨子裏對於朋友無微不至的稽陸才會願意讓你拿他的生命作賭注!否則他早可以遁去!所以縱使他有可能會死,但他沒有一絲怨言!你呢!

磨鍊?稽陸每天都在敵軍營帳間穿梭,打聽消息,若有一點點閃失,他就會被當場格殺!所以他的輕功早已是宗師級別,連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離開!他還需要磨鍊?

你最主要的,就是為‘四方’採集打擊高速物體時的威力指數,但是你有無想過,若是稽陸沒有控制好自己,或者說稽陸因為放鬆而不小心被‘鴉’擊中......這條命是你擔當得起的嗎!他若死了,你去統領整個‘逆鱗’嗎!”

朔憶看着墨陽魚,冷聲道出,墨陽魚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他都可以原諒,他都可以庇護,但是這一次卻是逾距了。

連一條人命都可以不管不顧那一絲可能,這還有什麼理由不讓朔憶憤怒,不讓朔憶失望?

......

⑴:羸弱,音léiruò。這可不讀yíngruò哦!兩個字都還有些區別的:贏與羸,中間一個是‘貝’,一個是‘羊’,所以在有的時候遇到這個字的時候千萬不要讀錯哦!而且還不要認錯!記住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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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荊史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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