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幕 或是心以蓮子怨?

第一百三十六幕 或是心以蓮子怨?

‘嘗欲西湖採蓮子,卻是左右勸體安。

難是藕連蓮衣人?或是心以蓮子怨?’

——荊·愛蓮道子《愛蓮吟》

曾經想要去西湖採集一些蓮子吃,居然,居然近侍都勸說著要我的身體安康!拜託,我不過是生了一次小病罷了!我難道還是用蓮藕連接,用蓮葉裝飾的人?否則就是心中把蓮子悄悄怨着吧!

——

入夜常常伴隨着睡夢悄悄流逝。

太陽把它的光輝照耀在每一處角角落落,風雪半夜便停了,但寒冷的氣溫卻死死不肯離去。

“萬夫長!敵人此時尚無採取任何動作!”

一名斥候拱手作揖,伏在萬夫長的耳朵旁,輕聲道。

“你確定嗎?”

“確定!我們十九路斥候在每一處羊腸小道都派人駐守,現在都沒有傳來任何軍隊前進的消息。”

萬夫長看着那名斥候,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名斥候再行了一禮,隨即轉身無聲離去。

“不應該啊!現在都什麼時辰了?辰時一刻了!”

萬夫長盯着蒼穹中孤零零的赤陽,眼皮稍稍顫動。

很久了,他就這麼盯着,似是在思索什麼。

霎時,他的眼睛閉上了,黑暗中瀰漫著青色的光芒。

看來他得到他該知道的答案了!

或者是,答案自己跑到了他的面前。

“居然是樓車嗎!”

萬夫長看着百丈外若隱若現的四座樓車,倒吁一口冷氣。

樓車,或許對於北荊,東瀛(日本)帝國和西域各國都是如同現代的航空母艦對於世界各國般,看着威武,但為之耗費了多大心血,財力與物力!

荊朝靠着墨陽魚造出了勉強能夠滿足東西南北四域裝備的制式樓車,後來因為‘墨非墨’的橫空出世,樓車的笨重與搬運繁瑣等缺點也漸漸暴露出來,後來也漸漸棄之不用,想來應該有一十一載了。

可是這幾座樓車卻有些與眾不同——它們都是由鋼鐵製成的!

“西域各國什麼時候有那麼多的鋼鐵了!”

萬夫長‘切!’的憤恨一聲,隨即揮手冷聲道:“所有弓箭手!給我彎弓搭箭!”

‘嘣~’

所有的弓都被拉到飽滿,搭上澆了水的沰箭,每一名弓箭手都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整張臉好似盛開的梅花。

五百丈,四百丈,三百丈,兩百丈,一百五十丈!

“放!”

萬夫長盯住一座樓車,率先射出了一支沰箭。

隨之而去的,是一波泛着冷芒的沰箭!

‘當!當!當!’

可惜沰箭這種猶如神兵利器的存在卻也奈何不了樓車,只是插入了厚實的粗鋼中,將整座樓車裝點成一隻刺蝟,看起來頗為滑稽。

但樓車依然在前行!剛剛的沰箭彷彿只是在給他瘙癢的背部撓舒服了。

萬夫長看着前方愈發逼近的樓車,心中彷彿要燒化掉了。

“‘墨非墨者’!校對⑴好四座樓車的位置,給我打!”

“是!”

‘墨非墨者’們將‘墨非墨’調試好,對準了樓車便是一拋!

‘哄!’

大量的火藥霎時齊齊在樓車頂上爆炸,帶起一陣濃霧。

“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死不死!”

萬夫長看着濃煙滾滾的那處,心情似是大好。

但老天似乎是一定要跟他反着來,他的認知,又一次被顛覆了!

四座樓車,完好無損的從濃霧中衝出,速度愈發的快了!

“怎......怎麼可能!”

萬夫長看着四座樓車,這,這是一座樓車應有的防禦能力嗎!

“發什麼愣!還不給我繼續!”

萬夫長無意間瞥見身旁的弓箭手都震驚的看着樓車,連忙爆吼道。

“是......是!”

被驚醒的弓箭手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即刻彎弓搭箭,重又加入箭雨的隊列。

‘墨非墨’也立即往一座樓車轟擊,但依舊不見成效。

一座樓車足以抵禦三百座‘墨非墨’的轟擊!這是誰設計出來的!

這是那個時代最先進攻伐器械的第一次對決⑵,‘墨非墨’完敗!

‘墨非墨’自從被設計,第一座建成,無數次的毀壞改進,三載磨礪,使之從那時至此時從無敵手,也因此,‘墨非墨’被調皮的史學家們起了個外號——‘地間修羅,亦懼非墨!’,也稱:‘墨非之道’。

現在,萬夫長是沒那麼多閒情逸緻去考慮此事,看着愈來愈近的樓車,他索性拋卻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念頭,回身嘆了口氣。

“現在所有士兵穿戴好盔甲!去騎上你們的愛馬!接下來是你們表演的時刻!”

“誓死追隨萬夫長!”

士兵間爆出了一陣咆哮,氣勢磅礴!直衝雲霄!

“千夫長!”

“在!”

那兩名男子走出隊列,作揖應道。

“現在我要披甲上陣,你們兩個代行萬夫長之責!如若我不幸戰死了!你們......你們便是這支軍隊的統帥了!”

萬夫長看着兩名男子,眼神中藏匿着一點男兒欲泣的渴望。

“萬夫長......”

兩名男子看着萬夫長,看了許久,才拱手作揖道:“遵命!”

其實男人與男人之間,有些話,只需看着彼此的眼眸,便可知曉了。

萬夫長點點頭,拍拍兩人的肩,與數萬士兵一同下了城牆,那裏還有數萬騎兵在焦急等候。

......

萬夫長翻身上馬,手提長槊,穿着鎧甲的他顯得那麼英俊瀟洒。

看着漸漸開啟的城門與耳旁倏忽刮過的箭矢,他大笑着揚起馬鞭。

“駕!”

一群羊中,總有一隻領頭羊。馬,同樣也是!

‘噫~’

數萬士兵便如此出了城門,此時樓車還在急速前進着!

萬夫長身先士卒,抵達一座樓車下,手中的長槊刺入了鐵皮,長槊被彎曲成了一個弧形。

“萬夫長!我們來陪你!”

數萬士兵紛紛用自己手中的長槊抵住來襲的樓車,每一匹大宛或是汗血都狠狠的抓着地,樓車竟有些停止的苗頭。

但此時,樓車身後竟出現了烏壓壓的一大片黑影。

那是昨日的數十萬敵軍!

“‘墨非墨’與沰箭掩護!”

兩名男子向著身後的士兵大吼道。

“是!”

弓箭手們紛紛射出沰箭,將最前鋒一排騎兵盡數擊斃!

‘墨非墨’也不遺餘力地投擲着火藥,將後排的步兵埋葬在深坑中!

而此時,一名弓箭手竟被一支突然襲來的弓箭射中咽喉,倒地身亡!

“什麼!”

千夫長看着那名弓箭手的屍體,向四周望去,到底在哪裏!

‘嗖!’

又是一支弓箭!

‘嗖!嗖!嗖!’

又當兩名千夫長找尋時,三支弓箭射中了三名弓箭手的咽喉!

“在哪裏!”

‘嗖!’

一支弓箭被那名高大魁梧的男子拈住。

“這是......沰箭!”

“沰箭怎麼會出現在敵軍手中!”

兩名千夫長看着彼此,眼中充斥着不敢相信!

“難道......他們用士兵的生命換取我們的沰箭!”

“他們瘋了嗎!”

用士兵的生命作為換取某種利器的籌碼,那可是兵家大忌!

“難道他們就這麼藐視生命?”

“恨!也難怪!這種吃肉不吐骨頭的事情也只有那個東瀛(日本)帝國裏面產出的蠻子才有!”

那名漢子握着那支沰箭,眼中幾乎被怒火佔據!

‘嗖!嗖!’

彷彿是應證了這句話,一波夾雜着沰箭的箭雨從空中疾馳而下。

弓箭手趕忙拿起盾牌。卻無濟於事,因為盾牌是鐵澆鑄的!

兩名千夫長各自中了一箭,不過尚無大礙。

“所有人撤出城牆或者找一處隱蔽之處!”

兩名千夫長揮砍着佩劍,抵禦着一支支侵襲的沰箭。

“快!快!走!”

兩名千夫長將一名名弓箭手和‘墨非墨者’送到女牆⑶下。

“所有人!全部躲到隱蔽之處!”

兩名千夫長几乎喊破了喉嚨,但死傷卻一直存在着。

“他們究竟用了什麼旁門左道!可惡!”

兩名千夫長也不得已躲到女牆下躲避,看着身後數萬士兵,兩名千夫長忽的感覺到無力。

“萬夫長......我們兩個人對不起你!”

萬夫長盡全力抵抗着樓車的前進,偶爾瞥見漫天箭雨,似乎預感到什麼。

“接下來......就看你們兩人了!我可能就這麼一次了......”

萬夫長看着愈發接近的敵軍,掏出了袖中的火藥,往肩上輕輕摩擦,霎時,火藥便閃出了點點火星。

萬夫長看着敵軍,將火藥投擲了出去!

頓時,一片煙霧衝天而起,數萬士兵也學着萬夫長的動作,將各自袖中的火藥投擲出去。

‘洪!當!’

那衝天的煙霧,彷彿化成了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花......

......

⑴:校對:音jiàoduì

⑵:這裏我所指的是除了‘四方’之外的所有兵器,‘四方’現在還沒有到出現的日子,不過只要出現了,你們會大吃一驚的!很變態哦!哼哼!哈哈!

⑶:女牆:是指古代城牆上的那凹凸的部分,一來可以窺探敵情,二來還可以躲避,我看中它第二點,故在此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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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荊史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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