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

林夕腳腫了。

晚上入睡比較困難,乾脆吃力的坐起來靠在了床頭。

沈廷余被她的動作驚動了,也睜開了眼,發現了林夕的動作,他也沒睡了,打了個哈欠一下坐,利落的動作,一點也不像個搞科研的。

“怎麼了,睡不着?還是肚子餓了?”沈廷余小聲問道,聲音里還帶着沒睡醒的暗啞。

林夕搖搖頭:“都不是,是腳腫了。”

沈廷余掀開了被子,長腿一邁,就坐在了床的尾端,給林夕捏腳按腳。

不一會林夕的腳是舒服了一點,卻不好意思的開口;“你這捏一下,我還真有點想吃東西了。”

“吃點點心?泡杯奶粉?”沈廷余問道。

“忽然想吃鹹菜稀飯。”

沈廷余知道林夕懷這胎比懷沈遇林的時候,胃口還奇怪,身子成天的換着方式不舒服。

也不覺得她這個要求奇怪,索性給林夕蓋好了腳:“等我。”

他出去淘米生爐子煮粥,白米粥並沒有什麼氣味,半小時后,不稠不稀的粥出鍋,他切了一個鹹鴨蛋,將張菊準備的肉醬和鹹菜都挖了一點出來裝在小碟子裏,將食物擺好,就進屋江林夕扶着出來吃。

林夕嘴巴是想吃東西,但是本來就小份的清粥喝了一半,吃了幾筷子的鹹菜和鹹鴨蛋黃,她就吃不下去了,沈廷余讓她坐着等等,他自己包圓了剩下的,隨後將碗筷都清洗放好。

因為是大晚上,他動作輕柔,盡量不發出碰撞的聲音,等碗筷放好,又是十幾分鐘過去了。

林夕卻又覺得心裏憋悶:“我想透透氣。”

沈廷余覺得這個要求他就不能認可了,晚上冷啊,到樓下轉悠一圈感冒了怎麼辦?

“我就在門口悄悄走幾步。”林夕拉着沈廷余的袖子,顯得有幾分可憐兮兮。

沈廷余問了一句;“就真的只走幾步?”

“嗯,我保證。”

“好吧。”沈廷余同意了,給林夕套上了軍大衣外套,又給她穿了兔毛制的帶後腳跟的居家鞋,還批了圍巾帶了絨線的帽子,才小心翼翼的開門放,不,是請林夕出門走。

林夕從家門口走到樓道左邊的樓梯口,又走到右邊的樓梯口,才回來。

到家門口的位置,還看了一下樓下。

樓下一片漆黑,偶爾看到手電筒的光閃爍一下。

那是值夜班的人在巡邏。

林夕還頗有興緻的想看看他們有沒有固定的巡邏時間,就被沈廷余帶回屋子裏了。

沈廷余給她搓搓手,察覺還是暖和的,就去捂她的臉。

她的臉被奉吹了一趟,溫度還是有點低的。

林夕在沈廷余輕柔的動作中逐漸被困意吞噬,合上了雙眼睡著了。

沈廷余看了林夕高聳的肚子好一會,才小心的躺在林夕的身邊,手一伸,將床頭燈關上了。

工人們也是一夜好眠,直到第一個上工的莫小婷,慌亂的尖叫聲引起了過往路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從各個方向趕過來,眾人這才發現,醫療器械倉庫的門大開,前段時間剛購置的還沒開始投入使用的新機器,全部都被腐蝕得不成樣。

不僅如此,後天就要發貨的貨品,箱子全部都被隔開,空氣中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氣味。

“怎麼回事……”圍觀的人紛紛發出了這個疑問。

林夕趕到之前,沒人敢去動,這個責任沒人敢承擔。

帶着口罩進去轉溜一圈之後,林夕安排莫小婷去給分廠打電話,同時讓張滿意叫上所有夜班的巡邏員過來。

“大玉,你去幫我報警,小玉,拿本子過來,在派出所的人來之前,我們先自查一下。”

“我這就去。”大玉迅速朝着辦公室去,沒跑幾步又回來:‘電話線……被剪斷了!’

林夕皺眉,這幕後人還真是做的狗明顯啊,一點都不加掩飾。“去新蓋的辦公樓,我安裝了三部電話。”

大玉有去了。

人群中,有人驚訝的微張雙唇。

林夕眼神在圍觀的人眼前劃過,最後定格在一張年輕洋溢的臉上。

沒過多久,大玉回來了,這次倒是順利:“已經報警了,派出所馬上派人過來。”

林夕點點頭,讓大家都說說自己下班后都做了什麼。

儘管數據相對龐大,就當給公安們減輕工作壓力,瑣事做了,才能更快的找出惡意毀壞醫療器械廠的嫌犯是誰。

林夕接過小玉遞過來的紙筆,在本子上圈了幾個關鍵詞:午夜,凌晨,發現人,巡邏者,人為痕迹重,剪掉的電話線。

這位嫌犯的幕後人一點都不在意被發現或者嫌犯失手,難不成有碰運氣的成分在裏面?

林夕記下了幾個疑點,工人們則是被各自的車間組長或者管理員帶去問話了。

小玉穿行在人群中安撫大家的情緒,頭上的珍珠髮夾似乎為她的溫和加成,為她營造出一種溫和的美感。

約莫一個多小時后,警車到了,林夕親自出門迎接的人,並且交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公安查看了現場,並且收集了之前的問話的資料,看了資料后,除了林夕這個苦主,案發第一個目睹現場的莫小婷還有該值夜班的張滿意之外,還叫走了三名每人給他們作證有不在場證明的員工。

因為警車坐不下,林夕還提供了一輛車子,張博文匆匆趕來的時候,林夕都要上車了,她本來是將安撫大家的工作交給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三朵花的,不過莫小婷是要跟自己去做筆錄了,就想着讓大小玉安頓大家先休息半天見張博文他們來了,就將廠子暫時交給他們。

“麻煩您幫我安撫一下大家的情緒了,我這邊下午應該能回來了。”她這個苦主總不可能被留下來再三盤問吧。

張博文答應了下來。

林夕這才放心離開了。

車子一路朝着派出所而去。

廠子裏亂糟糟的一片,張博文吆喝了一聲:“食堂照常營業,各工位的工人們就當做放假半日,在林廠長沒回來之前暫時停工,現在,大家可以回宿舍,可以去休閑區,但是不要出這個工廠的名字,所有要在這個時候出廠門口的,全部登記下來,做嫌疑處理。”

有人安排事情做主心骨,大家就沒那麼慌亂了,而且張博文最後一句話,確實也讓大家冷靜下來了,本來廠子就福利好,沒虧待過他們沒拖欠過工資,他們也不會想鬧什麼么蛾子的。

“如今是廠子被人惡意破壞了倉庫的庫存,又不是咱們東家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別自己嚇自己了,多了半天假期還不好嗎?多休息休息嘛。”小玉在大家的眼裏一向很有人氣,她和她姐姐可是林夕面前的“紅人”,她說的話,自然能代表一些事情,比如她一點都不慌。

那完全信任林夕的態度,也讓大家紛紛散去,還有那對小玉有好感的青年吆喝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讓小玉也休息去。

話分兩頭,林夕這邊也抵達了詢問市。

張滿意作為夜班巡邏的一員,自然是被重點詢問的,問的問題都是他夜班都是怎麼個行走流程,有沒有什麼規律,值班表和巡邏時候的時間間隔是廠子裏的員工們都知道的嗎,最後提到了他有沒有在值班的時候發現什麼異常。

“比如說,見過什麼行蹤可疑的人?”

張滿意想了很久,都沒見過什麼可以的人。

“形跡可疑可可以說,不一定就是陌生人。”公安提醒了一句。

珍珠發卡。

滿意哥。

手電筒。

那個短暫的畫面,在張滿意麵前浮現:“我確實,見過一個人,大半夜了不待在宿舍還出來亂走。”

“哦?”

公安坐直了身體,繼續追問到;“那人是誰?”

張滿意頓了頓,終於說出了那個形跡可疑的人。“是——”

他說出了一個人名,公安將名字記下,他不認識這個人,只能去問問林夕,是否和這人發生了矛盾。

林夕一看,是小玉,有點懵,這小姑娘不像是這種人,而且林夕前幾天還聽她說要上夜校深造自己,以後好做莫小婷那種有知識的。

林夕還鼓勵過她。

不會,是因為小玉要錢上學並且準備離職了,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林夕不怎沒想承認,但是看到張滿意說的珍珠髮夾,她也想起了今日穿梭於工人面前安撫大家的小玉,頭上確實有個漂亮精緻的珍珠髮夾。

“不行,我要打電話問問。”林夕借電話給辦公室那邊去了消息,說自己馬上回來了,已經知道嫌疑犯是誰了。

借電話的大玉沉默了一瞬;“真的知道了?”

林夕嗯了一聲;“對,張滿意都知道了,你幫我通知下去,召集大家一小時后準備開會吧。”

聽到張滿意的名字,大玉的聲音似乎平和多了;“好,我知道了。”

林夕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

這次回去,就是坐廠子自己的車了,隨車的還有之前去對比現場照片的那名公安,和另外一名負責審問張滿意的公安。

一路無話,林夕一直想不通她背叛自己,做下這樣的事情是因為什麼?

她是哪裏虧待了她嗎?

一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林夕路上就有點不舒服了,不過一直都忍着,下車后更是直奔會議室,這是擴建后修建的,就在小樓的二樓,能容納兩百多人盤腿坐的地方,如今就站着六七十人,見林夕來了,都朝她行注目禮。

林夕注意到,小玉很不安,一直在用眼神看着大玉。

大玉卻像是知道了什麼的樣子,和小玉拉開了點距離。

林夕立定在大家面前;“很抱歉讓大家受驚嚇了,廠子管理不當,是我的疏忽,我先檢討我自己。”

“廠長——”

“廠長,不能這麼說,你也不是全天都能睜着眼看遍廠區每一個角落的神仙,怎麼能是你的錯呢。”

“就是啊,那些一看就是咱們內部的人做的,公安不是根本沒發現有外來人進入的痕迹嗎?”

“壞人要做壞事又不會通知大家,都是防不勝防的,廠長你別這樣說,我們心裏難過的很。”

林夕示意大家安靜。“有你們這些話我就覺得很欣慰了,只是我不得不檢討,到底是我平時怎麼虧待了我的員工,才會讓我的員工,對我的產品,對大家努力的成果,對我們醫療器械廠的財產,造成了這樣大的打擊和損害,那台機器,進價一萬五,要出貨的產品價值也值三千,哪怕是造價都要兩千三四左右,我林夕是怎麼對不起你了你要怎麼做!”

她深深吸氣,盡量控制自己的脾性,要不是肚子裏還揣着兩個崽,她早就衝上去給她兩巴掌了。

“大玉同志,你不出來解釋一下嗎?”

林夕話音剛落,簡直像是隕石砸地,濺起了碎石萬丈。

大玉連忙搖頭,看向小玉,小玉這會倒是一改之前一直盯着大玉的姿態,對着林夕的目光露出了羞愧。

會議室頓時嘈雜起來。

“大玉?怎麼會是大玉呢,多溫柔的一個姑娘啊,平時見人就笑的。”

“不會吧,是她?那手筆,我還以為是個男的才做的那麼徹底那麼狠呢。”

“我想起來,今天讓大玉去打電話,她說電話線斷了,後來還是林廠長說出了一直沒公佈的新辦公樓的三台電話,她才打通報警電話的。”

“這麼想想,還真可疑啊。”

張滿意驚訝的看着林夕,又看看大玉,又看看小玉。

等等,林表姐是不是懷疑錯對象了,他不是說了,自己看到的人是小玉嗎,珍珠夾子也戴在小玉的頭上啊。

為什麼林夕要說那個惡意損毀了工廠倉庫財物的,是大玉呢。

大玉搖頭;“我沒做,林廠長,你不能這麼血口噴人,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可以辭職,馬上就辭職,我不想受這份侮辱。”

林夕扭頭:“兩位,看出點什麼了嗎?”

“很冷靜,冷靜到一點都不像一個被冤枉的人會做出的下意識反應。”公安在旁邊助攻。

這下,連親眼目睹了小玉半夜出現在倉庫外面的張滿意,都開始動搖自己的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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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穿成短命女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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