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動
“你終於醒了?”旁邊的同伴關心道,“從上車就開始睡,你不會是暈車吧,我這裏有葯。”
青年搖了搖頭,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沒暈車,就是有點累。”
說完,他將目光轉向車窗外。
也許是對他“被下鄉”遭遇的同情,同伴們見狀都放低了聲音也不再打擾他。
林夕坐回位置上,腦子裏想着下鄉后的劇情。
作為一個短命炮灰女配,原主下鄉後幾次三番逃避勞動,更是為了偷懶糾纏那些有婦之夫幫忙勞動,後來被大家聲討,分配去了偏僻的地方幹活,再次出場,就是女主和男主發現她的屍首,展開了新的劇情線。
林夕嘆氣,看來這下鄉后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在大隊裏刷足群眾們的好感度,防止再被分配到偏僻的地方,被人害了命。
火車行駛途中,“況切況切”的聲音不絕於耳,車窗外的景色像是老舊的默劇電影那樣一幀幀從眼前略過。
車廂盡頭,忽然有人大聲說了什麼,喧鬧起來。
林夕將視線從車窗外收了回來,朝着發出騷動的地方看過去。
然後她眉頭微微一簇,那裏似乎是剛才那對中年夫妻坐的位置。
因為隔得遠,聽不清那邊說話的內容,車廂里的人卻都慢慢往盡頭涌去,魏國紅是個愛湊熱鬧的,一看這情形,也拉着林夕往外走。
“走,我們看看去。”
等兩人站定,林夕透過人群,看見中年女人正呼吸困難,臉色清白,口中赫赫出聲,難受得眼睛都紅了。
列車員給她餵了溫水后,女人還是不見好轉。
江百合這時候也湊了過來,看到前面好像還站了兩個火車上的領導,又聽女人丈夫說她是水土不服,心裏有了個主意。
“哎哎,你們讓開一下。”江百合突然高聲喊了兩句,見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她馬上熱心說道:“領導,是這樣的,我這有藿香水,能治水土不服。”
那領導沉吟了一下,揮揮手,讓列車員別攔着江百合,江百合擠進去,掏出包里的小瓶藿香水就要給倒在地上的女人喂下去。
“沒什麼用……”林夕還是蹙着眉頭,低低道。
那不是水土不服。
江百合正好聽到了這一句,眼珠一轉,又嚷嚷起來:“哎呦,林夕你怎麼這樣啊,我在救人呢,你說什麼沒用,你咋那麼壞心眼呢。”
這下圍觀的人一下都看了過來,林夕被看了個正着,周圍響起了議論聲。
“怎麼回事啊,這小姑娘看起來和和氣氣的,怎麼心眼那麼壞呢?”
“還希望葯沒用,這是安的什麼心思啊。”
江百合見林夕被人指摘,心裏就得意得很,手腳麻利的將藿香正氣水給女人遞過去,又故意將林夕的名字叫了兩遍:“林夕啊林夕,不是我說你,別把你在家裏那一套小心眼拿出來,出門在外大家才要互幫互助,你這思想覺悟還是有待提高啊。大家聽我的沒錯,我家裏有人在醫院做事的。”
那女人一聽,閉眼就要喝下去,林夕對着江百合翻了個白眼,猶豫了兩秒還是伸手,握住了女人的手腕。
本來她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不想多管閑事,現在想想還是不行,她做不到坐視不理。
“喝這個沒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