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一如既往
老四躺在病床上，傻愣愣看着面前三人，大腦還在消化他們的話。過幾分鐘，語調有些奇怪道：“你們是說我們一直喊警方卧底老大，還乖乖聽話？”
見他們沒反應，梗着脖子嘀咕：“他身份暴露，還想要拉我們下水，不對，是上岸？”
這是什麼情況！？
儘管聽上去有些傻，讓人難以置信，可事實就是如此。侯永明點頭，把方爺給出的兩個選擇重述一遍，問三人：“你們是怎麼想的？”
病房內陷入沉默，老四還沒緩過神，不明白霸氣強勢的方爺怎麼就成了警方的人。於青和吳六低着頭，臉上滿是複雜和掙扎。
他們這行忌諱和警察扯上關係，如果是手下人被查出是卧底，他們可以想辦法處理掉。讓他們頭疼的是，方爺身份不同，他不能輕易處理掉。
見他們都沒反應，侯永明眼神微沉，眼神閃動許久最終變得堅定。深吸一口氣，率先表態：
“方爺不是一般人，他既然給我們機會，就不是在騙我們。這麼多年一直干見不得人勾當，要說一點野心都沒有不可能，當初李進喪命，我也想過當老大。”
見他們都看過來，苦笑一聲，繼續道：“只是方爺出現，太強勢，我那點野心被打擊徹底。後來相處久，發現他和李進完全不一樣，日子以往好過太多。”
於青和老四點頭表示贊同，他們比吳六更早接觸到方爺，當初還挨過揍。剛接手李進位置的方爺確實很強勢，讓人升不起反抗心理。
有歪心思的都已經倒霉。
“這段時間跟着方爺出去，很刺激，也很放心。”
侯永明想到自己被肖永勝抓的那次，方爺真的帶人打上門，自己一點傷都沒受。能過好日子，誰願意在刀口舔血。
他是真心覺得跟着方爺挺好。
於青也點頭，在明市這段時間確實很痛快，不服就干。
正是因為方爺的果斷手段，才讓他覺得難以置信。這樣雷霆手段的人怎麼會是警方的人？明明天生就是當老大的料。
吳六看向低着頭的侯永明，聲音沙啞：“你想跟着他。”
侯永明沒有否認，抬起頭笑着點頭：“方爺救過我，我信他不會害我。”
見他們一臉好奇，他把跟方爺被困拍賣會的事講述一遍，旁邊於青不斷點頭，時不時感慨一下方爺都厲害。
“他真回去救你？”
吳六質疑道。
不用侯永明說話，於青就率先不悅：“你什麼意思，方爺看上去冷漠，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當初我被人利用，要不是他寬容，現在指不定什麼下場。”
在於青眼中只要講義氣的人就會壞到哪裏。
見他們又不說話，陷入沉默，侯永明抬頭問：“你們怎麼想就怎麼說，就算大家決定不同，也還是兄弟。”
老四心情有些複雜，他抓過方爺，被暴揍過。但後來沒有被秋後算賬，那時候他就知道方爺人不錯，就算有時候說錯話也沒有被計較。
陸爺對他也不錯，有什麼事都願意帶着他。
在低頭看看被紗布包裹的腹部，神情複雜。當初他迷迷糊糊聽見方爺要送自己來醫院，如果不是這個決定，侯永明可能也不會這麼快察覺到他身份不對。
而正是這個決定，讓他保下一條小命。
就像侯永明說的，在這條道上混，尤其他們身後還有手下追隨，不可能沒有野心。李進死的時候，野心還沒等升起來，就被方輕候給嚇散。
這次他更是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腹部的刀傷還沒好。還有什麼好想，自然是跟着方輕候這個讓他覺得安全的人混。
“方爺確實挺好，講義氣。這次要不是他堅持送我來醫院，現在我估計已經下去見李進。”
撇着嘴有些后怕道。
見他都表態，於青皺眉，兇狠的臉上浮現無措。他身手不錯，卻從沒自己做過主，以往聽李進的，後來被人利用，得到點撥后，就一直跟着方爺。
想來想去，方爺挺講義氣，跟着一起做事很痛快。侯永明在他眼中就已經是聰明人，他和老四都選擇跟着方爺，那他跟着算了。
而且，他是這沒有野心。自己清楚自己斤兩，做生意不是那塊料，和別人相比，他腦瓜不夠用，真當老大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這樣一想，緊皺的眉頭鬆開，粗着嗓子道：“我也跟着方爺。”
想了想，補充道：“痛快。”
老四和侯永明對視一眼，眼底帶笑，這傢伙真是頭腦簡單。他們雖說是信任方爺，可一定程度上也是他們想洗白。
張耀浩已經倒台，他們都一定程度上被方輕候掌控，想要奪權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見過多少人死無全屍，他們也會怕，不如跟着方爺將功贖罪，洗白之後也能獲得輕鬆一點。
三人都已經表態，只剩下吳六還保持沉默。
“你是怎麼想就直說。”
侯永明見他許久不說話，沉聲道。
吳六有些猶豫，就算跟着方輕候，他們又能有多少功勞，最後還不是要進監獄。他不願意，思來想去都沒想到更好的辦法，只能保持沉默。
看出他的顧慮，侯永明走到窗邊，視線觸及熟悉人影，眼中閃過瞭然。轉身走回去，坐下后笑道：“方爺還真是.....”
話沒說完，其他人看過來。
“和上次一樣，說是給我們選擇，最後卻讓我們不得不選他。”苦笑一聲指着窗戶道：“你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吳六和於青走到窗邊，看到底下便衣警察，臉色一變。見病床上老四探着身子，呲牙咧嘴一臉好奇，於青道：“有警察在下面。”
“這是在告訴我們，不跟着他就只能被警察帶走。”侯永明看着吳六問：“你覺得自己能從警察手中逃走嗎？”
吳六沉默不語，被警察盯上，自己就是帶着手下想要離開江城都不可能。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那些顧慮根本就是多餘。
見他不說話，感慨道：“還真是一如既往，老謀深算！”
被這件事一打岔，侯永明緊繃的神經反倒放鬆下來。不管怎麼選擇都只有一條自由活路，還有什麼好糾結。
他不糾結，自然有人糾結。吳六在思索，在十多分鐘之後，侯永明再次開口：“找你和陸爺的時候，方爺要攔截姚安，我不同意，他說：今天不管出事的是誰，他都會盡全力。”
老四三人一愣，眼中浮現不相信，可他們想着侯永明在明市返回救人的事，還有堅持送老四來醫院。又不得不信，方爺真的把人命看的很重，對他們也很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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