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殿前送鍾
偏殿外，雨化田早就細心地讓禁衛離開。
楊廣此等身手，哪怕想死，也無人能夠殺得了他。
至於他和刺客巴琴做些什麼，自然是無需多言。
一夜過後，巴琴沉沉睡去，甚至還有些輕微的鼾聲。
只是她被五花大綁，成了人字形，而且嘴巴里都含着一塊軟布。
“何必呢？非要自殺，跟着朕不好嗎？搞得最後還要玩這種調調！”
“我知道你醒了，再要自殺的話，我不攔着你，不過……”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我找到背後的人，你死了，她也得死！”
“但如果你活着，伺候好朕，也許朕心軟，不予追究也說不定！”
楊廣搖了搖頭，看着眉毛抽動的巴琴嘆了口氣，給她鬆了繩子抽出碎布，隨後出了殿門。
他還真不相信，到了這一步，巴琴會想死。
巴琴扭頭看着楊廣的背影遠去，神色有些複雜。
雖然出身突厥，但是她自小在江都長大，思想還是很保守的。
軟塌另一側，血跡殷紅，她身子顫抖不已，抱着膝蓋小聲啜泣。
但她想到鄭妹妹，目光變得堅定，咬牙道：“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告訴狗皇帝的，而且，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一定……”
走出殿外，太陽初升，陽光溫暖無比。
雨化田走了過來，道：“陛下，有結果了。”
“哦？哪一家？”
楊廣目光閃爍，殺氣四溢。
“江都秦家，秦政！”
“咱家拿着先前陛下給的碎步，找宮裏人問了問，這種料子，是蘇綉精品，只有秦家布行才能做得出來。”
“陛下，可要咱家去一趟？”
雨化田滿臉恭敬，朝楊廣回道。
“不用了。”
“正好這段時間沒什麼事，我親自去一趟吧。”
“另外，你不用跟着，看着她。假若她想死，不管用什麼辦法，攔着。”
楊廣吩咐下去，自己前去寢宮，和蕭皇后等人打了聲招呼，換了便裝出了皇宮。
因為西進的路被王世充堵着了，所以獨孤開遠的車隊，只能是先向南，再由江夏沿水路西進。
通過江陵北上，進入李唐的實控地。
六日後，便在唐軍的“護送”下，抵達了長安。
看着氣勢雄渾的長安城，獨孤開遠身材飛揚，胸中豪情萬丈。
負責接待的主使乃是長孫無忌，見狀心頭冷笑。
“怎麼，長安城比起江都來，如何？”
看着趾高氣揚眼帶不屑的長孫無忌，獨孤開遠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
“城牆雖高，但無用，遲早還是我大隋的。不日，陛下定當親自來取！”
“放肆！”
長孫無忌臉色陰沉如水，殺氣不加收斂，瞪着獨孤開遠。
而其他唐軍也都是抽刀出鞘，眼裏儘是仇恨的目光。
“喲喲喲，這架勢，可把我嚇死了！”
“怎麼，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那你們可要好好想想，太子殿下和齊王陛下的屍體，你們還要不要！”
獨孤開遠說到這裏，也是臉色微沉，有大隋做後盾，他就不信，李唐敢拿他怎麼樣！
一旁的副使高士廉見狀，連忙朝長孫無忌使了個眼色，道：“都收起來吧。都這個時候了還舞刀弄槍，像什麼話？沒看到兩位殿下屍骨未寒嗎？”
長孫無忌有些不忿，瞪了一眼獨孤開遠，朝手下示意，收起了武器。
獨孤開遠渾不在意，又是一陣狂笑，只不過並未再挑釁了。
兩人屍首送往皇室宗祠，李淵和李氏皇族宗親都在等候。
至於李世民，在太極宮接見了獨孤開遠。
“外臣獨孤開遠，拜見秦王殿下！奉陛下玉旨，送還太子陛下、齊王陛下的遺體！”
獨孤開遠拱手一拜，看着端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目光如刀。
“如此，替本王謝過大隋皇帝！”
李世民點頭，也在打量獨孤開遠。
方才城門口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這麼看來，獨孤開遠倒有幾分勇武。
“外臣必將帶到！”
獨孤開遠拱手，大大咧咧的樣子看着李世民，弄得滿朝文武心頭躁動，恨不得上前教訓於他。
李世民話鋒一轉，突然問道：“獨孤將軍，不知道你現任何等官職？”
“外臣不才，幸得陛下恩寵，忝為府檢校同州、豫章縣令！不知秦王殿下，為何有此一問？”
“本王看你一表人才，膽識過人，言語有度，不若另擇明主而棲？”
“多謝秦王殿下厚愛！不知者明主，指的是……”
他有些疑惑，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哪怕向來面善心黑，這會兒也不可能自賣自誇。
長孫無忌早就按捺不住，站出來沉聲道：“這明主，自然是咱們李唐，秦王殿下！”
“哦？”
“哦什麼哦？殿下年不過二十，便立下赫赫戰功，天下大半歸於李唐，正是眾望所歸的明主！”
“秦王殿下年輕有為，的確能力過人！不過外臣仍舊覺得，我大隋皇帝，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獨孤開遠看着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心頭有些好笑。
要不是他代表着大隋的臉面，剛才他就說出口了，還明主，純粹是扯淡！
真要是明主，怎麼會接連死了兩位殿下，屍體都要他送回來？
“哈哈哈！本王隨口一說，隨口一說，當不得真！”
“嚇我一跳！秦王殿下既然是開玩笑，那就行了！要不然我差點當真，問殿下準備我什麼官職呢？我可是對大將軍，一直情有獨鍾啊！”
李世民打了個哈哈，乾笑兩聲，總算把這事兒搪塞過去。
只是眾人看向獨孤開遠的目光，滿臉憤懣。
這獨孤開遠什麼身份，竟敢開口索要大將軍，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什麼德行！
“既如此，長孫，你和副使陪着隋使，本王去宗祠那邊！”
李世民正想離開，不過卻被獨孤開遠叫住。
“秦王殿下，且慢！”
李世民愣了一下，問道：“不知獨孤將軍還要什麼事？”
難道他改變主意，真打算歸於李唐賬下？真要是如此的話……
“我家陛下說了，光送遺體來，有些不合禮數，特意叮囑我，一定要帶這口鐘來！”
獨孤開遠拱手，隨後指着一旁的巨大木盒，悠悠道。
“放肆！”
“好膽！”
隨着這兩聲怒喝，獨孤開遠大手一拉，木盒層層碎落，露出一尊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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