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白首
來到一個封閉的密室。一個身着深藍長袍的男子躺在冰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洛晴看到床上的人，立馬掙脫白衣男子。撲到在旁邊，抓住秦羽的衣袖。
“秦羽，你怎麼了，你看看我啊，我是洛晴啊，我是洛晴，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你不是說，要陪我看細水長流，說要陪我到白首嗎，你怎麼可以將這些所有的誓言拋棄，就這樣的離我而去，怎麼可以，還有我們的女兒，她很可愛，你快起來跟我回家，我們回家，我們還要生好多好多小孩，你快起來啊。你怎麼不回答我，秦羽！”洛晴拚命的吼叫着，只是床上的人並不理會她，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洛晴回過神來，抓住白衣男子的手臂。“你對他做了什麼么，他為什麼不理我，你說，你說啊！”
白衣男子掙脫開她的手，嘲諷的說著。“他為了你，去採摘風決花，被麒麟打傷，還好我救下了他，只是，我的功力如今受到限制，救不了他，如果你真的想救他，我道是可以幫助你。”白衣男子整理着袖子，繞着冰床走了一圈。“如果你願意出賣你的靈魂，那麼，他就會有救了。”
“你千方百計的找我來，不就是想釋放出冷情，你幹嘛不早點動手，為何還要枉費這麼大的力氣用洛蝶引我上鉤。”洛晴擦乾眼淚鎮定下來，怒視着白衣男子。
“呵，我也不怕對你說了，反正，我有把柄在手。我就讓你看看我是誰。”白衣那你說罷，就拿下蒙面的紗巾。洛晴的眼睛匯聚，受驚的看着白衣男子。
“你是！公孫啟宇！”
“是，我就是公孫啟宇，只不過我的真名叫做北冥無痕。”北冥無痕潺潺道來。“當初知道你的靈魂被封印，我就想辦法接近你，只是，玉泉老頭子着實可惡，我沒有辦法，只是。老天有眼，讓我無意間看到即將誕生的公孫啟宇，我只好附身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靈魂封印。好不容易等你長大，可以娶你為妻，這樣，我就可以試圖打開你的封印，只不過，你卻逃婚了，所以，遭殃的就只是洛蝶了，好不容易盼你回來，卻發現你已經嫁給了秦羽那小子，你知道我有多麼恨么，不過，我想你和洛蝶是好姐妹，就利用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對我情有獨鍾。哈哈哈，笑話。我堂堂北冥世家，怎麼可能愛上這樣的女子。”北冥無痕詭異的笑着，卻讓洛晴心裏憤恨，蝶兒那樣對他，他卻是這樣的人。
“呵呵。原來，走了這麼一遭。我以為我可以擺脫命運，卻終究還是被困其中，受命運的擺弄。”洛晴仰天大笑，這不公的命運，有時候，糊塗比清醒好，至少不需要知道這麼殘忍的事實。還以為，這世間是有種種的美好的。如今看來，不過是如煙歲月罷了。
“北冥無痕，你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救活我丈夫！就算是出賣自己的靈魂，我也要救活他！”洛晴堅定的看着北冥無痕，可是這目光在北冥無痕眼中，卻是格外的刺眼！
“只要你願意將你的心挖出來，我就可以讓你的靈魂解除封印，這樣，你就會變成冷情，你就可以用你的法力救活他了。”北冥無痕激動的看着洛晴，說著他的完美計劃。
“心？你確定，我可以救活他嗎？我變成冷情，會忘記他嗎？”洛晴獃獃的看着秦羽的臉。
“你的記憶會慢慢消失，直到忘記所有這一世的所有，包括秦羽所有的記憶。”
“我有多長時間？”
“一個時辰。”
“足夠了。”洛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挺直了腰板，這種氣勢，讓北冥無痕驚嘆。
“給我一天時間，明天這裏見，我會滿足你所想要的。”洛晴看了一眼秦羽，決絕的轉身離去。
北冥無痕看着洛晴的身影眼神里透漏着無奈。
出了門的洛晴看到站在門外擔心的洛蝶。洛晴看了她一眼。走了過去，在擦肩的時候，洛晴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這樣，值得嗎？這樣換來的愛，值得嗎？你得到的只是他的身體，又何曾得到過他的心。”說罷，洛晴就離開了。身後的洛蝶一直看着那個嬌小的身影，值得嗎？她自己也曾問過自己，只是，她不懂，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只要他再身邊，什麼都無所謂了。
洛蝶站在千年的落紅樹身邊，一身白衣，迷離的眼神，似乎望不穿這條路的盡頭，紅葉紛飛，卻怎麼也止不住悲傷的逆流。青絲劃過臉龐，一滴淚，從臉上滑落，跌入泥土，似乎，聽見，心碎的聲音。
曾經，執子之手，與子成說，終究變成了浮煙；曾經，死生契闊，與子偕老，最後兩兩相忘；紅塵深處，我無意間遇見了你，只是驚鴻一瞥，卻似雲間細流，深深種植在我的靈魂深處，彼岸花開，花開彼岸本無岸，卻何必執着於結果，本想逃過這情劫，卻忘記，靈魂遺忘在你的世界，忘川猶在川，卻輕而易舉的遺忘曾經的誓言，風化了記憶，打濕了流年。卻不知在煙波浩渺中無意的看見你的背影，不算深刻，卻難忘。夢中你的容顏模糊，燈火闌珊，也看不清記憶中的你，是笑還是哭泣。彼岸花開，花葉千年不見。我乘風而來，卻踏雲而去，佛語知我心，空嘆一生年華，葬送在你的溫柔里，我應劫而來，抽身，卻已是心痕累累；想要遺忘，無奈，卻沒有一種果，能如此徹底的釋懷，只有化作忘川水，渡你而去，含淚，只因，錯信了，三生石上緣。曾想，是不是月老和孟婆曾是對敵人，一個牽了情絲，一個斷了誓言。如若，紅塵路上再相遇，我寧願忘記這場風花雪月的情路，放你走自己的路。因為太過愛你，所以，不想彼此獲得那麼痛苦。
回到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洛晴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嬰兒小嘴嘟嘟的樣子，朝着洛晴天真的笑着，洛晴的淚就不禁的流下來。
“孩子，是娘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娘來生再補償你，不怪娘好嗎？沒有你爹，我的的生命早已失去了支柱，我會讓你爹好好的活着，雖然娘會忘記你們，可是，娘的心裏是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洛晴哭着說著，懷裏的嬰兒像是聽到了悲傷。也哭了起來。“孩子，不哭，這麼久了，娘都沒給你起一個名字，讓娘想想，叫什麼呢？就叫若煙吧！歲月如煙，逃不過這座迷城，逃不過宿命，若煙，你說，好嗎？”
第二天，洛晴穿衣打扮，紅妝粉黛，輕點硃砂，畫眉妝，穿上它們第一次相遇穿着的衣服，將昨晚縫製的衣服放在嬰兒邊衣物上放着一封信，離開洛府。洛晴來到冰床前，北冥蕭早已經等着她好久了。
“我們開始吧！”洛晴幫秦羽擦拭了他的身體，並為他換上一件新衣，藍衣白紗的洛晴溫柔的動作，讓北冥無痕心裏作痛。可是，這樣的洛晴，卻又如此讓北冥無痕心疼。
躺在床上的洛晴慢慢閉上她的眼。淚順着眼角而下。紅塵最後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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