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夜之章 第四九一章 神主賀婚(下)

卷六 夜之章 第四九一章 神主賀婚(下)

日頭高照,陰陽谷虛界之中的天光純粹而乾淨。

谷中洋溢着喜慶的氣氛,李玄的迎親隊伍已然走到了半山腰上,漫山遍野的紅燈籠和喜字讓人有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

然而李玄卻仍舊不覺疲憊,不厭其煩地與上前祝福的谷民打着招呼,拱手為禮,同時奉上早就包好的紅包。

遠遠地,齊衡站在山腳下的一處,看着行至半山腰的迎親隊伍,目光閃爍。

那一日,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情動之下便在無人之處與心上人成了好事,卻也從天錦口中聽到了她的許多顧慮。

曾幾何時,這些事都從未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過,但隨着陰陽谷的規模不斷壯大,手中權力日重,即便是齊衡這樣嚴正之人,也難免會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尤其是他聽聞今日谷主大婚,谷主的摯友小陳公子也會攜帶自己的一方勢力徹底加入陰陽谷。

雖然他仍舊毫無怨言地提早就已將諸多事宜安排妥當,但小陳公子這個名號卻也引起了他的警覺。

因為他知道,陰陽谷的錢袋子,便是那個人。

別看谷中早已經實現了收支自由,但大頭的開支依舊十分依賴遍佈天下的三月樓,每月光是來自三月樓的銀錢,那入賬數目,便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能夠支撐起陰陽谷的所有大宗開銷,尤其是訓練純修者軍隊,這資源的消耗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陰陽谷如今算上列編與未列編的軍隊,總共也就不足七萬人,這麼一支隊伍能夠獨步天下,不僅僅在於谷中擁有天下獨一份的練兵方法,更在於口袋裏有錢,才能做到各方保障齊全。

將這個規模的純修者軍隊拿出去,放到大荒之上,恐怕諸侯六國都未必能養得起,真正有這等實力的也只是曾經的大唐而已。

可如今,隨着大唐皇帝李慕雲駕崩,朝堂大亂,李神通重新出山,以李神通、鎮國大將軍、八方大將軍為首的皇族派與朝堂之上新興的革命派正在混戰。

這個混戰指的既是武力上的混戰,也是口舌之上的混戰。

誠然,皇族派一方手掌實權,不但有數量眾多的高手,更有軍隊在手,對於整個國家的控制力依舊強大。

但新興的革命派,則拉攏了大唐國境之內大大小小數百個宗門,還得到了為數眾多的普通民眾支持。

這股力量同樣不容忽視。

即便皇族派有實力深入敵後針對新派首腦進行刺殺,但是數百宗門的力量中也有並不遜於諸位大將軍的破界境高手存在。

兩方勢力,在朝堂內外進行着激烈的角逐。

為了挽回民心,李神通一方甚至還故意透露出李玄是皇族後裔的消息,甚至泄出了先帝遺詔——命李玄登基的消息。

原本因為後繼無人而搖搖欲墜的皇族派,居然重新藉此凝聚在一起,擁有了空前強大的一股力量,以長安城與青山為根基,固守不動,近來還有了重新掌握局勢的趨勢。

這樣的大唐,如今也已經沒有了實力去供養一支如此可怕的軍隊。

但是,陰陽谷能。

究其原因,便是陰陽谷身後,有一個陳宴曦在捏着錢袋子,將整個大荒的財富收斂到口袋之中。

這樣的人物,不必去問,若有意在陰陽谷中掌權,那麼這個大管家的位置,齊衡首當其衝就要讓出來。

但是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裏,他在這裏經營許久,多少工程與項目的建設都是他的心血之作。

他怎麼會甘心?

天錦對於葉芸兒的猜忌,彷彿打開了他心底里的一扇門,釋放出了一些被深深壓制在理智之下的東西。

自那一夜之後,他的心思便越發深沉起來。

他的目光,便盯在了尚未歸谷的陳宴曦身上。

只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做出一些什麼出格的舉動,李玄與江嵐一定不會輕饒他。

內心時時刻刻都在糾結的齊衡,望着李玄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思緒有時候就連自己都捉摸不透。

一時他會想到李玄彷彿天降的神靈,驟然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之中,點醒了自己,讓自己第一次開眼看世界,明白了這個大唐的虛偽,知道了這個大荒的真實。

一時他又會有些微微的嫉恨,憑什麼他與天錦付出了良多,如今在谷中依舊不是核心中的核心,許多事情的決策依舊沒有他們提出建議與意見的資格?

想到李玄的幾位妻子,他尤其對紅媚兒深懷不滿。

在他看來,江嵐主持谷中大小事務、葉芸兒手掌靈修殿、阿雪號稱小醫聖,唯有紅媚兒並無特殊的貢獻,而且他聽聞此女出身風塵,不由得便將她列為了李玄一時興起的玩物。

如今,這個不過是“玩物”的女人,卻都能養尊處優,過上主母的生活,無需操心谷中事務,反而是自己與天錦這般辛勤付出之人,仍舊在谷中核心層的外圍徘徊。

這讓他的一顆心,極為不平衡。

天錦當日,只是本能出於以江嵐的立場考慮問題,對葉芸兒生出芥蒂而已,但她卻不知道,當她將這一切傾訴給自己的心上人時,卻打開了一個未知的魔盒。

她不知道,自己在齊衡的心中親手播種了一顆怎樣的毒花。

目光深沉地看着李玄的迎親隊伍漸漸攀上山頂,齊衡輕輕嘆了一口氣,在心中對自己說:“我只是不想讓一切努力得來的生活化為泡影罷了,就算你是我的主上、我的師友,但你終究不是那個能在枕邊陪伴我一生的人,為了天錦,為了我們的長久,李玄,你可不要怪我!”

堅定過自己的信心之後,他一甩袖子,悄然離開原地,這場盛大婚禮的幕後策劃者,卻在這個時候,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玄身上的時候,選擇了消失。

炎谷極地之中,天下樓虛界所在的樓台早已經被葉芸兒安置好。

如今這裏便是陰陽谷靈修殿的總閣。

她親自手掌靈修殿,既是面對江嵐的一種錯位退讓,也是她巧妙處理幾位夫人間關係的智慧決斷。

今日是她正式出閣之日,當然她不會親自鎮守在天下樓中。

五師兄余文北本來就是個簡單的人,有這樣的大好事,當然早就跟着忙活去了,故此能夠留在樓中鎮守的人,便只有四師兄許君青而已。

許君青獨坐天下樓第九層之巔,手中常年拎着個酒罈子的他,這一刻也不例外,依舊捧着一個小小的酒罈,有一口沒一口地品咂着,目光有些迷離,彷彿半醉,又彷彿清醒。

但是除了他之外,別人並不知道,身在這天下樓九層之巔,啜飲一壇老酒,卻能讓僅有蘊靈境初期的他,神意暈染而開,淡淡覆蓋在整個陰陽谷虛界的上空。

他並不是無所事事地在這裏喝閑酒,他是在看似酒醉的狀態之中,內心無比清醒地觀察着陰陽谷中的一切,觀察每個角落、每個細節。

陰陽谷的快速擴張,必然導致人員構成越來越複雜。

之前,江嵐就進行過數次清洗,很是揪出一些目的不純之輩。

但這並不意味着懷有異心的人不存在了,反而讓真正懷有其他目的之人隱藏的更深了,能夠潛伏到這個時候的,那都無一不是精明之輩。

他還記得頭天夜裏,葉芸兒特別親自將自己叫道她的屋中交代過,讓他一定要盯住了天錦這個丫頭,以葉芸兒毒辣的眼光與識人之能,在她女人的直覺之中,總覺得這個天錦要惹出一些事端。

但天錦是江嵐的人,她不好提早做什麼處置,只是讓四師兄盯緊了,尤其不要讓其在大婚這天搞出什麼亂子。

許君青乃是一個外粗里細之人,他看似豪爽好酒,其實心中及其精明,在陰陽谷中這些時日,早已就已經將谷中大致的人際脈絡了熟於胸。

所以雖然葉芸兒只是提醒他看緊天錦,他卻多了個心眼,也盯上了齊衡。

按說李玄與江嵐選定的谷中大管家人選,應該是萬無一失的自己人。

但許君青可不這麼覺得,在他心中,能夠相信自己的師兄弟,能夠相信李玄及其家人,但任何外人,他都不會放棄懷疑,甚至這其中包括小米。

這一刻,安坐天下樓第九層之巔,半眯着眼睛的許君青,忽然神色一振,因為他倒是沒有發現天錦有什麼異常之處,可他看到了齊衡的異常。

剛才齊衡臉上的神色,以及他作為整個婚禮的策劃者這時那奇怪的舉動,都引起了許君青的注意。

李玄的迎親隊伍已經翻過了雪峰,來到炎谷之中,江嵐與葉芸兒都已經被他接到,只要再接到另外兩位嬌妻,便可以迴轉峰頂成禮,接受整個陰陽谷的祝福了。

許君青想要現在通知葉芸兒發現了異常已經來不及,他略略沉吟,決定如有必要,不惜發動天下樓虛界的特殊能力,要直接向李玄,進行傳音彙報。

他相信,以李玄歸真至境的實力,當可在危機時刻震懾宵小,化解一切危難。

這麼想着,他便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齊衡身上。

只見此人繞過了繁華之處,一個人沿着無人小道,繞到了山側依舊保留的一排青瓦舍前。

這些並不起眼的青瓦舍可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建築,只要手持陰陽谷特殊的信物,是可以通過這裏自由出入陰陽谷的,這裏,便是陰陽谷可以對外出入的密道!

這些隱秘之事,也就谷中的核心人員才會知道,平日裏這些地方不但經過了層層偽裝,外圍還有赤血衛的兵卒把守,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

齊衡,作為陰陽谷的大管家,他無疑是核心人員,知道此處甚至參與了修繕建設,所以並不稀奇。

但稀奇的就是,他會在這麼一個萬眾矚目的熱鬧時刻,繞開所有人的眼睛,獨自來到這裏。

這不合常理,他鬼鬼祟祟的行蹤似乎在掩飾着什麼。

絲竹管樂之聲驟然高漲,鞭炮響聲齊鳴,許君青被忽然襲來的音浪一驚,注意力稍微渙散,便沒有看到齊衡做了什麼,他緩過神來,神意一掃,這才知道,是李玄的迎親隊伍剛好接上了另外兩位嬌妻,正在向峰頂迴轉,整個陰陽谷都在慶賀這一刻,為他點燃了無數煙花爆竹,喜慶的炮聲震天而起。

這邊李玄身在瘦馬之上,身着大紅喜服,尚且還在向峰頂攀登,卻聽前方雪谷處傳來了宏大的樂曲聲。

原來是趕着這個時候,陳宴曦歸來了!

前方雪谷有司儀專程迎接陳宴曦一行歸谷,報出了長長的禮單,而這個禮單響徹陰陽谷的時候,更是震驚了谷中所有的居民。

“陳宴曦備新婚賀禮三萬五千八百九十九車!”

“其中,黃金七億九千五百萬兩!”

“白銀,五十三億三千三百三十一萬兩!”

“湖州一等綢緞,十五萬匹!”

“朱州生宣,三十萬刀!”

“……”

“……”

林林總總,光是大宗的賀禮,都已經是天文數字,這個禮單兩個司儀輪流念了半個時辰,才只是將其中數量眾多或者價值十分高昂的籠統念了一遍,尚有許多未來得及念。

李玄的迎親隊伍已經來到了雪峰之頂,他居高臨下,看着前方雪谷之中龐大的車隊,看着眼前一身貴氣的陳宴曦夫婦,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但這不是敘兄弟別來之情的時候,就算是尚未恢復完全,還在坐着輪椅的孫小聖,也得在齊衡妹子的照護下,在人群中為李玄叫好。

他向著兩個好兄弟點頭致意,卻沒有亂了規矩。

因為此刻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祭拜天地!

雪峰之巔已經設好了隆重的祭壇,他一次娶四位嬌妻過門,不拜父母師尊,而拜天地大荒。

因為這一場空前絕後的婚禮之後,他已然下定決心,準備重新踏入大荒,他要去見一見那位白衣神主,與他論一論勝負是非。

神主無需滅世,只是一個永暗之夜,便已經讓大荒亂象四起,李玄作為一個唐人,一個大荒人,他不能允許這片生養他的土地就此走上毀滅的道路。

鼓樂聲中,他與四位嬌妻在司儀的指揮下,完成了祭拜天地的儀式,身邊四美環繞,人間正得意。

當此之時,忽然有洪鐘大呂之聲傳來,彷彿有人在外叩門。

李玄的神色微微一頓,隨即渾身氣勢瘋狂鋪開,歸真境的強大氣勢眨眼之間就覆蓋了整個陰陽谷。

他身着大紅色的喜服,背後此刻卻亮起了青藍兩色糾纏飛轉的問天輪,千變化作一襲精緻的鎧甲附着在他的喜服之上,頭頂之上一蓬幽幽青火燃燒而起,將他的眉鋒也染成了青色。

破天神弓憑空浮現在他的身側,環繞着他輕輕飛舞。

如此氣勢之下的李玄,威不可當,猶如九天神明降臨世間。

整個陰陽谷都為他此刻的強大所傾倒。

李玄的身形無由漂浮而起,腳下綻開朵朵晶瑩剔透的青藍兩色摻雜的蓮花。

他升至半空之中,朗聲說道:“何方貴客,還請報上名來?”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個無比宏大驚人的聲音隔着千萬里距離遙遙傳來:“聽聞陰陽谷李玄今日大婚,迎娶四位嬌妻,本座深感高興,不請自來,為君籌備了一份造化大禮,若不嫌棄,不妨當面收下!”

這個聲音,這個語氣。

當今大荒之上,只剩下一個人敢於自稱“本座”,那便是復生歸來的白衣神主!

李玄的眼睛微微眯起,雪峰之巔,他的四位嬌妻都各自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尤其是葉芸兒,渾身靈息蕩漾,已然隨時準備與李玄一起禦敵。

江嵐卻輕輕一按葉芸兒的肩膀,輕聲道:“芸兒妹妹,稍安勿躁,夫君應付得來。”

此刻卻見李玄身在半空之中,腳下迷幻的青藍兩色蓮花不斷重複着盛開到凋零的輪迴。

他便彷彿此間的真神一般,氣勢上竟然絲毫未落下風,朗聲大笑起來。

“既然有朋自遠方來。”李玄抬起一隻手掌,天地偉力頓時凝聚而起,“我李某人怎能拒之門外?”

說話之間,一道虛空界門被他輕易打開,天空之上,一道可怕的氣息順勢席捲而入。

但這股氣息的主人似乎極有分寸,並沒有趁勢將自己的氣勢鋪散開來,本來李玄已經做好了與之分庭抗禮的準備,但對方卻將那股驚人的氣息束縛在了自己身周幾十丈之內,之所以沒有將這個範圍再縮小,那是因為他的氣勢太過磅礴強大,這已經是壓制的極限了。

一襲白衣,面容妖異英俊不似人間應有,只是胸前卻有一個透明的血窟窿,令人望之生畏!

那個人,赫然便是——白衣神主!

陰陽谷中大多數人對此並不知情,還以為又是一位李玄的至交好友到場慶賀。

但谷內核心成員,此刻卻個個都懸起了一顆心。

當今大荒真正的大敵,傳說中會無情滅世的存在,一復生就搞出永暗之夜降臨這種大事件的傢伙,如今居然找上門來,誰能不緊張?

即便是李玄,看似風輕雲淡、從容不迫,但他心中也不免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白衣神主的目光掃過陰陽谷,望了望虛界天空之中那一輪有些模糊的烈日,輕輕一笑,說道:“大荒之上已無白晝,叛我之輩,沒有資格站在陽光之下。”

他看着谷中的艷陽天,皺了皺眉頭:“不過這裏是你私人的虛界之中,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今天我來不過是想送你幾份新婚大禮!”

抬起一隻白皙的手掌,他的掌中有幾團五顏六色的光團虛影。

“當年,本座的神力散逸天下,大唐皇族、列國王族皆得一份,如今你一人繼承了大唐皇族那份的大半,其餘六份只要本座心意一動,就會收回,所以我想問問你,這份大禮你要不要?”

聽着這誘人的條件,李玄卻並沒有迷失在興奮之中,反而鎮定自若問道:“你要將這份力量送給我?”

“不錯!”白衣神主淡淡道,“臣服於我,本座賜你神力,與我攜手踏平大唐,取回本座的心臟,讓我重回巔峰,我承諾,你與你虛界之中的臣民,將站在我的身後,永享安寧!”

這個承諾的分量,不可謂不沉重。

谷中數十萬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將目光匯聚在李玄的身上,許多人的呼吸都因此粗重起來。

誰不想永享安寧,誰不想站在神明的庇護之下生活?

但這一切,都要依賴李玄的態度,只要他點一點頭,一切近在眼前!

然而李玄只是將眼睛眯得更加厲害了一些,開口問道:“我想知道,重回巔峰之後,你會對大荒做些什麼?”

稍微沉默了一下,白衣神主坦然道:“清洗!”

聽到這個答案,李玄張開雙臂,看向下方雪峰之上自己的幾位嬌妻,看向自己的親友,淡淡一笑。

“我們不是只會縮在甲殼裏的烏龜,我們是這個大荒養育的子民,你要是這麼說,咱們可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他的態度有些戲謔,但卻從未如此堅定。

聽到他的回答這般迅速,白衣神主波瀾不驚地道:“我的提議不止限於這一時,你最好還是好好想想再做決斷,我可以給你三日時間。”

說完,他淡淡一笑,又道:“這只是我帶給你的第一份大禮,我還有第二份大禮要送給你!”

聞言,李玄微微一怔,他不知道這個白衣神主還有什麼東西要拿出來。

卻見對方抬起一隻手,凌空輕輕一點,一個人影居然瞬間從山腰之間被他憑空攝來。

李玄心下一沉,沉聲道:“你捉住我陰陽谷的大管家作甚?威脅我嗎?”

卻見白衣神主忽然暢快大笑起來。

“我被封印鎮壓千年,你可知我最討厭的是什麼?便是背叛者!今日我獻給你第二份大禮,就是你這谷中最大的一個叛徒!”

他說話之間,神力環繞,將齊衡捆綁如粽子相似,投在了雪峰之巔。

“本座能找到這裏,都是多虧了這位大管家!”白衣神主的目光掃向下方數十萬谷民,“我的承諾依舊有效,李玄,記住了,三天!”

他似乎不屑於再多說什麼,一揮袖間,便欲遁走。

可李玄卻看也沒看下方被綁成粽子,一臉驚恐的齊衡,而是冷冷道:“不需要三天,我現在就答覆你,我們之間沒得好談!”

“你若真有能力隨時抽取回來這些神力,何故還需收服我?你若真能取回神力,何需用一團虛影給我承諾?你是大荒之上唯一的神明,你能做到的事情,並不需要空口的承諾來畫餅!說到底,你現在早已不復當初,因為你做不到,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又何必聽命於你?”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森寒:“白衣神主!你的神力我確實有興趣,不過我會自己去取,在你的腳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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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破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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