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受傷的少年和神奇種子

2002年的夏末，此時的陽光還有些毒辣，曬得黃土有些燙腳，即使這樣，大河村的村口，一輛麵包車旁邊還是站着一對老兩口。

“老韓啊，再不走我這車胎受不了啊，你倆交代交代就行了，孩子這麼大了，能有什麼事啊。”駕駛座上，李大光用力吸了一口土煙，要不是老韓頭送了一整筐的雞蛋，他還真不想送這一趟。

麵包車裏面，一名黑黝黝的少年緩緩挪着裹上石膏的右腳，小心地將右腳放好之後，將拐杖放在車上，明亮的眼睛看向麵包車外。

少年名叫韓覺，一個月前，去後山采山貨掙學費的時候從坡上滑下來了，摔了個跟腱斷裂，本就沒多少錢的老韓頭硬是借了點錢送到縣醫院做手術治了治。

“大光啊，你可千萬送到校門口”韓覺的奶奶不放心地繼續交代着李大光，探頭到車子裏面對韓覺交代道：“大孫子，到了之後好好學習，可要好好爭口氣給那群勢利眼看看！”

“老太婆說什麼呢！小覺，別有太大壓力，家裏的事不用你擔心，你爺爺我還沒老呢！”老韓頭吸了一口旱煙，拍了拍韓覺的肩膀。

“爺爺奶奶，我知道的，你們在家裏注意身體。”韓覺懂事地說道，彎腰將襪子裏的錢又用力塞了塞，這可是他一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他心裏已經打算好了，國慶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在縣城裏面打打零工，按照醫生的說法，那時候他的腳應該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昨晚上秋以南偷偷跑過來跟他聊天的時候說了，縣城的有不少招工的小館子呢，說不定還能在學校食堂裏面幫幫忙呢，農村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了。

“要我說，這孩子上學有什麼用？還不如回來自己分塊地種種，不然他將來一個坡子，拿什麼討老婆？”李大光在一旁嘴碎道，卻沒發現一旁老韓頭的眼神已經很是不喜。

“大光，你要是不願意掙這一筐子雞蛋我就去找別人了，村子裏的麵包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小覺是要上大學的！”老韓頭有些生氣地說道。

“行啦行啦，老頭子說什麼呢你，時候也不早了，小覺，記得放假回來哈！”奶奶急忙當起了和事佬，拉着老韓頭走到一旁。

“爺，你就放心吧，你孫子我這麼聰明，肯定好好學習！”韓覺故意挺着胸膛道，他知道，每次他這麼一說，爺爺就會忍不住笑他兩句。

果然，這次也不例外。

老韓頭笑罵道：“你小子那聰明還不是隨的我？”

“行了行了，你們爺倆還要上天啊！”奶奶也笑了笑，過來幫韓覺拉上車門。

“等等！！韓覺！韓覺！韓覺！”

土道的盡頭，一道花蝴蝶般的身影小跑過來，手裏還拿着一個粗布袋子，鼓鼓脹脹的。

“等等！”韓覺急忙伸手按住李大光要掛擋的手，由於動作幅度過大，他差點從座位上滑下去。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趕緊坐起來，捋了捋衣服上的褶子，一把拉開車門，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秋以南跑過來的方向。

“呼，呼，沒想到吧，給，你最喜歡吃的石榴，我在壩上摘的！”跑過來的秋以南大喘氣道，雖然喘的厲害，可還是驕傲地遞過去手裏的袋子。

韓覺急忙轉過來看向秋以南，粉色的連衣裙下那雙時髦的涼鞋已經滿是灰塵，額頭上的劉海也被汗水沾濕成一縷一縷的。

韓覺有些心疼，一手接過袋子，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掏出兜里的奶奶煮好的雞蛋，想要塞到秋以南手裏。

“昨天不是說不來送了嘛，你媽肯定不知道吧。”韓覺心虛地看了看周圍，將雞蛋塞到秋以南手裏。

觸碰間，韓覺溫暖的手讓秋以南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她追不上我，雞蛋你自己吃吧，我就不用啦！”秋以南反手又將雞蛋塞了回去，不過她倒是從粗布袋子裏面拿出石榴粒塞到韓覺的嘴裏。

“真，真甜。”韓覺有些傻乎乎地說道。

眼看着秋以南白嫩的小手還放在韓覺的胸前，韓覺有些摸不清頭腦，看向了秋以南的小臉，真好看。

“看我幹什麼？石榴籽呢？”秋以南臉已經比手裏的石榴還紅了。

“..........咽了。”韓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頓時灑滿村口。

“好啦，我得回去了，我媽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高中我要去市裡了，我在大學裏等着你哦！”秋以南聲音有一點哽咽，明顯能聽出少女說出這些話時心裏的難受。

韓覺知道秋以南是什麼意思，前段時間，秋以南媽媽一直攔着秋以南過來找他，還說什麼不讓自己家孩子跟瘸子玩。

聽到這些話的韓覺只是苦澀地笑了笑，畢竟，秋以南的父親在市裡賺錢了，免不得她媽眼光要高些，沒想到秋以南卻是還擔心着他。

“妮子，小覺這麼聰明，一定能去大學裏面找你的！別想這些咯。”老韓頭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心裏想着這臭小子，咋還把人家好好的姑娘逗哭了。

“我走啦！”秋以南轉過頭，在土道上留下兩個小小的濕點，擺了擺手，怎麼來的，又怎麼跑了回去。

“我會去找你的！”韓覺衝著秋以南的背影吼道，右手緊握的指甲將手心都摳破了。

十分鐘之後

車上，搖搖晃晃的麵包車使得少年人昏昏欲睡，初次離別，並沒有太多的傷感。

“小覺啊，估計用不了天黑我們就到了，你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哈。”李大光交代道，說著，又吸了一口煙。

“好。”韓覺點點頭，閉上眼睛，雙手習慣性的插進褲兜。

就在這時，韓覺摸到了褲兜里一顆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枚六棱形的種子，上面還有着粗糙的種皮，這是他昨天在院子裏面撿到的，本來想着找個地方種下來的，可昨天的事情太多，他給忙忘了。

“那就拿到學校裏面種吧。”韓覺心裏想着，將種子重新放在口袋，閉上眼睛。

此時的他卻是沒有注意到，種子上沾染了不少掌心處的血液，看上去有些怪異。

沒過多久韓覺就睡著了。

夢裏

他感覺自己身體裏面好像長出來一顆小樹，那樹跟桃樹柳樹不一樣，就連村子中間最大的那顆大槐樹看上去也沒有自己身體裏面的小樹氣派。

在夢裏，韓覺發現自己像是可以透視一樣，能夠看到那顆小樹身上帶着點點綠色的光芒，此時，那點點的綠色光芒正一股腦地朝着自己右腳涌過去。

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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