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道歉
龍牙也不管其他的，鬆開葉無，沖了過去。
“你們沒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眼眶裏的淚水不斷地滴落，手都是顫抖的，他以為見不到他們了……他以為、他以為都是因為他的錯。
“你們都還在吧？出什麼事了？”龍牙掃視了一圈。
他看到他們很多人身上都是帶着傷的。
“是官府，官府帶着人上山了……”
藍婆婆嘆息着，將昨晚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眾人一開始神情凝重，在聽到是葉無救了所有人後，對視一眼，有些尷尬。
他們剛才還那麼指責他。
尤其是龍牙，他心中是最複雜的。
自己騙了他，還拿走了他的寶物，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無論如何都無法洗脫乾淨的。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藍婆婆有些責怪的看着龍牙。
“要不是老婆子我常年睡眠不好，不跟這些人一樣睡死過去，是不是都來不及出來阻止？”
龍牙臉上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終垂下頭去，內心的愧疚幾乎要將他淹沒。
葉無那個傻子，他都被騙了還這麼幫他們，這也就算了，可偏偏對他們的誤會還不解釋，他以為他是什麼聖母嗎？
不對……是他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龍牙咬着唇，更愧疚難安了，他甚至恨不得時光倒流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藍婆婆看他們一個個都低着頭，也嘆了口氣，知道他們關心則亂。
“不過就算你們擔心我們，怎麼會想要對葉公子動手？那孩子那麼善良單純，他能做出來這種事？”
這才是藍婆婆不理解的。
龍牙無言以對。
是啊……
他是單純善良的。
是他們這些人……不，就他一個，李叔他們沒想動手的，是自己一意孤行。
是因為他們心中有愧，他們心裏有鬼，所以才會覺得是葉無動手。
葉無在一旁將灑了半桶的水桶拎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龍牙他們，抿着唇，臉上也有些發白。
他問道：“你剛才……是因為覺得是我動手才想殺我是嗎？”
葉無倒是沒別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因果關係和邏輯問題，如果是因為龍牙關係則亂，那他也能理解。
“你說的你後悔之前沒殺了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吧？”
他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白紙一樣，有什麼就問什麼了。
只是這些話落在龍牙李叔他們耳朵里就不一樣了。
李叔率先跪了下來。
“對不起，葉公子，是我們的錯！”
“我們不該那樣對你，你本來就是我們寨子的救命恩人，我們還……”
葉無嚇了一跳，躲開了他的跪拜，聞言又有些茫然。
他剛才心思都在龍牙身上，也沒推出來這事跟李叔他們也有一些關係，所以根本沒有聽懂他的話。
“是我一人的錯。”龍牙搶聲強調道。
其他人也都紛紛單膝跪下，讓葉無差點就跳起來了，他對這種情況實在是不知所措。
他將結結巴巴的道：“不是……你們幹嘛啊！我、我沒說怪你們啊？我就是想問清楚事情，只要說清楚了不就好了嗎？”
龍牙聞言內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抬眼看着葉無。
李叔他們也更愧疚。
“是我們不該那樣對你。”
“啊，我不在意的，你們也是擔心。”葉無擺擺手，如果只是剛才的事情，那他確實不在意。
他看着龍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之前在山洞說的話我都看見了，哦，就是鎮魔崖那個夜叉，他死了，我看了他的記憶，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是為了寨子，所以剛才我的問題答案也是肯定的對嗎？”
龍牙微微一震，這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他一時間慌亂的不知所措的偏頭到一旁。
藍婆婆眉頭皺起，她隱約猜到了什麼東西，目光落在葉無身上掃視了一眼，然後道：“龍牙，你跟我來。”
龍牙僵硬的點頭，被藍婆婆看的有些緊張，他其實很害怕藍婆婆。
是藍婆婆把他帶大的，藍婆婆聽說以前也是讀過書的大家閨秀，十分有見識，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根本瞞不住她。
藍婆婆將龍牙單獨叫到一旁，看着小心攙扶自己的龍牙，她心裏一軟，面上依然嚴肅。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偷了葉無身上的東西？我看他的很多飾品不見了，還有，山洞裏的被葉無殺死的夜叉是不是就是鎮魔崖的妖魔？你把他帶到那裏去了？你難道是想用妖魔殺人奪寶嗎？”
一連串的問題倒是不急促，更像是嘮家常一樣的聊天的語氣，卻讓龍牙心裏那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潰。
他跪在藍婆婆面前，眼淚不爭氣的下來。
“我、我……”
藍婆婆坐在石頭上，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頭上打了一巴掌。
“你這個孩子！你怎麼這麼糊塗？你就是想為寨子考慮，你也不能這樣傷害人家啊？要是人家真出事了怎麼辦？虧得葉公子還不計前嫌救我們，還信你！你怎麼……”
藍婆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只覺得自己都沒臉見葉無了，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做了這樣的事情，她怎麼有臉去見……
“藍婆婆我錯了……”龍牙埋在藍婆婆的胳膊上，小聲地啜泣。
藍婆婆嘆息一聲，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髮絲。
“好孩子，婆婆知道你一直都是為了大家，但是人啊，有時候要守住底線知道嗎？不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去找那孩子道個歉，那孩子一片赤子之心，不能辜負了，他願意原諒我們，我們就拿出真心對待，絕對不再傷害，好嗎？”
龍牙咬着牙不讓自己大聲地哭出來。
“我、我不知道！”他抬頭，臉上滿是痛苦。
“我不知道怎麼道歉……我根本沒法面對他！”
天知道他剛才看見葉無的笑容的時候心裏有多崩潰，自責幾乎要讓他去自殺。
“那你也要去，只是道歉，一句話的事！現在就去！”藍婆婆嚴厲的說道。
龍牙低下頭，半晌，在藍婆婆注視下磨蹭着朝着葉無的方向走去。
葉無才剛剛安撫一群愧疚的大漢，就見到龍牙過來了。
他笑了笑，道：“龍兄弟，我……”
“給你。”龍牙遞給了他一把匕首，讓葉無一愣。
“干、幹嘛？”
“殺了我。”龍牙抬頭，平靜的看着葉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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