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孰是孰非
“出賣?笑話”,寒徹一聲冷笑,他踏前一步劍指蒙面男子咽喉,興緻勃勃的道:“不過你亦成功的挑起了本王的好奇心,使本王越發的想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誣衊本王?”
言罷,寒徹一躍而起,長劍竟向著刺客遮臉的黑巾猛攻。刺客似有所覺,竟劍劍刺向寒徹雙手。寒徹一改之前的攻勢,只見他虛晃一招,劍鋒一轉刺向男子大開的空門。
男子一陣錯齶,他來不及躲閃,衣襟被鋒利的劍劃開,一樣物事隨之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他臉色一變,慌忙彎腰去撿。
“六皇兄?”趁男子伸手去拾的空隙,寒徹一劍忽起挑開他蒙面的黑巾,露出他白凈秀雅的容顏,寒徹不禁訝異的道。
“景王殿下?怎會是他?”看着那場上不知所措,只是一味雙手遮面的玄衣男子,眾人亦有着同樣的疑問。
“無事,都退下吧!”寒風起身,他遣退眾人,獨自走到寒景身前,凝視着他懷中緊護之物,命令道:“你手中是何物?快交出來!”
“皇上”,寒景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滿懷愧疚的道:“臣弟愧對皇兄的信任,誤信小人之言對皇兄起了殺心,臣弟罪該萬死!但在死之前,臣弟有一事相求,請皇兄以江山社稷為重,毋再沉迷於美色之中!”
“也罷”,見他寧死也不肯將懷中之物交出,寒風嘆息一聲,道:“朕本應治你謀逆犯上之罪,但念在你鎮守邊疆,為國立下赫赫戰功的份上不予計較……”
“皇上且慢”,寒徹突然跪下道:“臣弟覺得皇上此舉有失理法:第一,皇上若不將六皇兄治罪,臣弟恐其他皇子爭相效仿,國家再無理法可言,皇上不可不罰!
第二,這功過亦不可相抵。倘若功過相抵,那麼人人皆可犯上做亂。如此一來,皇上君威何在?朝庭朝綱何在?軍營中軍紀又何存?所以皇上非但要罰,還需重罰!”
“七皇弟所言不無道理,朕的確該予於重罰,但今日是朕之壽誕本不宜見血,更何況他已有悔過之心,且從輕發落!”寒風揉揉眉心,無可奈何的道。
“是,臣弟遵旨!”寒徹起身,他向仍跪在原地的寒景輕笑道:“六皇兄得罪了!”言罷,他向身後揮了揮手,數名影衛從各處一躍而下,垂手默然的等待他的指令。
“先行將景王押至刑部大牢聽候發落”,寒徹冷聲下令,隨後對緊隨身後的羅青耳語了幾句,轉身向寒風行了一禮,道:“臣弟還有要務在身,先行告退!”
“去吧!”寒風淡淡一笑,隨後坐回到原處,心不在焉的看着這一年一度的表演,與眾人附和着叫好。
“晉王殿下,您這是來?”見寒徹行至刑部大牢,侍衛忙上前迎接道。
“本王奉旨前來送景王最後一程!”寒徹亮出御賜令牌道:“開門!”
“是是!”牢頭不疑有他,忙不失的帶着寒徹及隨行的黑衣護衛來到一間雙人牢房,隨後掏出鑰匙麻利的將門打開便退了出去。
“這是皇上御賜的美酒,本王敬六皇兄一杯!”叫隨身侍衛將一壺酒擺在桌上,寒徹隨手執起將面前兩隻小巧的酒杯斟滿,將其中一杯遞給寒景,淡笑道。
“寒徹,你意欲何為?”寒景並未接過,他凝視着這杯中之物,似是明白了什麼,陡然色變道。
“送六皇兄上路!”寒徹將酒杯送入寒景唇邊,輕笑着道:“這可是本王特意向皇上討來的,請六皇兄務必喝下,且毋負了本王的一番美意!”
“不!”寒景打掉寒徹手中之杯,咬牙切齒的道:“寒徹你何以如此對待本王?本王待你不薄,事事聽從……”
寒徹不惱,他從盒中取出一個同樣小巧的酒杯再次斟滿端起,對寒景的控訴聽而不聞,仍輕笑着道:“既然六皇兄不願這樣,那麼本王就只好代勞了。來人!”
“屬下在!”兩名影衛弓身進入牢房,單膝下跪道。
“去,灌景王酒!”“是,王爺!”接過酒杯,兩人緩步上前。
“替你頂罪。你倒好,不感謝本王也就罷了,還反過來要殺本王滅口,你……”
走到景王身前,一人用力捏住他下齶,另一人將酒一氣灌入他唇中。
“唔……”被迫飲下此酒,不過片刻,寒景便再無聲息,人亦陷入昏迷。
“將人放下,為他換上這個!”寒徹從備好的包袱中取出一件鮮紅的嫁衣扔給二人,道:“然後火速去宮外與羅青會合,告訴他本王會帶兵親自押景王入刑場,叫他們帶人務必在寨外劫囚!”
“是,王爺!”兩人領命,帶領影衛迅速退出牢房,只留一人在寒徹身邊伺候,只見他麻利的脫下寒景身上囚服,迅速為他換上嫁衣,又將囚服罩上。
“將人帶走!”寒徹負手站在牢外,視線時刻不離玄衣男子手上動作,見他在傾刻間完成,寒徹一聲令下,即刻轉身離去。
“諾!”男子應下,他徒手扛起身材略顯纖細的景王,隨寒徹出刑部。
“晉王殿下,犯人還未經審訓,您不能擅自帶人離開呀!”見寒徹私自帶走朝庭要犯,牢頭立刻追上前將人攔下,驚懼交加的道。
“本王奉旨查辦此事,將人犯帶走有何不可?讓開!”寒徹微眯起狹長的鳳目,冷冽的目光竟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可是……可是……”牢頭頂着這巨大的壓力哆嗦着,心中雖畏懼,卻憑着自己對朝庭的忠心大着膽子道:“下官斗膽問晉王殿下一句,聖旨何在?”
“聖旨?”寒徹亦不是省油的燈,他聞言冷笑道:“此乃皇上口諭,本王何來聖旨?你若不信,大可隨本王一道面見聖上,卻不知你是否有此膽量?”
面見皇上,那是怎樣的殊榮?想他一介小小的獄卒,本無面見皇上的資格,可如今卻能因晉王殿下的一己私慾而面見皇上,這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聞言,牢頭竟激動萬分的道:“去是自然要去,倒是晉王殿下您去了可別後悔!”
“是么?只怕到時後悔的人是你。”寒徹悠然一笑,他率先行出刑部大牢,胸有成竹的向昭和殿行去,身後兩人亦緊緊相隨。
“晉王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麼?皇上可是在殿外賞戲,您這樣一鬧豈不壞了他的雅性?”見晉王不僅從刑部大牢歸來,還同一獄卒硬闖昭和殿,溫公公好言勸道。
“本王的確有要事求見皇上,請溫公公代為通傳!”寒徹淡淡一笑,他微微欠身,溫文爾雅的道。
“這,好吧,老奴過去通報,還請殿下帶人去御書房候着!”溫公公囑咐了一聲,無奈的向寒風身旁行去,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嗯!”寒風沒說什麼,他淡淡的點了點頭,隨溫公公來到御書房。
“皇上駕臨御書房!”走到御書房外,溫公公高聲宣道。
“微臣(臣弟)參見皇上!”見寒風走到御案旁站定,三人跪下行禮道。
“免禮!”寒風坐下,抬手道:“聽溫公公說七皇弟帶刑部獄卒來找朕,什麼事,說吧!”
“回皇上,事情是這樣……”寒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的說了一遍,接着便突然跪下道:“請皇上為臣弟頒下聖旨,也好讓臣弟明正言順的處治景王!”
“哦?”寒風不置可否,他轉眸看向左側垂首而立、一言未發的獄卒,詢問:“你說說看,晉王所言可是實情?”
“是,皇上。”獄卒瞥了眼跪在旁側的晉王寒徹,心下忐忑的道:“晉王殿下他雖未趣說謊,但亦有隱瞞之處。”
“說來聽聽”,寒風饒有興趣的道:“朕很想知道朕的七皇弟究竟隱瞞了朕什麼!”
“微臣遵旨!”獄卒大起膽子,他全然不顧一旁寒徹投來的威脅目光,剛正不阿的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向寒風一一稟告。
“朕派他查辦景王一事不假”,寒風先為寒徹正名,隨後再將一盆冷水潑下,他重轉向寒徹,痛心疾首的道:“不過朕只是讓你從輕發落,卻並未賜他一死。
畢竟他護國有功,朕怎能一殺了之?可七皇弟呀七皇弟,你萬萬不該拿着朕對你的信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是朕太縱容你了,來人!”
聞言,寒徹心下一驚,他不尤的轉眸看向一旁卧在影衛懷中依然昏迷不醒的景王,心中或多或少的存有畏懼,他不懼寒風,只懼寒景一旦醒來會將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泄露,自己只怕要人頭落地。
寒徹耗不起,他不能殺寒景滅口,只能在寒景未醒之前將之囚禁。
寒風亦不動聲色的暗中觀察着寒徹的一舉一動,一來是想拖住寒徹,看看他是何居心,二來他亦想藉此機會管管這位桀傲不羈的七皇弟。
可為何等了半晌,卻不見一兵一卒前來御書房?寒風再次心急的喚道:“來人,來人!”
“皇上不必白費口舌了,您的御林軍是不會來的。”此時的寒徹亦看向御書房外,他突然起身,迅速抽劍緩緩逼近寒風,在對方錯愕的表情中輕笑道:“難道皇兄忘了,您的御林軍全被本王派到昭和殿外護駕了?
更何況這兒離昭和殿甚遠,您的命令他們可聽不見,本王奉勸皇兄一句,您還是乖乖的頒下聖旨,本王也好奉旨辦事!”
“誰說皇上身邊無人”?獄卒上前,他冷不防的將寒徹的長劍一把挑開,大義凜然的道:“晉王殿下是否忘了,這御書房中還有微臣的存在?”
“一個小小的獄卒,本王還不曾將之放在眼裏!”寒徹聞言,不屑一顧的道。
“退下吧,朕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