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安然回宮
她忽的縱身躍起,如離弦之箭般直削向男子頭顱。
那人一心想取白玥然性命,何曾料到螗螂捕蟬,黃雀在後,在措不及防中死於小謾之手。
“公子,對不起,小謾來遲一步,害公子受苦!”小謾掀開車簾,見車內男子明顯已支撐不住,卻為了護身側女子周全強撐着病體,不顧左臂汨汨流血的傷口儘力維持舉劍的姿式,她輕柔的握住他顫抖的手,心疼的道。
“小謾……你來……就好……”見是小謾,此時臉色煞白的白衣公子卸下防備,一下便倒在小謾懷中暈了過去。
“小蘭,把那邊的藥箱給我!”小謾挽起廣袖,用力撕開傷處帶血的中衣,對隔了一段距離仍驚魂未定的小蘭吩咐。
“哦!”小蘭應了一聲,將放在手邊的白色藥箱打開來,取出止血散和繃帶遞到小謾手中,看着她忙碌。
大半個時辰后,羅青帶着洛城知府和大隊官兵來到出事地點,命人將刺客拿下,眾人下跪行禮道:“臣等救駕來遲,還請皇上和晉王殿下恕罪!”
“呵呵,鄧大人來得正是時候,何罪之有呢?”寒徹淡笑道:“這些人就交由鄧大人代為審理,也好讓本王知道他們因何要刺殺皇上!”
“是是,下官遵命!”鄧大人滿臉堆笑的道,可當他聽到師爺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之時,臉上笑容頓時消失,轉而滿布愁雲的道:“只是晉王殿下,那些個被俘的刺客不知怎的就全部身亡,而且死因蹊蹺!”
“死因蹊蹺?”寒徹負手而立,他越過鄧大人凝視着遠處雜亂無章的刺客屍體,冷聲下令:“羅青,你去查明刺客的死因,最好能找到活口!”
“是,屬下領命!”羅青行禮道,他戴上特製手套行至屍身旁,單膝着地並沾上血放在鼻下細聞,道:“回王爺,刺客是服毒自盡的。”
“王爺,這兒還有活口!”羅青挨個兒上前查探,總算有人還有微弱的氣息,他握住那人手腕,輸入一絲真氣護住那人心脈,略帶詫異的道。
“是誰指使你來刺殺當今聖上的,說!”
寒徹行至那人數米之遙,負手而立,冷聲逼問道。
“呵……”那人緊盯着寒徹雙眸,一陣冷笑道:“你……休想……我……寧死也……不會透……透露出……誰是……幕後……主使……”那人一口咬破隱藏在舌下的劇毒,頓時七竅流血而亡。
“回王爺,此人已死!”羅青伸手在他鼻尖輕探,抬眸道。
“嗯,羅青,你去搜一搜,看他身上能否找出對追查刺殺當今聖上有用的物件!”
“是,王爺!”羅青伸手在那人身上一陣摸索,接着從他懷中搜出一封密函和一塊兒玉佩交給寒徹。
“既然已是死無對證,刺殺當今聖上一事本王便不再追究!”寒徹緊攥着密函,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冷聲道:“即刻回宮,本王要告他通敵賣國!”
“王爺!”見寒徹躍上馬背,正欲策馬前行,鄧大人慌忙道:“為保皇上與殿下的安全,請容下官隨行護送!”
“不必,只怕是有大批官兵跟隨更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鄧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領,駕!”寒徹一拉馬韁,馬兒立起飛馳前行。
“小蘭,你別傻愣着了,快去駕車,公子我來照顧!”小謾看着前面的車馬漸行漸遠,催促道。
“可是那上面都是血,我怕!”只要一想到有人死在車旁,小蘭就嚇得瑟瑟發抖。
“怕什麼?如今駕車的小廝死了,我要照顧公子,你不駕車,誰駕?”小謾頭也不抬,自顧不暇的道。
“好,我駕!”小蘭認命的道,她站起,隨即跳下馬車並將門關上,強忍着心中的恐懼一腳將懸在車轅上的小廝踹開,捏着鼻子一鞭抽向馬背,馬兒一聲嘶鳴,撒開蹄子向前狂奔。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在即將通往皇城的官道上被迫停下。
“小蘭,前面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停下來了?”突然的一下衝擊,小謾扶了扶懷中仍昏迷不醒的白衣輕雅男子,隨後掀開車簾問道。
“不知道,但前面有打鬥的聲音。”小蘭偏過頭,有些擔心的道:“小謾,公子的身體好些了么?”
“還沒醒呢。但公子服了葯,燒也退了大半。”小謾探了探他額頭,欣慰的道。
遠處
“住手!”刀疤男子一聲令下,所有劫匪都退至一旁,為晉王一行讓出一條大路。
“真是不打不相識,能和晉王殿下交上朋友,此乃在下的榮幸,倘若殿下有求,在下定竭盡全力為殿下分憂!”刀疤男子拱手恭敬的道。
“很好,本王此時便有一事相求。”寒徹遙指向那較為華麗的車馬,淡笑道:“本王此次奉命護送當今聖上回宮,路遇刺客置皇上於險境。
本王雖有心護主,卻難免會有疏漏,為堵攸攸眾口,還請寨主派一個武功高強之人貼身保護皇上安全!”
“此事好辦,虎子!”男子叫來一身材結實、面相機警的男子對晉王道:“這是我山寨中最勇猛的漢子,他名叫高虎,不知殿下對此人可還滿意?”
“嗯。”寒徹上下打量着那人道:“皇上的安全交由他負責,本王也就放心了。”
“去吧!”“是!”那人向寨主一拜,朝那較為奢華的馬車行去。
“看來本王前來是壞了寨主的好事啊!”
忽見從迎親花轎中被強拉出來、捆綁得結結實實的新娘不情不願的樣子,寒徹有心的道:“強有的瓜不甜,本王倒有一樁親事說於寨主,還請寨主將此人作為謝禮送予本王,不知寨主意下如何?”
“這”,聽聞此言,寨主驀的臉色大變,但礙於對方身份卻又不便立即翻臉,只得忍氣吞聲的道:“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這才剛進門的新娘,殿下就叫俺棄婚,這不合常理呀!”
“怎麼,寨主是想和當今聖上搶親?”寒徹佯怒的道:“他可是皇上選中的人!”
“俺可不敢!”寨主仍盯着那新娘子嬌俏的容顏,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道:“只是俺想不通,皇上一直都坐在那馬車上,他又是怎樣看上俺媳婦兒的?”
“這你就不必過問,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寒徹命人將新娘帶上馬車,轉身躍上馬背,道:“人,本王帶走。待護送皇上回宮之後,本王自會派人將新娘送到寨內,獻給寨主!駕!”
一拉韁繩,晉王率鐵騎絕塵而去。
“你進去,我來駕車!”等兩位大人的馬車漸行漸遠,高虎便替換下小蘭駕車跟上。
“太好了,公子您終於醒了!”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昏迷不醒的白衣公子在此刻睜開了狹長的鳳目,見他不住的掩唇輕咳,小謾輕拍着他后心,心疼的道:“公子您好些了么?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好多了……”白玥然吃力的微微挪動一下身體,卻因自身體力虛乏至極而喘息不已的道:“只是右臂偶感疼痛,全身無甚氣力罷了。”
“公子您再堅持一會兒”,小謾輕摟他腰肢,將他微微扶正,隨後着手掀開車簾向外望去,撫慰道:“這兒離宮門不遠,您馬上就能回宮歇着了!”
“嗯……”他倚在小謾懷中,捂唇一陣輕咳,而後睏倦的閉上雙眸再度沉沉睡去。
“羅青,你率影衛同十二暗衛送王妃先行回府,本王還須進宮赴旨!”寒徹躍下馬背走到車旁,他掀開車簾對車內半卧於軟榻的白衣美人寵膩的道:“玥兒,回去之後不準亂跑,乖乖的等我回來!”
“是,玥兒遵命!”白玥鑰由丫環攙扶着坐起,笑容甜美的扯着寒徹衣袖,聲音發嗲的道:“徹,早點兒回來!”
“嗯。”寒徹笑着刮刮白玥鑰鼻尖,隨後放下車簾,重回馬上。
“出發!”羅青調轉馬頭,向著晉王府狂奔而去,馬車緊緊相隨,影衛與暗衛們則護在馬車四周。
寒徹目送着鐵騎絕塵而去才收回目光,隨後緩緩駛向宮門,一路暢通無阻的在未央宮門口停下。
“奴婢見過晉王殿下!”一出御書房,紅袖就見到剛從洛城歸來還不及沐浴更衣的晉王,福身盈盈一拜。
“免禮,有勞紅袖姑娘進去通報一聲,本王有要事求見皇上,還有這兩位大人及那位病中的竹公子!”寒徹退行一步,露出身後同行的女子。
“然公子?”忽見整個軟倒枕在小謾肩頭沉睡的白衣公子,紅袖驚呼一聲,下意識的道:“奴婢這就進去通報皇上!”
紅袖走後,不過片刻就有小太監打開宮門,滿臉堆笑的道:“晉王殿下,以及各位大人,請!”
穿過珠簾,寒風正傾下身子一口一口的喂身側孱弱美人喝葯。
“皇上,晉王殿下等正在珠簾外候着,不知您是否立即召見?”紅袖立在床前,有些心急的道。
“不忙,朕還想多陪雲兒片刻,叫他們在珠簾外候着!”一碗葯見底后,寒風執起水隨雲纖細冰冷的手,將他連人帶被抱入懷中,無動於衷的道。
“可是然公子尤在病中,身虛體乏急須調養,奴婢恐他支撐不住!”紅袖不時的望向身後素雅的白衣公子,神色凝重的道。
“他若撐不住,大可回承歡宮歇着,不必來見朕!”寒風轉身,恰巧看見白玥然漸漸轉醒,不住的掩唇輕咳,病着還不安份守己的男子,故意冷言冷語的道。
“皇……皇上……”白玥然猛的推開小謾,強撐着無力的身體踉踉蹌蹌的向床前行去,卻突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邊撕心裂肺的咳着,邊徒勞的一次次撐起自己不堪的身體,直至吐血幾近暈厥。
“然公子……”